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
書迷正在閱讀:炮灰“攻”系統(tǒng)/炮灰“攻”養(yǎng)成系統(tǒng)、謊話大王、重生皇后辭職報告、炙熱、誘夜、重生八零:軍長的最強小甜妻、先婚后愛、無法逃離、我靠孵蛋飛升天界、極道特種兵
第42章 了悟 朱絳并沒有去找姬懷盛,他去了蹴鞠場,上場先痛痛快快踢了一場球,然后休息的時候,不動聲色地和人聊著天,慢慢印證著前世今生自己的認知。 他佝僂著身子,兩鬢斑白地在佛前給他的吉祥兒的往世燈剪了剪燭花,虔誠地上了一炷香,希望他的吉祥兒來世平安喜樂,無憂無慮。 然后他就心臟絞痛,呼吸不過來,倒在了佛桌前,他當時還在想,終于到了死的這一天了啊,吉祥兒還愿意見自己嗎? 兩眼一黑,他回到了少年時,他狂喜,他可以給吉祥兒贖罪! 然而新的記憶仿佛一盆涼水澆醒了他。 守孝后莫名其妙的疏遠,毫無緣由的叱責,對第一次見面的表妹突如其來的厭惡,一切都說明了,他的吉祥兒,應(yīng)該也有著那一段記憶。 那一段令他懊悔得痛苦的過去,吉祥兒板著臉,明明還在生他的氣,但還是接過了那碗雞蛋羹,拿起調(diào)羹嘗了嘗,然后他目眥欲裂地看著他的吉祥兒倒在了他的腳跟前,痛得身體都縮成了一團,他撲上去看到吉祥兒睜開眼睛,留下兩行血淚,他看著他,張開嘴似乎想說什么,但是嘴里也涌出了大量的鮮血。 這是他一輩子的噩夢,日日折磨他,他抱著他倉皇大喊,但他的父親來了。 “他礙了新帝的眼,這是你祖父的意思,朱家全族上下,性命都在此一舉,這是唯一的投名狀,新帝沒有給任何路走,要么昭信侯死,要么定國公上下全族族誅?!?/br> “就說他急病去世,明日就下葬,你以后跟著你表妹好好過日子,孩子也有了,忘了這段荒唐吧?!?/br> 他抱著他的吉祥兒,哭得肝腸寸斷,直哭了一夜,誰來他都沒有松手,只是抱著涼透了的尸體,親自替他洗了身,換了他最喜歡的紫羅袍,將所有他攢下來的寶石都給他賠了葬。 落葬第二日,他轉(zhuǎn)身去了西山大悲寺,落了三千煩惱絲,出家為僧,一修就是閉口禪,行的苦行僧,他要為他的吉祥兒,修一個歡歡喜喜的來世。 從此凡塵全斷,直到新帝被廢,定國公府抄家,流放,祖父病逝,父親卒于牢中,他都再也沒有回過他的家。 他不問世事,不見外人,苦修直到圓寂。 他的吉祥兒啊,也好,知道了也好,自己這樣丑惡,如何配在他身邊? 他的吉祥兒還是那樣的善良,便是重生,也沒有和自己絕交,雖然只是疏遠,但,這一世能做兄弟,也足夠了。 就讓自己默默守護著他吧!自己懦弱,不敢在吉祥兒跟前揭露自己覺醒前世記憶的真相。 這對吉祥兒更好。 朱絳看向場上的姬懷清,眼睛里掠過了陰郁,這才是最大的仇敵,難怪云禎一直對姬懷清滿懷敵意,他一定也猜到了吧?新帝才登基,定國公府就下手除掉他。 姬懷清,這一世,應(yīng)該如何對付他呢? 他現(xiàn)在還沒有成為皇儲,那么,千方百計壞他的事,就是自己當前的任務(wù)了。 他從來沒有這般如此后悔自己年輕時候的荒唐和輕浮,一無是處的紈绔和虛度,讓他如今弱小得不堪一擊,談什么守護吉祥兒? 他默默分析著,如今吉祥兒深受皇上寵愛仍然還是想辦法去了龍驤營,這么拼命地想在皇上跟前立功,應(yīng)該也是想辦法想要影響皇上的立儲決定。 那么,他現(xiàn)在能做什么? 一個半生虛度的紈绔子弟,一個早早就被家族放棄,要求只需要吃喝玩樂的二世祖,他苦笑了聲。 半夜驚醒那點雄心壯志,發(fā)現(xiàn)自己重生的那欣喜若狂,如今被現(xiàn)實的風一吹,變得冷了下來。 他目光落在了那金紅色的織鞠上,想著還是先把吉祥兒逗笑了才好,他好不容易才得了個寶貝珠子,卻燒了,反而還便宜了自己。 也不知道同樣被灼燒的姬懷素有沒有可能也和自己一樣?他想起姬懷素今天看著自己那有些陰郁的目光,想了下他前世的結(jié)局,似乎在皇上立儲后,就回封地去了,聽說皇上給封的封地還不錯,也算勉強得了個郡王的爵位。 之后也沒聽到什么消息,自己又出家了,不問世事。 早知道要重生,應(yīng)該多了解一些國事朝事,他連當時姬懷清為什么才當了沒多久的皇帝就被廢了都不知道,只是母親哭著來看他,寥寥數(shù)語說了家里的情況,他是家里唯一一個沒有被流放沒有被下獄的男丁了,母親求他還俗,回家頂起門戶,養(yǎng)育他的‘孩子’,贍養(yǎng)老人,他不發(fā)一言,轉(zhuǎn)身走了。 朱絳深吸了一口氣,腳一鉤一挑,將那只球挑到手里,金色的球滴溜溜地在手掌里打轉(zhuǎn),這具身體年輕,充滿活力,有著無限的精力,他還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上一世那幾十年漫長的苦修讓朱絳通達明悟,他這一番姿態(tài)瀟灑,神情又不似往日輕佻淺浮,落在這些貴族子弟眼里,只覺得英氣逼人,十分可交,不少人又上前攀談,很快朱絳又已將京里各家八卦摸了個明白。 他轉(zhuǎn)著手腕,將一只球玩在手上玩得滴溜亂轉(zhuǎn),回到了云龍閣,遠遠看到云禎一個人站在院子一側(cè)的校場在練射箭,幾個小內(nèi)侍伺候著他,替他報靶換箭。 他射得極認真,每一箭都拉滿弓,手臂穩(wěn)如磐石,一氣兒練了十發(fā),然后又放下弓,換了只弓,拿起來重新拉開,這次明顯是換了更強一些的弓,他拉起來不如之前輕松,射到第三箭的時候手臂已經(jīng)開始微微發(fā)抖,射出來的箭也不再是靶心,開始偏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