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箭矢
不下兩個,意味著有新的動物加入。 鐘如季咳了兩聲,聲音又恢復到無雜質(zhì)的狀態(tài),進一步解釋道:“它們的行動每天都有,是固定的,晚上死的人分兩類,必死的和倒霉的?!?/br> 必死的就是得罪了人家的,倒霉的就是意外撞上禁忌被收了命的。 聽到外面的聲響,他們兩人之間的空氣都安靜下來。 舒時過了很久才嗯了一聲。 猴子又在砸門,動靜大的他們這兒都能聽到。 他有點想知道,新加進來的動物是哪一個。 “我目前聽到的有三只。”鐘如季這時候輕聲說,偏頭看他,“新的那個你認識?!?/br> “???”舒時一怔。 鐘如季的認識指的應該是他帶過的動物,他帶的動物也不多,就是鸚鵡和……老虎。 舒時首先排除掉了鸚鵡出現(xiàn)的可能性,那么小的動物加強了能力也打不過人,更何況參考著蟒蛇和猴子的殺傷力,顯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可那也就是說此時在外面肆虐的動物中,有只憨頭憨腦,名字叫“寶寶”的老虎。 他不希望,卻也不得不承認。 舒時:“啊,知道了。” 鐘如季不由得又看他一眼。 擾人心緒的哐啷聲停了,也許此時的眾人都回到了安全的屋內(nèi),又或者已經(jīng)喪命在動物的利爪尖牙下。 鐘如季道:“受怨氣的影響,今晚的動物有些暴躁,可能會破門而入,等它們徹底沒動靜了再出去。” 仇宵身上的怨氣打散了,倒是造福了這些動物。 舒時理解的應了一聲,他環(huán)視四周,發(fā)現(xiàn)浴室里沒地方能坐著,也就是說,他和鐘如季可能得在這里站好久。 外面的動靜消停了有一會兒,現(xiàn)在出去拖個凳子應該沒什么影響。 舒時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輕手輕腳的往外邁。 “咚!” 突如其來的一聲響惹得舒時條件反射的一顫。 下一秒,舒時的手腕被人攥緊,猛地被拉了過去。 熟練的推上浴室門,鐘如季把舒時抵在墻上,一手撐在他耳邊,一手還攥著他的手。 “嘖,不聽話?!辩娙缂境谅暤馈?/br> 距離很近,舒時都能看見鐘如季眼睛里折射的點點亮光。 他的口吻實在太像在教訓不聽話的小孩子,導致舒時不能坦蕩的直視他。 畢竟對方前幾秒才說等徹底安靜了再出去,下一秒他就試圖走出浴室。 聲響過后,外面多了些窸窸窣窣的聲音,舒時自動腦補出那條體型駭人的蟒蛇在地上滑行的畫面。 他緊張時最直觀的表現(xiàn)就是心跳加快,即便兩人沒貼在一起,鐘如季依然能感覺到對方胸腔里震動的頻率。 這個時候不能說話,鐘如季的手覆上他后頸。 舒時渾身過電,瞬間又是一顫,恨不得縮起脖子,可忍住了之后又有種被安撫的錯覺。 還是挺別扭,但又不排斥,他形容不出來這種感受。 磨砂玻璃上映出一個影子,舒時盯著看了好幾秒才將那點輪廓看清楚。 黑夜對他這個輕微夜盲的人實在太不友好。 長成條狀的也只有蟒蛇了,舒時用盡自己的辨識力才勉強看出它的行動軌跡。 它趴在磨砂玻璃上緩緩滑動,沒有離開的意思,卻也不像要進來的樣子。 大概是把玻璃認成了墻? 舒時集中的注意力全在蟒蛇身上,連覆在后頸的手都沒怎么理會。 所以鐘如季捏住他后頸的時候他毫無防備。 怕驚動到外面的猛獸,一聲驚叫愣是被舒時咽了回去,可即便如此,還是難以避免的泄出了一絲微弱的氣音。 舒時近乎失措的望了望玻璃上趴著的影子。 鐘如季離他近了些,幾乎是貼著他耳邊道:“它聽不見?!?/br> 蟒蛇確實沒什么動靜,于是舒時狠狠的瞪了眼面前的男人,也不管對方能不能看見,他壓著音量說:“你干嘛突然捏我?哪天我死了就是被你嚇死的!” 鐘如季無辜的說:“我只是讓你別那么緊張而已?!?/br> 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面前的是鐘如季,舒時早把對方踹出去了。 舒時無言以對,憋著氣重新觀察蟒蛇的動向。 過了半晌,蟒蛇滑著身子離開,而砸門的猴子從來沒進過房間。 舒時大大的松了口氣,他可不想一整晚都在提心吊膽之中度過。 動物離開房間不代表著徹底安全,舒時順著墻壁滑下來,干脆席地而坐,等著安全的那一刻。 鐘如季坐在了盥洗臺上。 舒時仰頭瞥了他一眼。 - 先于電子鐘報點,舒時九點前就醒了。 主要還是受外在因素影響,否則以他這能睡多久睡多久的體質(zhì)八成還是會睡到最后一秒鐘起床。 醒來的時候在床上躺著,舒時一點也不意外,盡管昨天自己歪頭睡著的地方是干燥的浴室。 以鐘如季的性格,把他丟那兒不管才是出奇,除非是自己惹到他了,不然還不至于落得這么悲催的下場。 “鐘如季?”舒時眼睛都沒完全睜開,迷迷糊糊的道,“你做什么呢,這么香……” “面。”正好鐘如季端著兩個碗過來,“去洗漱?!?/br> 醒得早不如醒的巧,就是這么個道理。 “嗯。”舒時應著,下床的時候看了眼門。 嗯,完好無損。 “我回不了房間,是不是以后都得在你這兒住???”舒時洗漱完回來清醒不少,坐到鐘如季旁邊拿起筷子的時候問。 想想居然還有點小興奮。 “想得美?!辩娙缂酒乘谎?,說,“讓仇宵開門,沒有房卡還有他?!?/br> “他昨天跑了之后我就沒見過他?!笔鏁r說,又小聲嘀咕,“而且我又不是很想見到他,不回去正合我意……” 待在鐘如季這兒就能順理成章的蹭飯了,而且那些找麻煩的也不會來這里。 一舉多得的事,傻子才回去。 “嘀——現(xiàn)在報時,九點整,請客人前去表演馬戲?!?/br> 乍聽到報時聲,舒時頓了下,咽下面條對鐘如季說:“現(xiàn)在人數(shù)越來越少,表演隊的人豈不是越來越少?” “不會,只有觀賞隊的人會變少,表演是不可或缺的,就算只剩一個人也必須得有演員。” “哦——”舒時拖長了音,表示明白。 隨著人數(shù)的減少,或許還有人會被安排好幾個節(jié)目。 跟動物接觸不是什么好事,指不定哪天就惹著人家了,半夜逃都逃不了。 - 分隊的時候,鐘如季在表演隊,舒時在觀賞隊。 比起表演隊,觀賞隊的人數(shù)凋零不少,但人多也沒什么值得驕傲的,畢竟人少的那隊才安全。 徐舟也在表演隊,分隊的時候跟舒時打了個招呼。 進到場地后,舒時特意挑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著,他并不想引起大家注意,也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大打出手。 他的脾氣不算好,這點是真的。 錢文敘的目光一直跟著某個人,看到對方在角落里坐下,他本想過去,卻意外的看到那人的身邊坐著一個黑影。 即便再亮的火光也看不清,已經(jīng)不是人了。 錢文敘瞥了眼圓臺,那些血腥仿佛全被留在了昨天,今天的馬戲團呈現(xiàn)給人們的,仍是那些精彩的動物雜技。 節(jié)目變難了許多,這是意料之中的。 舒時看過多個節(jié)目,沒見到一個和從前重復的表演,全部都上升了難度。 被選中和蟒蛇一塊兒表演的才上場就出了意外。 好在空間的潛在規(guī)則不允許動物在表演時傷害馴養(yǎng)員,否則場上得躺一排。 鐘如季領(lǐng)著五條小奶狗出來的時候把他逗到了。 舒時對鐘如季的喜好不清楚,大致就知道他喜歡藍色,其余的一概不知。 看鐘如季輕皺著眉,估計是覺得小動物很麻煩,他可是和蟒蛇同臺都面不改色,區(qū)區(qū)幾條小狗,還不至于讓他感到棘手。 小奶狗出場,賣萌雜耍一個不落,但著實是為難鐘如季了,左邊看著一個,右邊牽著一個,還要時刻防著其他幾個撲上來,舒時難得看到他無可奈何的樣子。 他都難以想象鐘如季以后當了爸爸的模樣,大概會很……兇? 舒時搖了搖頭,他打心底的覺得鐘如季這個人還是蠻溫柔的,對自己家的孩子一定很寵。 只是不知道這么好的男人,將來會便宜了誰。 想著想著,舒時砸了咂嘴,居然品出了一點遺憾的味道。 唉,如果能找到像鐘如季這樣的對象就好了,不過嘛,女孩子家家的,武力值可以不用像他那么高。 下場沒多久,鐘如季從側(cè)門出來,瞄準了角落,一眼就望到了某人。 他走過去還沒坐下,就聽舒時興奮地問:“那幾只小狗軟不軟啊,是不是超級可愛?” 表演時恨不得早點甩手的鐘如季:“……” “不軟,不可愛。”他不帶感情的回答。 然而滿腦子全是小奶狗的舒時完全沒聽進去,還笑的特開心:“小狗最軟了,小小的一只抱在懷里特別舒服,看我的時候心都要萌化了?!?/br> 鐘如季:“……” 他默默地往旁邊移了移,以證清白,表明自己和這個傻子不是一路的。 見某人沉浸在小奶狗的可愛中無法自拔,鐘如季很煞風景的來了句:“萌化了吧?小心它們晚上來找你的時候嚇死你?!?/br> 舒時腦子里立刻有了畫面:“……”cao,他不接受! ※※※※※※※※※※※※※※※※※※※※ 不用去找姑娘啦,丟個鐘如季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