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商敘延的菜單
許銘的手術很成功,當天早上的手術,中午就被推了出來。 麻藥過后許銘整個人的精神一直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 大部分原因是身上的傷口撕心裂肺地疼,疼得他說不出話,想要對商敘延說我很好,出口卻成了宣泄疼痛的嗷嗷低鳴。 按照醫(yī)生的囑咐,他必須平躺在床上,不得亂轉動身體,以免扯動傷口。 他手上接受著輸液,仰面朝著天花板,嘴里時不時地吐出一連串的叫喊聲。 他疼,開刀口的地方疼得他快要瘋狂。 商敘延趕到的時候,許銘已經在床上接受疼痛的折磨半小時了,看見商敘延的那刻,他才感到身上的疼痛減輕許多。 特護被商敘延喊了回去,動手術的前幾天他都會親自陪許銘過夜,雖然他做不了什么,但他是許銘的精神支柱。 坐在病床前,他把特護放在床邊的水給換掉,重新打了盆熱水,擰干手帕,替許銘擦掉額頭上的岑岑冷汗。 許銘抓住了他冰涼的手,然后按在自己的胸前。 咬著牙擠出幾個字:“疼,陪……陪我……” 商敘延的遠山眉擰了擰,望著相握在一起的兩個手,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隨后他把床前的椅子拉近了些,坐在床邊,由著許銘緊緊地抓住他的手。 許銘怕疼,以前在一起的時候生病打針,他總是害怕得縮在商敘延的懷里,不敢看針頭扎進皮膚的畫面。 今天做了手術,身上縫了一針又一針,他能忍住不嚎啕大哭,恐怕唇里已經被咬得血rou模糊了。 伸手替他把額前短短的劉海撥好,相握的手使勁反握回去。 “睡吧,我在這。” 如此輕輕說道,許銘卻似吃下了鎮(zhèn)痛藥般。 他費盡渾身力氣才點了兩下頭,顫抖著閉上眼睛,喊疼的囈語被咽進了喉頭。 眼皮子越來越沉,終于發(fā)出了輕微的鼾聲。 大概是身上傷口真的很疼,他不時會發(fā)出喃喃細語,在誰夢里喊著商敘延的名字,說著他很疼。 那天許銘提出在一起,商敘延并沒有答應,而是撂下一句:好好休息。 便揚長而去。 在那一瞬間,他腦海里浮現(xiàn)的不是和許銘的種種回憶,而是白康哲單純無害的臉。 面容浮上腦海的時候,商敘延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心里早已沒有了許銘的位置。 一點也沒有,空蕩蕩的心室,被一個名叫白康哲的人滿滿當當地填完。 想起傻乎乎的人兒,他的嘴角不禁浮上一抹暖暖的笑。 掏出手機,點開白康哲的微信,想了想,編輯消息:今晚吃了宮保雞丁、水煮牛rou、白切雞。 發(fā)送。 他已經能夠想象到白康哲張牙舞爪要吃的的畫面。 然而消息發(fā)出半小時也沒有人回復,商敘延看著許銘緊緊扣著他的手,打消了給白康哲打電話的念頭。 許銘好不容易才睡著,還是不要吵醒他。 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商敘延一只手和許銘握著,一只手抓住手機,趴在床邊進入淺眠。 許銘忽然睜開了眼,眼睛下瞄看見商敘延黑不溜秋的腦袋,伸出另外一只手在距離他頭頂幾厘米外的地方停下。 手做出撫摸商敘延腦袋的動作,卻未曾碰及商敘延一絲。 眼內充盈著濕潤,比起身上的疼,他心里更疼。 延,我終于還是失去你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