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林陶陶的生日在12月31日,往年不是和家人一起過,就是和朋友一起過,都差不多,沒什么新意。 她今年確實也沒有多大的興致去過生日,便答應(yīng)了楊苑杰去幫忙,也算是另一種儀式感吧。 迎新跑顧名思義就是在元旦當(dāng)天奔跑迎接新年,比賽在1月1日,30號和31號是領(lǐng)取物資。 林陶陶在職時經(jīng)歷過兩場賽事,領(lǐng)取物資一直是她負(fù)責(zé),這次便也是在領(lǐng)物現(xiàn)場幫忙。 領(lǐng)物的第二天是林陶陶的生日,一大早就收到了很多人的生日祝福,遠(yuǎn)在西北軍區(qū)的親爸也給她打了個電話,還說生日禮物已經(jīng)寄出去了,在路上。 當(dāng)天在領(lǐng)物現(xiàn)場,林陶陶還遇到了一個熟人,魏晉。 魏晉領(lǐng)完參賽物資跟林陶陶打了個招呼,邀她到了運(yùn)動場外聊幾句。 外面下著小雪,雪花落到地上就融化了,地面濕漉漉的,空氣陰冷潮濕。 魏晉手插兜,仰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空,笑了笑說:“生日快樂啊,小朋友。” 林陶陶怔了怔,“謝謝……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其實是前段時間某品牌出了一款和某動漫合作款的項鏈,很難買,季沉正好要去出任務(wù),便讓他找人留一條。 他當(dāng)時追問,季沉才說了句,小朋友很喜歡這些動漫周邊,想送給她做生日禮物。 魏晉聳肩歪了下頭,“聽你前男友提起過,12月31號,日期很好記?!?/br> 林陶陶頓了頓,小聲自言自語:“他怎么知道我生日……” 她從來沒跟他說過。 魏晉看了看她,漫不經(jīng)心說:“你沒跟他說過嗎?不過他知道也正常,在公安系統(tǒng),想查個生日還不簡單?!?/br> 即便以前知道又怎么樣,現(xiàn)在分手了,他也不會陪她過生日的,她那天給他發(fā)的消息他都沒回,又怎么會給她發(fā)生日祝福。其實這樣也挺好的,不用藕斷絲連。 林陶陶吸氣,彎了彎唇說:“路面滑,你開車小心點(diǎn),我先進(jìn)去了。” 魏晉點(diǎn)頭,目送她進(jìn)運(yùn)動場,想到自己兄弟,輕“嘖”了一聲,心里悶悶的,全身哪哪都不爽。 小朋友喝醉酒那晚,魏晉想著自己兄弟好歹也算失戀了,后來就給季沉打了一通電話,喊他出來喝一杯。 季沉拒絕了,他又順口說等過幾天有空一塊出來喝一杯。 季沉沉默了片刻說:“我近期工作調(diào)動,以后會很忙,沒時間。” 話說到這里,魏晉就隱約明白了,他雖然沒有走長輩的路而是從了商,但有些事情他是明白的,他兄弟這是要去出任務(wù),可能還是個重大的任務(wù)。 魏晉問:“什么時候回來?” 季沉:“不知道?!?/br> 魏晉想問一句要不要告訴他家小朋友,但想了想,如果能說他也不會只說是工作調(diào)動了,涉及國家公安機(jī)密的事情肯定是絕對保密的,他也只是根據(jù)從小看到的家里長輩們的行為猜測出來的。 魏晉擰眉嘆了口氣,又故作輕松的開玩笑,“你家小朋友的生日禮物都沒法送出去了吧,需不需要兄弟代勞?” 季沉聲音低沉,“如果我能回來,我會自己去找她,如果我回不來,不要告訴她關(guān)于我的任何事,我不想她再難過一次。” 分手和離世的難過程度,不一樣。 - 元旦過后,袁裕給林陶陶補(bǔ)過了一個生日,方姝華雖然嚴(yán)厲但到底是親媽,問林陶陶想要什么,林陶陶咬著手指想了半天沒想出來,方姝華就提出送她輛車,方便她出行。 林陶陶就是小孩心性,買車只關(guān)注外形好不好看,選了輛可愛的s.mart,被全家人否決,說太像玩具車而且相比較之下安全性能也不高,林陶陶又選了輛可愛的mini cooper,雖然也被說太像玩具車,但最終還是同意了。 三月份考研出成績,林陶陶考得還不錯,緊接著又參加了復(fù)試,很順利的被明大錄取了。 等待開學(xué)期間,林陶陶去了趟西北軍區(qū)看望自己的親爸林成弘。 林成弘雖然常年孑然一身,但作為軍區(qū)司令員,在軍區(qū)大院必然有單獨(dú)的住處,林陶陶也不是第一次去了,沒打招呼就輕車熟路的到了門口,林成弘正好從部隊回家,看到她,驚喜的不得了。 和方律師相比,林司令對林陶陶那就是溺愛,要星星不給月亮。 林陶陶在西北住了一個多月,林司令每天變著法兒的給她做好吃的買好玩的,林陶陶妥妥的變成了一個沒長大的小朋友。 九月開學(xué),她又回到了校園。 她仍然是一直住在柏萃華庭,每天開著那輛可愛的mini cooper進(jìn)出,每天也會從地下車庫上電梯上樓。 但她再也沒有遇到過那個住在26樓的鄰居,也沒有再看到過那輛黑色路虎。 季沉這個人,像是消失在她的生命中一般,沒有回響,沒有音訊。 她沒有刪聊天記錄的習(xí)慣,他的聊天框已經(jīng)被覆蓋到了很下面,聊天框的最后一條消息仍然是她醉酒第二天給他發(fā)的那條。 她偶爾會往下拉列表看一眼他黑漆漆的頭像,但卻沒有再點(diǎn)開過。 袁碩問過她有沒有追到她喜歡的那個老男人。 林陶陶只淡淡的回了一句,“我已經(jīng)不喜歡他了?!?/br> 九個多月過去了,林陶陶覺得,她可能是真的已經(jīng)不喜歡他了吧。 她雖然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他,但她已經(jīng)不像最初分手時那般心痛了,就只是想起,而已。 季沉這個人,好像只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 十月的一天下午,林陶陶剛走出圖書館,接到了一個電話,她忽然頓了一下,清澈眼眸陡然亮起,像星星一般,唇邊梨渦以最快的速度出現(xiàn),掛了電話就朝學(xué)校東門跑。 門口停著一輛黑色吉普,車門邊靠著一個年輕男人,寸頭,身形高大,脊背筆直如利劍一般,鼻骨高挺,臉偏瘦,面部線條凌厲,眼睛狹長,眼尾細(xì)而略彎,眉眼冷淡,漫不經(jīng)心。 “哥!” 林陶陶像個小火箭似的猛地?fù)涞搅怂砩稀?/br> 林栩之笑了下,右側(cè)唇邊出現(xiàn)了一個淺淺的小梨渦。 林陶陶抱著親哥的胳膊,又像個機(jī)關(guān)槍似的一直嘟嘟嘟,“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回來了也不早點(diǎn)告訴我,我都沒去接你,你回家了嗎,有沒有見mama,你這次回來待多久……” 林栩之反手揪住了她臉頰的軟rou,“行了小話嘮。” 林陶陶癟嘴,把他的手推開,“這么久沒見一見面就揪我臉,你是不是我親哥。” 林栩之又伸手揪了下她臉頰軟rou,嫌棄道:“瘦成這樣,雙下巴都沒有,揪起來手感都沒小時候好了?!?/br> “……?” 不愧是她親哥,一見面就能把她惹炸毛,“你跟袁碩才是親兄弟吧,連說的話都一樣,我本來就沒有雙下巴的好不好,我只是臉頰上rou嘟嘟的!” 林栩之揉了揉她的后腦勺把她往車前面帶,“行行行,就當(dāng)你沒有吧?!?/br> ? 不是,什么叫就當(dāng)她沒有? 林陶陶剛想開口反駁親哥,就看到車?yán)镉腥?,她頓時哽住。 副駕駛坐著一個男人,膚色深,五官立體,是那種很上鏡的窄臉,果然帥哥都上交國家了呀。 男人沖林陶陶彎唇頷首,林陶陶趕忙回以微笑,算是打招呼了。 “我戰(zhàn)友?!绷骤蛑粋€腦瓜崩打在林陶陶額頭,“叫人啊?!?/br> ? 叫什么人,她又不是小朋友了,但為了避免再次被親哥腦瓜崩,林陶陶迅速扯出一個乖巧的笑容,沖他道:“哥哥好。” 男人笑了下,“你好?!?/br> 被親哥塞進(jìn)后座,副駕駛的男人回頭遞給了林陶陶一瓶五顏六色的小軟糖,林陶陶頓了頓,接下說了句,“謝謝?!?/br> 男人笑,“林隊說要來接他meimei放學(xué),我還以為他meimei是小學(xué)生就買了一瓶糖,沒想到是研究生?!?/br> 林栩之笑了聲,“她和小學(xué)生的智商水平也沒差別。” “……?” 林陶陶氣結(jié),不打算搭理親哥了,湊到副駕駛后面說:“哥哥,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許岑。” 林陶陶笑了笑,“許岑同志,謝謝你給我買糖果。” 許岑:“不客氣?!?/br> 林陶陶又問:“你們是休假了嗎?” 許岑偏頭看她,“上面的調(diào)動,近期都會在明城,這幾天在參加政治部組織的學(xué)習(xí)會,今天是第一天?!?/br> 頓了頓,又替林栩之交代清楚:“我們是昨天到的,住在軍區(qū)宿舍,今天的會剛結(jié)束,現(xiàn)在是要去跟幾個老戰(zhàn)友一起吃飯?!?/br> 林陶陶鼓起小臉,小手拽住林栩之的袖子,“昨天回來的你怎么不回家?” 林栩之拍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松開,“昨天晚上到的?!?/br> 林陶陶又拽上了他的袖子,“mama知道嗎?” 林栩之:“不知道?!?/br> 林陶陶:“那你回家住嗎?” 林栩之從后視鏡看了她一眼,“回哪,南襄路?你不是也從荃園搬出去住了嗎?!?/br> 南襄路是方姝華再婚之前他們一家人住的地方,方姝華再婚之后搬到了袁裕家,南襄路的房子已經(jīng)空著好多年了。 林栩之自從方姝華和袁裕結(jié)婚就去了軍校,這些年在部隊也很少回來,跟袁家的感情……一般般,要是真讓他在荃園多住幾天,他還真不習(xí)慣。 林陶陶小腦袋抵在駕駛座椅后面,聲音軟糯糯的,帶了點(diǎn)小尾音撒嬌,“那你去柏萃華庭和我住一起嘛,你好久都沒回來了……” 林栩之看了眼后視鏡,笑了笑說:“行,去你那住,回去坐好。” 林陶陶眼睛亮了亮,立馬乖乖巧巧的坐在后座,“好嘞?!?/br> 第二十九章 他還想再抱抱她………… 林栩之的老戰(zhàn)友聚餐其實只有一個人, 是他們獵豹特種大隊的前任隊長陳良策,還有陳良策的太太朱儷。 林陶陶全程乖乖巧巧的充當(dāng)蹭飯的小朋友,默默吃菜。 陳良策和林栩之許岑三人在敘戰(zhàn)友情。 朱儷像照顧小朋友似的給林陶陶夾菜, 笑瞇瞇的問她多大了, 是不是上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