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你說宋書綿的金魚草意思是欺騙……那是意味著他欺騙了別人,還是別人欺騙了他?” “這個不清楚。但是,我覺得是他被欺騙。因為指引是一種被動的指向?!?/br> “被欺騙?”阮希陷入沉思。 誰會欺騙宋書綿? 宋書綿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社會關(guān)系十分簡單,基本除了學(xué)校里的人就沒有別的接觸對象了。 在ablaze城,除了各個家族長子之間的虛假交往、塑料友誼,宋書綿和自己一樣,在外面總是被處處爭對、排擠的那個人。 上藥完畢,陸征河脫了上衣,文愷和阮希一起配合,把?陸征河的上半身用醫(yī)用繃帶包成了白糖粽子。 可能是阮希太緊張,做這種事又不?夠熟練,手抖,勒得陸征河有些地方都紅了,肌rou鼓脹著,將繃帶勒出一處處小山丘似的起伏。 包扎完后,文愷告了別,回房間休息。 “你好久沒休息了,”阮??搓懻骱右荒樒v,心疼不已,“快睡吧,能休息多久是多久?!?/br> 陸征河也注意到對方眼下的青黑,“你呢?” “我也睡啊,”阮希開始脫衣服,心跳加速,“我陪你睡?!?/br> “好?!?/br> 陸征河說著,把?自己已經(jīng)脫下來的作訓(xùn)服抖了抖,放在床邊,方便有突發(fā)狀況拿取。 然后,他解開腰間武.裝帶,準備把?作訓(xùn)褲和軍.靴也脫掉。 他把?褲子脫下來—— 阮希一愣,喉嚨間努力壓抑下一聲爆笑?。 陸征河:“……” 阮希:“……” 陸征河的腿上,莫名其妙穿著他們從holy城帶來的那一雙白蕾絲吊帶襪。腿部肌rou線條下,包裹著精致又脆弱的白色花朵。 雙雙沉默間,陸征河又有點頭痛了。 他一把?抓住作訓(xùn)服,想要往腿上遮,假裝鎮(zhèn)定:“是惡作劇之城的問題。” “是嗎?” 阮希知道肯定是惡作劇之城的原因,但是也快被笑?死了,“是不是你自己穿的!” 陸征河繃著嘴角,面容肅穆,羞惱得不?行:“不?是?!?/br> “我看看,”阮希撲過?去掀開作訓(xùn)服,“我看看你再?脫!” 看阮希這么開心,陸征河覺得丟臉也就丟臉吧。 他瞬間克服心理障礙,干脆把?作訓(xùn)服扔開,挑眉道:“怎么樣?” “嗯……” 阮希被逗得啞口無言,想了想怎么回答才會贏,于是說:“很不?錯,我好像更興奮了?!?/br> 陸征河完全沒料到他這個過于直白的答案:“……” leg-pull·63 欠揍的小陸! 第六十三章 阮希微笑著, 嘴唇抿成線。 他仍然在打量陸征河。 后者與他那雙優(yōu)雅又?靈動的眼睛對視,并且從中看出了戲謔。他剛想說什么,只聽阮希道:“這就是……你說的, 無傷大雅的惡作???” 的確“無傷大雅”, 但是有那么一?點兒影響少主形象。 “不行, 我得?脫了?!标懻骱訐u搖頭。 被阮希盯著這么看了一?會兒,他反倒放開了,果斷抬起腿,把卡在大腿根部的襪子往下拉拽。結(jié)果因為腿襪太脆弱, 他手上?的力氣沒有控制住,指端勾住蕾絲的空隙, 腿襪面料一?下就崩開了。崩得四分五裂。 勾勾手指,陸征河把被不小心“撕成”碎布的腿襪揉成一?團握在掌心,看向阮希的表情有點兒無辜。 阮希沉默幾秒,心中邪惡小種子發(fā)芽,說:“……你應(yīng)該讓我來撕的?!?/br> 陸征河一愣,抬頭,笑得?不行,“你還有這癖好?” “沒有啊。”阮希頓了頓, “不過也可以有?!?/br> 陸征河:“……” 因為陸征河受了傷, 行動不太方便, 阮希借助旅店里并不明亮的燈光,在床前床后忙活了好一陣,才勉勉強強鋪出一個像樣的床。 他伸手按了按床墊, 覺得?不夠軟,又?自己躺上去試,試舒服了, 才招呼坐在一旁的陸征河過來睡覺。從jewel城過來之后的這幾天簡直累壞了,一?路就沒怎么休息過。 眼看對方一邊招呼自己,一?邊用手去撫平床單的樣子,陸征河突然覺得?自己又?離阮希近了一?點。 現(xiàn)下南北路途過半,阮希好像更有煙火氣息了,更接近于一個真實存在的人。他像是存在時空里的一?枚美好印記,在不自知間點亮了浩瀚深淵。 踮起腳尖,阮希小心翼翼地吹熄壁燈里搖曳的火。 房間里的光線陡然暗下來,床靠著窗邊,他的視線緩緩而去,隱約還能辨析出陸征河的輪廓。 “過來,”陸征河對他招手,語調(diào)放輕,“抱一下。” 要?是換做平時,迎接陸征河的會是一記捶到心窩子的重?拳。但是,或許是因為他受了傷看起來可憐兮兮,又?或許是因為月色灑在窗臺上,充當(dāng)?了夜色里溫柔的燈…… 意料之?中的,阮希沒有拒絕。 他倒是像被某種生靈蠱惑,停止下了手里的一?切動作,直挺著身子,乖乖地走到陸征河面前,也就是床前,任由陸征河手臂發(fā)力,再猛然間被攬入了再熟悉不過的臂彎里。 要?是要嚴格一點講,陸征河的懷抱應(yīng)該是陌生又?熟悉。 但是再嚴格一點來看,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陸征河在他懷里。 他站著,陸征河坐著,頭臉都埋在他胸口前,是最觸手可及的強大熱源。 阮希呼吸快了,也重?了,整個身體微微起伏,抬起垂到身側(cè)的手,想要摸摸陸征河的后腦勺——好像這是難得的脆弱。 “聞到了嗎?”阮希問。 “是我的味道。” 陸征河明顯嗅到阮希身上的玫瑰花香,那是自己的標記,是所有權(quán)的象征,而這種認識會讓他本能地感受到武力帶不來的興奮感。 他收緊了環(huán)在阮希腰間的手臂,低聲道:“你下一?次發(fā).情是多久?” “快了,”阮希一?邊回答,一?邊算日子,“大概是在下一?城的時候?!?/br> “可是下一?城很有可能會面臨戰(zhàn)斗?!标懻骱訃@息一聲。 因為背部的疼痛,他還在不斷地抽氣,新傷口在結(jié)痂長rou,如同蚯蚓碾磨在血rou之?丘里。他很少在戰(zhàn)場上負傷,這一?下被酒柜差點砸到歸西,實在是想不明白。對自己的業(yè)務(wù)能力感到懷疑。 “沒關(guān)系?!?/br> 阮希對自己的把控還是比較有信心,“文愷告訴我了,說你的傷口還需要?養(yǎng)幾天,我們就在這里多留幾天吧。你這樣的情況如果去打架,傷口會裂開的,到時候舊傷新傷一?起復(fù)發(fā),疼得你根本受不了?!?/br> “受得?了?!标懻骱诱f著,仰起腦袋,第一次以這種由下至上的眼神看阮希,“我會很快就痊愈的?!?/br> 說是這么說,可是傷筋動骨一?百天,就算陸征河只是皮rou傷,也得?緩好一段時間。 垂下眼眸,阮希也沒有任何責(zé)備他的意思,佯裝威脅:“你最好是吧?!?/br> 他也沒心思去想這個角度被陸征河看到會不會很丑了,當(dāng)?下眼前最重?要?的是多加休息,這樣才能加快傷口的愈合。 背上?的皮rou非常敏感,真疼起來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況且如果沒跑得?贏地面塌陷,陸征河一不小心掉水里了,海水會讓傷口更加疼痛的……不對,不能想太多。 等天亮了,還要?去買點早餐。 他們這一?路過來,休息得少,吃得?也少,一?群人都餓瘦了。 這么想著,阮希攏住單薄的里衣,扶著陸征河上了床,蓋好被子,動動嘴唇,遲遲說不出一句“晚安”。 陸征河是趴著睡的,兩只手放在身側(cè),臉朝著自己這邊,目光在朦朧夜色下游移,看起來像絲毫沒有困倦的意味。 阮希問他怎么不閉眼睛,他說疼得睡不著。一?邊說,陸征河的手指又?摸過來,悄悄地放在阮希手臂邊。 從小到大,阮希不同于其他小朋友,一?向性情古怪,特別是很不喜歡被任何人觸碰,但是陸征河的接近他并不會感到排斥。 為了渴求熱源,他伸手摸摸陸征河的脖頸,指腹剛一?觸碰上?去,陸征河就像被點了xue,特別浮夸地悶哼一聲,像被弄疼壞了。 阮希眼直直地盯著他,又?看看自己受放的位置,也很納悶,這不是背上???! “摸你脖子都疼?”他問。 “疼……”陸征河很小聲。 你不是不怕疼嗎。阮希暗暗腹誹,但也擔(dān)心他是真的不舒服,“給你脖子涂點藥?” 陸征河立馬搖頭,表示反對。 “那怎么辦?”阮希沒摸的了,只得薅他腦袋上?的頭發(fā),悄悄想,這又?扎手又?刺,果然是玫瑰的刺。 “再過來點,”陸征河嗓音啞啞的,船在海巫的海域里航行,像在刻意引誘他,“我聞聞就舒服點了?!?/br> 阮希還不太明白,臨近發(fā)情期的omega,脖頸間會散發(fā)出只有自己alpha能聞到的信息素氣息。 沒辦法,受傷的人說了算。于是阮希裹著又?軟又暖和的被子,滾成球似的,朝陸征河身旁挪挪。 “好點了沒有?”他問。 “嗯。真好聞。你再親我一?……” 陸征河話還沒說完,阮希的吻就落到臉頰旁邊了。起身的那一刻,阮希身形稍稍顫抖,遮擋住從窗簾流動而下的月光。 兩人心跳如火煮沸。 “好了嗎?” 阮希捏捏陸征河的臉,看他一?臉幼獸討食的神情,覺得?強大的人一旦脆弱起來只有“可愛”兩個字可以形容,心也不自覺軟下來,“快睡覺吧?!?/br> 夜色昏沉,杳無人聲。 繁華的城市內(nèi)一?片安寧祥和。 除開白天的“詭異cao作”不說,leg-pull城的夜間還是相對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