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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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三的劍在月光中泛著冷意:“小賤人,我今天便要一劍一劍割了你的臉,看沒有這張臉,你還怎么去勾引人?!?/br> 她目光一掃,見趙寶瑟站在最里面,冷哼了一聲:“現(xiàn)在知道害怕?遲了?!?/br> “你若是自己過來,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趙寶瑟目光掃過她脖頸上的護(hù)身瓔珞,道:“……要是霍堂主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 桑三:“呵,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個人物。你以為你生了這張臉,就真是那個妖~女?來主峰看過你幾次,就真的看上你?要你去種花醫(yī)花就是喜歡上?蠢貨,不過是可憐你蠢罷了。他早就去蘭家村和媵城打探過你的身份,也問過和你一起的那個黎清瑤,驗明了正身,既又不是奪舍,也非還魂。你這樣的騙子我見得多了,說到底就是個鄉(xiāng)野村婦,不過是聽著一些鄉(xiāng)野艷史知道了皮毛,就想來魚目混珠。” 趙寶瑟聽了她將昔日的自己比作珍珠,不由輕輕一哂。 “到了現(xiàn)在還笑得出來?等會兒讓你哭都哭不出來?!鄙H釀従彵平?。 趙寶瑟嘆氣道:“桑三小姐,真為你可憐,我這么一個村婦你都要如此費神,還要煞費苦心將我騙過來。不就想知道你夫君會不會來看一眼,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對我有意思,真是可悲啊?!?/br> “找死!” 長劍出鞘,一道劍光飛過,前面的器皿物件碎裂一地,趙寶瑟佯裝輕呼了一聲,然后又站定,抬頭“勸告”:“桑三小姐,何必生氣,你想想,你今日殺了我,你夫君除了更厭惡你還有什么作用?我不過是個鄉(xiāng)野村婦,像我這樣的,在媵城何其多,難道……你都要殺了嗎?只要霍堂主心里存著希望,這樣的事情就禁斷不了。今日~他看我種花就想要我去種花,明日看另一姑娘紡布說不定就想要一件衣裳,又或者后日,他在花間道某張床~上,看到了一個更合適的人……” 桑三怒極:“閉嘴!小賤人!我割了你舌頭?!?/br> 前面的長桌擋住去路,她直接一腳踢過去,上面的拜月蘭連同長桌全數(shù)滾落,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最旁邊的一盆,摔碎的花盆下面,赫然出現(xiàn)一團污濁慘淡的白。 竟然是那只霍然留下的小白貓,僵直成了一團雪白的陰影。 趙寶瑟目光一滯。 桑三緊緊盯著她的臉,見狀陰森森道:“呵,我聽說飼養(yǎng)花木,血rou是最好的養(yǎng)分?,F(xiàn)在還有兩個盆空著,小賤人,我瞧你的手不錯,正好一個放一個盆?!?/br> 趙寶瑟看她,那張明麗的臉在陰影中全是戾氣,還差點火候。她輕輕嘆息,火上澆油:“你說你這是何必了,你殺了我,毀了我,除了讓霍堂主心疼還有什么用呢。是啊,就算我是個幻象,就算只有一張臉,但這也是霍堂主想看的幻象,霍堂主想看的臉。畢竟——你的臉又不是我這張臉,真的犯了錯,也不能換臉換個身體讓他心軟憐憫一二。” 桑三的呼吸漸漸粗重。 趙寶瑟笑得越發(fā)無辜:“況且這么簡單的道理,桑三小姐不會不懂吧。我養(yǎng)花的時候,先生就曾經(jīng)教過我們,要想花木死透,就得從根上下手。而這根可不在我臉上,是在霍堂主心里。我這樣的臉,何其之多,桑三小姐除得完嗎?所以,我勸桑三小姐,還是好好的放了我,明日就是群宴會,要是被發(fā)現(xiàn),恐怕……” 桑三看著她,翻滾的怒意在眼里洶涌,但是腳步卻沒有前行,漸漸,那怒意沉下去,變成看不見的黑。她的嘴角勾起一絲笑:“你倒是提醒我了?!?/br> 趙寶瑟繼續(xù)拱火:“既如此,桑三小姐現(xiàn)在放了我還來得及。若是出去問起我也會告訴霍堂主三小姐并未為難我。” “好,好,好啊?!鄙HB說了三個好,手上的劍捏緊,復(fù)而入鞘,然后一個瞬移,沿著被劍氣清理的路直接到了趙寶瑟面前,一手卡住她的脖頸,另一只手按住自己脖頸上的護(hù)身瓔珞,用力一捏,那瓔珞最外面的玉層碎裂,露出里面血紅的血玉。 趙寶瑟心頭一定,與此同時收了四溢的靈力和神識,將全部神魂收縮,潛藏進(jìn)入真實的靈臺聚合成團,幾乎同時,一股強悍而又蓬勃的靈力從外強行而入,直逼最外的靈臺。 趙寶瑟留下幾片散落的神識佯裝神魂不堪碾壓碎裂,其余的都順應(yīng)這股力量沉默著重新到了一個新的地方。 這是桑三的身體。 終于。騙到手了。 桑三的聲音高高地從前面那具蘭絮兒的身體中傳來:“小賤人,等著吧?,F(xiàn)在我就要用這張臉,讓他知道,什么叫‘?dāng)夭莩??!彼D(zhuǎn)頭看地上自己“昏迷”的身體:“現(xiàn)在留著你一縷殘魂,先替我守住我的身體,等我回來,再好好送你超度?!?/br> 鮮活的rou~體如果完全沒有神魂,很快就會變成一具真正尸體,所以桑雪兒不能現(xiàn)在就毀了她全部的神魂,完全讓她的神魂魂飛魄散。 桑雪兒一揮手,將自己的那具原身輕輕托起然后放在了最后的角落里,再將兩層薄紗扔了上去,遮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 她左右看了看自己現(xiàn)在新的身體,勾了勾嘴角,向門口走去,靠近門扉,門外的結(jié)~界發(fā)出強烈的震動,桑三捏住手上的瓔珞,微微勾起手指,口中喃喃,那門縫露出一絲破綻,她凝神呼吸,然后瞬間在強力中緩緩開了一道縫隙,倏忽之間,桑三已在門外。 門口還等著兩個侍女,見她出來,頓時面色一變。桑雪兒冷冷看她們一眼,那戾氣滿滿的神色如此熟悉,一個侍女遲疑了一秒,另一個也察覺到什么。 “是我?!彼疽饬耸稚系淖o(hù)身瓔珞,兩個侍女立刻退下一步,“守在這里,里面的身體要是出了任何問題,我要你們的命。” “……是。”一個侍女想說話,另一個撞了撞她的胳膊。 桑三吩咐安置妥當(dāng),便頂著這具新的身體向前走去,因為群宴在即,下山路上偶也碰到幾個年輕弟子,出眾的姿容難免引來關(guān)注,她并不理會對方的招呼,只昂著頭向前走去,留下一堆議論?!皼]想到,這空桑的仙侍都如此清麗?!薄耙踩绱速瓢??!薄澳銈兛吹剿难凵駴]有?”“噓,別說了,看過來了。” 桑三冷笑一聲作為回答。她一路輕車熟路向主峰而去。 這一邊,在桑三的氣息完全消失后,又過了一會,睡在薄紗中的趙寶瑟睜開了眼睛,她坐起來,臉上的薄紗滾落,露出一張生機勃勃的臉。即使是同一張臉,因為不同的神色和性情,也顯出不一樣的動人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明日就是群演,現(xiàn)在也是空桑山最忙碌的時候,趙寶瑟向來不是個拖泥帶水的性子。 門上的結(jié)~界和靈力在她掌中輕易被剖開,她咳嗽一聲,面無表情推開門,門外的兩個侍女頓時面色一變,下意識叫道:“小姐?!比缓笥行┗艁y看向方才桑三離開的方向。 另一人還在遲疑。 “兩個蠢貨!你們被騙了!”趙寶瑟冷著臉,學(xué)桑三的口吻惟妙惟肖,叱道,“那是赫連家派來的jian細(xì),她迷昏了我,現(xiàn)在已往密道救人去了?!?/br> 兩個心腹面色一白,但仍有些遲疑,一人道:“小姐,你剛剛不是換了……”趙寶瑟佯怒,揚手一袖將她揮開,“怎么,連誰是本小姐都分不出來嗎?難道我會蠢到用桑氏的攝魂術(shù)和那個小賤人瞎鬧?”小賤人三字學(xué)得深得桑雪兒精髓,又聽她說出桑氏的攝魂術(shù),另一心腹立刻信了,想到剛剛自己兩人竟然弄混了主人,頓時面色慘白倒頭就拜。 “那小姐,現(xiàn)在我們……” “帶路,我要去手撕了她?!?/br> 兩人在前,趙寶瑟在后,她微皺著眉,一副心情欠佳的模樣,守衛(wèi)的暗樁明哨無不自行退讓,這位桑三小姐素有名聲,誰也不愿意在她面前碰釘子。 不動聲色靠近了結(jié)~界前的入口,這平平無奇的入口鏈接的是深不見底的黑暗,一道道陰森的石階不知延伸到哪里去,仿佛看不見盡頭,而特有的泥土和說不清的腥氣飄蕩在空氣中,這味道著實說不上好聞。 而在她們的頭頂,是隱隱的擊磬聲。這是主峰最上面的桑長清所居的清安殿。 趙寶瑟吩咐那兩個心腹:“守在這里,無論聽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許過來也不許人靠近?!?/br> 一人道:“天明后便是群宴開始,小姐若是不去,恐怕堂主和副掌門會……” 趙寶瑟冷冷看她一眼,借機一揮手,兩人立刻都被禁言,再發(fā)不出半點聲音,只能僵直站立,她叱道:“啰嗦?!?/br> 四周都安靜下來,黑漆漆的入口仿佛獸口,看不見的禁制如同洶涌的河水,又像蓬勃的火焰,隱隱約約有什么東西在等待,趙寶瑟的心跳漸漸加快,她深深吸了口氣,向前走了一步,腳踏上了結(jié)~界的邊緣。在這個地方,長達(dá)數(shù)丈的靈力結(jié)~界交織,不需要任何守衛(wèi),除了桑氏的嫡系,沒有任何其他人能進(jìn)去。 結(jié)~界包~裹著她,身體所有的血液仿佛一下涌到了頭頂和四肢百骸,指尖通紅,面若朝霞,但是那些醇厚的靈力也只是如蛛絲一樣飄過來又移開了,如同海水分流從中間空出了窄窄的一條甬道。 趙寶瑟定了定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嘴角緩緩露出笑意,她收緊了神識和靈力,安靜沉默,在黎明到來前的最后一刻,徑直走了進(jìn)去。 走過去的一瞬間,身后的結(jié)~界靈力全數(shù)匯合,外面所有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而與此同時的桑三,正頂著趙寶瑟的臉走向了桑長清所在的主峰。 第75章 七香道三 割臉 而與此同時的桑三, 正頂著趙寶瑟的身體和臉走向桑長清所在的主峰。 桑三走得不快不慢,這條路走過很多次,從來沒有一次這樣心平氣和, 她甚至?xí)r間足夠摘了一朵新鮮的佛?;▌e在發(fā)髻上。 這個地方她也來了很多次, 但是從來沒有以這樣的身份來過。她輕車熟路悄無聲息從后路進(jìn)了大殿。 時間還很早,一向早起做早課的長兄果然不在。 很好。 她便安安心心坐在那長榻上等。一邊等, 一邊寬解她的衣裳, 一件一件,露出雪白的脖頸,纖細(xì)的腰~肢,薄薄的貼~身白衣和若有若無的曲線相映,然后她站起來, 寢殿沒有銅鏡, 她隨手拔~出一把長劍,對著冷鐵看自己的身體, 然后緩緩上移, 就在這一瞬,她突然愣了一下,她似看出了什么, 伸手按上眼尾, 那上面涂抹的脂粉落下,留下一顆鮮紅的痣。 這一顆鮮紅而又鮮明的水珠型的痣, 生生印在眼尾,只要看過的人都不會忘記。 這是叩輪痣。 一顆因為輪回和血淚印出來的痣。 不滅不消,除非情義兩訖。 現(xiàn)在因為身體里神魂的交換,那顆痣正在以rou~眼看不見的速度緩緩消失。 桑三看著劍身映照出來的那顆痣,本來沒有什么表情的臉上緩緩露出了笑意。 那笑意越來越大, 越來越大。漸漸變得有些猙獰。 當(dāng)年趙寶瑟歷劫的時候她雖然不在場,但也知道后來發(fā)生過什么,而這顆痣的出現(xiàn),她一下站了起來。她伸手按住臉,因為用力過大,臉上的肌膚被掐出了紅痕。 “我終于知道為什么封回回突然回來了。什么大宗師的身份,什么迦南云門的榮光,都是狗屁?!?/br> 她自言自語,她拎著劍,幾乎想要立刻就回去舊殿,將那留在自己原身身上的神魂全數(shù)毀得灰飛煙滅。 但是她走到門口,聽見了當(dāng)空御~劍的風(fēng)聲,聽見了鶴鳴叫聲,她停住了。 一個更加瘋狂的決定在她腦海成形。 “趙寶瑟,我便要所有人都看看,你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女人。” 桑三復(fù)而將長劍旋轉(zhuǎn),在自己的脖頸間輕輕一貼,再伸手入鞘。 長劍入鞘瞬間,她的心衣上的軟帶斷了一半,她垂眸,現(xiàn)在的模樣就算是花間月的女人在素日也不會如此張狂的裝扮。 仍然覺得不夠,她伸出手,一點一點慢慢掐自己的脖頸,掐自己的肩膀。酸~軟的痛后,一點一點的紅露出來。 這是一具實在年輕而鮮嫩的身體,任何痕跡落下,都顯出難以言說的風(fēng)情和楚楚動人。 她做完了這些,就安心等在大殿里面。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了童子的聲音,是桑長清回來了,她用手摸自己那張陌生的臉,松了頭發(fā),裹上意見衣裳,收起臉上因為幻想痛快的笑,換上驚慌的神色。 童子將門開的一瞬間,她跌坐在長榻下,然后柔弱無骨而又忙亂爬起來。 門外桑長清愣住,他似還記得她,只問:“你?”他身后是兩個同樣目瞪口呆的仙侍,呆呆看著一地的狼藉。 桑三立刻遮住了臉向外面跑去。錯身的瞬間,桑長清回過神來,現(xiàn)在她這樣出去是多糟糕而且麻煩的一件事。 ——群宴的各方大拿掌門正陸陸續(xù)續(xù)前往正前方的大殿。 但他的手只來得及抓~住桑三的肩膀,她如同早已預(yù)料他的招式,完美避開了他,幾乎與此同時跌了下去,布料的撕裂聲中她驚呼了一聲,然后就眼睜睜從長長的云梯上滾了下去。 長長的云階到了最下面。 停下的時候,她身上的衣衫和狼狽一起展露在所有的來客前。 桑三在預(yù)料的慌亂中抬起了頭,將那張精致艷~麗的臉露在所有人面前。 意料的目光和驚訝聲中,更多的人看過來。 來人的最前面,是蹙眉的霍然。他正負(fù)責(zé)帶著無燼城的長老們前去大殿。 桑三慌忙低下了頭。從上看下去,雪白的脖頸上是一覽無遺曖~昧的紅痕,而她不整的衣衫更加重了其上的狼狽。 桑長清旁的兩個仙侍在他的授意下,匆匆奔下來,拿著衣裳裹在桑三身上。其中一人想要將她拉起來,她垂眸搖著頭用手向后退。楚楚可憐的模樣和膽怯張望過所有人,落在了霍然身上。 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她向霍然說:“救我。” 霍然無動于衷。 桑三說:“是我?!彼呢慅X咬~住了唇,一個仙侍動手,被她一口咬~住了手腕,小小的虎牙露出,那仙侍吃痛惱怒,加上這個身份不明的女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的形容,他們對看一眼,一人伸手預(yù)備砍向桑三的脖頸。 而這一回,桑三沒有躲,反而揚起了頭。那是和趙寶瑟薄怒時幾乎一模一樣的形容。而她的眼角,是鮮紅鮮明的叩輪痣,那特有的水滴狀的痣。 “你不認(rèn)得我了嗎?”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