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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小的時候母后就過世了,他當然很難過,其實對一個年幼不太記事的孩子來說,失去母后的痛苦,原本是一道可以被時光愈合的傷疤。 * 無奈先皇后一直活在大家的口中,總是有人不斷地讓他回想起娘親的溫柔,這傷疤被一次又一次撕裂,他永遠也好不了。 后來,他一直努力活成父皇喜歡的樣子,做進退有度文武全才的好太子,其實這種每天端著的日子真的很累,所以他才會喜歡帶著面具出去行俠仗義,嘗試著快意人生。 宋疏桐一怔,這家伙怎么突然就佛性起來了,這樣可不太妙,男主要是遁入空門了,女主咋辦。 她連忙發(fā)揮特長勸他:“雖然人都要死,但我覺得活著的時候還是應該積極一點,生命越是短暫,越要努力給自己找點樂子。你想想啊,如果人可以一直一直活著不要死,但絕大多數的人生下來的時候并沒有帶著什么使命,那不是更沒勁兒嗎,在漫無目的狀態(tài)下長久的活著,好像有個詞兒特別適合形容這個狀態(tài)?!?/br> 謝初靜輕聲道:“行尸走rou?!?/br> 宋疏桐一拍腦袋:“對對對,你真有文采,所以幸虧人是要死的,我們可以抓緊時間做想做的事,愛想愛的人,把每一天都過得緊湊又精彩?!?/br> 宋疏桐說完在心里“哇哦”了一下,覺得剛才這番發(fā)言實在太有哲理了,自己都想給自己點贊,果然是掌握了毒雞湯國家保密配方的專業(yè)級別話癆選手,隨便說點啥都這么有逼格。 謝初靜在黑暗里笑了笑:“你這個人,還挺討人喜歡的?!?/br> 宋疏桐得意道:“過獎了。” 誰讓她天生是一顆充滿正能量,積極的小太陽呢,每天的樂趣就是孜孜不倦地溫暖身邊的人。 兩人就這樣摸黑聊了會兒天。 謝初靜怕宋疏桐凍著了,找了個機會又道:“你還是上來睡吧,明天下山可是個體力活,我保證它不會再發(fā)作了?!?/br> 宋疏桐想了想,一來睡覺是剛需,二來謝初靜仿佛確實是無辜的,起碼每次發(fā)作的時候,他只是親親,只要緩解了就停止,完全沒有別的不守規(guī)矩的行為。 當然最主要的是,時辰已經到了后半夜,床下確實太太太冷了,她這么站了一小會兒,已經快凍僵了。 反正黑燈瞎火的誰也看不見誰,不用害羞了。 宋疏桐說服了自己,厚著臉皮回到床上躺下,這次謝初靜真的很君子,一直安靜地躺在她旁邊,沒再有任何不軌的行為。 謝初靜把被子盡量都拉給宋疏桐,道:“睡吧。” 他真的想讓她好好休息,翻山越嶺找到他,她一定累壞了。 宋疏桐疲倦地閉上了眼睛,似睡非睡之中,屋里只有兩人輕輕的呼吸聲,在這樣安靜的環(huán)境里,人的聽覺也變得敏銳,宋疏桐忽然發(fā)現了一個問題:“你的心跳怎么這么快,我都能聽見了?!?/br> 謝初靜的臉悄悄紅了:“我,我就是……” 他就是沒法心平氣和地睡在她旁邊,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根本忍不住欣喜的情緒,他的心臟跳得像戰(zhàn)鼓在敲。 宋疏桐撇撇嘴道 * :“你什么呀,你這種人,我最懂了,仗著年輕體力好,不注意身體,你看看,心律不齊了吧。我要是沒說錯,你現在臉也是紅的吧。” 謝初靜驚慌:“……你怎么知道?” 屋里明明伸手不見五指。 宋疏桐切了一聲,心說你心跳得這么快,血壓不上去才怪呢,血壓上去了脖子和臉當然會紅,這就是不好好養(yǎng)生的后果! 這些話不能說出來,于是她叨叨叨說了點別的:“殿下不是我說你,等回京城之后你一定要找?guī)讉€太醫(yī)好好看一看,枸杞泡起來,藥膳吃起來,這樣才能長命百歲?!?/br> 謝初靜閉著眼睛微笑了:“我以前覺得,活多久都無所謂,后來認識了一個人,從那之后,我真的很想活久一點,跟她一起活久一點。” 宋疏桐眼睛一亮,頻頻點頭:“我懂我懂?!?/br>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啊,這甜甜的愛情是本人親自編造出來的啊。 不愧是我! 她在心里夸了自己幾句,打了個阿欠,好困……她太累了,沉沉睡去。 * 這一覺睡得異常黑甜香沉,不知道過了多久,宋疏桐才醒,一睜眼就發(fā)現被子全蓋在自己身上,而旁邊的謝初靜不知所蹤。 她猛地坐起來,沖出去一看太陽的高度,立刻急得跳腳:“哎呀哎呀,我怎么睡到這個時候了,完蛋了睡過頭了?!?/br> 她在屋子前面左左右右找了半天,沒見著謝初靜,急得大叫他的名字:“太子殿下,太子,謝初靜,靜靜,你在哪里???” 沒人回應她。 宋疏桐想不通,他身上還帶著傷,沒理由丟下她自己走啊,只要他不傻,都該知道現在自己需要人照顧才對。 眼看著太陽越升越高,宋疏桐急得團團轉,只好一邊又一邊呼喚謝初靜的名字,讓他別玩躲貓貓了,趕快出來。 謝初靜終于崩潰了,從屋后的茅房里發(fā)出一聲輕輕的咳嗽,提醒她自己正在出恭。 宋疏桐聽見了動靜,立刻沖了過來,隔著門道:“你在里面干什么呢?” 謝初靜無語道:“……你是傻的嗎?這里是茅房,我還能做什么!” 聰明的宋疏桐頓時秒懂:“奧,那你搞快點,咱們得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