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林府酒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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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走向宴賓樓,茶桌上早已擺好美酒佳肴,各色瓜果。 正中前方及左右兩側(cè)坐著幾位年紀(jì)很大的老者,眾人坐下后,正中老者站起身來朗朗說道“明天是我們林府載入史冊的日子,是我們林府歷代到今第一次開塾讀書,從明天起,我們所有在林府讀書子弟要秉著為國為民的宗旨,為國家讀書,為民眾生計而讀書,為了家族繁盛而讀書,為個人身心修養(yǎng)而讀書,你們都記住否?” “謹(jǐn)記教誨!” “好,希望你們把此話放在心中,我林若浦絕對不會虧待任何學(xué)業(yè)有成的子弟,我左側(cè)的就是你們的教書先生,華朝大周元年朝廷大試第十名,來自江州城的祝老,他在朝廷為官三十載,如今告老還鄉(xiāng),正聞我府開塾,自動請纓前來教書,豈不是你們之福澤!” “多謝祝老前輩!” 祝老呵呵一笑,“從明天起就不能如此喊我了,就得喊先生了!行了,林老弟,客套的話不要再說了,我們開始酒宴吧!” “好的,酒宴開始?!?/br> 站在一旁的龐管家拍拍手,旁邊管樂聲起, 只見一位身材曼妙的蒙紗女子款款而入,她隨著樂器輕舞起來,舞姿閑婉柔靡,身材美妙絕倫,如絲如水、體態(tài)似風(fēng),輕如飛燕臥巢,嬌鶯霏睡。疾如嬌雀驚翔,動若脫兔奔飛。 剎那間音樂驟停,眾人依然沉醉其中,而她并未退下,卻緩坐雅座旁,林若浦拍手笑道“杏花樓花小月的驚鴻舞果然名不虛傳?!?/br> 原來是花小月,范劍差點(diǎn)激動的喊出來。 花小月可是杏花樓頭牌,她從未以真面目示人,都是蒙著面,在杏花樓亦是如此,但也不是真不解紗,她說會為奪得花魁的男人揭開面紗的,如此一說更讓那些風(fēng)流公子們趨之若愚,為她拋金撒銀,但如今依然無人入她法眼。 林府面子夠大,能把她請來,祝老站起身來,笑道“小月姑娘賞臉來此,并不要一個錢的報酬,她只要在座各位每人為她的舞賜詩一首即可,相信在座學(xué)生不會讓她失望而歸?!?/br>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是祝老出題考試呢。 林若浦道“準(zhǔn)備筆墨紙硯,在座之人就以一炷香為限,眾人開始吧!” “哎吆!”眾人聞聲望去,卻見那范劍捂著肚子叫著,林若浦道“賢侄這是不舒服?” “姑父,這幾天腹疾犯了,經(jīng)常鬧肚子。” “那賢侄還能參加酒宴嗎?” “當(dāng)然,我只需大解一下便可?!?/br> “那賢侄可速去速回!” “多謝姑父!” 范劍捂著肚子殺出宴賓樓,那黃若云身后丫鬟越發(fā)懷疑,只恨不能抽身前往,昨天就覺得他不對勁。 那范劍一路奔到園子一角,見陳風(fēng)正倚著柳樹,照著暖陽睡午覺呢? “六哥!六哥!” “嗯?出來了,什么題目?” “是杏花樓的花小月跳舞,題目是以她舞作詩一首?!?/br> “這個嘛!沒說非要你做不可吧,你就裝病不做便是了?!?/br> “六哥,我仰慕花小月已久,早想成為她第一個入幕之賓,求六哥成全!”范劍一臉賤樣的,陳風(fēng)真想狂抽兩巴掌。 “哎!罷了,這次成全你,不過……” “六哥放心,所得全是你的?!?/br> 孺子可教也,于是陳風(fēng)就…… “不行!六哥,太長了我可記不住!關(guān)鍵是這次不是口頭比試,還得寫呢!六哥幫我寫吧,我這就去我院舍拿紙筆!”也不等陳風(fēng)答應(yīng),一溜煙跑了。 陳風(fēng)嘆氣,這個白癡,這樣裝逼,早晚遭雷劈?。?/br> 范劍氣喘吁吁的回來,兩人回到果園,陳風(fēng)趕緊幫他寫下了,范劍揣進(jìn)懷里,朝著宴賓樓就奔去。 到樓里時,一炷香已經(jīng)快要燒完,眾人見他一身虛汗,覺得可能是身體不適的緣故,都沒在意他。 祝老道“一炷香燒完,請各位停筆吧!如果各位感到所作不佳,可以不用讀,認(rèn)為好的,可以盡管念來!” “老師,我先念吧!”說話的卻是楚寒秋公子。 “哇!楚大才子,好期待他的佳作!”眾人議論起來。 楚寒秋念道 舞動回綠袖, 歌罷斂翠繞。 滿廳開照曜, 分座儼嬋娟。 果然是才子,大家紛紛贊賞起來,幾位老者也紛紛點(diǎn)頭,這時祝凝雪站了起來,“我也做好了!” 剛剛是江州第一才子,現(xiàn)在第一才女又出來了,眾人大呼過癮,這可是平日里看不到的。 祝凝雪嬌容平靜,眼神中閃出一絲睿智,她玉口輕啟 羅袖動香香不已, 紅蕖裊裊秋煙里。 輕云嶺上乍搖風(fēng), 嫩柳池邊初拂水。 “哇!”這個祝大才女果然厲害,此詩比楚寒秋更有深意,林若浦哈哈笑道“祝老哥,你可養(yǎng)了個大才女??!” 祝老心中高興,口中卻道“林老弟過獎了,我家這位姑娘整天就是不安分,這不還要準(zhǔn)備報考今年的江州大考呢!” “這兩年朝廷鼓勵女子參加朝廷考試,卻是一大改革,我聽說華朝有些地方都有女官了?!?/br> “這也是朝廷英明,不過咱江州城卻是思想落后了,自從朝廷允許女子參加考試以來,凝雪還是第一個報名的呢!” 祝凝雪道“父親,其實(shí)還有一個,是若云meimei,今年也要參加。” “若云?”林若浦臉色突然一陣變幻,口中喃喃道“甚好!甚好??!” 祝老道“那我姑娘倒有個伴了,好了,話題是不是跑遠(yuǎn)了,我們繼續(xù)吧,還有誰想念讀自己的大作?!?/br> “我也做好?!北娙艘豢?,卻是黃若云,又是才女,不過這好歹是林府的人,剛才的楚寒秋和祝凝雪畢竟是邀請來的,作的詩再好也算不到林府子弟頭上,黃若云正好可以挽回本府的顏面,因此眾人對她更為期待,只聽她緩緩念道 金花折風(fēng)帽, 白馬小遲回。 翩翩舞廣袖, 似鳥海東來。 黃若云才情果然不輸入那些才子才女,隱隱還能壓過那楚寒秋一頭,又是林府子弟,反響更為熱烈。 眾人還在稱贊中,“我也做好了!”卻是范劍同學(xué)。 祝老道“范公子真是藝高人膽大,剛才出去回來,并能很快成詩,果然有急才,聽聞范公子昨日兩首詩歌已經(jīng)名震江州,今日必再有佳作問世?!?/br> 范劍道“老師過獎,且聽我讀來!” 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華筵九秋暮,飛袂拂云雨。翩如蘭苕翠,宛如游龍舉。越艷罷前溪,吳姬停白苕。慢態(tài)不能窮,繁姿曲向終。低回蓮破浪,凌亂雪榮風(fēng)。墮珥時流盼,修裾欲朔空。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 詩罷,眾人無不露出癡迷之色,楚寒秋對著旁邊林慕白道“這是真的假的?太不可思議了吧!” “是??!好生邪門,昨天亦是如此,讓我心中也不能接受!” 楚寒秋見席上眾女癡迷之色,心中不免嫉妒起來,但也無可奈何,確實(shí)比他作的詩好。 林若浦老懷大慰,“昨日聽得婉兒訴說,我還不太相信,今日賢侄表現(xiàn),讓我心中大定,果然進(jìn)步神速也!” 祝老抱拳道“林府之人必會在今年科考中高中,我能有如此學(xué)生,也覺臉上有光。” 林若浦轉(zhuǎn)頭像另外兩位老者道“二弟,三弟,你們覺得如何?” 只聽一位老者皮笑rou不笑的道“未想范賢侄竟有大才,二弟我也覺得林府有望。”說話的是林若風(fēng),即林慕白和林曼如的父親,林若浦的二弟。 “三年前記得范賢侄還不曾有此功底,看來現(xiàn)在心竅已開,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說話的是另外一位老者林若武。 “還有哪位子弟想念自己大作?”林若浦看著廳下眾人道。 剛才倒有幾個人本想躍躍欲試,哪想到前面四人一個比一個厲害,都打了退堂鼓,都覺得自己詩都拿不出手,都默不作聲起來。 林若浦道“既是如此,第一輪考教結(jié)束,不過最后的評判卻不由我們,還是花小月姑娘評判吧,小月姑娘,剛才四人所作,你最認(rèn)可哪位?” 花小月站起身來,先道了個萬福,“四位公子小姐的大作個個精彩,小女都很喜歡,如果非要分出勝負(fù),小女認(rèn)為范公子的詩更勝一籌?!?/br> “好,既是小月姑娘認(rèn)定,我宣布第一場考較,范賢侄勝出。來人,賞金十兩!” 博得頭名還有十兩黃金,眾人都羨慕之至,暗恨自己沒有此等才情。 祝老道“我朝科舉改革,詩詞歌賦現(xiàn)已成必考科目,尤其是女子考試,一半分?jǐn)?shù)取自詩詞歌賦,另一半為雜學(xué)理工,而男子考試詩詞歌賦只占十中之三,十中之二是雜學(xué)理工,另外一半?yún)s是治國文章,所以這一題卻是專為公子們所出,就以教導(dǎo)人學(xué)習(xí)為主題,二炷香為限,請在座公子們開始吧!” “哎吆!”范劍又故技重施起來。 “賢侄可是又感到不適?”林若浦問道。 “姑父所言甚是,我去去就來!” “去吧!” 范劍走后,林小寶嘿嘿一笑,剛才他已看見范劍偷梁換柱的動作,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范劍從開始酒宴到現(xiàn)在,他無時無刻都盯著,又豈能逃過他法眼。 當(dāng)然還包括黃若云那個女丫鬟,她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原來另有高人在幕后幫范劍,當(dāng)然未能確定是誰?但那叫陳六的嫌疑最大。 她既無恥于范劍的裝逼,也對陳六產(chǎn)生懷疑,那個陳六既然才華橫溢,為什么會甘心做一個跟班隨從呢? 會不會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這樣,一定要調(diào)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