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二:漫畫博主大學(xué)教授(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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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常一樣,泡開一壺龍井放在手邊,遲言坐在舒適的椅子上,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沉下心來專心看手頭的文獻。 那些英文字母宛如一個個小精靈,跳躍旋轉(zhuǎn)打著圈圈,最后,拼成了住在對面的那張嬌艷臉蛋。 煩躁地耙了耙頭發(fā),遲言走出書房,在一片黑暗之中,靜靜地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發(fā)呆。 第一次和異性單獨吃飯,并沒有想象中的難受與別扭,相反,感覺竟然還出奇的不錯。 回憶起自己的種種反常,他皺起眉頭,進行著艱難的科學(xué)思索。 他是理科生,他習(xí)慣于把生活中的各種問題歸類處理,包括人際關(guān)系。學(xué)生,同事,陌生人,在他心里有著一套嚴(yán)苛而精確的相處原則與方式。 學(xué)生們對他再熱情,他也只是他們的老師,學(xué)習(xí)上的問題,他會耐心而溫和地幫他們解決,除此之外,他們心里想什么,怎么想,那全都與他無關(guān),他也管不著;同事就是同事,彼此尊重,和平共處;至于不相干的陌生人,他全然不予理會。 依照著這樣的準(zhǔn)則,他完全可以將所有的社會交往處理得很好很舒服。 但是他的小鄰居好像默默地打破了這種平衡。 在他心里,偷偷地扎了一點根,悄悄地改變著他原來的生活軌跡,擾亂他的思緒,侵占他的理智。 她猝不及防地成為了他分類之外的人,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那么他們倆,到底算什么關(guān)系?如果只是鄰居,他為什么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完全不像他風(fēng)格的蠢事? 遲言心煩意亂,胡亂揉著多多的軟毛。 仿佛鉆進了一條死胡同,越想越走不出來,遲言逼迫自己冷靜下來,逼迫自己釋然面對,逼迫自己不再深入思考。 安靜的空氣中,只有多多呼哧呼哧哈氣的聲音。 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媽”,遲言深吸一口氣,接通了電話,“媽?!?/br> “兒子兒子!你蔣阿姨跟我說,下午看到你和一個小姑娘吃飯了,還說你們倆挺親密的,據(jù)說小姑娘長得挺漂亮的,氣質(zhì)也好?!边tmama激動地像是天上掉了餡餅,語速極快,“哎呦兒子你可真是的,這是好事,還瞞著mama干嘛?進展的怎么樣了?需不需要mama給你參謀一下?。俊?/br> 一個又一個問句炮彈一樣接連砸來,遲言聽著電話那邊頗為咄咄逼人的架勢,遲言一語不發(fā)。 他當(dāng)初就是受不了他mama每日的催促逼婚,才逃到了國外想找個清靜,沒想到到那邊還不到三個月,喬叔叔便找到了他。 喬叔叔從小看著他長大,和他爸爸又是故交,他實在沒辦法拒絕,無可奈何地從研究所回到了國內(nèi)。 遲言有些頭疼,他揉揉眉間的褶皺,無奈地解釋道,“媽,只是普通朋友,您別聽蔣阿姨亂說?!?/br>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你會和人家吃飯?叫你和我吃飯你都老大不樂意,和別的小姑娘倒是吃得興高采烈的?!?/br> 他眉心縮的更緊,長長喚了一聲,“媽……” “哎呀,好了好了,媽逗你呢,你有女朋友媽還能不高興嘛?什么時候帶回來給我們看看呀?” 遲言差點順嘴接道,“到時候你可別嚇著人家?!?/br> 幸好王女士沒給他留下回答的時間,繼續(xù)說了下去,不然他今天晚上鐵定別想睡了。 遲言心不在焉地聽著電話那頭的喋喋不休,食指無意識地輕叩著茶幾的玻璃表面,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遲mama語重心長,“兒子,你也老大不小的啦,是時候該成家了吧,別越拖越晚,找個喜歡的就結(jié)婚吧,你可千萬別像你爸年輕時候一樣,笨得要死還不會哄人?!?/br> 王女士的語氣突然變得氣呼呼的,“也就是我,當(dāng)年好騙一時冒傻氣嫁給他了,不然哪會有人愿意嫁給這個木頭樁子啊,兒子啊,現(xiàn)在的小姑娘們可都不喜歡高貴冷艷的,你得學(xué)會溫柔體貼知道么兒砸,甜言蜜語啊什么的該說的一定要說,別憋在心里嘛,哪個小女生不想要喜歡懂得心疼人的男朋友啊,你可別把人給弄跑了……” 那邊久久不言,安靜得像是沒有人一樣,遲mama有些奇怪,從耳邊拿下手機看了看,明明還在通話中啊,她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兒子,遲言?mama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啊?” 遲言終于悶聲回了一句,“媽,不跟你說了,我這邊還有點事,我先掛了,別胡思亂想啊,沒有的事?!?/br> “兒子,你得主動出擊啊,不能再觀望再矜持啦,早早下手!要不然好女孩可就都被別人給搶走啦!哎?哎?喂?遲言?!” 耳邊已經(jīng)傳來了“嘟嘟嘟”的掛斷聲。 這臭小子,也不知道到底聽進去了沒有,要是他能遺傳她的聰明才智,哪還用得著她在他的婚姻大事上這么cao心啊。 遲mama嘆了一口氣,內(nèi)心不住地感嘆,哎,當(dāng)個母親真難啊。 和母親大人的通話總是能耗盡他的心神,把手機遠遠地扔在一旁,仿佛全身被抽干了力氣,遲言躺倒在沙發(fā)上,抬起胳膊擋住了眼睛。 光明徹底被湮沒,他的世界只剩下了如牢籠中囚禁般的黑色。 漆黑之中,他的思緒從王女士神奇的理論中漸漸飄遠。 方才被催著結(jié)婚時,他的腦海中竟然閃過了一個人的身影,而那個人…… 他的身邊沒有其他關(guān)系親近的女性,如果一定要找出一個人的話…… 他竟然想象到了他和他的小鄰居閃婚后的生活,一起吃飯,睡覺,一起泡在書房,她畫她的漫畫,他讀他的文獻,寧靜而又祥和。 他好像偶然間闖進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他從未涉足過的領(lǐng)域,他像一個懵懵懂懂莽莽撞撞的孩童,探索搜尋著所有未知的可能性。 多多蹲在地上看了一會兒閉目養(yǎng)神的主人,然后興高采烈地跳了上去,四爪分開,趴在遲言的胸口。 幾十斤的胖狗,遲言“唔”地呼了一聲痛。 撓撓它的頭頂,遲言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他的眼神慢慢從混沌恢復(fù)了清明,隨即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笑他那不切實際的天真想法,一顆躁動的心在黑暗中一點點沉了下去,直至冰冷的谷底。 不能再放任自己想下去了,她從沒對她表現(xiàn)出一點額外的想法,也許一切,根本就是他想當(dāng)然。對,沒錯,他們只是鄰居,今天過后他們可能便再也沒有任何交集了,和陌生人沒有什么分別的陌路人。 他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減少和她的接觸,減少和她的聯(lián)系,減少和她的相遇,那么就不會再有那么多意外發(fā)生了,很快他的生活也就會回到正常的軌道。 嗯,這樣,對大家都好,他就都不用糾結(jié)難受了,也不會給她造成無謂的困擾與麻煩。 回到一個人孤零零心如止水平靜無瀾的狀態(tài)。 多好。 但是,為什么心里卻還是像失了一角一樣疼疼的? ***** 多多最近很不高興,整個狗籠罩在一股淡淡的陰郁之中。 好久沒見到它的小jiejie了,它被壞主人關(guān)在屋子里,不能隨便出去玩了。 它蹲在落地窗前仰望外面自由的天空。 空中飄著的朵朵白云看起來松軟可口,像甜甜的棉花糖一樣,像小jiejie的溫柔的抱抱一樣,像小jiejie香香的親吻一樣。 多多回頭看了鎮(zhèn)定自若的主人一眼。 幽怨的小眼神讓遲言心里不禁一抖,那黑漆漆的眸子仿佛在控訴他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事。 它繼續(xù)朝著門口低低地哀嚎,遲言只能裝作沒聽見。 多多悻悻地轉(zhuǎn)了回去。 幸好小家伙懂事地沒有繼續(xù)糾纏下去,遲言悄悄松了一口氣,但看著那個郁悶失落的白色背影,他也忍不住難過。 難道它就這么喜歡那個小鄰居?到底是狗隨他?還是他隨狗? ***** 然而生活就是這樣,當(dāng)你越是想避開某個人的時候,就越是有可能要不得不和她產(chǎn)生一些關(guān)系。 周六上午,遲言收到院長的郵件,通知他明天去s市參加一個為期十天的交流研討會。遲言看著依舊處于惆悵中的蠢狗,心里發(fā)愁它的去處。 不得已,他咬了咬牙,撥通了王女士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哼,你這臭小子,替你養(yǎng)狗的時候想起你媽來了!晚了我告訴你!你爸我們倆已經(jīng)到羅馬來玩了,”輕飄飄地給了他一個沉重的打擊后,遲mama咬牙切齒地吼道,“你不是不要我管嘛,到時候你要是遇見什么問題千萬別找我,你媽我不在線,叫你不珍惜我,再見!” 可行的路被堵死了,遲言低頭看多多。 哎,長得好看的狗事就是多,多多長這么大只認三個人,他,他爸,他媽,除此之外,其他人一概不理。 有一次也是出差,他就臨時把它送到了寵物店,只有三天的功夫,可等到他再去接它的時候,原本活蹦亂跳的大胖子活生生瘦了五斤,蔫了吧唧的,他心疼壞了,自打那次之后,他就再也不敢把多多送到別的地方去了。 恩,不過,現(xiàn)在它還認另外一個人。 遲言抬起眼簾,深深地看向他家深棕色的房門,仿佛能透過兩扇厚厚的房門看到住在對面的小鄰居。 做了長達半個小時的激烈心理斗爭,遲言終于敲響了黎嬌的房門。 從貓眼里看到熟悉的人和在外面急躁轉(zhuǎn)圈的白狗,黎嬌沒有多想,一把打開了房門。 穿著棉質(zhì)吊帶睡裙的小鄰居毫無防備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睡衣又薄又短,裸.露出胸前大片大片的晶瑩肌膚。 多多興奮地撲到黎嬌身上,兩只前爪一只按在她白皙單薄的肩頭,一只…… 壓在了她的右邊柔軟上。 這只臭狗,在往哪摸?! 左眼皮狠狠一跳,遲言慌亂地將視線躲開那處,可她穿的實在太少,他看哪也不是,只好看向地板。 黎嬌沒看到他來回移動躲避的尷尬,她正在親多多的小肥臉。 遲言猶豫了半響,支支吾吾的開口求人,“那個,我要出差一趟,父母又不在家,能,能麻煩你幫忙照顧一下多多么?” 他有意躲了她幾天,特意改了遛狗的時間,生怕再遇見她?,F(xiàn)在又來求她幫忙,他莫名心虛。 但是這件事黎嬌壓根不知道,這幾天她本來也沒出門,倒不覺得好久沒見到他有什么奇怪。 黎嬌先是意外,“你要出差么,什么時候走?幾天?。俊彪S即很痛快的答應(yīng)了下來,舉起三根手指發(fā)誓,“沒問題的,你放心吧,我保證會把多多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br> 小姑娘的氣色不錯,對他也和以前一樣客氣而友好,遲言不僅沒為她不曾變化的態(tài)度感到高興,反而心頭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不由在心里苦笑,他在這跟個大姑娘似得矯情了半天,結(jié)果人家根本沒把他當(dāng)回事。 強忍下心里的酸酸澀澀,他笑著開口,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答得簡潔,“明天走,十天,謝謝你了,總是麻煩你……” 黎嬌打斷了他的道謝,豪邁地拍拍胸脯,仗義地說,“沒關(guān)系的,我們是鄰居嘛,互相幫助是應(yīng)該噠。再說多多這么可愛,我很高興照顧它的。” 是啊,鄰居,遲言淺笑,只是那嘴角的弧度漸漸滑下,變成了苦澀。 他微不可查地點點頭,沒再多言,回屋去拿多多的咬棒,最愛的球球,狗糧,還有他吃飯的小碗。 多多沒有絲毫對他即將離去的留戀,幸福而熟練地鉆進黎嬌懷里,拱來拱去,胡亂地蹭著,一狗一貓親親熱熱地圍在黎嬌身邊。 搬完東西,他站在客廳中央,像個多余的外人,遲言心頭不可避免地泛起一絲荒涼。 哎,狗走茶涼,狗情淡漠啊。 清俊孤獨的身影,在另一邊的對比下顯得格外寂寥。黎嬌有點心疼,扒開賴在身上的大狗,慢慢地走到他面前,努力地踮起腳來,給了他一個擁抱。 一個嬌嫩的身子慢慢貼上他堅硬的胸膛。 遲言下意識地要向后退,但是無奈于面前這具身體的主人太過霸道,很快,他就被兩截白如嫩藕的胳膊環(huán)住脖子拉了回去。 瞬間馨香滿懷,充盈鼻間。 內(nèi)心深處有兩個小人在激烈地互掐。 一個在不停告誡他,出于他原本的計劃和打算,他現(xiàn)在,立刻,馬上就應(yīng)該把她推開,推得越遠越好。 但另一個小人卻如同一把燃燒的烈火,燒灼著他的大腦,吞噬著他的冷靜,讓他非但不想推開,反而想摟的更緊些,更用力些。 直到把這幅柔若無骨的身子揉進他的懷抱,揉進他的身體,甚至揉進他的骨血,與他融為一體。 羞愧于對這個懷抱的貪戀,遲言垂在身體兩側(cè)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腦海中卻抑制不住地浮想聯(lián)翩、思緒漸遠: 或許,他現(xiàn)在只需要雙臂一攬,繼而向上一提,就能把她從地上抱起來,甚至還可以將她托起,然后她兩條長腿就會順勢分開掛在他腰間…… 啊啊停!不能再想了! 勒令自己停止猥瑣的遐想,遲言將那些香.艷的畫面趕出他純潔的大腦。 他妄圖喚醒那一點點僅存的理智,身體卻不聽使喚地彎下來迎合她的擁抱。 攬住他脖子的纖細胳膊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配合,勾纏得更緊了些,黎嬌往他懷里更深的地方鉆去。 一直拼命想要忽視的某個部位……存在感更強了,越發(fā)明顯得讓人無法忽略。 兩團高.聳擠壓著他平坦的胸膛,僅隔著兩層布料與他的身體坦誠相貼,他甚至能感覺到頂端那異樣的凸起。 她尖尖的下巴抵在他頸窩處,鼻尖呼出的熱氣盡數(shù)灑在他敏感的耳垂,絲絲癢意迅速席卷了他的大腦。 她的臉頰好似就貼在他的臉側(cè),他仿佛可以感覺到那柔滑細膩的肌膚。 遲言體內(nèi)的熱血躁動沸騰。 是不是她勒的太緊了,為什么他會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緊緊貼著他的柔軟正隨著她的呼吸不斷起伏涌動,遲言好像聽到了他血管中血液倒流的“簌簌”聲。 他完完全全僵在了原地,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傻乎乎地不知所措。 這恐怕是他一生中最呆若木雞的時刻,假如有人可以看到他此時的表情,他敢打賭,那一定…… 哎?怎么感覺有一道目光落在他臉上? 遲言斜眼看過去,發(fā)現(xiàn)趴在大傻旁邊的多多嘴角上翹,似乎帶著些嘲諷的意味。 惱羞成怒,遲言不甘示弱地回瞪。 抱了整整兩分鐘,黎嬌才稍稍松開纏著他脖頸的胳膊,哥們般拍拍他的后背,鄭重地送給他一個臨別前的祝福,“一路順風(fēng)噢?!?/br> 遲言飄飄忽忽的被松開,呼吸陡然舒暢了許多,連身體都輕盈了起來。他垂下視線,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之前寫好的多多的習(xí)慣以及可能出現(xiàn)的麻煩遞了過去,包括幾天洗澡,洗澡要用多少度的水,狗糧吃多少的量,晚上零食幾點吃,什么時候出去玩,玩多長時間…… 哼,之前總是兇了吧唧地教訓(xùn)她,說她這也不好那也不好,現(xiàn)在還不是要來求她。 黎嬌心里忽然升起一絲小小的得意,她后退幾步,半倚在門上,瞇著眼看他停在半空中的手,半天沒有伸手接過那幾張迭得整整齊齊的紙。 等了好久也沒有人取走,遲言疑惑地抬起眼簾,卻見黎嬌交叉著長腿,抱著雙臂歪頭打趣般的朝他笑,笑容里是明晃晃的調(diào)皮,又帶著點說不出的性感嫵媚,撩人的緊。 遲言艱難地吞咽下一口口水,嘴唇蠕動。 就在他快要頂不住她戲謔的目光時,黎嬌抽走了夾在他指縫中的紙,臨走前還揩油般摸了把他的手背,又調(diào)情一樣地撓了撓他的手心。 遲言震驚地看了她一眼,像一個被惡霸調(diào)戲的小媳婦。 黎嬌睜大眼睛裝無辜,“把你手機號碼給我吧,萬一多多有什么問題了,我好問你嘛?!?/br> 遲言只能把剛才的感覺歸為自己的錯覺,可是手心里的癢意又不像是假的。 難道……難道他被調(diào)戲了?! 遲言不敢相信,莫非為了多多他還要需要犧牲色相?! 黎嬌霸道地用視線鎖定他。 如果光看那白凈的面皮,倒還是一片清明俊朗,只是那耳根…… 在白皙肌膚的襯托下,愈發(fā)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遲言顫抖著牙齒,哆哆嗦嗦地報上了自己的號碼,“157****5384,我的電話,有事,有事可以隨時聯(lián)系我……” 黎嬌的手指靈巧地在屏幕上跳動了幾下,遲言放在口袋的手機響了起來。 遲言佯裝淡定,實則心如擂鼓,撲通撲通地像要從喉嚨中蹦出來一樣,他連招呼都沒打,很沒出息地跑了。 看著他踉踉蹌蹌破門而出的背影,黎嬌忍不住掩嘴偷笑。 原來大神這么青澀啊。 真是單蠢的可愛。 遲言邊跑邊想,他走路的方式一定傻極了。 心中滿是懊悔,他好不容易平穩(wěn)下來的心情就這樣被這個擁抱完全攪亂,他好不容易帶上的冷漠無謂的偽裝和面具也被這個擁抱徹底擊碎。 他好失敗。 回到家里,遲言依舊有些迷迷糊糊的,宛如喝了一杯杯醇美的酒,酒精上頭,他醉的厲害。草草地吃了一頓飯,他如同踩在云端般,動作遲緩地收拾行李。 十點,以往這個時候他該準(zhǔn)時上.床睡覺了,然而遲言躺在舒適的大床上,卻久久無法入眠,怔怔地盯著天花板上的燈走神。 回味著生命中第一個與適齡女性的擁抱的滋味,遲言越想越亂,絞成一團的心像糾纏在一起的毛線,亂糟糟的,扯也扯不開。 心里太煩,遲言“騰”地一下直起身,拿著行李和早上的機票,如同后面有猛獸追趕一樣,逃也似的提前出發(fā)去了機場。 ***** 早上七點多下飛機,遲言打了個車去酒店,等一切收拾妥當(dāng)時,也快中午了。酒店的位置不錯,離黃浦江很近,推窗就能看到江邊的美景。 然而滔滔奔流的江水也帶不走遲言的哀愁。 帶著心事欣賞景色,即便是再優(yōu)美雅致也無法拯救他復(fù)雜的心情。 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三天,遲言還是沒能從恍惚中走出來。 聽完斯普萊斯教授關(guān)于偏微分方程的presentation,遲言回到酒店休息。 s市的天氣比b市悶熱許多,遲言一邊拉扯著襯衫的第一個扣子,一邊走向陽臺打開窗戶,深深地吸一口清新的空氣,終于感覺透氣了些。 習(xí)慣性地拿起手機,他坐在藤椅上,看看有沒有來自b市的未接電話。 結(jié)果一目了然,三個未接來電,兩個是他mama的,一個是喬叔叔的,卻沒有一個是他期待的那個人打來的。 難道多多就那么聽話?怎么她一點麻煩也沒遇到? 都不需要他的幫忙么…… 外面的天空晴朗無云,可他的心頭卻陰云密布。遲言一個電話也不想回,默默地望著黑掉的屏幕。 她……不,不是,他的狗現(xiàn)會在干嘛呢? 看著手機聯(lián)系人里的“小鄰居”,遲言在電話撥通的按鍵前摩挲了半響,還是沒能鼓起足夠的勇氣撥出去。 腦中靈光一閃,他忽然想起曾經(jīng)在她家匆忙瞥過一眼的漫畫名,他打開微博,在搜索欄里做賊般地輸入了“有一只喵叫小仙”幾個字。 做學(xué)生需要學(xué)習(xí)的時候,他沒有感謝過他良好的記憶能力;做老師需要講課的時候,他也沒有對他非凡的記憶力沾沾自喜過,但是在這一刻,他居然無比慶幸他過目不忘的好記性。 搜索內(nèi)容下面跟著一溜其他關(guān)鍵字,遲言順利地找到她的筆名,然后懷著一顆激動顫抖的心點開了她的微博,一條一條向下瀏覽。 干干凈凈的微博,內(nèi)容大多是她連載中的原創(chuàng)漫畫,還有她po在上面的照片,沒有一條多余的廣告或是段子。 這是她自己的小天地,記錄的全是她生活的點點滴滴。 遲言緊張又興奮,仿佛這樣偷偷摸摸的視jian可以拉近與她的距離,仔仔細細看了漫畫的最新一話,才想起來要偵查她都關(guān)注了誰。 少的可憐的關(guān)注,還不到十位數(shù),全都是漫畫作者。遲言毫不猶豫地繼續(xù)點開這幾個人的頭像,暗搓搓地觀察他們的性別。 嗯,看起來都是女的,遲言滿意地點點頭,終于放下心來接著翻閱。 嘴角帶笑,遲言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已經(jīng)全都翻完了,他意猶未盡,又翻回來,放大他剛才沒敢細瞧的照片。 沒有全臉,只有他熟悉的桃花眼和小粉唇。一見到那雙明眸,他就控制不住地回想起那天她戲謔的神情,遲言羞澀地略過,專心找涂著口紅的櫻唇。飽滿誘人的唇瓣,遲言的頭幾乎快要撞上手機,他及時地制止了自己的發(fā)傻,鬼鬼祟祟地把所有照片存到手機相冊。 做完這一切,他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干了什么。 好像個宅男啊,對著女神的照片垂涎三尺……遲言禁不住臉頰發(fā)熱,隨即別別扭扭地為自己找著理由,他沒有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無聊的事情上,他也沒有像個rou絲一樣犯著花癡口水成河,他只是…… 他只是想看看多多過得好不好嘛,萬一她虐待多多呢?沒準(zhǔn)還會把多多賣掉! 想到這里,遲言趕緊點擊加號加了關(guān)注,想想覺得不保險,又設(shè)為了特別關(guān)注,這下才終于安心地松了口氣。 把手機故意丟遠一些,遲言闔上眸子準(zhǔn)備小憩一會兒。 不到五分鐘,他果斷放棄了這個想法,長臂一伸拿回手機,手指頭上了癮一樣又一次點開他內(nèi)容為空的微博,刷新特別關(guān)注的分組。 遲言眼前一亮,因為黎嬌發(fā)了一條新微博: “鄰居家的微笑天使薩摩耶[太陽],大傻[微笑]看看別人看看你[doge]” 配圖是多多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之下,而大傻……則正一臉癡呆相地啃著龍貓公仔。 遲言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幾日來的郁悶一掃而空。 剛發(fā)了幾分鐘的微博,評論瞬間上百。 段子手日常:“不算表情和標(biāo)點符號,醬醬今天居然發(fā)了20個字[doge],我見證了歷史[微笑]。” 愛吃瓜的美少女:“發(fā)博從不超過的四個字的高冷女神到底為何走下神壇,這背后又究竟隱藏著怎樣的驚天玄機,讓我們解開那古老而又神秘的面紗,歡迎大家來到今天的走進醬醬[doge]?!?/br> 取個名想破天:“什么都不說,各位爸爸,右上角[微笑]。” 留級八年小學(xué)生:“醬醬,cao.粉么?[doge]。” 可可:“就問你什么時候什么爆照[微笑]我不管我要看女神。” 天天天天天天天天:“你胡說,我們家大傻明明仙氣逼人[喵喵]。” 偶要日地:“一家三口,大傻最丑[害羞]?!?/br> …… 在熱門評論里逛了一圈,遲言心癢癢,突然也想留個言。 轉(zhuǎn)念又一想,不對啊,他這樣的話,和那些躲在屏幕后面偷偷舔屏的人有什么區(qū)別? 他不一樣的好么!他可是有手機號的人!和外面那些妖艷賤貨完全不一樣! 再說上了熱門的人不是賣節(jié)cao就是段子手,遲言在心里小小鄙視了下,這么沒原則的事情他怎么會做? 所以他不回,他只看就好了。:) 找到她馬甲后的七天里,她發(fā)微博,他心里就甜上一會兒;她不發(fā)微博,他心里則澀上一會兒,斷斷續(xù)續(xù),沒有盡頭。 像把一顆心放在水中用小火慢慢的煮,好不容易水咕嘟咕嘟地冒泡沸騰了,鍋里卻又被澆上了一盆冷水,反反復(fù)復(fù),煎熬得要人命。 也是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他竟然是這么的…… 想念多多orz…… 再嘴硬也擋不住心中的思念如狂。 研討會剛剛結(jié)束,遲言便訂了最早的一趟航班,風(fēng)塵仆仆地從s市飛回了b市。 回都回了,遲言懶得再繼續(xù)深究自己到底為何如此急切的原因。這么長時間沒打掃,家里落了一層薄薄的灰,他顧不上收拾,先沖進了浴室洗去旅途中的疲憊。 換上一身干凈利落的衣服,遲言神清氣爽玉樹臨風(fēng)地站在黎嬌家門口。 微微屈起兩指,“叩叩叩”,他忐忑地敲響了面前厚實的房門。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打開,就在遲言差點以為她不在家的時候,一個小腦袋露了出來。 幾天不見,小鄰居好像更漂亮了,遲言禁不住心潮澎湃。 黎嬌指指手里的電話,側(cè)身讓開,示意遲言進屋。 多多抬著四只小腿蹬蹬蹬地邁到遲言跟前,抬起前爪熱情地給他作揖。 還是那個肥滾滾的大身子,被小鄰居養(yǎng)的白毛順滑,可能是與她待久了的關(guān)系,身上還帶著一股姑娘家幽幽的香氣。 黎嬌關(guān)上門,一溜兒小跑回到臥室,刷刷刷地寫下一行字。 本來以為見到多多他會很高興,可是從他進門到現(xiàn)在,她連看都沒看過他一眼,摸著懷里暖乎乎的狗,遲言還是忍不住心里發(fā)涼,有些難過。 黎嬌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出來,一邊嘴里對著電話嗯嗯啊啊的應(yīng)付,一邊一把抓過那個明顯心不在焉的男人的手腕,一路拉著他來到電腦桌旁。 她坐在轉(zhuǎn)椅上,舉起數(shù)位板給他看上面的字: “嗚嗚嗚我現(xiàn)在有點事兒,多多的東西在客廳,不能幫你收拾了嚶嚶嚶。” 數(shù)位板上方只露出了兩只水盈盈的桃花眼,可憐兮兮地眨巴著。見他頷首,黎嬌放下板子,左手輕輕搖晃他襯衫的袖口,大眼睛朝右邊的手機轉(zhuǎn)了轉(zhuǎn),撅起小嘴表達自己的無奈。 她就這么仰起頭來巴巴地望著他,骨碌碌的眼睛像會說話一樣,撒嬌耍賴般的動作更讓他無力抵抗。 垂眸看著那張嘟起的小粉唇,遲言忽地想起那些被他保存在手機里的照片,里面的紅唇和眼前的這一個形狀完全吻合,一模一樣。 只是面前的這一個…… 更像是…… 在朝男朋友索吻。 遲言喉頭滾動。 沒給他過多腦補的機會,黎嬌很快放開了他,轉(zhuǎn)過身去和手機那頭大聲交涉著什么。 遲言識趣地走了出去,卻故意慢騰騰地收拾,在她房間門前多繞了好幾圈。 只是東西再多也有整理完的時候。 黎嬌匆匆掛了電話,起身送客。遲言的腳邊堆滿東西,加上一只狗,他像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看起來有點狼狽。 遲言沒有要走的意思,站在門口,目含期待地望著她,像是有什么話要說。 黎嬌忙著回去聯(lián)系出版社,看他還沒挪動腳步,面上難掩驚訝,略帶遲疑地問道,“你……你還有事兒?” 語氣不自覺地染上了一絲焦急,遲言聽出了她委婉趕人的意思,不由涌起難以言喻的失落。 她,她怎么都沒收取他的色相當(dāng)做照顧費啊…… 他本來都打算好了要乖乖地不反抗來著。 寶寶心里苦,但是寶寶不能說。 遲言委屈地帶著蠢狗回了家,失魂落魄地站在鏡子前,他摸摸自己的臉,心想,難道沒有以前帥了? 按理說不應(yīng)該呀,看起來明明沒什么變化…… 難道出門了幾天,他變滄桑了?沒有魅力了?! 突然想起什么,遲言恍然大悟,他猛地掀起衣服,認認真真地觀察鏡中人的身體,原本隱約可見的腹肌,現(xiàn)在……好像只剩下了一塊平平的肌rou。 遲副教授認識到了一個悲慘的現(xiàn)實:他……他吃胖了…… 所以黎嬌才不想碰他了…… 一定是這樣的嚶嚶嚶! ***** 兒子連著好幾天沒回電話,王女士怕他被人販子拐跑,還沒玩盡興就著急忙慌地從羅馬趕了回來。 她向來淡然自若的大兒砸周身散發(fā)著一股頹唐的氣息,眼神也不比以往光彩明亮了,黯然得讓人心疼。 這副死人相活脫脫就是失戀了啊…… 敏感地意識到了什么苗頭,懶得和他兜圈子,遲mama直奔主題,“兒子,交女朋友了?” 遲言長睫抖了抖,沒說話。 遲mama立刻領(lǐng)悟了,犀利的眼神不由得軟了幾分。透過這個現(xiàn)在高高大大肩膀?qū)捄竦哪腥耍路鹩挚吹搅擞洃浝锬莻€跟在她身后牙牙學(xué)語、拖著稚嫩童音一聲聲叫著她mama的小男孩的影子。 學(xué)術(shù)上永遠條理清晰、鎮(zhèn)定從容、從不怯場慌張的教授,遇見了愛情,也不過是一個相當(dāng)迷糊又喜歡逃避的大男孩。 愛情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它讓他變得更有人味兒了,卻也小小地刺傷了他的心。 遲mama坐在他身邊,摸了摸他的肩膀,像小時候他被爸爸嚴(yán)厲地批評之后來到他房間那樣,無聲地給他安慰。 只是如今一眨眼,當(dāng)年小男孩的那個薄薄的肩頭就該去承載另一個人的重量了。 時間可真快啊,遲mama看著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和舊時光里稚嫩可愛的小家伙慢慢重合在了一起,她嘴角微微上揚,沉浸在記憶中。 片刻,她回到現(xiàn)實,拉起遲言的手,柔聲鼓勵,“兒子,認清自己的心,大膽地去追吧,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人只有在不斷追求中才能得到滿足,現(xiàn)在該是你該去追尋愛情的時候了?!?/br> 遲言抬起頭,望進那雙訴說著支持的溫和雙眸,里面包含著無窮的后盾般的力量。 他終于明白這些天以來,內(nèi)心的糾結(jié)痛苦來自于哪里。 他在害怕,在恐懼,害怕被拒絕,恐懼被傷害,所以遲遲不肯確定自己的心意,不敢正視自己的感情,永遠以蝸牛的方式對待著那些真實的反應(yīng)和洶涌的情緒,總是在探出一步后又羞怯地縮回了頭。 但當(dāng)他真正堅定對她的心意后,這一刻,他的心里沒有不安,沒有彷徨,反而像平靜無波的湖面般,安定又平和,只有期待,再無畏縮。 行動之前,遲言再一次捫心自問,真的不能做普通朋友了么? 答案顯而易見:不能。 只要一想起那個讓人顫抖的擁抱,他就不得不承認,可能這輩子,他都沒有辦法忘掉她了,他們注定做不成普通朋友。 都怪她,怪她瞎抱,整天只知道覬覦他美色的壞鄰居,遲言輕哼。 既然決定要勇敢去追了,首先要做的就是改變自己,使她重新燃起對他的興趣。 確定好目標(biāo),遲言給自己列出計劃:第一步,減肥健身,他要讓她拜倒在他強健結(jié)實的rou體之下。 想到日后她花癡他身材時的樣子,遲言忍不住在心里偷偷歡欣雀躍。 ***** 出版的事情愉快解決,黎嬌點了個外賣,到樓下取完,恰好碰上剛從健身房回來的遲言。 平時她很少點外賣,因為一個人在家,隨便給陌生人開門比較危險。今天心情好,她難得給自己改善了一下伙食,為了保險起見,還讓小哥只送到了樓下,沒想到這么巧遇到他了。 男人胸前的運動衫微微被汗水打濕,隱隱約約勾勒出緊致的肌rou線條。 運動后的某人荷爾蒙爆棚,蘊含積蓄著男性力量的身體惹得黎嬌面熱心慌,她笑嘻嘻地提問,“鍛煉去了?” 遲言深深地看了他未來女朋友一眼,然后傲嬌地點了點頭。 雖然只是第一天,但是他感覺他的腹肌貌似已經(jīng)回來了呢。 黎嬌嗅嗅打包盒里的美味,奇怪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地問道,“身材這么好,還需要運動?” 沒想到她會這么說,遲言愣了愣,“你真這么覺得?” 黎嬌只是奇怪他今天上樓梯時怎么沒有紳士地走在她后面,而是不嫌擠地和她并排,別的倒沒有多想,她誠實地點點頭,朝他呲牙一笑,“對啊,肌rou太多了好嚇人啊,你現(xiàn)在這樣正好?!?/br> “噢。” 遲言欲言又止。 注意到她手中提著的外賣,遲言實在沒忍住,嫌棄地瞪了她一眼。 又被兇了,黎嬌茫然又無辜地舔舔唇角。 男人暗暗嘆口氣,隨即皺著眉邀請,“去我家吃吧,嘗嘗我的手藝,外賣不干凈的,不能總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br> 黎嬌撇了撇嘴,好吧,她又多了一條罪過。 只可惜還是沒能抵擋住食物的誘惑,黎嬌欣然答應(yīng)了他的邀約。 遲言領(lǐng)著兩條小尾巴回了家。 把小鄰居在客廳安頓好,遲言回了房間,飛快地換了身衣服,邊挽著袖口邊走了出來。 打開冰箱門,他拿出絲瓜和西蘭花,又從下面的冷凍室里找到雞翅排骨和蝦仁,放在水池邊化著。 rou類存放時間長了的話口感會不好,他一般都是現(xiàn)吃現(xiàn)買,這些東西是昨天王女士來的路上給他買的。 可他昨天被某人的冷淡給氣到了,沒心情做,更沒胃口吃,今天倒便宜她了。 他這幾天的情緒變化實在是太反常了些,和以前那個淡定從容的副教授相比,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遲言忍不住自嘲,枉他一世英名啊,竟然栽在一個小女子手里—— 昨天還被她傷的心灰意冷肝腸寸斷,結(jié)果今天呢!他就屁顛屁顛地來給人家做飯了!最可怕的還在后頭—— 他竟然還特么覺得欣喜若狂,那心甘情愿心滿意足的小泡泡蹭蹭地往上冒,壓都壓不住。 遲言打心眼里覺得自己徹底沒救了。 他泄憤般狠狠地剁了西蘭花一刀。 黎嬌在客廳陪著多多玩,聽見廚房里那聲巨響,她小心臟顫了顫,遲言他……應(yīng)該是在切菜吧……? 大神沒叫她去幫忙,黎嬌心里有點發(fā)毛,她怎么好意思自己心安理得地坐著,然后讓大神一個人忙里忙外的? 她得找點事做,黎嬌惴惴不安地跑進廚房,準(zhǔn)備給大神打個下手。 切菜什么的她雖然不行,但是洗洗菜遞遞東西之類的她應(yīng)該還是可以辦到的。 廚房里,遲言的情緒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除掉垃圾桶里被他砍得不像樣子的西蘭花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男人穿著休閑的家居服,外面圍著簡簡單單的豎條紋圍裙,正長身玉立地站在料理臺前,一絲不茍地切著手下的絲瓜,如同對待稀世珍寶般,認真又專注。 平日里總是握筆的手此刻攥著刀把,切出來的菱形塊又整齊又好看。 遲言的動作快得叫她看不清。 其實他只是靜靜地佇立在原地,黎嬌卻好像看到了他周圍散發(fā)著的神砥般的光芒,仿佛在這世上,沒有什么是可以難得倒他的,沒有什么是能讓他感到棘手的。 若是遲言能夠聽見她的話,一定會在心里默默地嘆口氣:是你啊,傻姑娘 看看大神再看看她,黎嬌深感羞愧。身為一個女同胞,在做飯方面卻連人家的一根小手指頭都比不上。 好吧,她承認她在這方面沒什么天賦,她的心靈手巧大概都用在漫畫和化妝上了。 黎嬌癡迷地盯著男人的背影。 寬肩窄腰,她好想從后面抱抱他,環(huán)著他精瘦的腰,靠在他寬厚硬實的背上。 嘿嘿嘿,想想就覺得好美哦。 但是也只能想想,畢竟讓她一言不合就抱大神她心里也是有點小羞澀。 她可是一個矜持的美少女呢。:) 黎嬌三心二意地在遲言身后轉(zhuǎn)圈圈,沒注意到地上有水,腳下一滑,“啊呀”一聲,身體不受控制向后倒去。 在后腦勺即將與地面親密接觸的時候,遲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了出來。 黎嬌的小手緊緊攥成一團,死死地揪住遲言胸前的那塊布料,看天神一般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遲言托著她的腰,穩(wěn)穩(wěn)地反抱住她。黎嬌嚇得不輕,小鳥依人地偎在他懷里尋求安慰。 天賜良機啊,遲言閉了閉眼,給自己打氣。 不要慫啊,上去就是干! 張了張嘴,對上黎嬌那張寫滿感激的小臉,他的喉嚨卻像被膠水封住了一樣,那句“我喜歡你”怎么也說不出來。 生平第一次,遲言覺得他好笨。 眼睜睜看著黎嬌從他身前站直,遲言止不住地暗惱自己白白錯過了表白的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