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生了……少主君他終于生了！”

    景兒在門外也急出了一頭的汗，在聽見嬰孩的啼哭聲時，腿一軟，差點(diǎn)兒栽倒在地。

    白子夜匆匆往門口移了兩步，卻又不敢開門進(jìn)去，怕帶進(jìn)去夜風(fēng)。

    只等著里面收拾妥當(dāng)，白霜才抱著一個小襁褓走了出來。

    只見白霜臉上掛著的笑是遮也遮不住，宋錦瑟便知道這孩子八成是個女兒了。

    “恭喜少主，少主君為您生了一個小少主。”

    白霜將孩子湊到白子夜眼前，示意她抱抱。

    “錦瑟他……還好嗎？”

    白子夜的聲音有些顫抖，雙手無意識地接過孩子。

    “少主君很好，待產(chǎn)公們將里面收拾干凈，您就可以進(jìn)去了。”

    白霜的話好似給白子夜喂了一顆定心丸，知道宋錦瑟無事，她才有了心思去看懷里的孩子。

    許是因宋錦瑟孕期將養(yǎng)的好，這孩子倒不似書中寫的那般難看，反倒是白白胖胖，正瞇著眼睛睡得香。

    “小東西，你父君為了你丟了半條命去，你可要好好孝順?biāo)攀??！?/br>
    白子夜的語氣里有著從未有過的溫柔，做了母親她才知道，白芷這些年來對她的真心。

    少主府一陣手忙腳亂，白子夜也沒有著人去告訴白芷這件事情，如今孩子已出生，孩子的祖母總不好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白雪，你親自走一趟，告訴母帝——小少主誕生。”

    “是！”

    吩咐妥當(dāng)，見里面的人帶著東西走了出來，跟著的小侍還端著一盆盆的血水，白子夜直接抱著孩子沖了進(jìn)去。

    就算白霜說沒事，可流了那么多血，總還是傷了元?dú)獾摹?/br>
    “錦瑟，可有哪里難受嗎？”

    白子夜上前，邊將孩子放在宋錦瑟身邊，便關(guān)心道。

    宋錦瑟搖了搖頭，面色瞧著雖蒼白，眼神里卻都是喜悅。

    “不難受，就是有些疼?！?/br>
    感受到身邊多了一團(tuán)軟綿綿的小東西，宋錦瑟緩緩側(cè)過腦袋，抬手戳了戳小奶娃的臉，滿足極了！

    “真好看！和子夜jiejie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似的?！?/br>
    這孩子還未張開，就已經(jīng)有了白子夜的幾分風(fēng)姿，不用想也能知道她長大之后該是怎樣的出色。

    宋錦瑟最高興的還是因?yàn)檫@頭胎生了個女兒，子夜jiejie說的對，jiejie日后撐起這個家，總是好過哥哥的，男孩子就是要用來寵著才是。

    “錦瑟，辛苦你了！”

    白子夜將宋錦瑟的手捧住，湊到自己嘴邊喃喃道。

    若不是在女兒面前，白子夜都想抱著宋錦瑟大哭一場，好好宣泄一下剛剛的害怕。

    門外傳來了白芷的聲音，白子夜忙扯過一旁的薄被蓋在宋錦瑟身上，而后便見白芷腳步慌亂地走了進(jìn)來。

    素來守禮的白芷在得知孫女兒的誕生時，竟也忘記了這是女兒女婿的寢殿，連門都未敲就直接沖了進(jìn)來。

    “錦瑟可還好嗎？”

    白芷再想看孫女兒，也知道此刻應(yīng)該先關(guān)心女婿的身子。

    “有勞母帝掛心，錦瑟很好?！?/br>
    聽宋錦瑟如此說，白芷才笑著看向躺在他身側(cè)的小娃娃。

    “來，給祖母抱抱?！?/br>
    白芷在身上搓了搓手，便對著小人兒做出了一個要抱抱的動作。

    白子夜將孩子從床上抱起來遞給白芷，白芷喜得眼淚都滾了下來。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能這般親近地抱著孫女兒，享受著這天倫之樂。

    “好！好！好?。　?/br>
    白芷連著說了三聲好，接著便開始夸贊宋錦瑟，直說他是白族的大功臣。

    白芷抱著小孫女自顧高興，宋錦瑟卻看著白子夜問道：“子夜jiejie，讓母帝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見白芷那樣喜歡這個孩子，宋錦瑟覺得讓祖母給孩子起名，最為合適不過了。

    “哎？不，不，不。孩子的名字還是她母親起的好，是不是啊，小寶貝？”

    不等白子夜應(yīng)聲，白芷率先開口拒絕道。

    這孩子是她爹爹拼了命生下來的，哪里能夠輪得到自己來取名？還是讓她娘親去取吧！

    說罷，白芷又繼續(xù)逗弄小孫女兒去了。

    白子夜緊緊握著宋錦瑟的手，看著他的眸子動情道：“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春賞百花冬賞雪，醒亦念卿，夢亦念卿。這孩子——便叫念卿吧！”

    眸子里深情似水，讓宋錦瑟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字慕之……”

    白子夜又幽幽地說了三個字，宋錦瑟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噴涌而出。

    “傻瓜，可不許哭，傷了眼睛要如何是好？”

    白子夜心疼地用袖子去擦宋錦瑟臉上的淚珠，早就忘了自己另一只手上還捏著帕子。

    “念卿？念卿……好名字！小念卿，你可喜歡你娘親為你取的名字？”

    白芷在口中喃喃了兩遍白念卿的名字，鼻子忽然一酸，卻又勾唇一笑，好似想到了過往。

    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人的小名就喚作——清清。

    “錦瑟是高興的，高興女兒平安誕生，高興自己還能陪子夜jiejie繼續(xù)走下去?！?/br>
    宋錦瑟臉上掛著淚，卻笑的歡喜，他這是喜極而泣。

    不舍得將孩子遞給白子夜，白芷自懷中掏出一塊玉牌放到一旁的矮幾上。

    “我白族小少主誕生，母帝也可以安心退位了，這天下……就交給你了?！?/br>
    白芷愛憐地?fù)崦啄钋涞男∧樀皟?，語氣里是從未有過的輕松。

    自此以后，她白芷終于可以卸下重任，含飴弄孫了！

    “母帝?！卑鬃右购鋈婚_口道，“待念卿大些，孩兒想帶他們父女去北國走一趟……”

    “應(yīng)該的，孩子是應(yīng)該去看看她的外祖母和外祖父?！?/br>
    白芷先是一愣，而后了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所以這暗帝之位，母帝怕是還得再坐幾年?！?/br>
    好不容易天下太平，白子夜可不想過早地被束縛在這把椅子上。

    “你去北國時，我?guī)湍銜捍褪恰＿@暗帝之位早晚都是要交給你的，你做了尊主，我們的小念卿才是名正言順的少主??！”

    一提到白念卿，白芷的臉上就是止不住的笑意，她對這孩子真真的是喜愛到心坎兒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