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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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遞了帖子,列舉了諸多緣由,希望陛下能準(zhǔn)許meimei去將軍府小住養(yǎng)病。 沈蕎原以為司馬珩怕是不會同意,可沒想到他答應(yīng)了。 只是離宮的時候,沈蕎的馬車旁,跟了兩百個侍衛(wèi),一路跟到將軍府去,將她住的院子團(tuán)團(tuán)圍住。 沈蕎下了馬車的時候,沈淮親自來迎她,親手扶了她下馬車,目光掠過四周的侍衛(wèi),不由問了句,“這是……?” 沈蕎無奈一笑,身后容湛躬身回道:“回將軍,陛下命我等保護(hù)娘娘,以供驅(qū)使?!?/br> 驅(qū)使是假,監(jiān)視看管怕才是真。 可沈蕎并不覺得難過,若他愿意,那便這樣好了,她也不想做什么,甚至連府門都可以不用出,愿意看著就看著吧!哪天等他累了厭倦了,也就不理她了。 胡太醫(yī)跟著來了,直接安排住在了將軍府,在沈蕎的聽雨小院旁住。 沈淮帶著沈蕎進(jìn)了院子,沈蕎忽然道:“單獨(dú)辟一間屋子給奔奔住,它被我嬌養(yǎng)壞了,不肯將就的?!?/br> 沈淮倒是也沒說什么,只是問了句:“狗呢?” “出宮的急,它不肯上馬車,便將它先留在了宮中,等天晴再送出來?!?/br> 沈淮點(diǎn)點(diǎn)頭,“那你便先在這里住下吧!有什么需要跟徐伯說。只是你同陛下……”他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宮里頭的事他聽說了一些,如今看到滿院子的侍衛(wèi),更是擔(dān)憂。 沈蕎扯了下嘴角,安撫道:“沒事,哥哥你不必?fù)?dān)心?!?/br> 可怎么能不擔(dān)心,沈淮眼里的擔(dān)憂更甚了。沈蕎張了張嘴,覺得想要解釋怎會這樣難,若說自己希望一夫一妻,哥哥怕是覺得荒唐可笑,覺得她無理取鬧。若是希望平等,更是匪夷所思。 沈蕎忽然問了句:“哥哥,你覺得一千年以后,世界會變成什么樣子?” 沈淮思考片刻,“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千年后,或許是亂局,或許是大一統(tǒng),也或許,人活不到那時候?!?/br> 沈蕎點(diǎn)點(diǎn)頭,“便是明天的事,誰也說不好會有什么變數(shù)。人不必杞人憂天,但也該適當(dāng)未雨綢繆。哥哥,我不喜歡宮里頭的環(huán)境,更無法接受我的丈夫身邊有其他女子,可從前我沒得選,如今我希望你能幫幫我?!?/br> 沈淮看了她一會兒,卻沒有多問,“從前我們吃不飽飯的時候,我盼著能喂飽你,那日你昏迷幾欲喪生,我只盼你能活著,后來知道你還活著,我便又盼你活得好。從前我沒有能力,只能盼著,如今我既有些能耐,你要什么,我不能給?” 沈蕎點(diǎn)點(diǎn)頭,“謝謝你,哥哥?!?/br> 無論是上一輩子還是這一輩子,哥哥都對她極好。 外頭還下著雨,沈蕎推開窗的時候,看到外面隔幾步站著一個的侍衛(wèi),有些不明白司馬珩究竟是要干嘛。 她招了招手,把容湛叫過來,“陛下叫你們看著我?” 容湛抱拳,這么多年,仍舊是那副木訥樣子,“陛下派我等保護(hù)娘娘。” 沈蕎說了聲,“辛苦了?!?/br> 容湛是個老實的,若是有其他吩咐,他必然會交代,想來司馬珩沒有說其他的。 沈蕎展開那張絹帛看了一眼,無聲沉默許久,然后又仔細(xì)折起來放在盒子里存放,嘆了口氣。 臨走前也沒能見毓兒和阿景一面,也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如何了。 夜里宮里頭傳來消息,說陛下辦了一場宴會,將一些有功之臣再次嘉獎一遍,然后將朝露殿的選侍悉數(shù)賞賜出去,以示恩典。 朵婀的事有了論斷,仵作驗了尸體,發(fā)覺是謀害致死,頭蓋骨里發(fā)現(xiàn)三枚寸許長的銀針,銀針乃她的侍女所刺,為的就是栽贓嫁禍沈蕎,那侍女是入宮后才分派給各位選侍的,被嚴(yán)加審差后,得知前年因著私下無人之時掐過小皇子,被發(fā)現(xiàn)之后原是要杖斃的,沈蕎不忍,說罪不至此,逐出宮去就是了。 但她家里頭使了不少銀子打點(diǎn),最后被發(fā)配去司庫房做了兩年苦力,后來給選侍選侍女的時候,因著人手不夠,才把她調(diào)出來,沒想到她懷恨在心,便做出了此等錯事。 沈蕎知道的時候,有些后怕,那事她都快忘了,那時只覺得她還是個小姑娘,便是一時鬼迷心竅做了壞事,也不該是杖斃的結(jié)局,便沒有追究。 到最后竟惹出這等事來,若是報復(fù)到毓兒和阿景身上,沈蕎難辭其咎。 她便更覺得自己不適合在皇宮待。 夜里王生又來,將事情完完整整敘述了一遍。 沈蕎點(diǎn)點(diǎn)頭,“辛苦你了,替我謝謝陛下,讓他費(fèi)心了?!?/br> 王生頷首,“陛下為了娘娘,自是什么都愿意做的。” 沈蕎問了句,“陛下他……身子如何,可有再發(fā)燒?” 王生眼珠子轉(zhuǎn)了片刻,遲疑道:“何止發(fā)燒……”說到這里,他又不說了,一副遮遮掩掩的樣子,“算了,娘娘也生著病,說與您聽也是徒增擔(dān)憂,奴才會盡力勸陛下多休息的,雖然奴才估計陛下也不大會聽?!?/br> 沈蕎皺著眉頭,“不聽就別管了,他又不是小孩子?!?/br> 王生回宮的時候,司馬珩叫他去回話,雖然沈蕎說了讓他不要多話,可他還是一五一十告訴陛下了。 司馬珩聽完沒吭聲,只是跟奔奔玩握手游戲。 王生又說:“娘娘說,讓奴才把狗給她送去,說這狗鬧騰,留宮里頭不行。” 司馬珩瞥了他一眼,“鬧騰?” 王生看了一眼坐在陛下腳邊安安分分的奔奔,遲疑道:“娘娘是這樣說的?!?/br> 司馬珩倏忽起了身,拉過奔奔脖子里的繩子,大步往外走。 “陛下您去哪兒?” 司馬珩冷著臉,聲音硬邦邦的,“這狗鬧得孤睡不著,孤給她送去?!?/br> 王生張了張嘴,默默跟了上去。 第六十六章 方法千千萬 換了床, 且有些悶熱,沈蕎睡不著,才覺得她在皇宮里頭, 過得的確是錦衣玉食, 清和宮的建筑,極具精巧, 冬溫夏涼。 沈蕎怕熱,從冬日里就開始囤冰。 司庫房幾乎就是沈蕎的私庫, 吃穿用度, 皆盡著她一個人用。 她這幾年里, 大約習(xí)慣了, 并不覺得什么,如今搬到了將軍府, 便是兄長極力布置妥帖,也總歸是差一些。 沈蕎是吃慣了苦的,并不覺得多難過, 由奢入儉也并沒那樣難,只是難免想起司馬珩來。 她在他那里得到的, 已然是極多的了。 若仔細(xì)清算, 在這個世界里, 是她欠他更多。 她并不想去傷他, 只是這年代, 哪里有好聚好散一說。 沈蕎嘆了口氣, 翻來覆去, 怎么都睡不著。 她白日里安頓好了小植,小植暫且住在將軍府養(yǎng)病,沈蕎把她母親接來陪她, 為免母女不自在,單獨(dú)住在沈蕎院子的套院里。 小植跪地叩拜,感激涕零,仿似她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可于她來說,做工是做工,感情的付出亦是需要回饋的,小植對她的付出,已然超過了侍女對主人家的付出,所以沈蕎拿她做姐妹,姐妹之間,不需要如此客氣。 可于小植來說,主子永遠(yuǎn)就是主子,主子就是拿來侍奉的,人生來就是不平等的。 這個世界有這個世界的運(yùn)行規(guī)則,于是偏生沈蕎是個異類。 異類總是很難在群體中過得自在,所以沈蕎便只有融入和逃避兩種法子。 只是有些事可以裝作看不見,有些事卻不能閉目塞聽裝聾作啞。 一輩子真的好長,長到兩個人在一起,需要真誠需要一點(diǎn)熱烈才能繼續(xù)。 現(xiàn)在是真的,走不下去了。再繼續(xù),不過是兩相生厭。 亭兒近前伺候,那日里小植要她另尋侍女,她沒有心思,也不大想適應(yīng)新人了。 哥哥說軍中事忙,他不大能常常在家里陪她,叫她有事記得叫徐伯,沈蕎沒忘記問,可有看上哪家姑娘,沈淮只是敷衍道:“再說吧!” 沈蕎約摸也能猜到些什么,哥哥怕是擔(dān)憂選擇妻子如同站隊,引來不必要的禍?zhǔn)隆?/br> 大臨風(fēng)氣延續(xù)李朝,極看中階級和血統(tǒng),跨越階級非常的難,寒門難出貴子,因著實在阻礙重重。 沈淮本就是個異數(shù),格外招人耳目,若是再尋個厲害的岳家,極易惹出是非來。 沈蕎之前并沒有想到這一點(diǎn),給他挑的那些適齡女子,怕是他不會去選。 一來怕惹事,二來估摸著也是怕給她惹麻煩。 沈蕎再次翻了個身,睡不著,怎樣都是發(fā)愁的。 哥哥若是尋個身份不高的女子做妻也行,只是哥哥不知道怎么想的,沈蕎也不敢物色,若是太過于不安分,做了將軍夫人,怕是只會給哥哥添亂,若是太過本分,若是□□后仗著身份對不起人家,沈蕎也愧疚。 她翻了不知道多少次身的時候,敲門聲起了。 “篤篤——” “誰?”沈蕎凝神,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時辰,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人敲門才是。 “孤?!?/br> 外頭人應(yīng)了聲。 沈蕎愣怔片刻,繼而蹙眉,他怎么來了?這個時候了…… 沈蕎坐了起來。 她睡覺沒有鎖門的習(xí)慣,外頭慣常有人守門,且司馬珩總愛推門而入,沈蕎都習(xí)慣了。 他倒是突然講禮貌知道敲門了,沈蕎想說門沒關(guān),思考片刻還是下了床,去開門迎他。 他站在門口,一身玄衣如墨,臉色寒如夜色。 “陛下怎么來了?!彼÷晢枴?/br> 兩兩相望,氣氛沉寂,屋里頭燈滅得只有羸弱一盞,照不清人臉。奔奔越過他朝沈蕎撲來,可惜被司馬珩勒著脖子,將它勒了回去,他終于開了口,“你的狗鬧騰得很,吵得孤睡不著?!彼⑽⑵^,不敢去看她眼睛。 沈蕎張了張嘴,不知怎么,忽覺得心酸。他這借口委實不太高明,奔奔確切鬧得很,可若他想,這狗半分鬧不到他臉前去,更不必他親自來送。 沈蕎垂下眼瞼,似是有些無奈,又有些脫力,“陛下……” 司馬珩瞧她微嘆氣的神情便覺得胸悶,臉色亦垮下來,“狗送到了,孤便回去了?!?/br> 它唇抿著,聲線緊繃,似是預(yù)感她又有涼薄話給他,壓抑著怒氣。 那樣子,平添幾分可憐。 沈蕎最終也沒說出口,她看著他握狗繩的手捏得指骨都白了,便覺得話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天色太晚,陛下要不要……在府里歇一晚?!彼曇魸唬X得自己大約又辦了錯事,狠心不足,注定拖泥帶水。 她痛苦極了,痛得喘不過氣來,忽覺得可悲可嘆可惱。 司馬珩深深凝望她,看她空茫的臉色,從她那掙扎的眼神里,看到了心軟,亦看到了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