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路所在
舒時沒有賭博的癮,也就是借此打發(fā)打發(fā)時間,他見兩人回來,捏著手中的牌問:“你們怎么測的條件?說來聽聽?!?/br> 蔣婭雯已經湊到李皓跟前了,易輕筱覺得自己干站著挺突兀,于是順勢坐到床上,順便回答一下對方的問題:“測鏡子,借了塊板頂在頭上進去待了五分鐘?!?/br> 燈光和鏡子都有可能是死亡條件,要想單測鏡子便必須得排除燈光的影響。 今晚是最后一個比較安全的夜晚,被追追也無所謂,所以她放心大膽地去了。 舒時打出一張紅桃a,捏著手里的兩張牌接著問:“你們有沒有避開外面的鏡子?” 他不確定花鏡的本體是否屬于死亡條件,花鏡昨晚沒有告訴他有關死亡條件的信息,估計這方面還是由任務體制所控制的,鬼怪也不能肆無忌憚。 “避開了?!币纵p筱回答,“特意避開它的。” 對面出了一張2,舒時一個王炸結束牌局,在對面的哀嚎聲中繼續(xù)道:“避開了就好,省得出意外還得重測一遍。” 他頓了頓,又道:“就算想重測也沒這機會了。” “今天過后就是硬仗了啊?!币纵p筱嘆道,不過想到了一點又覺得有些安慰,“但是這次是良性鬼怪啊,說不定要簡單一些?!?/br> “不一定?!笔鏁r雙手撐在身后道,他往后仰頭看到天花板上暖色的燈,偶然間覺得有些恍惚,“他的能力不受自己控制,他連復制人都收不回來?!?/br> 他見過鬼怪被任務體制掌控的例子,初級鬼怪很可能被任務體制完全控制,而中級鬼怪就略好些,至少花鏡并不會喪失自主意識。 易輕筱:“那也比它是個惡性的強?!?/br> “說的是?!笔鏁r笑了下,又和她多扯了些別的話題。 對面的李皓旁聽久了也加入討論,紙牌暫且被擱置。 等和其他小伙伴們聚在一起聊完任務后,易輕筱也走上了玩紙牌的道路,畢竟她不可能純聊任務聊一天。 舒時雖然運氣不怎么好,但牌運還不錯,加上腦子動得快這一點,幾場牌局下來贏都贏累了。 他半躺在床上,眼睛懶懶地睜著對另三人道:“我有點困了,你們玩兒吧,我歇會兒?!?/br> 另三人除了蔣婭雯之外都沒睡好覺,但李皓顧及著易輕筱說的話,便和她說自己可能要留在這里。 “我都去過,他去也沒什么意義了?!币纵p筱道,將堆成堆的紙牌一攏,“你也回房間休息吧,他這兒不用特意看著?!?/br> 李皓看向已經閉上眼開始補覺的舒時,他屏了下呼吸,朝易輕筱比了個“好的”的手勢,隨后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 等易輕筱離開順便把燈關上后,房間里驟然陷入寂靜,都光線都不曾吵鬧。 - 舒時睡到自然醒后賴在被子里安靜地躺了會兒,看了看時間后更是繼續(xù)著自己的咸魚躺。 時間還早,距離午夜還有四個小時。 按理來說這個點一般沒什么人出來,所以舒時在發(fā)現房門被推開時的第一反應便是去摸武器。 易輕筱就是來看看他睡醒沒,誰知道她輕輕推開門后便看見某人靠在床頭,手里已經拎好了燭臺,還繃著臉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舒時也是花了兩秒才認清推門的是友軍,他瞬間松口氣道:“我還以為誰來偷襲了?!?/br> 他現在的狀態(tài)經不起劇烈運動,最好是能避則避,不能避就先發(fā)制人,給自己留點逃跑的時間。 “要偷襲也該等到夜深人靜吧?”易輕筱走進來反手掩上門,“得虧這門離得遠,不然你是不是直接就砸過來了?” “這倒不會,還是得分清敵我的?!笔鏁r笑了聲回她。 易輕筱無所謂地聳了下肩道:“今晚你這兒可能有問題,我來保駕護航。” “多謝?!笔鏁r煞有其事地朝她抱拳,做完后自己先笑了。 “少來?!币纵p筱把自己帶來的武器擱他床邊,拉了個椅子坐著,“今天進走廊的是婭雯,我大概是安全的?!?/br> “你如果遇到了情況就什么都別管,跑就行,別的全交給我?!?/br> 舒時想了下自己預估會出現的情況,特別真誠地問了句:“你真的可以嗎?” “……”易輕筱迷之沉默,過了會兒才說:“我可能不太行。” 她看到對方逐漸拉直的唇角,繃著臉警告到:“你敢笑一個試試?” “咳,不敢不敢?!笔鏁r把笑意強壓下去,拐回正題道:“要真遇到了怎么辦,咱倆一起跑?” 易輕筱:“不然呢?” 她話音還沒落地就聽某人補刀道:“你好像跑不過他。” 易輕筱氣悶,單手叉著腰道:“你都傷成這樣了還不說點好聽的話,你信不信我把你丟這兒讓你自生自滅?啊??” 對此,舒時表現得格外從容:“自生自滅倒不至于,或許我會選擇去樓上待著?!?/br> “還敢去上面呢,腿給你打折了信不信?”易輕筱骨子里的霸氣油然而生。 舒時沒說話,就是笑到了不能自已。 兩人聊線索扯任務,由于過于無趣,舒時將李皓整理好的紙牌翻了出來,和易輕筱玩雙人拖拉機。 他倆之間的氛圍還算正常。 說來也稀奇,易輕筱原先是沖著舒時的臉來的,最后卻莫名把對方發(fā)展成了自己的革命隊友。 易輕筱越想越納悶,越想越不對勁,直到她看見對方低垂的眉眼時她才明白違和的根源是什么。 對方對人實在太禮貌了,彬彬有禮的,以至于讓她下不了手。 小時不是個很長的時間單位,四小時也不過是分針走四圈,時針懶懶抬腿地走個幾格而已。 子夜很快到來,舒時穿著整齊,洗牌時瞥了眼身旁的鬧鐘發(fā)現時間差不多了,于是手上的動作隨之慢了下來。 這仿佛是種警示,無聊到冒泡的易輕筱打起十分精神,眼睛都亮了不少。 舒時洗好牌后沒新開局,而是拉開抽屜把紙牌放了進去,還順手將床頭柜上擱著的燭臺挪近了些。 被反鎖的門傳來響動,房門在兩人注視下緩緩打開,來者的動作慢條斯理卻并不小心翼翼。 舒時眸光閃了下,往前坐了點說:“我和他穿的衣服不一樣,這下好認了?!?/br> 對方仍然穿著白衣,而舒時換的是帶有小熊圖案的黑色上衣,從著裝上就很容易分清敵我。 而那復制人看見他倆后的面部表情就很精彩了,他先是明顯愣了下,然后抿著唇看向門外。 比起前兩晚,復制人的行為舉止越來越靠近原主,越來越像正常人類。 易輕筱覺得自己很可能分不清舒時與復制人,如果不是舒時和他們衣服不一樣的話。 “太難了。”易輕筱沒忍住感嘆到。 舒時看了她一眼,沒去解析她這句話的多重含義。 更難的還在后面。復制人看向的地方又走進來一人,同樣是舒時的粘貼版,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 舒時并不意外這種現象的發(fā)生,而易輕筱也早就做好了準備,只是沒正主這么淡定。 舒時已經捏好了燭臺,正處于備戰(zhàn)狀態(tài),他對面的易輕筱望著那邊清一色的四張臉,喃喃道:“我的天,還真有四個……” 這視覺沖擊力絕了。 這些復制人都有個特點:敵不動他不動,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四個人,四把刀。 舒時掃了眼敵方的武器,心里盤算著用什么方法搶過來化為己用。 然而當下局勢由不得他多想。 易輕筱瞬間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拎著自己的長棍準備以一己之力攻出條生路。 舒時垂在腿側的左手握著燭臺,預備和她一起沖出重圍。 他右臂負傷暫時不宜有大幅度的動作,所以掄人這種事還是得用左手,正好他背后的傷口也是偏右側,不會給他帶來過于劇烈的疼痛。 兩人沒細談過遇見這種狀況的應對方式,卻在想法和行動上沒有過大的出入。 易輕筱沒與舒時商量,而是直接正面殺了上去,舒時緊隨其后,二人一前一后配合得天衣無縫。 復制人在身手上與舒時沒太大區(qū)別,破綻就在不會變通,兩人都拿捏著這一點,在攻勢上占了極大的優(yōu)勢。 不過二對四終究沒什么勝算,易輕筱壓后,給舒時爭取了一定的逃跑空間。 復制人不會攻擊沒觸發(fā)死亡條件的易輕筱,舒時跑在旋梯上,知道今晚只能以躲為主,于是便首先沖去三層找李皓。 花鏡的本體雖然能讓復制人消失,但卻會在第二晚帶來翻倍的人數,他要是想明晚好過些,便只能選擇躲。 只是三層的情況也不容樂觀,舒時在走廊上看見了兩個蔣婭雯。 兩個一模一樣的人打在一起,他憑著其中一人手中的刀刃輕易判斷出另一個是友軍。 舒時風一般掠過她身邊,留下一句“多加小心”,緊接著便推開虛掩的門,在復制人沒追來前躲了進去。 蔣婭雯心知他帶了麻煩來,于是抓緊時間將戰(zhàn)場轉移到房內,避免追來的復制人轉而攻擊她。 第三晚仍是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