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是不是該侍寢了
立在滴水檐下的陳凝霜看到了這一幕,轉(zhuǎn)頭問身邊的嬤嬤:“這兩位是?” 身邊的嬤嬤回道:“這兩位就是太后指給陛下的瑛瑢兩位貴人!” 陳凝霜的嘴角立即凝起一朵霜花,冷笑道:“帝駿!枉我還以為你對jiejie有多癡情呢!看來不過爾爾!”她一拂衣袖,轉(zhuǎn)頭就往太zigong的方向去了! 路過帝駿的勤政殿時,她停下了腳步!外面是冰天雪地,冷得像冰窖一樣!而勤政殿里御書房后面的暖香閣里一定被上好的紅籮碳薰得暖烘烘的! 聽說整個南楚后宮的紅籮碳都供著暖香閣里面的那位病人了!太醫(yī)像流水一般,出了進(jìn),進(jìn)了出! 陳凝霜突然有點心酸,想當(dāng)初自己的jiejie也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女子,可事過境遷,也許帝駿已經(jīng)忘了曾經(jīng)還愛過一個女子吧! 陳凝霜伸手接了一片雪花,雪花觸到掌心的溫?zé)峋突闪怂?,美則美矣,卻是那樣脆弱,就像她的jiejie一樣,曇花一現(xiàn),終究是給別人做了嫁衣裳! 可轉(zhuǎn)念一想,曇花的生命雖然短暫,可畢竟絢爛過,而她自己呢?她為那個人做了那么多事,卻依舊看不到未來,再過兩年,她就三十了,她已經(jīng)不年輕了! 他不會已經(jīng)把她忘了吧? 陳凝霜站在滴水檐下,伸長脖子望著北方!長長的睫毛被冰霜凍住了,像永遠(yuǎn)也化不開的思念! 陳凝霜抬手拔下頭上的一枝霜花流蘇響鈴銀簪,撫摸著上面的冰魄琉璃珠,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他一直把她當(dāng)一顆棋子,可是她無怨無悔! 被利用了又怎樣呢!在他眼里,自己和離淺沒什么不同,都是被利用的對象罷了! 離淺發(fā)現(xiàn)自己被利用了,一氣之下離開了他,可是她不一樣,明知道被利用了,還是心甘情愿,因為她覺得她才是真心愛他的那一個,離淺愛的不過是她自己罷了! 很多時候困住我們的往往是自己的執(zhí)念,陳凝霜就是被自己的執(zhí)念困住了,一個人一旦被執(zhí)念困住,就會不論對錯!不辨是非!一意孤行! 陳凝霜把那枚霜花簪重新插入發(fā)髻中,緊了緊雪青色凌霄花的雪衫,大步流星的朝太zigong走去,隨著她急匆匆的腳步,響鈴簪發(fā)出輕脆悅耳的聲音,就像湊響著她青春的贊歌! 對于很多年華逝去的女人來說,回憶是她們唯一賴以生存的解藥! 陳凝霜是這樣的女人,琳妃是,德妃是,珍妃也是,偏偏離淺不是! 論年齡,她和她們并無差別,都是中年婦女,可是離人國的圣女離淺偏偏修成了奪舍之術(shù),只要不怕天遣,她的靈魂可以住進(jìn)任何美麗的軀殼,享受著男人源源不斷的寵愛! 就像現(xiàn)在,明明已經(jīng)年近三十,卻被人當(dāng)女兒一樣寵著!愛著! 這個冬天很漫長,太醫(yī)說離淺的病原本只是偶感風(fēng)寒造成的傷風(fēng)感冒,可是由于她沒及時疹治,風(fēng)寒竟拖成了時癥!藥物只能控制不能根治,只能慢慢調(diào)養(yǎng),等到春曖花開時,只怕病情才能慢慢的好轉(zhuǎn),只是一到冬天又會復(fù)發(fā)! 離淺聽到這個消息瞬間覺得五雷轟頂,她還未來得及把這具美麗的軀殼修成不老不死之身,她就先得了癆癥嗎?還一到冬天就復(fù)發(fā)呢! 離淺想,離人國圣女的后代的血rou之軀不應(yīng)該這樣孱弱的呀? 離淺思來想去得出一個結(jié)論,身體虛弱還是因為靈魂沖突造成的!一個身體里住著兩個靈魂,難免精神恍惚,精神恍惚,身體自然也就累垮了! 每次離淺練功到關(guān)鍵時刻,也就是她靈魂最脆弱的時候,這時候她的侄女兒,也就是月玲瓏本尊就會出來搗亂!間接阻礙了她的修練! 她除了無奈能有什么辦法!那個人畢竟是她的侄女兒呀!她總不能把她的靈魂滅了吧! 實在不行,她也只能放棄這具美麗的軀殼,去找別的rou身!那樣真到了萬不得以,她就可以滅了那具rou身原本的靈魂,取而代之! 帝駿衣不解帶的服侍并沒有讓離淺受寵若驚,若不是這嬌弱的軀殼不爭氣,她才不稀罕被人這樣服侍著呢! 在漫長的等待與煎熬中,離淺終于盼來了她夢寐以求的春天! 翠綠的桃花樹上吐出了一絲絲胭脂色!那是春天的信號! 光禿禿的柳樹開始抽出一條條翠金色的葉芽,在充滿香甜氣息的風(fēng)中搖擺!那是春姑娘在向她招手呢! 穿得像個白狐貍的離淺爬在曖炕的小云桌上,迫不及待的推開桃花木格欞長窗,探著頭尋找春天的氣息! 想她堂堂離人族的圣女,靈魂不滅,卻被困在這個病秧秧的軀殼里一整個冬天! 她覺得自己的靈魂再不曬曬太陽都要發(fā)芽了! 帝駿探身放下長窗,把她抱下云桌道:“春天還早著了,小心吹了冷風(fēng),著涼!”他把她的小腦袋按入毛絨絨的的白狐裘中,語重心長道!他仿佛害怕春天的到來!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柳枝綠了,桃樹也吐苞了!”離淺倔強(qiáng)的昂起頭,像個孩子一樣又朝細(xì)腿小云桌上爬,她頭上的蜜蠟掛珠釵頂在他的腮幫子上,有點疼! 帝駿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又把她從小云桌上抱了下來,解釋道:“太醫(yī)說了,你的身體要等到天氣暖和了才能出去,現(xiàn)在雖然是初春,可是春寒料峭!最容易復(fù)發(fā),你還是忍耐些時日吧!” “好吧!”離淺氣餒的坐在暖坑上,鼓著腮幫子,玩著白狐裘上垂下的毛球,這白狐裘是帝駿特意為她留的,整個南楚就兩件,一件在帝夕弱那里,另一件就在她身上了。 雖然她的靈魂已經(jīng)快三十了,可自從住進(jìn)了這十八歲的軀殼,竟在不知不覺中被這具美麗的軀殼帶偏,時不時也賣個萌,討個乖。 帝駿見她玩著白狐裘上的毛球,一副小女孩兒的情態(tài),喜不自勝,蹲在她腳下,挑著她的下巴問道:“怎么?不開心啦?” 一個冬天相處下來,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與他耳鬢廝磨,當(dāng)她冷得發(fā)抖的時候,他還用身體給她取暖呢!所以,如今他挑她的下巴,她并不反感! 她只是很自然的別過臉去,嘟著嘴道:“整整一個冬天都關(guān)在屋子里,誰開心得起來呀!” “我不是也陪了你一個冬天嗎?怎么?還不知足?”帝駿挑逗道。 離淺沒有發(fā)覺帝駿言語中的挑逗意味,低眉道:“當(dāng)然不知足呀!我要自由!要活蹦亂跳!” “很快!很快你就能活蹦亂跳了!”帝駿語氣微頓,咬了咬唇,低著頭,從齒縫艱難的蹦出兩個字,“玲瓏??” 離淺羨慕的望著窗外,當(dāng)她意識到帝駿是在叫她時,她尷尬道:“什么?” 帝駿把頭低得很低很低,像個害羞的小媳婦兒般!他揚(yáng)起頭來,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那個問題他一直想問,可是又害怕問。 離淺看到他這個樣子忍不住想笑,可是又不敢笑! 帝駿突然抓住她的雙手,用期待的眼神望著她道:“身體養(yǎng)好之后,是不是該侍寢了?” 離淺突然覺得雙手像火燒一樣,侍寢?她可從來沒想過要侍寢,原來他對她好,是有條件的!一個人不可能無緣就對你好!就像當(dāng)初的水溶一樣,他寵她不就是圖她圣女的身份嗎? 離淺越想越氣,可是她不能把這種氣表現(xiàn)出來,只淡淡的笑道:“等身子養(yǎng)好以后再說吧!” 她沒有肯定的回復(fù),可也沒有明確的拒絕,這種模凌兩可的態(tài)度才是最折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