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青孔雀乞巧白龍女 цzнǎ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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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巧將至,四公主怕明王一個(gè)人無趣,便收拾了好些香囊金針,盆景泥人之類,一大早就來了妙嚴(yán)宮,一進(jìn)東極殿就不出來了。 “你這房婦人,到來惹本座的麻煩?!?/br> 四公主在殿里,青華自然不好再進(jìn)去。而他看不到越鳥,心里生氣委屈,自然也就一股腦兒都撒在了孟章身上。 “我的好帝君啊! 明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你也不怕她憋壞了???白龍女這實(shí)是孝心,她自小姊妹多愛熱鬧,如今是真的把明王當(dāng)成了親jiejie??!她知道明王不去瑤池的乞巧宴,這是怕明王困在你這妙嚴(yán)宮百無聊賴無人相陪,早兩天前就收拾東西了,你給我識(shí)點(diǎn)抬舉吧!” 看青華那一臉幽怨孟章就煩,煩到了能頂著天威怒懟青華的地步,左不過一日的事情,你看他那老臉拉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九重天差他俸祿了呢。 “這乞巧不是姑娘們過的嗎?這……”青華驟然被罵,連忙就要反駁,孟章聽到了前半句話腦海中就警鈴大作,沒等青華說完,他就趕忙一腳踩在了青華的腳面上。 “你這潑才……你……”青華直吃疼,而孟章則附在他的耳邊說道。 “你可給我收斂點(diǎn)吧啊……在天庭眼里,明王可是靈山來使……佛祖的親徒兒!”??ймёǐ?.?ō?(danmeia.) 事到如今,別說天庭眾仙了,就連白龍女這已經(jīng)猜到了內(nèi)情的人都還一門心思的認(rèn)為明王是一身的冰清玉潔。然而孟章作為(被迫)知情者,每次想到青華這萬年才開花的老樹日日纏著明王沒完沒了,他就情不自禁的想給青華兩個(gè)耳光。 “……這……那……哦……”青華吃了個(gè)癟,嘴里只剩下了嘟囔。 東極殿內(nèi),白龍女正在向越鳥解釋乞巧節(jié)的來由和習(xí)俗。這明王雖然造化頗深,無奈她自從成年便跟著觀世音修行,對(duì)這天下女子的風(fēng)俗半點(diǎn)不知。 “殿下看,這泥人都是小王自己捏的,小王姊妹眾多,在龍宮時(shí),每逢乞巧,竟不知是如何熱鬧呢?!?/br> 越鳥正在把玩白龍女送來的泥人,突然間只聽得九靈稟報(bào)——原來青華有心,值此良宵,怕她二人伶仃,便親自尋得些珍奇玩物為她們助興。 九靈入殿,奉來兩尊珠寶盆景——一尊畫琺瑯長(zhǎng)方盆玉蘭盆景與明王,另一尊青玉菊瓣式盆水仙盆景與白龍女。又有金針十根,金盆一枚,象牙人雕六座,好叫她二仙玩樂。 “帝君待殿下真是有心!殿下看這牙雕的小人,豈不是各個(gè)栩栩如生?’越兒,本座怕你苦惱,因此相贈(zèng),越兒喜歡嗎?’” 這白龍女從前在西海龍宮也算得上是眾星拱月,她雖不是長(zhǎng)女,卻是嫡出,又兼貌美非常,總是頗受憐愛,因此也養(yǎng)成了些頑性。她見了東極帝賜物,心中欣喜非常,一時(shí)只顧貪玩,不知輕重學(xué)起了青華大帝的模樣。 眼看越鳥面生緋紅,頷首不語(yǔ),白龍女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就要請(qǐng)罪——事到如今,無論大帝是如何情深,無奈九重天迂腐不肯,明王始終未曾封后,今日她如此說笑,只怕明王要傷心了。 “無妨……本王與殿下無需多禮……今日殿下有心,倒叫本王也沾了些赤子之心,這牙雕雖然珍貴,但是少不了沾了些匠氣,殿下手巧,本王還盼著殿下能教教本王呢。” 白龍女見明王并無怪罪之意,這才心鼓稍歇。想來這明王自小除了修煉就是歷劫的,又兼沒兄弟姐妹陪伴,雖然是身份尊貴,但形單影只的難免孤獨(dú)寂寞。既然如此,來都來了,不如她就好好陪明王玩上一天,也好叫這清絕的雀仙沾些人間煙火。 東極殿內(nèi)一片祥和,時(shí)不時(shí)有女子清脆的笑聲傳入院中,可坐在庭中的青華帝君卻是悶悶不樂。 “本座與越兒過乞巧……只怕那鵲橋都要塌了……”青華一臉的愁云慘霧,眉頭皺得都快連在一起了。 即便是天各一方,牛郎和織女總還能一年一度,而他和越鳥如今可只剩下生離死別。什么七夕乞巧,只怕牛郎織女見了他都要嫌他晦氣。 這一對(duì)天底下最倒霉的天仙配實(shí)在是喝涼水都塞牙,讓孟章一個(gè)外人看著都難免動(dòng)容??蛇@情苦也就算了,怎么還這么命苦呢? “……帝君還不知道吧?前日里圣王闖空門,沖到蘇悉地院去找佛母麻煩去了……” 孟章壓低了聲音——如今五族蠢蠢欲動(dòng),如箭在弦,龍宮依附圣王,若是佛母心中生出半分的輕慢,只怕就要…… “真有此事?這個(gè)圣王竟如此大膽?”青華想了想,圣王再囂張僭越也不可能真的和佛母硬碰硬,看來佛母一定是沒有松口,而圣王賊心不死,這次一定是去慫恿佛母起兵的。 “可不是嗎,要么說佛母老謀深算呢,帝君真以為佛母肯放明王離開蘇悉地院是因?yàn)楦心畹劬囊煌樯顔??如今妙?yán)宮里的這位才是明王,即便圣王狗急跳墻戕害佛母也沒用,反倒會(huì)讓五族怨恨他殘殺同類??扇绻魍醯钕吗B(yǎng)在蘇悉地院,那圣王要是殺母留女,再?gòu)?qiáng)搶明王為妻,到時(shí)候天下可就真是他的了……” 孟章絮絮叨叨的說個(gè)沒完,青華的眼神卻飄向了東極殿:不知道越鳥喜不喜歡那些玩物擺件,不知道她會(huì)不會(huì)像個(gè)孩童一樣玩得眉飛色舞?如果是那樣,他真想親眼看著她,看著她手舞足蹈,看著她開懷大笑。 天下之大,他想要的,只有越鳥而已。 從前的青華是不屈的,他從來不知道有一天他會(huì)這樣的束手無策,這樣的無計(jì)可施。日復(fù)一日的,他眼看著他的一生摯愛近在眼前,卻如流云一般越飄越遠(yuǎn)。他愿意屈服了,屈服于天,屈服于命,可無論如何,他都破不了這個(gè)局。以前他還可以幻想,幻想自己沒有盜弱水,幻想他和越鳥沒有失仙緣,幻想那些花前月下和情愛天倫,然而現(xiàn)在就連這個(gè)幻想都離他越來越遠(yuǎn)了。他早就明白了,仙緣斷也好,不斷也罷,他和越鳥,注定情苦。閉上眼睛,萬年前的血海猶在,而所謂的上蒼垂憐,無非是上天看他血債累累,叫越鳥和他一同償還。 越鳥于他,是恩賜,而他于越鳥,則是詛咒。 千波殿里備下了夜宴,一紫一白的兩個(gè)身影走出了東極殿,孟章見青華出神,連忙推了他一把。 青華抬起頭,越鳥站在東極殿前,正笑意盈盈地望著他。 “帝君今日怎么悶悶不樂的?” 送別了孟章夫妻,青華跟越鳥坐在阿如亭說話,越鳥看他神色有異,方才席間就神不守舍的,眼看著人都走了居然還沒回過神來。 “我沒事……”青華強(qiáng)打精神應(yīng)付道:“我看殿下今日興致倒高,這四公主有心,難得殿下喜歡,不如就讓她多來陪陪殿下也好。” 越鳥吃了一驚,原本她還以為帝君是嫌來客擾他清凈這才不悅,可帝君如此說,卻讓她更猜不透這老神仙的心思了。 “帝君一向清凈,不喜人打擾,不過殿下確是性情喜人,今日殿下還教了小王一招呢。” 越鳥故作神秘,青華果然上當(dāng),只見她從寬袖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來一個(gè)泥人,看得青華目瞪口呆。 “這……這是我嗎……” 越鳥微紅著臉點(diǎn)了點(diǎn)頭,四公主心靈手巧,捏的那些個(gè)泥人各個(gè)栩栩如生,越鳥見了心癢,便求四公主教她。她倆忙活了半日,手忙腳亂人仰馬翻的,這才終于大功告成。 “小王活了叁千多年,頭一次知道自己居然這么笨拙,好在四公主殿下十分耐心,否則帝君見了那殘次品非要治小王個(gè)不敬之罪不可?!?/br> 青華細(xì)細(xì)打量手中的泥人,仿佛那著了色的泥坯子是什么稀世珍寶一般。 “怎么只有我,你呢?”青華急急問道。 “小王的泥像自然是在小王殿里,哪有帝君這樣收了禮還追討的?”越鳥原本是想討青華個(gè)歡心,他倒好,半個(gè)笑模樣都沒露。 “那怎么成?若是如此,這泥胎的你我豈不是要分離了?”青華拉著越鳥就往東極殿走。 “你這是干什么???”越鳥看著翻箱倒柜的青華,嘴里直發(fā)笑。越鳥知道他一向有些頑心,可真沒想到他居然還有如此稚趣,抱著兩個(gè)泥人不放,還嘟囔著要給它們做新房。 青華將殿中黑漆描金山水圖立柜上的頂箱掏了個(gè)空,隨后雙指一揮,殿中不少大小物件叫他喚來,皆流水一般地進(jìn)了那箱子,他左看右瞧,終于心滿意足,這才凌空一點(diǎn),給那“新房”換上了紅羅帷帳。 “越兒來看……”青華將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越鳥攏在了身前。 那是一間小小的,自欺欺人的新房,和他們?cè)谙u縣住的草房很像——一方方硯上蓋著杏色的手巾,就好像越鳥睡了很久的那座草塌,兩個(gè)白玉的筆擱,就好像她和青華的用的瓷枕,四周是毫筆搭出來的床架,上面圍著紅色的帷幔。左邊是筆盒做的立柜,右邊是筆架做的衣架。塌前的圓盒就好像是圓桌一樣,一左一右倒扣著的兩個(gè)玉杯就是凳子了。四壁是金云龍邊的粉蠟箋,頂上是羅紋灑金紙,柜門左右是一對(duì)玉葫蘆。 “越兒,就讓它們住在這里好嗎?逢年過節(jié),我們還可以給它們換些陳設(shè),添添喜氣,等四公主再來,越兒就讓殿下教你再捏個(gè)小娃娃,你說好不好?” 捧著青華的臉,越鳥潸然淚下,都說絕情苦,其實(shí)癡情更苦,她是鳳凰的后裔,振翅高飛時(shí),天地不過尺寸??善褪沁@片苦海,她飛不出去,也不想飛出去。 “青華……和你在溪雞縣的日子,是我這一生最快樂的時(shí)光……什么叁界生死,什么浩劫命數(shù),我只想和你日夜相伴,朝夕不離……” 叁千多年前,觀世音告訴牙牙學(xué)語(yǔ)的越鳥:佛心廣大,佛佑蒼生。從那天開始,她的那一顆心里,就只有天下蒼生,她的使命就是普度眾生不落一人。 就這一天,就這一夜,就這一刻,能不能讓她放肆忘情,讓天下僅一人,讓一人如天下? 越鳥扯下自己的一根頭發(fā),又扯下一根青華的頭發(fā),兩股相絞,系在了泥人的腰間。 “這樣它們就是結(jié)發(fā)的夫妻了,它們會(huì)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