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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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可陛下仍舊聽得津津有味。 他方吐出一口血來,容湛要去尋太醫(yī),可陛下怕娘娘察覺,制止了。 這會兒仍舊坐在院子里,清風(fēng)拂面,春日暖陽,陛下的臉色卻是蒼白的,仿佛裹了一層寒霜。 面冷,身上也冷,這么暖的天,他身上還披著一件厚厚的大氅。 又過了會兒,娘娘終于帶著小皇子和小公主走了。 陛下似乎這才瞬間垮下去。彎著腰,咳了足足十幾聲。 容湛手足無措,“陛下……” 司馬珩抬手,“死不了。” “卑職扶陛下回去歇著吧!” “別管我?!?/br> - “娘娘,娘娘您這是……” “別攔著我。”沈蕎滿臉怒容,因著回去的馬車上,毓兒和阿景說了兩句話,她先是笑了聲,喲,莫非小孩真能見鬼不成?相府哪里來的垂危病人,還吐那么大口血,拍戲都稍顯浮夸。 可笑完,臉色瞬間就垮了,腦海里倏忽便閃過一個離譜的念頭,一股沖動迫使她掉過頭來。 向來清簡的相府,今日門口卻護衛(wèi)站得筆直,那身姿氣勢,沈蕎都覺得沈敘之家里養(yǎng)的護衛(wèi)挺似模似樣的。 于是倏忽便想起,那氣勢,不比宮中的禁衛(wèi)弱。 到底是因為什么? 因為誰? “娘娘使不得啊!”管家絕望地去攔,貴妃殺了個回馬槍,甚至他都來不得再去通知夫人和相爺,娘娘直直就要往后院進。 沈蕎從側(cè)門進的,離后院極近,她自顧自地走,憤怒已經(jīng)淹沒了她的理智,她就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猜錯。 管家不敢攔,誰也都不敢攔。 派去通知相爺和夫人的小廝還沒回來,也不知道相爺和夫人知道了沒。 管家急得嘴角起燎泡。 沈蕎終于看到后院門口的侍衛(wèi),這些侍衛(wèi),沈蕎更熟悉了,司馬珩的貼身侍衛(wèi)。 個個武藝高強,一個能打十個。 這幾人自然也認(rèn)得沈蕎,神色皆是一驚,看著沈蕎臉上的怒容,竟也不敢去攔,任由沈蕎進了門,繞過照壁,還欲往前走,卻倏忽頓住了腳步。 司馬珩坐在槐樹下的石桌前,臉色蒼白得駭人。 他此時愕然地看著沈蕎。 沈蕎正冷冷看著他。 嚯,還真白日見鬼呢! “小蕎……”他嘴唇微顫,呢喃了一句。 沈蕎表情仍舊冷冷的,沒有絲毫溫度似的,開口問他:“陛下幾時回了,怎么不回宮?” 司馬珩長這么大,都沒這樣心慌過。 他倏忽捧著胸口,壓抑地咳了聲,唇角溢出一絲血來,他沖她輕輕抬手,滿是虛弱地說:“小蕎,過來扶孤一把?!?/br> 沈蕎:“……” “孤腿軟,站不起來?!?/br> 第五十二章 想打人 他那裝可憐的演技可真不怎么樣, 沈蕎險些冷哼出聲。 管他作甚呢! 他回了,竟然她是最后知道的。 想來自個兒也不重要。 倒也沒有錯,她本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罷了, 什么貴妃娘娘, 不過是他封的,他高興了可以封一個貴妃給她當(dāng)當(dāng), 不高興了改明兒就送她下水牢都成。 如今后宮還有那么多選侍呢!個個都比她出身好,樣貌好, 家世好, 性情也好, 自己算什么呢!什么也不算, 不過是撿了一個夢,雖則日日在想著為自己留后路, 她何嘗不是同劇本的沈蕎一樣,看不清自己,還抱著點希望。 她的心口好疼, 渾身都疼,哪里都難受, 像是突然被人扔進了水里似的, 窒息似的喘不過氣。 因著明明覺得生氣得很, 看到他蒼白的臉色, 以及唇角溢出的那絲血跡, 她還是心疼了。 她竟然覺得心口好疼。 然后她便痛恨自己不爭氣。 沈蕎僵立在那里沒有動, 只是沉默看著他, 表情從冷淡到氣憤再到面無表情,眼眶卻逐漸變紅了,她拳頭緊緊捏著, 最后又松開,像是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這么憤怒,可等她似乎想明白的時候,她便更難過了,她像個小孩一樣,突然變得無措起來,目光仍執(zhí)拗看著他,嚎啕大哭。 安靜的院子,驚起一片棲鳥,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氣氛緊張。 下人們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地一動不敢動。 遠(yuǎn)處司馬珩陡然收斂起脆弱來,豁然站起了身,抬步朝她走過來。因著牽扯住了傷口,臉色更白了,嚇得容湛那張木頭臉上表情驚懼。 沈蕎的哭聲亦是戛然而止,手不受控制去上前兩步去扶住他,但聲音仍是帶著氣,“你不是站不起來了嗎?” 司馬珩看她扶過來的手,懸著的心似乎才落了地,抬手撫摸她的臉頰,拭去她的眼淚,“孤瞧不得你哭,見你哭了,我便是快要死了,也得爬起來給你擦擦眼淚?!?/br> 沈蕎眼眶又熱了起來,捂住他的嘴,“你在說什么胡話。” 司馬珩從她眼里看出了擔(dān)憂,于是唇角彎起來,得寸進尺似的,虛弱地把身子撐在她肩上,“小蕎,孤真的好疼?!?/br> 沈蕎手上動作都放輕了,看著他身上密密匝匝纏繞的紗布,甚至都不知道該從哪里下手,“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了,你不是很厲害嗎?傷這么重為何不回宮,為何不宣太醫(yī)?你覺得自己命特別大嗎?怎的不臥床休息,你跑什么跑啊……” 就你長了一條腿,就你能耐,就能能折騰! ……你為何不照顧好自己。 司馬珩聽著她的埋怨,沉默看著她那張又是委屈又是氣憤的小臉,驟然抬手把她按進了懷里,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小蕎,孤很想你?!?/br> 沈蕎的聲音再次戛然而止,他太高了,沈蕎脖子需要仰很高,她抬頭看到天空,碧藍(lán)如洗,陽光刺得她眼睛疼,她又不爭氣哭了起來。 她輕聲呢喃一句:“陛下不想我,你回來都不見我。四年了,我只見過你兩回,你不知道小孩多難帶,你也不知道我又長高了許多,你不知道我剛到看你這樣,我有多難過……” 她的聲音很平靜,那平靜里卻都是失望,甚至連稱呼都不顧了。 司馬珩心里沒來由一慌,抱緊她,傷口撕裂著疼也似乎沒感覺到,只是皺著眉,“孤只是怕你害怕,想養(yǎng)好了傷,再去見你。你看,你現(xiàn)在就哭了。孤想哄你,可卻快要站不住了,若是前幾日,你在孤面前哭,孤連爬起來給你擦眼淚都做不到,你這不是要孤的命?” 沈蕎抬手擦干眼淚,“我才沒有哭呢!我一點都不傷心,我這人心腸可硬了?!?/br> 司馬珩甚少見她這樣,覺得新奇有趣,不由笑著逗她,“是嗎?叫孤仔細(xì)看看,瞧瞧鼻子眼睛都紅著的是誰?!?/br> 沈蕎羞憤地轉(zhuǎn)過頭,肩膀卻撞到他的肩,他悶哼一聲。 沈蕎驚恐轉(zhuǎn)頭,“你……” 司馬珩虛弱地笑了下,“小蕎,孤真的站不住了。孤渾身都是疼的,過來抱一抱我吧!” 沈蕎手忙腳亂扶住他,“你這樣,我卻抱你干嘛,都流血了!”她手觸電一樣彈開,眼淚又不爭氣地涌出來,“你不要命了嗎?都這樣了,還折騰自己,為何不好好在床上躺著?!?/br> 司馬珩將半個身子支撐在她身上,卻又不敢靠得她用力,怕她這小身板扛不住,聲音輕緩著,“今日一早起來便心神不寧,總想出來看看,大約是因冥冥中感應(yīng)到你今日會來?!?/br> 瞧她這樣,疼也值了。 沈蕎無處下手,最后握住他的手,埋怨道:“這時候了你還同我打趣?!?/br> 司馬珩輕笑,“你心疼孤!” 沈蕎搖頭,“不心疼,陛下自己都不愛惜自己,臣妾心疼什么呢!” “口是心非。” 沈蕎招呼容湛,“容湛,你快過來幫我扶陛下進屋去。” 容湛正要過來,司馬珩便皺起了眉,緊緊握住沈蕎的手,“不要,他笨手笨腳,孤不要他扶。” 沈蕎皺眉看他,“那我扶不動你?!?/br> “孤可以自己走,你牽著孤的手?!?/br> 沈蕎郁悶,“陛下怎生這樣像小孩子,半點也不讓人省心,固執(zhí)得很。” 司馬珩覺得沈蕎今日格外放肆,但他心里卻高興得很,瞧她認(rèn)真謹(jǐn)慎地扶著他,慢慢把自己往她身上移了移,輕聲道:“孤怕你一撒手,就走了?!?/br> 沈蕎冷哼一聲,“臣妾走了不是正合陛下的心意,反正陛下也不想見我?!?/br> 還在生氣呢!司馬珩慢吞吞地走,終于進了屋子,躺在床上之前,佯裝摔倒地將整個人摔進她懷里,虛弱地抱住她,“小蕎,孤錯了。不見你還好,見了你,思念便瘋長起來,留下來陪著孤行不行?不要走?!?/br> 沈蕎想把他放到床上去,可動一下,他擰著眉痛苦呻.吟出聲,再動一下,他仿佛都快要疼暈過去了,于是沈蕎都不敢再動,只是沖著容湛說:“快去請?zhí)t(yī)啊!” 容湛木訥地反應(yīng)片刻,才一溜煙跑走了。 司馬珩就堂而皇之地讓自己靠在她懷里,“小蕎,別動,孤疼得很。” 沈蕎:“這會兒倒是嫌疼了,你方才倒是亂跑什么?!?/br> 毓兒和阿景來的時候,他便在院子里了,那會兒便咳出了血,然后便一直在那里吹冷風(fēng)?真是活該,痛死才好。 可她嘴上一副心狠的樣子,手上動作卻輕得很。 司馬珩這些時日的郁悶和躁郁這會兒似乎都消散在她輕柔的懷抱里。 “陛下還不能動嗎?” 司馬珩“嗯”了聲,“能不能抱緊一些,孤覺得很冷。” 沈蕎拿了毯子蓋在他肩上。 太醫(yī)很快趕來,如今不必遮遮掩掩,來了四五個太醫(yī),手里提著藥箱,看到床上二人的景象,皆是一愣,然后才躬身參拜,“陛下,娘娘?!?/br> 沈蕎抬手,“都快起吧!不必那么多禮,快來看看,傷口怕是撕裂了,血都滲出來了?!?/br> 太醫(yī)忙著,外頭侍衛(wèi)來報,說小皇子和小公主想進來看父皇。方才就來了,但沈蕎正和司馬珩鬧脾氣,一直不敢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