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四:重生獵戶嬌嬌女(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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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巧兒怯怯地看了正在院子做活的哥哥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自打上次她哥背后受傷昏睡了一天再醒過來之后,就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剛開始是整日里陰沉沉的板著個臉,比以往更加不愛說話,有時還會定定地看著院子的某一處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來則是連續(xù)幾天天不亮就進山,天擦黑了才回來。不僅手上帶著成堆的獵物,身上也帶著大大小小的傷口。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她哥為什么突然這樣拼命地掙銀子。按理說,她家的日子在村子里一直都算過得不錯的,頓頓能吃飽不說,桌子上還能時常見到些rou腥。 旁人家和她同齡的姑娘家不知道有多羨慕她,不用每日下地干活,風(fēng)吹日曬受盡苦累,也不用照顧不懂事的弟弟meimei,與他們爭奪家中為數(shù)不多的口糧,更不用因為姑娘家不值錢而挨打挨罵。 她從小便沒了爹娘,兄妹二人相依為命,哥哥帶著她長大,卻從沒讓她受過一絲委屈。 哥哥在她心中,比父親還要重得多,她舍不得讓哥哥太過辛苦。 可他已經(jīng)好幾日不曾與她說話了,只砍回來一院子的木頭,沒日沒夜埋頭霹靂乓啷地狠鑿,像是在發(fā)泄著什么怨氣一般。 前日已經(jīng)打好了一個桶狀的物事,看起來像是沐浴用的。 家里原本有的那個也是哥哥打的,是專門給她用的。 村里人很少用這樣的東西,一般大家都在河里洗澡沖涼,但等姑娘及笄之后,便不太好去河里了,家里人就會備上一個小盆以供她們站著洗澡。 可以用瓢舀起水來,再一下一下地往身上澆,這樣便可以不必?zé)嗨?,一盆便足夠了?/br> 女孩洗澡時若是用了太多水,是會被爹娘罵浪費柴禾的。 所以巧兒也很好奇哥為什么要費時費力地打出這樣大的一個桶來,家里明明暫時用不上,難不成,哥哥是想把它賣到縣城去換點散碎銀子? 她正想著,就見哥哥在削好的木板上打了兩個洞,又用兩根粗粗的麻繩穿過,在繩子末端打了個結(jié),用手扽了兩下,最后掛在了院角的那顆老槐樹上。 是秋千! 巧兒眼睛一亮,蹬蹬蹬跑上前去,站在趙毅身旁高興地道,“哥哥!你做秋千了!真好!” 真好? 呵,果然是親妹子,就算他做出的東西毫不值錢,但只要是他親手做的,用心做的,她都會說好,只有在那個惡毒的女人眼里,哪怕他付出再多真心,也得不到一句贊揚和感謝,反而只會惹來她的嫌棄和厭惡。 對她來說,他千辛萬苦為她做好的秋千,恐怕是連垃圾都不如吧! 畢竟他做的再好,又哪能抵得上王爺府中的一絲一毫。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上趕著討好那個歹毒惡婦! 想起那個無辜慘死的孩子,趙毅狠狠閉了閉眼,身側(cè)握緊的拳頭上青筋凸起,他頓了頓,聲音微啞對meimei道,“喜歡么?你玩吧。” 聽到哥哥真的是為自己做的,巧兒滿心歡喜地笑瞇了眼,并沒有注意到兄長臉上晦暗不明的神色。 ***** 這一日,巧兒和趙毅從縣城買完家用趕回村子。 村間的小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巧兒坐在顛簸的牛車上,邊努力控制身體的平衡邊想著事情,想了半天,還是猶豫著朝身旁的哥哥張開了口,又怕前方趕車的李二聽到,因此故意壓低了聲音小聲地問道,“哥,咱家是要來客人么?為什么我們要買這么多東西呀?” 嶄新的大紅棉被,里面絮著的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暮駥嵜藁?,一個青螺紋的銅鏡,桃花木的梳子,五斤豬rou,五斤排骨,又扯了幾匹顏色素雅的布,還有她眼尖地瞄到哥哥背著她買的女子衣物。 趁著哥哥不注意,她偷偷把手伸進了那被哥哥裝的鼓囊囊的布包,指尖一捻,是滑溜溜的觸感,像是城里的夫人小姐們穿在身上的絲綢制品。 還有一句話巧兒沒好意思問出口,哥哥為什么要自己去買女兒家的東西? 她知道定不是給她買的,若是給她買的,哥哥一定會讓她自己挑她相中的,而不會替她選。 正閉著眼睛小憩的趙毅聞言稍稍抬起了眼皮,沉默了會兒道,“沒有?!焙鋈幌肫鸨凰氐讲及罾飩?cè)的三件小衣,趙毅莫名覺得心虛,便抿緊嘴不再說話了。 巧兒見哥哥重新闔起了眼睛,一副不愿多說的樣子,她縮了縮脖子,也不敢再問了,可她還是想不明白,哥哥又買這又買那,估摸著把前幾日掙來的銀子都用了個精光,明顯就是要迎接很重要的人。 哥哥說家里沒有人要來,她是不信的,可他們二人無父無母,趙巧兒仔細想了想,親戚家似乎也是沒有和她差不多大的姊妹,要么已經(jīng)嫁人了,要么還是個娃娃。 再說,那些人連躲避他們這兩個累贅都來不及,又怎么會主動與他們走動呢。更何況哥哥也是厭惡極了那群白眼狼的,絕不可能由著他們住在家里,還為他們準(zhǔn)備的這樣周到。 若是沒有人要住在他家,哥哥又弄得這樣妥帖做什么? 給家里的矮墻壘磚砌泥,又差不多將整個屋子重新修葺了一遍,若不是巧兒親眼所見,差些要認(rèn)不得自己住了十多年的房子。 巧兒正想著,牛車也慢慢悠悠進了村頭。 前面?zhèn)鱽砣藗兤咦彀松嗟恼f話聲,巧兒抬頭一看,是一群人正圍成一圈對著里面的人指指點點,看起來很是熱鬧。 “這個一錢,這個六錢,這個五錢,那個十兩,要買的就趕緊掏錢!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趕緊趕緊!” “十兩?。 ?/br> “十兩也太貴了吧!” “這,咋要這么多錢?” 聽到這個價錢,人群中立馬發(fā)出一陣唏噓。 可那小娘子花容月貌,烏發(fā)雪膚,唇紅齒白,身量窈窕,一身布衣卻也擋不住原本的貌美,簡直像是下了凡間的仙女,別說是十兩,就是千兩也值得起。 男子們盯著那張嬌嫩的臉蛋移不開眼,還有幾個那沒娶媳婦的毛頭小伙兒,看得連口水淌下來了都忘了擦。 “買不起!買不起!要么再便宜點,要么……光看用不用花銀子?” “哈哈哈,鐵柱說得對,我們光看不買行不行!哈哈!” “滾開滾開!便宜個屁!你們當(dāng)是買菜呢還討價還價!買得起就買,買不起就滾!”人婆子的眼中滿是鄙夷,尖銳的聲音聽起來頗為刺耳,“一群窮鬼!沒銀子還想娶媳婦!娶你媽個糞,痛快兒抱著自個兒老娘回屋燒火去吧!有沒有人買!沒人買我就去別的村子了!真是一群死窮鬼!” 王二婆罵罵咧咧地就要牽著繩子往外走,這時,突然有人從遠處大聲喊道,“別走別走!我買我買!” 李財主氣喘吁吁地?fù)荛_人群,笑得露出了一口黃牙,連聲高呼,“我買了!我買了!” 家中的小廝來報,說是村口有個漂亮的讓人說不出話的小娘們,他起初聽時還不以為然,這鄉(xiāng)間能有什么美人,草窠子里飛出的金鳳凰也比不得城中花粉樓里的姑娘。 還好他沒嫌麻煩趕了過來,不然豈不就錯過了這等絕色? 李財主擦擦滿頭的大汗,目光貪婪地盯著那被系帶勒出的楊柳小腰,堪堪不盈一握的樣子惹得他心直癢癢,還有那玉般的肌膚,高聳的胸脯,哪里是花粉樓里一夜百兩的花魁能比得上的? 想到這樣的美人兒竟能十兩銀子便買回家中任意褻玩,李財主渾身都興奮了起來,恨不得馬上便能將人壓在身下春.宵一度,洞房花燭。 人婆子仔細地打量了他幾眼后,在心里搖了搖頭,賣這小娘子來的貴人可是連連叮囑過的,要把這人賣給窮得叮當(dāng)響的人,絕對不能讓她過上好日子,更不能讓她嫁出去之后有機會溜走。 這個人看起來財大氣粗,村民們也都有些畏懼他,可見是個家中有錢、身份不低的,若是將來這人被這小娘子的美貌蠱惑,將人一不小心給放走了的話,那可怎么辦是好,貴人的責(zé)罰她可是擔(dān)待不起的! 想想她到時的下場,王二婆立馬不耐煩地?fù)]了揮手,壯實的身板子向前一堵,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不賣不賣!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這邊的巧兒也看直了眼睛,甚至連呼吸也放慢了,生怕太大的聲音驚擾了遠處的嬌人兒。 只有趙毅,淡漠地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再看到她,他以為自己會忍不住沖上前去掐死這個蛇蝎心腸,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女人。 可他幾乎動彈不得,只能緊握著拳,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他心中曾不止一次惡毒的想過,就讓她給別人當(dāng)媳婦去吧,讓她嘗嘗那樣的滋味好不好受。 他們村的這個李財主,專有打媳婦的癖好,打死了就給娘家一筆錢,接著再娶。他家中的三房小妾,個個遍體鱗傷,這還不算,他還和村子里的寡婦不清不楚,名聲臭的很。 好人家的姑娘沒人愿意嫁給他,只有爹娘心狠為了錢的,才會把女兒送進他家的火坑里去。 趙毅真想讓她體會體會當(dāng)初若不是他買下了她,她過得會是怎樣的日子。 可真到了這一刻,他的嗓子眼卻不受身體控制地吼出了兩個中氣十足的字, “我買!” 那邊,王二婆還在和不依不饒要加價買人的李財主糾纏,聽到這話,她不由得轉(zhuǎn)過頭看向來人。 身高體長,一身破舊的衣裳,腳步穩(wěn)健有力,只是臉上無甚表情,眼睛里冒出的寒氣仿佛能把人凍住一般。 通身壓倒般的氣勢叫她不自主打了個哆嗦,王二婆身子向后躲了躲,眼睛卻滴溜溜地在趙毅衣服的補丁上打轉(zhuǎn)。 這男人看著就寒酸,眼神里也沒有流露出對這小娘子美貌的驚艷,眉宇間甚至還帶著一絲厭煩,像是極看不上這樣嬌嬌弱弱的。 再看看兩人身形的差距,怕是這男人半個身子壓在小娘子身上便能將她壓個半死,若是再喜好打媳婦的話,那這小娘子的日子恐怕就更苦了。 真是老天有眼!這男人當(dāng)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王二婆馬上換了一副嘴臉,笑著迎了上去,“我賣我賣!只是這價錢嘛,你得給我二十兩!不然這小娘子可不能賣給你!” 坐地起價,為的就是最后也要狠狠敲上一筆! 趙毅沒多說,掏出腰間的錢袋子扔給了她,淡淡地道,“一共只有十五兩,不賣算了?!?/br> 掂了掂重量,王二婆皺著眉收下了,松開了手中的繩子,把人往趙毅面前一推,“行吧行吧,這清清白白的大姑娘,算是便宜你小子了?!?/br> 當(dāng)那個身穿青灰色麻衫的寬闊身影出現(xiàn)在視野中時,黎嬌的腦海里不知為何涌起一種強烈的熟悉與說不出的踏實感。 那感覺就像穿梭在沙漠中的旅人在無望之際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片珍貴的綠洲,這讓她再也抵不住一路上的辛勞疲乏與害怕恐懼,眼前一黑便放心地昏了過去。 人婆子見“貨物”被她折磨暈了,嚇得連忙把銀子揣進兜里死死捂住,連連后退了幾步,嘴里高聲地嚷嚷道, “這,這可與我無甚關(guān)系!是這小娘子自己身子骨弱,可不是我虐待于她,甭找我的麻煩!這給了的銀子,你可休想再要回去!” 說完,腳底生風(fēng),一溜煙兒跑了個沒影。 趙毅懶得同她計較那幾兩銀子,直接走到人群中央,把暈了的黎嬌一把扛在肩頭,轉(zhuǎn)身便欲走。 李財主眼睜睜地瞧著本是囊中之物的美人被他人奪走,豈能心甘情愿? 他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去,便幾個箭步攔在了趙毅面前,破口大罵道, “趙毅!好你個烏龜王八兒,竟敢和爺爺搶女人,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就敢在爺爺面前裝孫子,你他媽算個屁,快把這娘們給爺爺放下,不然今天我饒不了你!” 趙毅冷冷地看了一眼這個比自己矮了一頭多的胖子,略顯嫌惡地避開了他說話時口中不斷噴出的吐沫星子。 李財主被他犀利的眼神嚇得當(dāng)即噤了聲,不敢再繼續(xù)說下去。 趙毅這狗娘養(yǎng)的可是上過戰(zhàn)場見過血光的人,俗話說得好,窮的怕愣的,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這小子這樣不要命的,他可惹不起。 要說他唯一的弱點,怕也就是他這個妹子了。李財主瞧了趙巧兒一眼,不由得瞥了瞥嘴。 呸!這就是個還沒張開的鄉(xiāng)下丑丫頭,要是把她弄回家去,他都不知道該把人往哪兒放,只能倒盡了他的胃口! 見李財主猥瑣而yin.蕩的眼光赤.裸.裸地在meimei身上游移,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趙毅這次是真的動了怒,放下黎嬌便沖他伸出了拳頭,“敢打我meimei的主意,你他娘找死!” 李財主被鐵棒一樣硬的拳頭砸的毫無反擊之力,當(dāng)著這么多鄉(xiāng)親的面挨揍,把他平日里的面子丟了個精光。 他又羞又惱,卻也只得抱頭鼠竄,跑著嘴里還不忘撂下狠話,“你,你好樣的,你他娘的你給老子等著,老子遲早打得你找不找牙,呸!” 村民們紛紛起著哄,“哦哦,打呀打呀!”“早就看李胖子不爽了,打得好打得好!” 哥哥跑遠了,將這姑娘托付給了她。 趙巧兒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美人身上的幽香一陣陣地往她鼻尖里鉆。 怕她靠得不舒服,巧兒想伸出手?jǐn)埶话眩瑓s連碰她一下也不敢,生怕她臟兮兮的手平白折辱了佳人的美麗。 趙毅將人打出老遠后,才轉(zhuǎn)身尋了回來。 剛走近,他便見到妹子手足無措的模樣,那一瞬,他突然覺得meimei的樣子像極了當(dāng)初的自己。 只要那個女人一靠近,他渾身的肌rou便都繃緊起來,僵硬的不像話,他不敢動也不敢笑,只能直勾勾地盯著她瞧,隨即惹來她厭惡的目光,然后他便只能低下頭去,再也不敢瞧了。 他不愿再想,重新將人扛到肩頭,帶著meimei離開了。 村民們見沒什么熱鬧可看了,美人也已經(jīng)被別人帶走了,便也一哄而散,回家準(zhǔn)備夕食去了。 唯有鐵柱還傻傻地站在原地,聞著仙子留下的淡淡余香。 他朝著黎嬌離開的方向伸長脖子望了半響,最后也只能跺跺腳,心有不甘的離開了。 “哥,你這樣扛著她,她會不舒服的,要么你……” 趙毅語氣冰冷地打斷meimei的話,“以后直接叫她嫂子?!?/br> “哦”,趙巧兒乖乖改口,“嫂子這樣會不舒服的,哥,你還是抱著她走吧,”她小心謹(jǐn)慎地環(huán)顧了下四周,“哥,你放心吧,周圍沒人,不會有人看見的?!?/br> 趙毅不由苦笑,真是個傻妹子,還以為他是怕被人看見有損了她的名頭。 可她哪有什么貞cao可以值得他守護?上輩子她做的那些事,哪一件拿出來不足以讓這女人被浸豬籠、坐木驢? 實際上他只是不想對這女人太好,救犬不成反被咬,上輩子是他傻,把她當(dāng)成心頭的寶。 這輩子,他再也不會做這樣的傻事了,他也要讓她嘗嘗,被人拋棄、痛徹心扉的滋味。 ***** 趙毅把人帶到東屋,巧兒見狀,急忙上前拿枕頭,平褥子,唯恐有哪里做的不體貼讓新嫂子睡得不舒服了。 妹子果真也和以前一樣,趙毅在心中暗嘆,把這女人當(dāng)老佛爺般供起來,伺候得細致又周到。 可真是同他一樣的傻,對她再好又有什么用,人家見多了王侯將相的富貴榮華,打心眼里瞧不起他們這農(nóng)家小院,即便他們費再多功夫,也不過是徒勞罷了。 巧兒不知哥哥心中所想,癡癡地盯著黎嬌的臉蛋看。 真好看,她可真好看。 打她出生,還從沒見過這般標(biāo)致嬌美的人兒,仿佛只是這般看著她,都能叫人心情無端好上幾分,而如此的佳人就要給她做嫂子,和她成為一家人了,這叫她怎能不開心? 她原本以為,哥哥的年紀(jì)都那樣大了,又整日里冷冰冰的,生的也那樣怕人,娶個好媳婦怕是難了。 所以她都打算好了,若是哥哥真的娶不到合心意的媳婦,那她也不嫁人了,就和哥哥相依為命,直至終老,以報答哥哥的養(yǎng)育之恩。 可沒想到,這下好了,她也有嫂子了,哥哥也能有后了,再也不會孤家寡人形單影只了。 “好了,”趙毅將meimei從恍神中拽出來,“別看了,去做夕食吧。” 巧兒小臉紅撲撲的,不太想走,只想和哥哥訴說心里的激動,“哥哥,我好開心?。∥矣猩┳恿?!嫂子,嫂子好漂亮啊,我,我真喜歡她……” 趙毅暗嘆一口氣,實在不忍心將她嫂子的真正品行告訴于她,以免打擊到她脆弱的心靈,還是以后再慢慢教meimei如何擦亮眼睛吧。 人心隔層皮,這世上終究是,識人識面難識心。 meimei這樣敦厚老實、善良質(zhì)樸,趙毅不知該是喜還是悲。 卻也還是溫聲勸道,“以后日日能見著,去吧,把買來的豬rou也燉上,晚上你多吃一點?!?/br> 見巧兒依然挪不動腳步,他低頭看了看那睡的正香的人,只好又填上一句,“等你嫂子醒了,正好能吃上。” 巧兒這才聽話地離開了。 ***** 把豬rou放在鍋中用小火慢慢煨著,巧兒轉(zhuǎn)轉(zhuǎn)悠悠又走進了哥哥的西屋。 見哥哥已經(jīng)將新買的大紅喜被鋪好了,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哥哥買的那么多東西,都是給嫂子準(zhǔn)備的呀! 趙巧兒笑的眉眼彎彎,也不去想哥哥為什么會提前知道嫂子要來。 反正哥哥給嫂子買東西,她是高興的,這說明哥哥在意嫂子呢,再說,這么漂亮的媳婦,哥哥給她買什么都不算過分的。 怪不得哥哥要努力攢銀子呢,想要養(yǎng)好這樣一個粉雕玉琢的嬌娃娃,沒有銀子哪能成呢? 沉浸在擁有新親人的喜悅中,巧兒完全沒注意到這事情有什么不對,她湊到炕邊,對哥哥輕聲地道,“哥哥,你去忙吧,我來照顧嫂子就行!” 趙毅正巧不愿多待,他怕自己多看黎嬌幾眼,會再被這張充滿欺騙性的臉蛋給騙了,可他若是不緊緊看著她,又怕她故技重施再次逃走。 因此meimei過來接班,趙毅心里松了一口氣,他點點頭,忙不迭地出去看灶火了。 趙巧兒用小手悄悄在空中勾勒著嫂子的模樣。 長長的兩排睫毛,濃密地像是兩把小蒲扇,接下來是細細彎彎的柳葉眉,筆直翹挺的瓊筆,再接著是粉嫩似花瓣般誘人的櫻桃小嘴,最后是那還不抵手掌大小的瓜子小臉…… 還差最后一點點就能描摹完成時,畫中的仙子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巧兒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以為自己偷看被抓包了,她急忙收回了停在半空的手。 和嫂子第一次面對面,她就竟做出這樣丟臉發(fā)傻的事來! 巧兒懊惱又害羞,絞著自己的手指,整張臉都慢慢燒紅了起來。 黎嬌稍稍定了定神,就見自家小姑子咬著唇無措地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臉上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她有那么嚇人么? 黎嬌想了想,覺得可能是自己剛睡醒的樣子太兇狠,嚇著膽小的小姑娘了,于是她忙扯出一抹微笑,輕聲慢語地問道,“巧兒,你哥呢?” 美人溫柔,不勝嬌羞。 巧兒被那柔柔的笑容晃花了眼,下意識地便答到,”哥哥在外頭添火?!?/br> 等她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想問嫂子如何知道她名字時,卻見嫂子已經(jīng)蓮步輕移,走出了屋子。 美人當(dāng)真是美人,連走路的樣子也和旁人不一樣,令人賞心悅目的。 巧兒也說不上來具體哪里好看,就是覺得好似弱柳扶風(fēng),婷婷裊裊,惹得人舍不得移開眼去。 屋外。 那個買下她的男人正背對著她朝灶里填火,肩寬腰窄,長腿筆直,標(biāo)標(biāo)準(zhǔn)準(zhǔn)的倒三角,看上去至少有一米八五,結(jié)實的后背充滿了說不出的安全感。 黎嬌心里嗷嗚一聲便撲了上去。 “夫君~~~” 黎嬌刻意拖長尾音嬌滴滴甜膩膩地叫了一聲,隨即一把抱住男人的勁腰,全然依賴地靠在他寬闊的背上。 身后緊緊貼著女子柔軟而馨香的胴體,趙毅背部的肌rou立即繃得緊緊的,猶如一張拉滿了弦的弓,隨時有可能因為繃得太緊而四分五裂開來。 屋里的巧兒也聽見了這一聲“夫君”,當(dāng)即臉紅心跳,連身子也不自覺酥軟了三分。 同是女人,怎么嫂子的聲音偏就這樣好聽? 嬌嬌軟軟的,像是撒嬌一樣,叫人平白無故也會生出幾分憐愛之意,她是個女子尚且如此,那哥哥呢?哥哥聽了這樣嬌媚動人的吳儂軟語,現(xiàn)在會是怎樣的反應(yīng)? 巧兒好奇地掀起簾子,剛剛探出一個頭來,就見哥哥和嫂子正緊緊地抱在一起,好不纏綿。 羞得她個還沒出閣的小丫頭立即別開了頭,三步兩步便退了回去。 好在黎嬌只抱了一會兒便松開了,趙毅胸口憋著的那股氣也終于得以呼了出去。若是再這樣摟上一會兒,只怕是他也要氣絕而亡了。 趙毅僵硬著身體、板著臉轉(zhuǎn)過來,正欲惡狠狠地罵她走開,眼前的嬌人兒卻突然對他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繼而便鉆進他的懷里,壓根沒留給他兇她的機會。 趙毅不由一愣,上輩子,他極少見到她笑,她在家中,永遠是愁眉苦臉唉聲嘆氣,似乎從不曾對他展露過一次笑顏。 可就算是那樣,他依舊疼著她呵護著她,什么活也不舍得叫她做,真真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哄著寵著的,可她呢? 在她在毅然決然離開之前,心里有沒有為他想過一分?有沒有想過孩子一分? 這次她突然搞這樣的花招,又是想做什么? 竟然不是一個勁兒的想著逃走,反而對他投懷送抱了起來。難道是新?lián)Q了招式,想叫他放松警惕,抑或是想給他點甜頭嘗嘗,哄得他心甘情愿送她離開? 想到這,趙毅的心一下子涼了大半截,連帶著把那份見到她笑容的驚訝也沖淡了不少。 正當(dāng)他想用力推開她時,黎嬌卻搶先一步從他懷里退了出來,左手握著他的手,右手打開了灶臺上的木蓋。 睡醒前便聞到了陣陣rou香,大半個月來一直跟著人牙子奔波勞頓、忍饑挨餓,她已經(jīng)很久沒嘗過rou的滋味了。 堂前rou糜的香味愈發(fā)濃郁,黎嬌餓的肚子直叫,也沒顧得上多考慮便掀開了蓋子。 打開木蓋的一瞬間,滾滾的水汽撲面而來,她嚇了一跳,慌亂間一把扔掉了手中的蓋子,卻不小心燙到了自己的手。 嫩生生白凈凈的手背上立馬紅了一大片,瞧著好不可憐。 趙毅還沒來得及感受那強行塞進手中的滑膩,就見黎嬌白如嫩藕的肌膚上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腫起了一個小泡。 他急忙拉著人跑到院中,打了一桶井水,把那小手按在水中浸泡。 屋里的巧兒聽見聲音,急匆匆地跑了出來,見狀喊了一句“我去叫李叔”,便又匆匆跑出了院子。 疼,火燒火燎的疼。 又疼又燙又冷,眼前迅速彌漫起一大片水霧,黎嬌沒忍住,鼻子一酸,淚珠噼里啪啦地掉了下來。 趙毅最看不得女人哭,尤其是她哭。 他笨拙地用自己粗糲的手掌輕輕拂去她臉蛋上的淚花,可卻不知為何越擦越多。 晶瑩剔透的金豆豆一滴接一滴地澆在他手上,燙的他的手背也隱隱約約地發(fā)起了疼。 趙毅手忙腳亂地將兩手輪番上陣,卻還是擦不完她滾滾灑下的熱淚。 黎嬌想起這些日子受的委屈,越想越傷心,最后干脆趴進趙毅寬厚的懷里,哭了個昏天黑地。 等到一臉焦急的巧兒帶著跑得滿頭大汗的李叔進院時,就見院中的二人如同交頸鴛鴦般親密地纏在一起。 黎嬌的情緒已經(jīng)緩和了不少,正愛嬌地窩在夫君懷中,小聲抽噎。 趙毅輕拍著新媳婦的后背,像是在低聲安慰著什么,親親熱熱的樣子讓一把年紀(jì)的李強也看得老臉通紅,更莫提年幼不更事的巧兒了。 小丫頭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還是李強率先咳了咳,打斷了這一對濃情蜜意的小夫妻,“趙毅,聽巧兒說你媳婦燙傷了,我來看看?!?/br> 有外男進門,她還在哭著鼻子,黎嬌忙擦擦淚痕,不自在地躲到了趙毅背后。 白凈的臉蛋燒的通紅,只有一只小手還緊緊拽著趙毅的袖口。 趙毅下意識向右挪了一步,把他的小媳婦給藏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這才出聲答道,“是,手背燙出了一個泡,大晚上的麻煩李叔了,還請您幫忙給看看?!?/br> 李強嘴上答應(yīng)著“好說好說”,心里卻哭笑不得,暗想道,你把人藏得這樣嚴(yán)實,可叫我怎么看。 趙毅也發(fā)覺了自己的失禮,撤開了半邊身子,請客人進屋。 村里不像高門大戶那樣講究男女大防,更何況李叔是長輩,又是來看病的,他的反應(yīng)確實有些過激了。 可想是這樣想,回屋的路上,他仍然將半個身子擋在黎嬌身前。 下午人牙子來賣人時,李強正在隔壁村子給人瞧病,回村才聽說了趙毅買媳婦的事。 他媳婦說趙毅花了十兩銀子從李財主手里搶走了個美若天仙的小娘子,還為了這小娘子把李財主揍的是鬼哭狼嚎。 他媳婦嘖嘖了兩聲,說,見那樣子,肯定是帶回家當(dāng)成寶兒似的供著呢。 他當(dāng)時聽到后還頗不不以為然,只道是女人家說話不靠譜。 女人嘛,再漂亮能有啥用,熄了蠟,往炕上一躺,還不都是一個樣子。 光長得好能頂啥用,不會做飯干活照顧人,那還娶媳婦干嘛,還從沒聽說過誰家的媳婦是要靠漢子伺候的呢。 說出去簡直要叫人笑掉大牙。 再者趙毅也不像是那種色迷心竅的人,若說他能多寶貝這小媳婦,李強可不信。 可如今看來,他媳婦倒沒說錯。 天色已黑,再加上趙毅堵得嚴(yán)實,李強瞧不太仔細,可卻瞥見了小娘子攥著相公衣角的指尖,十指纖纖,根根如削蔥,瑩白似美玉。 饒是李強年歲已老,可見到這樣如雪般的皓腕,也不禁多瞄了兩眼。 這小娘子,果真和鄉(xiāng)野農(nóng)婦不甚相同啊。 李強不由在心中贊嘆一句。 上了草藥,又仔細包裹,一刻鐘的功夫,趙毅一直扶著小娘子的手腕,坦然自若地遮在她身前。 李強好笑地斜睨了這小子一眼,后者則裝作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 她在人牙子手中作”貨物“時,趙毅勉強能允許她大庭廣眾下被無數(shù)雙男人的眼睛盯著,可如今人既然已經(jīng)被他買回家中,從此以后,便只能他一人細細觀瞧,旁人若是再想看上半眼,那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應(yīng)許的。 除了他護著meimei的時候之外,李強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護短的樣子。 倒也沒有多說什么,包好了傷口便抬腳往外走。 巧兒早已提前在屋外準(zhǔn)備好了一碗燉的爛乎乎的豬rou,見李叔出來,忙塞進跟在李叔身后的哥哥手中。 在屋里,趙毅還覺的自己理所應(yīng)當(dāng),出了屋子,想起李叔這么多年來的關(guān)心與照拂,他也不禁有些面熱。 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叫住李強,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道,“今日多謝李叔了?;⒆幼類鄢载irou,李叔拿回家,給虎子嘗嘗吧?!?/br> 李強“哼”了一聲,揶揄道,“難為你還記得虎子,虎子每日嚷著要他趙叔叔玩,可恐怕他趙叔叔,心里只惦記著新媳婦,沒工夫與他玩嘍!” 趙毅赧然,把腰彎的更低,不想這時一陣風(fēng)吹過,吹起了西屋的布簾,恰好露出了小娘子嬌俏精致的下頜。 當(dāng)真是冰肌玉骨,膚若凝脂,出水芙蓉,楚楚可憐。 怪不得這小子這么上心,使勁的藏著掖著,生怕被他瞧去一眼。 都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男人的那點小心思,李強也懂,他嘆了口氣,拍了拍趙毅的肩膀,接過海碗便向外走。 也不知娶了這樣一個花容月貌的小娘子,對他這農(nóng)家小子來說,是福還是禍。 李強走到院門口,離開之前,突然想起一事,他猛地一轉(zhuǎn)身,以長輩的姿態(tài)語重心長地訓(xùn)導(dǎo)了起來, “這有了媳婦,就是要當(dāng)?shù)娜肆耍傻脤W(xué)會照顧人心疼人,這剛帶進家門一天,手就燙傷了,往后的日子可怎么過?你媳婦身嬌rou貴,不比普通農(nóng)婦,你可得仔細關(guān)照著點,多多上心,聽見沒?” 一來這孩子從小便沒了爹,娶妻生子的事沒人提點,今日他來了,順便教導(dǎo)他幾句,二來,他也有私心,報報趙毅把他當(dāng)賊防的仇,這三來,他說的也是實話,這么嬌嬌俏俏的娘子,怎能過得慣村里清苦的生活?趙毅若再不體貼著些,只怕是留不住啊。 又長篇大論地教訓(xùn)了一通,見趙毅一副虛心聽教的樣子,李強心里的氣散了不少。 他這才摸摸胡子,端著滿滿一碗rou,神清氣爽地走了。 返回院中,趙毅進堂屋放桌子。 經(jīng)過此事,巧兒越發(fā)覺得嫂子像個易碎的瓷娃娃了,她先輕輕扶著“脆弱”的嫂子坐在矮凳上,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meimei愛吃肥瘦相間的五花rou,趙毅幫她盛了一碗,擺在她面前。 巧兒開心,笑瞇瞇地謝過哥哥。 剩下的大骨頭和排骨,趙毅用家里的大鍋裝了一大盆,擺在正中央。 黎嬌乖乖巧巧地端坐在凳子上,等著他喂。 她愛吃排骨上剔下來的瘦rou,他知道。 本來沒打算伺候她的,結(jié)果她又傷了手,這下想不當(dāng)牛做馬,只怕是也難了。 趙毅看了她一眼她嗷嗷待哺的模樣,默默在心中為自己開脫。 可無論如何還是覺得自己賤的慌,他沉著臉,坐在了黎嬌右手邊,邊剔著rou邊和自己生氣。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么忽然又變了臉色,可黎嬌非但一點也不怕,反而莫名覺得,他再冷再兇,那也是對別人的,對她,他是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的。 心里再次涌起想要和他更親近一些的沖動,黎嬌抱住他胳膊理直氣壯地同他提要求,“我要rou蘸上醬油,然后再放進饅頭里?!?/br> 這就開始光明正大地指使上他了! 趙毅本能地想要拒絕。 黎嬌抬起小臉,一言不發(fā)地望向他。 那雙被淚水沖刷過的剪水雙瞳格外的清澈明亮,被這樣的一雙眸子期待地看著,趙毅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只好又重新咽了回去。 黎嬌沒骨頭一樣斜倚在夫君身上,櫻唇微啟,悠閑愜意地等待著即將被放入口中的饅頭。 趙毅被她這樣靠著,滿心的不習(xí)慣,雖說一團溫香軟玉貼在胸膛上的感覺,他并不厭煩。 可他清楚地記得,前世,以往她每次進食,都必定將腰背挺得筆直,渾身上下帶著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時刻不忘保持著她世家小姐的端莊與教養(yǎng)。 如今,她的尊貴呢? 趙毅眼皮一跳,若不是這張臉長得完全一樣,他真要懷疑,這到底是真的她,還是別人戴了面具,冒充的她。 趙毅一邊思索,一邊喂她,冷不丁便瞧見了她哭過后的小鼻尖泛著絲絲紅意、十分惹人垂愛的樣子。 她像只可憐兮兮的小兔子,趙毅不知怎么的,腦子里便升起了捉弄她的想法。 將筷子遞到她嘴邊,趁她正要咬下時,卻又突然伸出去老遠,叫她看得到吃不到。 黎嬌措手不及,一排糯米牙磕得生疼。 本來她手就受傷了,結(jié)果他還這樣欺負(fù)她! 他怎么能這樣壞! 黎嬌又羞又惱,粉拳錘他胸口,嘴中不依不饒地嗔罵道,“夫君真討厭!就會欺負(fù)我!討厭死了!” 因著生氣,她飽滿的胸脯氣的一鼓一鼓的。小姑娘粉頰含春,嬌俏可人。 夫君的一雙黑眸,沉沉的盯著她,眼里燃燒著她看不懂的危險火苗,忽明忽暗,像是要一口活吞了自己。 這樣的眼神太過熱辣,看得黎嬌不好意思地捂著臉埋進他胸膛,死死藏住,不給他再看了。 ~ 打她十歲開始,便被養(yǎng)在深閨,日夜學(xué)習(xí)歌舞與琴棋書畫,以及取.悅男人的閨房之術(shù)。 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博得六王爺?shù)那嗖A與寵愛,從而幫助安平伯府家的男丁平步青云,扶搖直上。 安平伯府中的庶女們,無論哪個都逃不過這樣悲慘的命運。 落得個賣女求榮的名聲又能如何?只要能助家族繁榮昌盛,安平伯無所不用其極,更何況是區(qū)區(qū)幾個身份卑微的庶女。 因此黎嬌長這么大以來,還是第一次被男人這般毫不遮掩的調(diào)戲。 若是擱在別的世家公子身上,她定會覺得這男子行為輕浮放蕩,厭惡的很。 可對這個買下她的男人,她卻有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情愫,竟絲毫不覺得他輕佻,反而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甜蜜來。 關(guān)于男女之事,黎嬌的紙上經(jīng)驗雖然豐富,可實踐經(jīng)驗幾乎為零。 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jì),又對這男人頗為心悅,她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了“打情罵俏”幾個字來。 他們倆剛才,應(yīng)該就是在打情罵俏吧! 坐在兩人對面的巧兒忙低下頭去,專心扒著碗里的rou,假裝看不見聽不著的樣子。 過了好半響,黎嬌才悄悄抬起頭來,露出指間的一條小縫,供她窺視。 從小縫里,她的目光越過他剛毅的下巴,越過他又高又直的鼻梁,直到望進了他的眼睛。 哎呀!他怎么還在用那樣可怕的眼神看著她! 小姑娘粉唇微張,像是吃驚,又像是呆愣。 趙毅被那粉嫩誘人、比花還嬌的唇瓣拐走了心智,鬼使神差般地低下頭便想吻,想嘗嘗,那里邊的究竟是個什么滋味。 巧兒還在呢! 黎嬌察覺到男人要壓下來的意圖,像只靈巧的小鹿一般,飛快地躲回了安全的叢林,死死護住了自己的唇瓣。 被拒絕了,趙毅猛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在做什么,理智回巢,他的神色也漸漸恢復(fù)了冷清,只是不太自在地用衣袍擋住了兩腿之間尷尬的隆起。 還好她沒坐在他腿上,不然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一定會嚇得立馬跳起,然后用像看怪物般的眼神惡狠狠地看著他。 眼中的嫌棄與厭惡必定擋都擋不住,明晃晃的,晃的他的心,如墜冰窖。 ~ 巧兒吃得滿嘴流油,她麻利地收拾好碗筷,便有眼色地鉆回了東屋,給小夫妻留下悄悄話的空間。 以往家中規(guī)矩多,黎嬌晚飯向來只吃上一口,今日卻意外地吃撐了。 她摸摸自己微圓的小肚子,只覺飽了口腹之欲后,身上黏膩膩的感覺愈發(fā)明顯,難受的緊。 她低頭悄悄聞了聞自己的衣裳,已經(jīng)隱隱有了異味。 黎嬌又羞又窘,瑩白如玉的耳垂瞬間燒的像是能滴出血來。 也不知道她這么臭,夫君是怎么抱得下去手的。 她悄悄看了趙毅一眼,發(fā)現(xiàn)他臉色的確有些不大對勁。 難不成是被她身上的氣味給熏著了?黎嬌嚇得欲言又止。 心里暗想,男人,可真難懂。 教習(xí)嬤嬤說的話,看來都是騙人的。 說什么男人看見美人,心里便只裝著一件事。 她不美么? 論長相,她是安平伯府里最明艷動人的姑娘,別人敢嘲笑她的出身,卻不敢質(zhì)疑她的美貌。 可為什么夫君,剛才還一副要吃掉她、急不可耐的猴急樣子,現(xiàn)在又突然冷了臉? 她實在是搞不懂,只好把他的變化歸結(jié)為陰晴不定。 不然,怎么解釋他對著自己這樣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還能狠下心冷著臉色,話都不說一句? ~ 趙毅側(cè)對著她,正往灶坑里添火燒炕。 即便是不用眼睛看她,他也知道她想做什么,必定是身子覺得不爽利,想要沐浴了。 但她自己又不會燒水,所以要叫他幫忙燒好沐浴的水。 可她才剛拒絕他親吻的樣子,同前世幾乎一模一樣,將他一下子從情.欲中拖了回來。 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才剛做了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又和上輩子一樣控制不住對她的喜歡,最后被她傷的遍體鱗傷。 難道今世,他還要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由著她盡情蹂躪戲弄么? 趙毅此刻的心靜的如同一汪止水,不久前的意亂情迷只是如同被扔進湖中的一顆小石子,蕩漾開的漣漪不多時便散了個一干二凈,再也激不起一絲波瀾了。 她若是想沐浴,那便放下身段好好求他吧。 以往這樣的事,就算她不說,他也會提前為她準(zhǔn)備好。 可如今,他卻不想叫她這樣好過,只想看她如何能低下她那顆高貴的頭顱主動求他。 上輩子,她高高在上,對著他頤指氣使,這輩子,他不會再給她高他一等的機會,他要讓她嘗嘗,對著她厭惡至極的人低眉順眼、低三下四,究竟是個什么滋味。 黎嬌不知他心中的彎彎繞繞,一直猶豫著沒開口,只是因為她懷疑這小屋內(nèi)有沒有可以供她沐浴的器具。 若是家中沒有,她問出了口,豈不是會傷及男人的尊嚴(yán)? 不過她又轉(zhuǎn)念一想,如今她是被他買回來的媳婦,她想沐浴了,不找他還能找誰? 于是她一點兒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坦坦蕩蕩地開了口, “我要沐浴?!?/br> 男人的睫毛動了動,卻沒有其他的反應(yīng)。 黎嬌以為他沒聽到,從凳子上下來,湊近了些,又稍微提高了些音量,“我想沐浴了,你給我燒水~” 男人抿緊了唇,還是沒有動,他就想看看,為了這一桶水,她到底能做到何種程度。 他明明就聽見了,還偏要裝作一副沒聽見的樣子,黎嬌氣鼓鼓地走到男人雙腿之間,毫不客氣地坐在他一側(cè)的大腿上,身體前傾揪住了他的耳朵,朝他耳朵眼兒里轉(zhuǎn)著圈地呵著氣,一字一句緩緩道, “夫君,我要沐浴,你給我燒水,好不好?” 學(xué)了五年,黎嬌的琴棋書畫,竟是沒有一樣能拿的出手的,倒是歌舞更為精通些。 比她年長一歲的七姑娘不止一次地挖苦過她的胸.大無腦:“妓.子生的東西果然下賤,高雅之物學(xué)不通透,這供人取樂的東西倒是學(xué)得精妙,對了,你那青樓請來的教習(xí)嬤嬤是如何教你狐.媚惑人的,學(xué)來給我開開眼啊,哼,婊.子弄下來的玩意兒就得婊.子來教,姨娘可真真是一點兒也沒說錯。” 同是庶女,只因她母親身份卑賤,又香消玉殞得太早,以致她在府里,是有頭有臉的丫鬟小廝也能隨意冷眼輕賤的。 黎婉的話雖狠毒,卻叫黎嬌反駁不得,她向來,的確唯獨這以色侍人,學(xué)得最好。 所以這農(nóng)家漢子,當(dāng)真是小瞧她的手段了。 沁人心脾的馨香伴著溫?zé)岬臍庀Ⅵ畷r間吹了他半臉,趙毅下腹一麻,險些朝一旁倒去。 身體先于大腦行動,大掌下意識地固定在了她腰間,以免她摔倒。 黎嬌腰間一熱,燙的她心口直發(fā)軟。 感受到這男人的呵護,她“吧唧”在他嘴角獎勵般的啄了一口,咬著他厚實的耳垂喃喃道,“夫君最好了,去吧去吧,嗯?求你了,你看,你看我的手,都動不了了……” 黎嬌故意露出那只被包的慘兮兮的右手給他看。 這聲音比蜜糖還甜上三分,趙毅活了兩輩子也從沒受到過這等待遇,渾身的骨頭都酥了,匆匆忙忙落荒而逃,給她燒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