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陸征河低聲道:“嗯,出發(fā)吧?!?/br> 他說完,調(diào)整好腰間沉的武.裝帶,將放置在扶手箱上的小匕.首收了進。 記得出發(fā)的時候,他這個武.裝帶里什么都有,有存錢卡、衛(wèi)生紙、一摞偽裝身份的假證,有蹲點瞄人用的紅外線熱像儀,偶爾掛一把不怎么用的手.槍。 阮希的那個行李箱就更好玩了,有沒開刃的□□,夜視儀,有刀鞘保護布、便攜香水、洗面奶…… 雖然香水沒怎么噴過。陸征河更迷戀阮希身上本來就攜帶的味道。 車輛開始飛速行進在nongnong霧間。 因為霧太大,所有裝甲車都開了探照燈,燈光利箭,刺破了前方的層層霧靄,也為旁邊他一些幸存車輛提供了便利。 那座峽谷上的鋼鐵橋一垮,山谷一迸裂,就再沒有車和人能夠過來北方了。剩下的這些,是即將到達zenith城的最后一批人。 “博洋這人……” 阮希突然出聲,清脆的嗓音在裝甲車抖動的引擎轟鳴聲中格外明顯,“他一直都這樣么?” 陸征河點頭認:“是的。怎么了?” 阮??吹角白膮柹钜苍诏偪顸c頭,震動得前座靠背都在顫抖。他這么一笑,文愷也稍微側(cè)過了頭,像在看他,厲深一下就跟被點了xue似的,不敢再動。 努力憋住唇角的笑,阮希繼續(xù)愁苦著說:“是覺得他對你有點夸張了?!蹦挠袑旑^上司看得這么緊的?不過后面這句話,阮希沒說出來,因為他自己都覺得有點醋。 陸征河依舊點頭:“確實?!?/br> 確實? 這個詞語不是敷衍人的嗎! 厲深在前面火上澆油:“也覺得。阮希,跟你說,博洋一直都這樣,他特別事,什么都管。內(nèi)務(wù)確實該他管,但也不是這么個管法啊,像覺得陸地除了他,所有人都想把少主弄死似的……” “確實!”阮希不得不以敷衍的方式贊了厲深的說法,再把火力轉(zhuǎn)移陸征河身上,“你不覺得他對你太過了?” 陸征河閉目養(yǎng)神:“怎么聞著有點酸。” “不許裝死?!比钕E克砩?,伸手把陸征河的皮弄開,“你說清楚?!?/br> 談話間,經(jīng)過了一段漫長的爬山公路。 時間已經(jīng)來到了下午,霧氣漸漸散,車輛平穩(wěn)地停到了路邊。 “,下車方便一下?!?/br> 厲深手忙腳亂地將□□掛在背上,松開方向盤,踩著踏板準備下車,卻看著旁邊副駕駛上的文愷紋絲不動,咳嗽了幾聲,又使勁拍拍座椅,拍得皮質(zhì)座椅“啪啪”直響,得文愷一陣耳朵紅,瞪大睛扭頭看他:你有病??? 厲深擠眉弄地:“你和一起?!?/br> 阮希在后座得又是三個問號冒出來:??? 呼吸一窒,文愷似乎看出來了厲深里的意思—— 剛剛少主踢的座椅靠背了他肯定是有事跟阮希說清楚們就拿一點點時間下車假裝尿急假裝爆胎都可以??! 文愷:“……” 他沒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被繞到這邊車門的厲深給拖下了車。 yore·110 勿忘我。 第一百一十章 在厲深和文愷都下車后, 車內(nèi)陡然安靜下來。 阮希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前排,回頭瞪著陸征河:說好的抓緊時間趕路呢?。?!怎么人全部都跑了? 陸征河含蓄微笑:不關(guān)我的事啊。 部下都不在了,陸征河那點臉皮又厚了起來, 伸手, 用他那只受了傷的胳膊輕輕攬住阮希的腰, 往自己這邊帶,“坐過來?!?/br> 他就是吃準了阮希不會去撥開他的手。 果然,阮希依順地坐到陸征河旁邊,大腿挨著大腿, 兩條軍褲互相摩挲的感覺讓阮希雙頰發(fā)紅。車窗外明亮的光線撥開霧翳照進來,襯得他像熟透的果子。 努力鎮(zhèn)了一會兒, 他剛想繼續(xù)剛才的問題,眼睛卻瞥到陸征河抵在前面座椅靠背上、被擦得锃光發(fā)亮的軍靴,道:“怎么老是穿軍靴,沒有別的鞋了?” “對啊?!标懻骱狱c頭。 “可是其他戰(zhàn)士都有運動鞋?!比钕M巴饪戳艘谎蹜?zhàn)士們腳上的迷彩運動鞋,看起來很軟,踩上去肯定非常舒服。 “不夠增。”陸征河說著,坐直了身體。 阮希看著他挺直腰背,才比自己了一小截的個頭, 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覺得好笑。思考了幾秒, 阮希莞爾:“不穿軍靴,是不是就比不了多少了?” 別說不了多少,甚至可以說是差不多。 “這個嘛……”陸征河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是alpha,所以要比一點才行……” “噗?!比钕PΦ貌恍?,嘴角快咧到耳根:“臭直男?!?/br> 看著他笑, 陸征河忽然覺得還真是除了寵沒有別的辦法。 被阮希這么認真地嘲笑了一波,陸征河更恨自己青春期的時候怎么沒多喝幾件純牛奶,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br> “笑可愛?!比钕H鐚嵉?。 他一夸完陸征河可愛,這人就變得不可愛了,忽然一個翻身把坐在后排座上的阮希往車門上壓,直接壓得阮希躺倒在座椅上,呼吸凌亂、急促,隨后,陽光映射入波光粼粼的湖泊,水紋蕩漾成呻.吟,阮希被吻得稀里糊涂,用手臂環(huán)抱住他的脖頸。 太久沒有接觸得如此激烈,陸征河的臉龐、肩頸都燙得厲害,連帶著背脊一起熱了,不停地往外冒出細薄的汗。 完蛋,只要其他人不在,陸征河這人的惡劣脾性就顯現(xiàn)出來了。 似乎是對阮希不斷提起博洋感到了不滿,陸征河力氣很大,抵得阮希仰躺著根本起不來,他僅用一只手就把阮希的兩只手腕合攏,鉗緊,強制地往上舉,按在了車門上,阮希的手止不住亂動,不小心按下了半邊車窗。 一縷縷輕柔的風在窗外偷窺,又不小心被擠了進來,吹散在阮希流汗的額間。 “車……車窗開了。” 阮希往側(cè)邊扭頭,不讓他親了,掙扎著想要去把車窗重新按上去,無奈手腕根本動不了,關(guān)鍵陸征河的力度還掌握得很合適,一點都沒弄疼他,“不要在這種時候發(fā).情……” “還說我呢,倒是好久沒發(fā).情了?!标懻骱雍敛恍邤康卣f著讓阮希羞斂的話,“作為omega,不是應(yīng)該時不時發(fā)個情嗎?” “誰告訴的!” 看著陸征河還撐著的手臂,阮希臉紅得像發(fā)燒,眨眨眼,“撐這么久了,不累嗎?” “平板支撐是第一名,”陸征河低頭,吻他的眉心,“四分鐘?!?/br> 四分鐘……? 想想都覺得恐怖,阮希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陸征河發(fā)達的肱二頭肌。 以前自己鍛煉的時候,感覺一分鐘都是天長地久。 “別捏我了。一捏,感覺分鐘都撐不了……”陸征河動了動喉結(jié),濕潤有些干啞的嗓音。阮希瞥見他喉間起伏的波濤。 阮希也抑制住想就地把陸征河給家法伺候的沖動,說:“警告啊,耍流氓沒有用。還沒有回答博洋的事?!?/br> “博洋……就是責任心太強了而已,觀察力又強,所以比一般人更加細心。如所見,他沒什么感情,更別提對有意思。不用擔心?!标懻骱佑H他的耳垂,試圖讓omega安心。 “……”被聽出了小心思,阮希不再說什么,半信半疑地,道:“從你四年前蘇醒過后,博洋就一直這樣對嗎?” “是的,從一開始他就非常盡職盡責,所以我從來沒懷疑過他喜歡我?!标懻骱诱f。 可是經(jīng)過了厲深和文愷,這種身邊活生生的例子,阮希相信alpha還是可能會喜歡同性別的。 “萬一是一……” 張張嘴,他還是把“一見鐘情”四個字吞了下去,因為他覺得自己不能這么不懂事,整得車里醋味熏天,回頭陸征河還得拿這事兒小聲取笑他。博洋只是部下啊,自己想那么多干什么。 他還沒說完,只見身前已經(jīng)坐好在整理軍.裝衣領(lǐng)的陸征河頓了頓動作,皺起眉,不悅道:“怎么老是提博洋?” 阮希秀氣的鼻子皺了起來。 這下好了,醋的還不止他一個。 兩個人為了一個人在這無聊地猜來猜去,到底有沒有意思?。?/br> “不提了,”阮希表情非常誠懇,上半身靠前一撲,悶頭往陸征河懷里栽,順便幫他系好了軍.裝領(lǐng)口最上面的一顆紐扣,“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就小人?!标懻骱犹Я颂掳?,陽光再次將棱角刻畫分明。 片刻過后,阮希下車去叫厲深和文愷上車。 其他隨行的裝甲車都規(guī)矩地跟隨著,停在路邊,應(yīng)急車燈一閃一閃,光芒撥開已經(jīng)差不多快散去的云霧。一道道筆直的光照出新的路。 車輛進山之后,是往海拔的地方爬,引得車身沾滿了堆積的水蒸氣,再慢慢變成水珠滑落下來。連戰(zhàn)士們的護目鏡上都有細小的水滴。 其他戰(zhàn)士都沒下車,原地待命,大眼瞪小眼,看著厲深和文愷站在車后抽煙,一言一語的,不知道情況的還真以為是在談?wù)撌裁垂隆?/br> 還沒有繞到車后,阮希就聽見厲深壓抑得極低的嗓音:“博洋有什么好的,非得……” 文愷不悅地打斷他:“沒有。說過,就算不喜歡了也不是你該cao心的事。” “是,多管閑事?!眳柹钜脖┰炅?,越說越急,“博洋現(xiàn)在特別針對我,說不就是因為他幡然醒悟,開始對你有非分……” 被戳到痛點,文愷勃然變色,再次打斷厲深:“行。如果他喜歡我,這么能耐,那你去勸他跟在一起??!不是說舔嗎?” 這話聽著,隱隱約約有要翻記仇小賬本的架勢,不能再聊了。 阮希感覺時機不對,這么說下去越說越崩,這兩個人得不分青紅皂白地打起來,就像當年自己氣昏頭狂揍陸征河一樣,瘋狗互咬,拉都拉不住。 他一個箭步?jīng)_上去,宛如一個貿(mào)然出現(xiàn)的錯誤:“嗨。們該出發(fā)了。” “阮……” “好。” 兩個訓練有素的部下立刻停止爭論,看起來都戟指怒目,恨不得拔刀把對方就地正法。也許是幻聽,阮希感覺自己的小雁翎刀都被殺氣勾得錚錚而鳴。 回到車上,厲深重新打燃了發(fā)動機。 整個車內(nèi)門板震動,鋼鐵制作的軀體發(fā)出低沉轟鳴。 車慢慢開著,陸征河靠在阮希身上睡著了。 阮希在低頭玩弄陸征河送的那只小沙漏,看里面青色與石膏白的碎屑混合,像圣殿在湖泊里崩塌。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上山的道路變窄了,公路旁開始出現(xiàn)漫山遍野的淡藍色花朵。 它開了遍地,形成一片片花海波瀾。遙遙望去,乍一眼像是純凈的天空倒轉(zhuǎn)過來,綻放在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