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走遠，轉(zhuǎn)身看到臉色通紅的小月牙，“找我？”

    “我給你買yào了。”

    他松下一口氣，小聲問，“他為難你了？”

    “沒有，流氓兔是好人?！毙≡卵阑位文X袋，這樣說。

    葉卿把她拉到外面，鎖上門，“流氓兔是什么？”

    球場上已經(jīng)沒有人了，三束燈光照亮空dàngdàng的場館。

    小月牙拉著葉卿的手說，“流氓兔就是會耍流氓的兔子?！?/br>
    “哦。”

    “雖然耍流氓不好，但是它很可愛，白白的，肚子上很多rou，而且它還特別饞，什么都吃。所以我很喜歡它。”

    “它吃什么？”

    “它吃……吃青草，吃泥土，吃足球框，吃國旗，還吃小女孩頭發(fā)上的蝴蝶結(jié)?！?/br>
    教室門口有很多人在打鬧，葉卿把小月牙送到cāo場，“你自己去玩一會兒，我還有一節(jié)課，上完就回家?！?/br>
    “嗯?！彼c點頭。

    cāo場上有綠綠的青草地，寬敞明亮。

    這是小月牙第一次進學(xué)校，她高興得想要在地上打滾。

    可是她要做一個有風(fēng)度的女……男孩子，所以她背著手，在cāo場上走了一圈。

    雖然cāo場離教室很遠，但是小月牙仍然能夠聽到朗朗的讀書聲。

    不知道他們在念什么，不過整整齊齊的聲音真好聽。

    她也夢想著有一天能夠在校園里念書，只是不知道夢想什么時候才可以實現(xiàn)。

    打了下課鈴之后，每一個教室里都涌出來大片的學(xué)生。

    小月牙緊緊盯著葉卿剛剛走進的那扇門。一直到最后人都快走光了，他才出現(xiàn)。

    嚴(yán)禾等得不耐煩，等葉卿出來，她一句話不想說，走在最前面。

    葉卿牽著小月牙。

    周訪先靠在學(xué)校鐵欄桿上，手chā褲兜晃著腿，穿著那件黑色外套。

    見嚴(yán)禾過來，他立馬到她斜后方跟著，“剛剛打球急，沖你了，對不起啊?！?/br>
    “沒什么?！?/br>
    “你今天怎么這么晚？”

    嚴(yán)禾沒看他，“值日?！?/br>
    “你哪幾天?。肯麓挝?guī)湍愦驋?。?/br>
    “老師會來看的。”

    “哦?！彼暰€往下墜。

    嚴(yán)禾沒有穿校服，一件nǎi白色的連衣裙垂在腿間，走路時被膝蓋撞出一層一層漣漪。小腿像是藕段，細細的一節(jié)。

    想摸一下。

    周訪先捏一下鼻子，看她側(cè)臉，“裙子蠻好看的?！?/br>
    “好看改天借你穿?！?/br>
    他低頭呵呵地笑一聲，速度往前跨了幾步，跟上她。

    兩人靜靜并行，風(fēng)吹落了樹上的香樟枯葉。

    為了避免臟葉子落在她頭上，周訪先拉了一下她的手。

    因為動作太輕，只握住一根手指。

    他手暖，她手涼。周訪先用力，慢慢地裹住她的掌心。

    拉了一分鐘左右，最終在他粗糙的心思里，戀戀不舍地分離。

    進了院里，要率先路過吳巖家的院子。

    “jiejie。”

    嚴(yán)禾回頭。

    葉卿看了一眼坐在樓下的老人。

    對面墻上長滿了爬山虎，墻根處堆著美人蕉。

    周老喜歡往植物叢里擺一張竹椅，坐上去吱吱呀呀地晃，偶爾聞著鼻煙，就覺得生活處處喜興。

    dàng在美好的春意間，沒注意到自家孫子過來，直到周訪先喊了聲爺爺，周老才緩緩睜眼。

    看著孫子背書包的樣子就高興。

    他又望了望跟在后面溫吞步行的葉卿，仍然高興。

    沒太在意葉卿身側(cè)的小孩兒，待他一對目光落在嚴(yán)禾身上，周老的臉色就沒這么好看了。

    “周訪先，跟我回家！”

    周訪先懶懶地答，“馬上來——”

    他拍了一下嚴(yán)禾的肩膀，算作告別。

    縱然習(xí)慣了眾人對她母親的冷眼常常遷怒于自己，但嚴(yán)禾此刻還是有一些難過。

    有人堅定地認為紅杏出墻這種事是會遺傳的，她百口莫辯。

    嚴(yán)禾站在大樹后面，目送他走過拐角。

    ——

    江南二月春深淺，芳草青時，燕子來遲。

    房梁之下群燕筑巢，銜泥而來，工程浩大。

    乍暖還寒的季節(jié)，葉卿站在屋檐底下，仰著頭吹了聲口哨。

    一只雛燕探出腦袋，用水靈靈的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