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陳大夫一愣, 他剛才會那么說,也是篤定這兩人不會知道藥材的作用,沒想到面前這人居然一一說了出來。 而且, 全都正確。 剛才看到藥方,其實他就知道開出方子的人比他來得要好。 和他之前開的有那么一些不同,不過將里面稍微昂貴的藥材換成了同等藥性的便宜藥材,更適合林家這樣條件的家庭使用。 他為什么不這么開? 一來,自然是想多賺錢, 再來也是因為這背后的人。 有人就是不想看林家過好日子, 使勁糟蹋他們就越高興, 看他們過悲慘的生活就樂意。 而他坑著林家的錢, 使得他們一天比一天瘦, 背后的大佬不但高興還會給他另外的好處。 所以,陳大夫就算知道藥方是有效甚至更適合的,也不會承認(rèn)。 只不過,他沒想到這人會懂得藥性。 細想想沒在林家見到過這人,難不成就是他開的藥方? 陳大夫盯著這人, “是你開得藥方?我怎么不知道我們這還有你怎么一個中醫(yī), 難不成又是個外面來的赤腳大夫?” 林戚絲毫沒退縮, 腰板挺得特別直,“我是誰好像和你沒關(guān)系吧?這位先生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之前的那些藥是對還是不對?” 陳大夫冷哼一聲, 并沒有說話。 “看來是對的了?!绷掷栊χ?,“先生覺得不對, 是因為我把鹿茸換成仙茅、把人參換成黨參, 后者的藥性確實比前者差上一些, 可價格卻是二十多倍的差入, 用你的藥方能抵過我的十幾倍,家境不富裕的情況下,想來是我的藥方比你的好吧?!?/br> 展廳雖大,但來的人不少。 早就圍了一群人看熱鬧,林戚的話剛一說,整個人場面就喧鬧起來。 “差二十倍?!這也太夸張了吧?!?/br> “我的藥方里就有鹿茸,既然那什么茅的能替代為什么要給我開鹿茸?吃藥吃得我都快去賣血了,敢情是你們醫(yī)館在騙錢?” 甚至有要付錢拿錢的人,趕緊擺手,“藥我不要了,我要去別家先問問,別讓你們坑了我?!?/br> 陳大夫聽到周邊的聲音,臉上漲紅,他怒吼:“混賬東西,你也知藥性要差,定是替換的藥材不能治好,不然你以為我會故意開出貴的藥方來?” 旁邊的人一聽,想想也有道理,有些躁動的心根本被安撫。 林戚輕飄飄的回了他一句,“哦?那為何我爹吃了接近兩年的藥,非但沒有醫(yī)治好反而越來越重?” “林侯得的是癆病,那是絕癥,怎么可能治得好!”陳大夫脫口而出,下意識的解釋不是自己醫(yī)術(shù)的問題。 可剛說完,看著對面男人似笑非笑的神情時,他先是一怔,隨即臉色大變。 “原來如此,你身為大夫說我爹患得是醫(yī)治不好的絕癥,那便宜的藥和昂貴的藥對他都沒用,既然如此,你拿昂貴藥方給我們的目的又在哪里?” 林戚冷冷的說著,不動聲色的將這老頭帶入溝里。 旁邊的人一開始還有些糊涂。 可想想后,也就明白了。 是啊。 既然陳大夫都說是醫(yī)治不好的絕癥,那便宜的和昂貴的藥方都治不好病,既然治不好,為什么要開貴的? 還能如何,當(dāng)然是黑心想要騙錢啊。 “還說是百年良心鋪子,連窮人的錢都騙,我看你們是黑心得很!” “我爹也吃了好幾個月的藥,一直都沒見效,定是你們醫(yī)術(shù)不行還坑錢,管它什么藥性不藥性,什么藥貴就開給我們什么藥!” “走走,大伙別來這,這就是家黑店!” 一聲接著一聲,陳大夫徹底慌了,要是店的名聲砸在他手里,他別想有好果子吃! 顧不上林家的人,陳大夫急得是焦頭亂額,想著怎么安撫這群人。 林戚也懶得跟他計較,帶著林行舟轉(zhuǎn)身離開。 不過在門口的時候,他回身過來,對著堂內(nèi)揚聲:“對了,你說癆病是絕癥治不好,可我并不覺得,我爹的病我一定能治好?!?/br> 陳大夫被氣得渾身發(fā)抖。 很想大聲的罵回去,但想想剛才的對持,一時之間都不敢說話,干脆轉(zhuǎn)頭當(dāng)做沒聽見。 林戚蠻遺憾他的反應(yīng),還想著對方懟過來,將這件事鬧大。 等爹的病一好,帶著爹來這里轉(zhuǎn)悠幾圈,那他的名聲不就更大了么。 可惜啊。 早知道剛才就不給人家挖那么大的坑了。 走出街道,林行舟還在生氣,“那人真不是東西,我們之前還把他當(dāng)救人的菩薩看待呢,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奶奶還讓我們提點東西去拜訪下,謝謝他愿意給爺爺出診,沒想到居然一直在坑我們?!?/br> 越想越氣,爺爺?shù)乃庂M扛得整個家都喘不過氣來,雖然累但他們也沒怨言,畢竟那是他們的親人,也想著爺爺能早點好起來。 可是!敢情這兩年來,并不是爺爺?shù)乃庂M將他們壓得喘不過氣,而是有人心黑,故意給他們開高價的藥就為了更賺錢。 林行舟有點后悔自己的弱懦,剛才他就應(yīng)該什么都不顧,直接給陳大夫一拳的! 又發(fā)xiele幾句,林行舟帶著二叔去了另外一家店。 這家醫(yī)館比先前的要小很多,來往的人也很少。 不過一直到配到藥包,期間都沒再出什么事故。 倒是在要走的時候,碰到了一個熟人。 店里的伙計見到來人,嘆氣道:“林小姐,我求求您,您就別來了,掌柜的說之前的藥錢不結(jié)情,我們是不會給您開藥的。” 來的人是林蕊,身后還背著一個入睡的孩子。 她剛剛進門,就聽到伙計說了這么一句,又聽到旁邊的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她臉上通紅,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走進去。 剛進,就跪在地上哀求,“求求掌柜再給我一副藥吧,等以后有了要錢我一定會還回來。” 伙計只覺得頭疼,“林小姐,你說說你都欠了我們多少銀元了?這么隔三差五的來白要,我們小店哪里承擔(dān)的了?” 林蕊著急,抓著他的褲腿,“你好人有好報,救救我家丈夫吧?!?/br> 周邊的人看到,不由有些同情,“就一副藥,要不先賒著吧,要是不貴,我們湊湊也給湊一副就是。” 林蕊聽著一喜,剛要說話,旁邊一婆子就冷哼:“要你裝大方?” 之前那人氣道,“我的錢,我借不借關(guān)你什么事?難不成看著人家丈夫沒了?她孩子才這么小,哪里忍心看著她沒爹?!?/br> “誰說她男人要死了?”婆子啐了一口,帶著嫌棄的道:“自己男人逛了花樓被人打斷了腿,家里拿不出看診的錢,掌柜心好就去了趟,沒成想被人給纏上了,這一個月來我每回來拿藥都看她來這里鬧,我沒來的時候還不知道來了多少回?!?/br> 越說越氣,這是算定了掌柜心好,賴上不走了。 “要是救命的藥也就罷了,腿瘸了能死嗎?掌柜和你非親非故的,憑什么要他出錢給你男人看???也不知你哪來的臉,天天往這里跑?!?/br> 這話說的,剛才還同情的人立馬沒了話。 瞧著這女人可憐兮兮的樣子,還當(dāng)是家里男人活不長,結(jié)果就是斷了腿而已。 最先幫林蕊說話的人撇嘴,指著她大罵,“你這個人心怎么這么黑?剛說得不清不楚,害我們誤會掌柜,得了便宜還賣乖!” 伙計頓時覺得解氣,如果一開始還有同情,那這段時間真的算是見識到了,連掌柜都說,以后不能再這么好心,被一個人賴上都已經(jīng)煩不勝煩,要是在纏上一個人,那這個鋪子都不用開了。 本來掌柜見貧苦的人,偶爾還會善心大發(fā),免了他們的醫(yī)藥費。 可林蕊這么一來,還想掌柜心善?絕對不可能了! 伙計冷著臉,他道:“林小姐,你一共從我們這里拿了三十二銀元的藥,賬我給你記著,等有錢了請你馬上還回來?!?/br> “這么多?”林蕊驚愕出聲。 伙計臉色一沉,“這都是我親自記下,要是覺得我誆騙了你,咱們可以對對賬?!?/br> 林蕊悻悻然,“不用了?!?/br> 之前沒仔細算過,不過回憶下,好像確實有這么多。 伙計冷哼,“還說先賒著以后還,你自己連賬都不記,這是想以后還錢的態(tài)度?” 說完,揮手驅(qū)趕,“滾滾,以后別來了,來一次我打一次,我可不是掌柜那般心善的人,準(zhǔn)得把你打出去?!?/br> 林蕊被驅(qū)趕出門。 林戚在旁邊冷眼看著。 原身的女兒,活得真像個反派。 在柜臺買了一瓶化瘀的膏藥,走出門口,見林蕊沒有走遠,林戚上前將膏藥遞過去,“抹在傷口上,早晚一次?!?/br> 林蕊見到人,帶著些驚喜,“是你!” 林戚沒說話,手伸到她的面前。 林蕊沒有接過來,她知道這瓶膏藥得兩三個銀元,挺貴的,“能不能不要牙膏,換成我丈夫的傷藥可以嗎?” 林戚眼角抽搐,他忍不住問道:“他們那么欺負(fù)你,你為什么還要為他們想?” 林蕊連連擺手,帶著幸福的笑:“不不,他們對我挺好的?!?/br> 林戚特認(rèn)真的問道:“他們哪里對你好?” “他們……他……”林蕊想說卻說不出任何話,“反正他們就是對我好,只要他們對我心存善意,我就會回報他們一輩子?!?/br> 林戚想了想,果斷縮回手。 林蕊一愣,見這人要轉(zhuǎn)身離開,趕緊問道:“先生,這藥?” 林戚道:“他們既然對你心存善意,讓他們給你買藥去吧。” 還想拿藥膏給組乃周換傷藥?想得美! 林蕊還想去追,結(jié)果這位大叔走得太快,根本追不上,只能遺憾的回到家。 剛剛進門,成蘭見她兩手空空,怒道:“藥呢?是不是你貪了?” 惡狠狠的模樣,讓不了解的人以為,林蕊是拿了家里的錢沒買藥反而把錢給貪了。 可成蘭完全沒想過,她根本沒給林蕊錢,林蕊能貪什么? 林蕊小心翼翼的道:“娘,掌柜的說我們賒賬太多,不還錢下次就不給我們藥了。” 成蘭呸了一聲,“誰賒賬?之前都是他們白送給我們的傷藥,我們根本就沒欠他什么!” 不管多少錢,她就沒打算認(rèn)。 見林蕊唯唯諾諾的樣子,成蘭罵了幾句就回屋,看來之后是得不到免費的傷藥,不過也還好,反正兒子都快好了,沒藥就沒藥吧。 在房間的木板床上,祖乃周聽到外面的聲音,眼里帶著厭憎。 一想到外面的女人是他的妻子,只覺得丟臉惡心。 伸手從床頭拿出一封信,厭憎的神情變得柔情,這是他心愛女人給他的信,里面全是愛意,哪怕看上十來篇都不覺得厭。 只可惜他如今的情況,根本不能回到愛人身邊。 在回去的路上,林行舟蠻好奇的說道,“二叔,你干嘛給那個人花錢,一聽就不是好人。” 林戚道:“就是覺得她和囡囡一般大,見她臉上的傷有些不忍心。” 林行舟啞然,不敢再多說什么,就怕戳到二叔的傷心事。 前幾天才知道,原來二叔的閨女十幾年前就不見了,現(xiàn)在也不知道在哪里,這天大地大的,想找都不知道怎么找。 回去之后,林戚親自給老爺子煎藥,連著針灸加湯藥幾天,不說病愈,但此時的老爺子已經(jīng)能夠清晰說話,甚至能坐起身來。 這一日,林戚正給老爺子讀著報紙,外面突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林戚沒怎么注意,知道外面有人喊著。 “二伯,奶奶喊你出去?!蔽鍤q大的之舟站在門前,家里大人叮囑他們不能來爺爺房間,他便乖乖的站在那不動。 他招了招手,“快快?!?/br> 林戚將報紙放在床頭,“爹,我先出去了。” 林侯點了點頭,“去吧,有時間就去外面走走,也別一直待在我這個老頭子身邊?!?/br> 林戚笑了笑,也沒應(yīng)話。 出了房門,就見前院有個眼生的婆子,正一臉著急的站在那。 婆子見到他來,趕緊走上前,“林戚,你是不是真會看病?” 林戚挑眉,不答反問:“誰告訴你的?” 劉婆子急得跺腳,不過還是解釋道:“旁邊的王鐵柱說的,他說你家老頭子就是你看診抓藥,肯定會一手,” 說完,也沒讓他繼續(xù)問,接著道:“我家兒子干活摔斷了手,想著你要是會一手,能不能幫忙去看看?” 林戚沒說話。 林老太蹙眉,剛劉婆子來也沒說到底是為了什么事,聽到這里就不贊同的道:“既然手?jǐn)嗔司挖s緊送去醫(yī)院,找我家老二做什么?” 劉婆子訕笑,“我不是怕去醫(yī)院太費錢嗎,你也知道,我家才娶了兒媳,現(xiàn)在真的拿不出一分多余的錢。” 林老太聽得白眼一翻,“人家醫(yī)院要錢,我家老二就免費不成?” 她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只是見不得這種理直氣壯要占便宜的,尤其是劉婆子,不想花錢不說,要是老二給她兒子治病時出了個什么好歹,怕還會賴上他們。 劉婆子訕笑著。 這時一個年輕的媳婦走進來,她手里拿著一塊帕子,她帶著為難道:“林奶奶,這是我唯一能拿出的東西,我知道不夠,可等我有了錢一定會還上?!?/br> 林老太沒搭話。 林戚卻問道:“你有這些也能送去小醫(yī)館,為什么要來找我?” 林老太同樣疑惑,現(xiàn)在老頭子大好,他們很肯定老二有真本事,可他們知道別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鐵柱說的?!眲⑵抛拥溃八妥≡谀慵腋舯?,你家老頭子每日咳嗽他都能聽見,知道你們前不久換了藥方,肯定就是你家老二治好的?!?/br> 其實說白了,就是他們實在沒錢去好點的醫(yī)院,又不太想去小醫(yī)館,就想來這里賭賭。 要是不行也就算了,可要是能夠治好,他們也省了一筆。 林老太還有些猶豫,林戚就道:“成,我去看看?!?/br> 他對醫(yī)治別人也蠻敢興趣的。 劉婆子的兒子是做搬運工,都些重物,再cao作的時候一不小心摔在地上,而扛著的重物狠狠的砸在了手臂上。 倒是沒出血,就是腫了起來,一動就疼得厲害。 本不舍得花錢,咬牙忍忍,結(jié)果忍了半天,忍得動都動不了,這才慌了起來打算去醫(yī)院。 劉婆子就這么一個兒子,就是再扣也不舍得他因此廢了一條手。 可是,家里是真的拿不出錢來,兒媳娘家是個重男輕女的,聘錢要得老多,全留給弟弟娶媳婦用。 如果不是兒子硬是看上,她怎么都不愿意花了全家所有的錢娶個兒媳回來。 現(xiàn)在倒好,娶回來出了事,連看病的錢都沒。 倒是能去小診所,可小診所的大夫都不行,前些日才有個斷腿的送去,最后不但沒醫(yī)治好,還得送出醫(yī)院把腿給截肢了。 至于來林家,也并沒有抱很大的希望,就是碰碰運氣。 劉五躺在床上哼哼,額間疼得冒著細汗。 右手手臂腫得老大,又紅又腫。 林戚上前用手摸了摸,他道:“沒什么事,小問題?!?/br> 劉五不是太信,他現(xiàn)在半邊身子都在發(fā)麻,真的沒問題嗎?“真的嗎?我怎么覺得越來越疼,現(xiàn)在連坐都……?。 ?/br> 一聲尖叫,嚇得所有人心下都一慌。 劉婆子正要呵斥林戚不要亂來,劉五卻驚喜的道:“不疼了?!” 不疼不說,連半邊身子的麻感都沒了,劉五小心翼翼的坐起身,再活動活動手拐,疼還是會疼,但不再有那種刺痛到動不了的感覺。 “我這是好了嗎?” 劉婆子驚喜道:“真好了?” 不過就是試試,結(jié)果真好了? 這一出手,這條街道的人都驚訝到。 劉婆子找林家回來的兒子治病,他們都覺得是天方夜譚,甚至有好些等著看笑話。 哪里知道,還真被治好了? 難不成是巧合嗎?應(yīng)該是巧合吧。 有人不信,但隨著一天一天過去,接著又傳來了好多驚人的消息。 街南的陳家小兒傷寒被治好、隔壁街周家老頭好幾年的傷寒腿也被治好,就連王家好幾年沒懷孕的兒媳,聽說都有了身孕…… 這一來,林家老二的名聲是越傳越廣。 不少人慕名而來,跑了過來。 這日,一人來到皂果街,看著街尾排起了長長的隊伍,眼神里帶著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參領(lǐng),要去問問嗎?”身邊的下屬問道。 張西沉默,一時之間有些拿不定注意。 下屬道:“那要不要找人再去調(diào)查下,林侯一直待在屋里,雖然都說他已經(jīng)大好,但并沒有外人親眼見過?!?/br> 張西想了想,“不用?!?/br> 說著,離開了這處。 等過了兩天。 張西身穿軍服,再次來到皂果街。 剛剛進來,見到的人都分散開,不敢湊過去。 連排在林家門的人,都趕緊低頭離開。 張西見坐在椅邊的人并沒有催促,站在旁邊等他看完手邊的病人。 病人卻嚇得發(fā)抖,實在扛不住彎身跑了。 張西才坐過去,開口道:“林大夫?!?/br> 林戚掃了一眼他腰間佩戴的木倉,問道:“看???” 張西笑了笑,“是?!?/br> 林戚道:“你沒病,可以回去了。” 張西揚眉,“林大夫的醫(yī)術(shù)果然高超,我有沒有病一眼就能看出來?!?/br> 林戚靠在椅背上,他聳了聳肩膀,“錯了,你還真有病,沒事找事也是一種病?!?/br> 張西瞇眼,死死地盯著面前人。 如果換個人,或許還真會怕。 張西這人,從他身上的劣氣就能出殺了不少人,普通的百姓誰敢招惹。 可林戚敢,之前在小世界當(dāng)過大將軍,比起殺人張西還真比不上他,現(xiàn)在不過就是一個眼神的對視,他還真不怕。 過了好一會兒。 張西突然咧嘴一笑,“林大夫說得是,沒事找事就是一種病?!?/br> 說完,手上拍了兩下。 門外被押著進來一人,此人狼狽至極,嚇得渾身發(fā)顫,如果不是嘴巴被堵住,定會大聲求饒。 “這位想來林家熟悉吧。”張西說著。 林戚看著這個老人,還真沒認(rèn)出是誰。 “連鴻福!”林老太走出來,向來溫和的她是咬著壓說出這三字。 林行舟走到二叔身邊,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林戚這才明白此人是誰。 連鴻福,以前老爺子的世交好友,十幾年前突然背叛,將林家擠兌成現(xiàn)在這般局面,這里面全是連鴻福的手段。 林家破產(chǎn),連家越來越富裕,本在一個水平線上的兩家,成了兩個極端。 如果說林家的人最恨得是誰,那就是連鴻福了。 林戚突然有些分心,再富又能如何,碰上軍閥的人,還不是得倒霉。 看著面前穿著軍服的男人,林戚想著,他釣了一條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