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養(yǎng)陰會所
第一章 養(yǎng)陰會所 1 棄尸島 我叫相守宮,icpo(國際刑警組織)特別案件處理中心東南亞區(qū)負(fù)責(zé)人之一。我面前躺著的這具腐尸如同一坨爛得流膿的死豬rou,他的名字叫大衛(wèi),好萊塢一個小有名氣的演員,據(jù)說曾在好萊塢著名導(dǎo)演昆汀的戲里演過某個小角色。但這對于不大愛看電影的我來說,毫無印象。尸體是在早上九點鐘發(fā)現(xiàn)的,一個泰國農(nóng)民出來打漁時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這具尸體。我和我的同事利希美當(dāng)時正好在曼谷任職,曼谷警察局告訴我們這個案件后,我要求一同前往發(fā)現(xiàn)尸體的地方。本以為泰國的警察們不會答應(yīng),畢竟他們對我們屬于比較排斥的,如果我們把這個案子破了,他們面子上掛不住。也許因為死者是個美國游客,而且死狀怪異,最后曼谷警察局的局長同意我們隨行。 曼谷警察局刑偵科的阿坤負(fù)責(zé)我和利希美的向?qū)В鋵嵨覀儗β纫粠Р⒉荒吧?,阿坤這個向?qū)o非是為了監(jiān)視我倆。雖說我們來自icpo,在別人的國家,我們并不會像電影里面演的icpo那樣,可以隨意抓人、隨便掏槍甚至高人一等。我和利希美主要扮演的是協(xié)助兇案調(diào)查的角色。 來到大衛(wèi)的尸體面前,四周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惡臭,我身邊斯文柔弱的利希美已經(jīng)忍不住彎腰嘔吐。發(fā)現(xiàn)尸體的荒島已經(jīng)被封鎖起來,一路過來,只看到零零散散的幾個曼谷警察帶著警犬繞島尋找線索。我們到的時候,死者的身份已經(jīng)確認(rèn)。聽說死了個好萊塢明星,曼谷警察們都慌了,這事要是傳出去,估計第二天上媒體頭條的就不只是法制版,連娛樂版也會摻一腳。影星大衛(wèi)的尸體已經(jīng)腐爛不堪,據(jù)說死了好幾天,我很好奇曼谷的警察如何確定死者身份。 阿坤除了做我和利希美的向?qū)В€是這個案子的負(fù)責(zé)人。我提出我的疑問,他告訴我,死者身份是從死者身上的護(hù)照得出來的。我問阿坤:“法醫(yī)有什么見解?”阿坤緘默不語,看樣子他們不大愿意我們介入這個案子。我招手把利希美叫過來,利希美拿著一張紙巾正在擦自己涂得紅艷無比的嘴唇,看來她嘔得比較厲害。我叫她一聲,她才屁顛屁顛地跑過來,順手還把放在包包里面的一副墨鏡戴上。她來到大衛(wèi)身邊,看都不看大衛(wèi)一眼,扭頭就問我:“怎么了?” “干活了!查一查他怎么死的。”我厲聲說。 利希美撇撇嘴,很不情愿地摘下墨鏡,屏息低身想去檢查大衛(wèi)的尸體,阿坤突然攔住她,用蹩腳的中文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們不能接觸尸體?!?/br> 我走過去把阿坤拉到一邊,阿坤一臉無奈的表情。我笑道:“我們不參與,就隨便看看?!卑⒗つ樕€是很難看,我遞給他一根煙并幫他點燃,他抽了一口煙,緊張的神情舒緩不少。我回頭看了一眼利希美,示意她抓緊時間。等阿坤把煙抽完,利希美已經(jīng)利索地將尸體檢查了一遍。我回到正脫掉手套的利希美身邊,低聲問她一句:“有發(fā)現(xiàn)嗎?” “窒息性自慰死亡?!崩C篮啙嵉鼗卮稹?/br> 阿坤像是察覺到什么似的,看了我一眼,說:“我送你們回曼谷?!?/br> 我低頭看著大衛(wèi)的尸體,尸體盡管已經(jīng)腐爛不堪,臉基本已經(jīng)分辨不出來,唯一奇怪的地方是死尸的肚臍眼兒似乎被什么東西給剜了出來。利希美嘀咕了一句:“我受不了,我得回去。”她跟著阿坤往荒島外面走去。利希美來自韓國首爾,剛剛被調(diào)遣到我所在的特案組,組織把她分給我,讓我做她的訓(xùn)練官,說老實話,我不大喜歡韓國人,無論男女,不過利希美說她曾在中國留過學(xué),還是在我的家鄉(xiāng)海城,她能說一口海城話,因此對她我有那么一丁點兒好感。 我們就快乘船離開這座荒島的時候,一個曼谷警察匆匆跑過來截住阿坤,他用泰語跟阿坤嘰里咕嚕說了幾句。我稍微聽了幾句,似乎是荒島上又發(fā)現(xiàn)了尸體。阿坤聽完那個曼谷警察的講述,沉著臉走到我面前,說:“相守宮先生,不好意思,我想我不能陪你們回曼谷了,不過你們放心,我會派人把你們送回去?!彼氚褞覀儊淼拇蚪羞^來送我們走,我攔住他說:“阿坤警官,有事別瞞著我們,或許我能幫上忙?!?/br> “這個……”阿坤顯得有些猶豫,利希美在一旁罵道:“喂,我說你們曼谷的警察怎么這么小氣?我們又不礙事,帶我們?nèi)デ魄茊h!”我瞪了一眼利希美,利希美扭頭朝船上走去,“相守宮,反正這次我不去了,我在這里等你們?!彼尤恢焙粑颐M,我感到有些無語,想說她幾句,看到她剛剛吐得臉色蒼白,心情也不大好,最后只能將她置之不理,拉著阿坤到另外一邊,說:“阿坤,咱們十多年的交情,給個面子?!?/br> 阿坤看了我一眼,“好,你跟我來吧!但你不能碰任何東西?!?/br> 我點點頭,阿坤這人還是很夠義氣的,初次來到曼谷辦案的時候,阿坤還是一個巡街的小嘍啰,如今他已經(jīng)成為一個可以獨(dú)當(dāng)一面的男人,無論是家庭還是事業(yè)。其實,這里面和我有著很大的關(guān)系。阿坤經(jīng)常向我討教一些辦案的經(jīng)驗,他破的案子很多時候是我給他提供線索。像我這種出門在外的刑警,難免需要在他鄉(xiāng)培養(yǎng)一些關(guān)系。因而我交游很廣,有求必應(yīng),能幫就幫。朋友多,對于破案幫助很大,有時候我特別不理解那些獨(dú)行俠。我行我素的個性,確實不大適合我。 我隨著阿坤向荒島走回去,順著原路跟著之前那個曼谷警察進(jìn)入一片茂密的樹林,走了一段,我已經(jīng)聽到前面?zhèn)鱽砭姆徒新暋?斓侥康牡氐臅r候,我聽到有個曼谷警察喊道:“又發(fā)現(xiàn)一個死者,已經(jīng)是第八個了?!?/br> “第八個”這個聲音在我心里不停地回蕩著,看來死掉的不止大衛(wèi)一人,難道這是一起連環(huán)兇殺案嗎?想到這個,我心里不由得有些激動起來。對于我這種人來說,普通兇殺案根本無法提起我的興趣,我更喜歡那些變態(tài)到極致的案子。顯然,荒島又出現(xiàn)幾具尸體,讓阿坤緊張得不行,他沒有再理會我,而是跑去做檢查追蹤。我晃晃悠悠地來到尸體旁邊,這些尸體死狀各異,觸目驚心,趴著的、躺著的、跪著的,掛在樹梢上面,藏在石縫中間,浮在小溪流岸邊。從腐爛程度來看,他們并非同一時間死亡被丟棄到這里。我遇到過無數(shù)的兇殺案,變態(tài)殺人犯我也接觸過不少,這種看著華麗麗的尸體場面,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尸體們像是在做某種儀式,寂靜而陰厲,詭異而恐怖。 我想近距離看看尸體,一個曼谷警察把我攔下,他用泰語告訴我:“不要褻瀆這些死者?!蔽也淮竺靼走@是什么意思,支支吾吾也不知道怎么說,他甩來一句:“這兒是棄尸島,小心被詛咒?!蔽毅读算?,泰國這種神秘國度,如果只是道聽途說,人們對它總能有一絲恐懼,古曼童、佛牌、降頭術(shù)、蠱毒等,無一不是令人感到驚悚的玩意兒,聽到“詛咒”這個詞,我心里難免生出一絲畏懼。記得五年前,我在泰國清邁協(xié)助警方處理一個“飛頭降”殺人案件,那是我第一次見識“飛頭降”的厲害,頭顱和身體一分為二。最驚悚的還算“八頭降”,八位法師,八個人頭吐著血紅色的舌頭離開人體漫天飛舞,場面恐怖異常,而且這些人頭和身體還能互換,神秘異常。我至今仍舊無法解釋清楚這些事情的原因。 阿坤回到我身邊,他搖著頭說:“事情變得糟糕了許多?!?/br> “怎么了?”我問。 “一共發(fā)現(xiàn)了二十四具尸體,那個好萊塢明星大衛(wèi)只是其中之一。”阿坤苦惱地說著,如果曼谷出現(xiàn)了一個連殺24人的殺人魔,這可不是小新聞。我想安慰他幾句,阿坤低聲喃喃地說:“希望不是兇殺?!蔽业皖^看了一眼尸體,不是兇殺嗎?如果我沒有看錯,地上那些尸體和大衛(wèi)差不多,肚臍眼兒都被什么東西給剜了出來,全身腐爛的尸體唯獨(dú)小腹地帶干干凈凈、鮮嫩異常,血紅的肚臍眼兒特別顯眼兒。明顯是同一種殺人手法,可惜我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尸體,無法仔細(xì)去觀察,這會讓我造成誤判。 阿坤點了一根煙吧嗒吧嗒吸起來,我問他能不能讓我靠近尸體,他卻堅決阻止還說是為了我的生命安全著想。我們沉默了許久,一個曼谷警察帶著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中年男人走進(jìn)樹林,中年男人看到尸體之后立馬念起咒語來。我看了阿坤一眼,想不到阿坤他們居然把當(dāng)?shù)氐姆◣熃辛诉M(jìn)來。在曼谷,法師一般被稱為阿贊,阿贊分白衣阿贊和黑衣阿贊兩種,眼前這位顯然是黑衣阿贊。我詫異之際,黑衣阿贊已經(jīng)進(jìn)入尸體群里面開始搭建祭壇做法。我回頭看了一眼阿坤,阿坤雙手合十,嘴巴里面念念有詞,他挺害怕的。有個曼谷警察走到我身邊,他用泰語跟我說:“等阿贊師父作完法,我們才能清理尸體?!?/br> 我感到有些可笑,想不到警察還得找法師幫忙,泰國這種迷信的國度,無奇不有,我也大大方方地接納了。我問他:“棄尸島到底怎么回事?”我剛剛一直沒有問出口,那個警察瞥了我一眼,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阿坤把我?guī)С鰳淞?,他對我說:“在我們泰國某些地方,千百年來流傳一種習(xí)俗,人死掉之后不是放到棺材里面埋掉或者火化,而是把尸體扔在湖面上的一些無人小島之中,這種島嶼成為死者的安靈之地,一般人不得靠近?!?/br> 如此說來,棄尸島和亂葬崗差不多,亂葬崗會把死者埋起來,修墳建碑,棄尸島只是把尸體隨地一扔罷了,任由尸體日曬雨淋。在國內(nèi),我們常言“入土為安”,想不到這邊的人會把死者滯留陽間,聽起來確實蠻嚇人的。阿坤還告訴我,棄尸島的存在一般是經(jīng)過阿贊師父開過光的荒島,不是隨便一座荒島都能棄尸,只有阿贊師父開過光的荒島,人們才會把去世的親人丟在島上,因為只有這樣親人才能順著阿贊師父的指引下去陰間。如果把尸體隨便丟棄,這不僅愧對故人還會引來鬼魂報復(fù)。 我算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了,按照阿坤的說法,他并不認(rèn)為這座荒島上的死者屬于被殺而是死后家屬棄尸于此。難怪阿坤和那些曼谷警察們會如此不安,棄尸島一般不能亂入,我們接到報案來到這地方,已然褻瀆死者,因此他們才會找來阿贊師父作法。 “這么說,排除他殺了嗎?”我問阿坤。 阿坤說:“沒有人會殺那么多人,已經(jīng)找到24具尸體,可能還有我們沒有找到的,但這是安靈的棄尸島,誰也說不清還有多少尸體。在我老家,我們那有座棄尸島,上面足足有兩千多條尸體和白骨。所以,咱們沒有必要再待在這兒,再待下去,我們會遭到報復(fù)。” “是不是棄尸島,咱們可以在附近詢問調(diào)查。我總覺得沒有那么簡單,棄尸島只是一個幌子吧?大衛(wèi)的尸體怎么解釋呢?他可不是本地人,不知道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那些尸體,他們看著也不像是本地人,我覺得你有必要讓我檢查一下尸體?!蔽姨岢鲎约旱馁|(zhì)疑。 阿坤呵呵一笑,說:“相守宮,別多管閑事?!?/br> “你認(rèn)識我那么久了,你知道我這人最大的愛好就是多管閑事。我知道這么一會兒發(fā)現(xiàn)那么多尸體,你和你的老板都很怕,這個案子咱們不把它辦好,這座棄尸島將會源源不斷地增加尸體的數(shù)目。與其說是你們當(dāng)?shù)匕仓盟勒叩臈壥瑣u,還不如說這是兇手的藏尸場所?!?/br> “這個案子已經(jīng)結(jié)了,我剛剛已經(jīng)和局長通了電話?!卑⒗ぬ统鍪謾C(jī)打了一個電話后跟我說。 “結(jié)案了?”我有點兒被嚇到。 “結(jié)案了。明天的報紙會寫著由于誤報,警方誤把棄尸島當(dāng)作兇殺現(xiàn)場……”阿坤談到這里的時候,林子里面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我和阿坤急忙朝林子里跑去,快到尸體發(fā)現(xiàn)地的時候,守在里面的曼谷警察狼狽地朝外面跑。他們看到我和阿坤,招手叫我們快點離開,林子里面似乎發(fā)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出現(xiàn)了什么奇怪的東西。我和阿坤還沒有來得及問清楚,警察們已經(jīng)帶著警犬們瘋狂地往外跑,一下子全部消失在林子里面。阿坤拔出手槍對我說:“相守宮,你走在我后面,注意點兒?!彼懊孀呷?,我按照他的意思跟在他后面。 我們看到前面突然冒出一團(tuán)火光,一條尸體冒著煙火滿地打滾。見到這種狀況,阿坤渾身顫抖,嘴里面不停地念著咒語。我看到那條滾動的冒火尸體正是警方請來的黑衣阿贊,他怎么會引火燒身?我想去救他,可惜火勢很大,不一會兒,他便淪為一堆閃爍著小火星的灰燼。阿坤拉住我說:“不要再靠近,咱們快走開。” 看著還在燃燒的灰燼,掛著樹上的那具尸體“噗”的一聲摔下來,尸體正好砸在黑衣阿贊的骨灰燼上,僅有的幾根火苗被壓滅。阿坤慘叫一聲轉(zhuǎn)身就往外面跑去,像是著了魔似的。我冷笑一聲,看著從樹上掉下來的尸體,尸體已經(jīng)腐爛不堪,找了一根棍子把尸體翻過來,看著尸體小腹上面肚臍眼兒血洞,這里的尸體幾乎都一樣,肚臍眼兒不見了,只留下一個血洞。只剩下我自己,這是一個驗尸的好機(jī)會,我急忙把所有的尸體都檢查一遍。 走出荒島叢林,停在荒島外面的幾艘警船已經(jīng)開走了,只留下一條獨(dú)木舟。利希美端坐在獨(dú)木舟上面,看到我出來,她招手叫道:“嘿!我還以為你被尸體吃掉了?!?/br> 我快步走上獨(dú)木舟,利希美把一根船槳扔到我跟前,“就等著你來撐船了?!?/br> “想不到曼谷的警察居然如此膽小。”我沒有想到阿坤他們會害怕到這種程度,泰國雖說是個神鬼國度,但是還不至于到這種程度,我有些無語了。利希美問我:“聽阿坤說,島上有詛咒,所有進(jìn)島的人都會死,你們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他們沒有告訴你?” “他們像是見鬼一樣跑掉了,我根本來不及問。” “你怎么不跟著他們走?” “你都沒出來,我走什么走?我們才是一伙?!?/br> “萬一我出不來呢?” “你敢,我先一巴掌抽死你?!?/br> “利希美大小姐,咱們還是先離開這座棄尸島再說吧!”我四周看了一眼,湖光山色,美不勝收,誰能想到這兒會藏著一座棄尸島?我鼓動著船槳將獨(dú)木舟劃離荒島。 2 死亡會所 回到曼谷的酒店里面,利希美覺得自己渾身臟兮兮的,第一時間便是去洗澡。我坐在自己房間的一張椅子上抽著煙看著電視,腦海里不停地浮現(xiàn)出荒島中的尸體,這些怪異的尸體從何而來?兇手為何要剜掉尸體的肚臍眼兒呢?為何尸體渾身都腐爛了,小腹卻鮮嫩如故?我腦子里面嗡嗡地響著,心里很煩躁,那名黑衣阿贊明擺著是活生生被燒死,他到底遇到了什么?我想問這個案件的負(fù)責(zé)人阿坤,可惜他電話一直打不通,出了這么個事,阿坤他估計忙著給上面的領(lǐng)導(dǎo)做報告。過了一會兒,利希美來敲門,我開門讓她進(jìn)來,見到我愁眉苦臉,她嘴角揚(yáng)起一絲笑容:“怎么?你想追這個案子?”我沒有回答她,她進(jìn)來后自行倒了一杯紅酒喝了起來,“我跟咱們的老板匯報了,他不建議我們參與這個案子?!?/br> “你還真掃興。”我冷冷地回了一句,按照我的習(xí)慣,我可不會那么快就把發(fā)生的案件往總部匯報,我很不喜歡別人來影響自己的判斷。利希美坐到我的床上,她裹著一件浴袍就進(jìn)來了,美人初出浴,看著倒也有幾分性感。我坐在她對面,眼睛盯著墻上的電視看。 “你喜歡sm嗎?”利希美冷不丁地問了我一句。 我回頭看了一眼她,“你那么重口味?” 利希美說:“那個好萊塢明星大衛(wèi)死于窒息性自慰。嘿嘿!你看過他演的電影嗎?” 我搖搖頭,利希美笑道:“我有印象他好像演過這類的角色,反正挺變態(tài),想不到戲里戲外他一個路數(shù)。嘿嘿!相守宮警官,你比我還清楚窒息性自慰死亡,回來的時候,你跟我說島上還有其他尸體,他們……” “你想對了。”我低聲打斷她。 “什么想對了?” “其余的尸體,其他的23個死者,除了已經(jīng)變成白骨的死者,我都檢查過了,和大衛(wèi)差不多,窒息性自慰死亡,所有人都是這么死的,他們的肚臍眼兒看著像是被剜掉了,其實更像是被某種東西給吸走了?!蔽业卣f著。利希美哈哈大笑:“你逗我玩吧?你覺得有什么東西能把人的肚臍眼兒吸出來呢?”我沒有再回答她,因為我也不曉得什么東西喜歡吸食死尸的肚臍眼兒。利希美看到我不回答,她本來就覺得我這人足夠悶,也沒有再問什么,拿出我的筆記本電腦自己玩了起來。 我和她搭檔將近一個月,我們很少像現(xiàn)在這樣子談話,平時基本都是各忙各的事情。我扭頭看電視,手機(jī)突然響起來,來電的是阿坤,沒等阿坤說什么,我急著問:“案子真結(jié)了?”阿坤在電話那頭說:“結(jié)了,你可以看最新的新聞……”我有些怒了,“你們不能這么快結(jié)案,難道你們真的想那個荒島成為一座棄尸島嗎?你應(yīng)該知道那些人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謀殺……”阿坤打斷說:“相守宮,這事你別理了。”阿坤掛掉了電話。我真的急了,當(dāng)了那么多年差,已然患上破案強(qiáng)迫癥,這個案子不能這么結(jié)束。我給阿坤打電話,阿坤關(guān)機(jī)了。我顯得有些毛躁地拿出電視遙控器尋找最新的新聞,新聞里曼谷警察局的局長表態(tài)了,他表示很慚愧,對不起棄尸島的諸位死者,他們不應(yīng)該把棄尸島作為犯罪地點。如此說來,這事不了了之。我看完這個無聊的新聞后躺在椅子上長嘆一口氣,利希美瞪大雙眼盯著我看:“別灰心,咱們總能把兇手找出來?!?/br> “你在安慰我嗎?”想不到我居然被一個菜鳥女刑警安慰。 利希美把手里的筆記本電腦轉(zhuǎn)過來給我看,“過來瞧瞧,我找到了一些好東西?!?/br> 我懶洋洋地把椅子挪到床前,低頭看了一眼筆記本電腦,電腦顯示屏上面是大衛(wèi)的一個私人博客,上面的相冊收藏著無數(shù)張大衛(wèi)自己sm自慰的照片,大衛(wèi)這個人接近癲狂,鎖喉、繩索、捆綁、針扎、滴蠟、皮鞭……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做不出來的。我把照片瀏覽一遍后,整個人的世界觀接近崩潰,抬頭看了一眼利希美,她美滋滋地看著我,我問:“你喜歡嗎?”利希美冷哼一聲說:“我叫你看這些不是讓你問我這個問題。” “呵呵,我知道你是個超級黑客,你能黑大衛(wèi)的私人博客找到這些東西算不錯了,我可沒有其他的形容詞來贊美你?!蔽乙詾槔C老胍冶頁P(yáng)一下她。 利希美臉上顯得很郁悶,指著大衛(wèi)的一張照片,照片里面大衛(wèi)正摟著一個妖艷嫵媚的女人,她說:“看到了嗎?真正重口味的人不是我而是他?!?/br> “這話怎么說?” “你看不出來嗎?” 我搖搖頭,利希美指著照片那個女人笑道:“這貨根本不是女人?!?/br> “不是女人是什么?”我接著問,問完覺得自己無比白癡,還好利希美沒有在意,她又指著那個不是女人的女人肩膀上一塊蓮花刺青說:“她應(yīng)該是人妖會所的人?!蔽彝蝗幌氲搅耸裁矗焓衷诳诖锩嫣土颂?,拿出一塊銀色的小牌子遞到利希美面前,利希美看了一眼小銀牌,“哪來的?”我說:“那個被燒死的黑衣阿贊,我在他的骨灰里找到的?!崩C腊雁y牌接過去,盯著銀牌上面的蓮花文案看了幾眼,再對比一下照片里面那個不是女人的女人胳膊上的刺青,她感慨著:“一模一樣呢!” “廢話,不一模一樣我拿出來做什么?當(dāng)時在事發(fā)地點,我覺得這是個很重要的線索,所以偷偷揀出來?!蔽艺f。 “這是佛牌嗎?”利希美把小銀牌還給我,我拿著小銀牌看了一眼,除了蓮花紋,上面還寫著“27”這個數(shù)字,這玩意兒不像是曼谷潘提市場上買賣的佛牌。利希美把筆記本電腦挪過去搜索蓮花紋的信息。過了一陣兒,我問她:“找著什么沒?”利希美搖搖頭。我看著手里這塊神秘的銀牌,沉思了一會兒,利希美突然叫道:“找到了,你知道大衛(wèi)為什么要到曼谷來嗎?” 我說:“一個美國人來曼谷自然是為了旅游度假,要不然就是閑著沒事干?!?/br> “錯了?!?/br> “錯了?” “他是為他而來的?!崩C烙职央娔X屏幕對著我,顯示屏上面露出一張大衛(wèi)和剛剛那個女人在馬爾代夫度假的照片,我明白利希美的意思,“你是說大衛(wèi)愛上了這個人妖嗎?”利希美極其肯定地點點頭:“不僅愛上了,他們還秘密結(jié)婚了。”利希美把她新找到的一個秘密相冊翻出來給我看,相冊里面正是大衛(wèi)和那個人妖結(jié)婚度假的照片。我感到一陣胸悶,一個好萊塢明星居然跟一個人妖秘密結(jié)婚了。利希美嘆了一口氣,說:“看樣子,他們還蠻恩愛。” 我一臉正經(jīng)地看著利希美說:“能找到這個女孩的信息嗎?” “女孩名字叫南娜,曼谷女孩。不對,應(yīng)該這么說,南娜曾經(jīng)是一個曼谷男孩,后來不知道怎么突然變成了曼谷女孩,23歲,他住在……住址沒有找到,不過我找到了他的工作地方……”利希美說到這兒突然斷了,我急問:“他在哪兒工作?” 利希美盯著我手里那塊銀牌看,“我知道那玩意兒是什么了,應(yīng)該是手牌,養(yǎng)生會所里使用的手牌?!?/br> “我讓你說南娜在哪工作,你扯這些做什么?”我生氣地說。 “曼谷桑拿城蓮花養(yǎng)生會所,你要是閑得蛋疼,你可以去瞧瞧?!崩C辣鹞业墓P記本電腦下床穿鞋朝門外走去,我叫住她,“你這算什么意思?”利希美回頭對我眨了一下眼睛,“不是說好了嗎?查案你去查,我負(fù)責(zé)協(xié)助你。再說了,養(yǎng)生會所這種地方,不適合我這種女人去,你自己去就得了,筆記本先借我用一下,我下載幾個大衛(wèi)參演的電影瞧瞧。”她說完出門關(guān)門,利索地走掉了。 曼谷桑拿城很多,我問了不少人才打聽到“蓮花養(yǎng)生會所”的所在地。這家會所雖說位于曼谷最繁華的桑拿城里面,但它的位置依然不是很明顯。不僅位置不突出,知道的人也不多。一路來到這家會所的門口,整個過程使得我對這個會所充滿了期待,如此神秘的一家養(yǎng)生會所,不見識一下,這趟真心白來了。站在蓮花養(yǎng)生會所面前,這一帶很偏僻,門可羅雀,人影極少,會所的大門也緊閉著。我想去敲門的時候,大門“吱”的一聲被推開,一群神色慌張的女孩抬著一個流血的男人匆匆跑出來,有人喊報警,有人叫醫(yī)生。此時,外面突然傳來警笛聲和救護(hù)車聲,我循聲看去,幾輛曼谷警車正朝這兒駛過來,寂靜的小巷一下變得嘈雜不已。我站到一邊,女孩們抬著流血的男人從我跟前跑過去,我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心里不由得嚇了一跳,那個流血的男人居然是阿坤。 我追上女孩們,救護(hù)車也來了,女孩們正把阿坤送上救護(hù)車。我站在一邊看到阿坤躺在一張救護(hù)床上面,他的臉上、胸襟、脖子全都是血,血還在滴著,護(hù)送他的女孩一個個也被他連累得一身血紅。警察們開始把女孩們帶去問話,我看到救護(hù)車沒有離開,特意靠近救護(hù)床,只聽到救護(hù)床里面有個聲音說:“吞槍自殺,沒救了?!?/br> 這么說阿坤死了,死亡原因?qū)儆谧詺幔课翌D了頓,救護(hù)車才慢慢悠悠地開出巷子。我傻乎乎地站在一邊,一個曼谷警察認(rèn)出了我,他跑過來說:“相守宮先生,你怎么也在這兒?你難道和阿坤一起嗎?”我擺擺手說:“我閑著無聊跑到這邊來試試你們的泰式推拿,誰知道我剛到這里就遇到這事。我怎么會跟阿坤在一起?不過,他到底怎么了?聽說他吞槍自殺……” “我也不知道阿坤怎么了?聽女孩們描述,阿坤今晚很不開心,最近上頭給他很大的壓力,他不過是來這邊放松放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享樂的時候,女技師幫他做到一半,他把幫他做推拿的女技師叫走了。到時間了,女技師回到房間的時候,阿坤他已經(jīng)吞槍自殺,血濺一地,難看死了?!?/br> “你們趕緊去現(xiàn)場瞧瞧,最好把現(xiàn)場保護(hù)起來。”我對警察說。警察趕緊去布置,布置好了之后,他回到我身邊,“說句不好聽的話,阿坤遲早會沒命,聽說你也跟他們一起去了棄尸島,我勸你還是快點兒離開泰國,要不然你也會跟著遭殃?!?/br> “我能進(jìn)現(xiàn)場瞧瞧嗎?”我沒有理會他的妖言,只想進(jìn)阿坤自殺的現(xiàn)場看一看。我不大相信阿坤會自殺。我沒有聽從警察的話,還是想進(jìn)現(xiàn)場瞧瞧,警察顯得不太高興。我繼續(xù)乞求:“就去看一眼?!彼q豫了一下說:“你和阿坤關(guān)系不錯,給你十分鐘的時間。” “謝了?!蔽疑焓钟沂挚戳艘谎凼滞笊系谋恚瑫r間是晚上八點十五分。 進(jìn)入蓮花養(yǎng)生會所,里面裝修得富麗堂皇,空氣中彌漫著花香,光在這兒站著都讓人感覺心曠神怡。我跟著一名警察來到二樓的事發(fā)地點。進(jìn)入房間,房里血腥味很濃,兩個曼谷警察正在搜集現(xiàn)場。我剛剛跨進(jìn)去,背后便傳來一道香噴噴的味道,香水味特別濃重,房間里面的血腥味瞬間被蓋過去。我回頭看了一眼,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子紅唇輕啟:“各位,打攪一下,我想問一下,你們的調(diào)查還需要多久呢?” 她的聲音很清涼,涼意透入骨髓,使人渾身酥酥的,房間里面的兩個警察看到她后兩眼冒光,現(xiàn)場也不收拾了,搶著來到她面前,“美娘,好久不見。” “你們的調(diào)查還需要多久?拜托你們快點兒結(jié)束吧!這么拖下去會影響我們做生意的。”那個艷美的嬌娘從我身邊蹭過去,來到了兩個警察面前,舉起纖細(xì)白皙的右手中指在兩個警察眉心點了一下。兩個警察頓時渾渾噩噩地往房子外面走去,接著下樓走了。看著兩個像是被魔咒點中的曼谷警察下樓,我唏噓一聲,那個女人回頭盯著我看,“初次見面,我叫美娘,你呢?看著不像是泰國人,中國人?也是警察嗎?”她居然跟我說中文。我沒有理會她而是走進(jìn)阿坤的自殺現(xiàn)場,在現(xiàn)場轉(zhuǎn)了轉(zhuǎn),血灑在墻壁上,呈開花的形狀,像是一朵剛剛綻開的血色蓮花。從血噴的形狀看得出來,阿坤的的確確有可能是吞槍自殺,一槍爆頭,血花四濺。 美娘呵呵笑道:“不要看了,阿坤他不是我們害死的,誰也不知道他怎么了,自己居然殺死自己,我聽說他去了棄尸島,要知道,在泰國,棄尸島不是隨便能進(jìn)出的,你一個陌生人要是進(jìn)去了,就算出得來,棄尸島的鬼魂也會追著你不放?!?/br> “你叫美娘嗎?”我抬頭問她。 “嗯!你開始對我感興趣了嗎?”美娘走到了我面前,那雙勾魂的眼珠子一直在我身上打轉(zhuǎn)。 “你們還做生意嗎?”我問。 “當(dāng)然?!泵滥锘卮鸬煤芨纱唷?/br> “來個泰式按摩。”我說。 美娘嫣然一笑,“不查案子了?” 我搖搖頭,美娘嫵媚地笑道:“那你跟我來吧!” 我跟著美娘進(jìn)到一個熱氣騰騰的屋子里面,屋子不大,里面放著一口大缸,缸里面盛著一缸冒著熱氣的清水。美娘把我?guī)нM(jìn)來后說:“我們蓮花養(yǎng)生會所和別的會所不大一樣,你未必受得了?!蔽铱粗且桓姿f:“難不成你們想來個水上按摩嗎?”美娘豎起右手中指搖了搖說:“不,按照我們的規(guī)矩,做按摩之前,客人必須先洗個澡,這個澡是我們會所特意為客人準(zhǔn)備的,名字叫‘迷魂湯’。” “‘迷魂湯’?” “不錯,很舒服,你要試試嗎?”美娘已經(jīng)走到那一缸清水面前,她把右手袖子卷起來伸手在水里面攪拌了幾下,清水突然變得混濁,散發(fā)著一股白花清香。我不由得走到“迷魂湯”面前,美娘走過來意欲脫掉我的衣服,“今天客人滿了,技師們都有自己的安排,你第一次來,現(xiàn)在就由美娘我來服侍你?!?/br> “我自己來?!蔽易プ∶滥锍吨乙路氖?,她的手很冰涼,觸之如冰塊。 美娘速速把手收回去,“初次來,難免會害羞,習(xí)慣就好了。我不打攪你了,泡十分鐘就好了,千萬不要太投入了,要不然會把魂兒丟了。”美娘說完施施然離開房子。 美娘走后,我對著那一大缸水,水開始冒泡,香氣越來越濃。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伸手把全身的衣服全部扒掉,“噌”的一下鉆進(jìn)了水缸里。美娘說得不錯,這水確實有迷魂的效果,人進(jìn)去之后,筋舒骨松,整個人飄飄然如同吸了幾口大麻。泡十分鐘之后,水面的泡泡突然變得頻繁,我居然不想出浴,心里對這一缸水無限依戀。隨著水泡不斷地涌出來,咕嚕咕嚕,我突然感覺水里面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動。 水里好像突然伸出一雙手,這雙手柔軟異常地?fù)崮χ业纳眢w,我知道這事不對勁兒,想站起來,水里面突然發(fā)出一陣“咚咚”巨響,一條又一條小指般大小的白色小蛇隨著巨響浮出水面。小蛇不斷地涌出來,密密麻麻地占據(jù)整個水面,我嚇得石化了。那些浮出來的白色小蛇又是一陣“嗶嗶”地響,它們細(xì)小的身體像是爆竹一般爆裂開來,又像是血管爆裂,小蛇爆裂后血水四濺,“迷魂湯”眨眼間變成一缸血水。 3 人妖皇后 美娘穿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睡衣從門外進(jìn)來,她望著置身血色迷魂湯中不知所措的我,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我回頭看她,她身子曼妙,透明的白色睡衣使得她苗條的軀體若隱若現(xiàn),我感到一陣羞赧,想從血水里走出來,卻又不敢赤身裸體地出現(xiàn)在美娘面前。她緩緩地走到我跟前,語氣柔和地說,“怎么樣?這迷魂湯還可以嗎?”說完她把右手張開,里面放著一枚類似豆蔻的東西,她把這枚東西丟到了水缸里面,我感到渾身一陣熱辣辣,全身充血,瑟瑟發(fā)抖,那種感覺就像快要暈厥。美娘嬌聲一笑,伸手把水缸的閥門擰開。水缸的水漸漸退去,我赤條條地出現(xiàn)在美娘面前,由于羞澀,我捂著胯下叫道:“你怎么能隨便進(jìn)來?” “時間到了,我怕你太投入,跟我來吧!我們?nèi)プ鐾颇冒茨??!泵滥镎f完,過來把我扶起來,我顯得很尷尬,她冷如冰霜的肌膚觸到我的時候,我不由得抖了一下,正想問清楚,或者找個借口避開她,我的手機(jī)這時候正好響起來,我站直身板說:“我能接個電話嗎?” “隨你,我去為你準(zhǔn)備房間?!泵滥飳ξ覉笠砸恍ΓD(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我走到自己的衣服旁邊,快速地拾起內(nèi)褲穿上,拿起長褲把褲袋里面一直響著的手機(jī)拿出來,來電的是利希美,接電話后,她氣急敗壞地說,“相守宮,你死了沒?” “活著呢!”我無趣地應(yīng)了一句。 “趕緊離開蓮花養(yǎng)生會所,最好馬上離開?!崩C谰o急地催著。 “怎么了?我在這兒好好的……”我還沒說完,利希美呻吟一聲說:“有人來酒店襲擊了我,我感覺這個人來自蓮花養(yǎng)生會所,這個案件和這個會所有著很大的關(guān)系,你最好別去那里。如果你去了,最好馬上離開,因為……”她干咳幾聲,我問道:“你受傷了?” “和我們一起去棄尸島的曼谷警察……那些警察全死掉了……老板叫我趕緊找到你,然后撤離……”手機(jī)信號變得弱起來,利希美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我剛想回幾句,電話已經(jīng)掛了,難道利希美身邊的危險還沒有解除嗎?我不由得有些擔(dān)心她,拿出手表看了一眼,居然已經(jīng)十點鐘了,我就在水里泡了一會兒,時間過得如此快嗎?居然沒有人來提醒我十分鐘時間已經(jīng)到了。我想把衣服穿好再離開這兒去找利希美,美娘從門外鉆進(jìn)來,“你電話打完了嗎?咱們可以開始了?!?/br> “開始?”我愣了一下,心里更擔(dān)心利希美的安危,哪還有心思做泰式按摩。 美娘已經(jīng)走到我跟前,她伸手把我手里的衣服全部扔掉,緊接著把我拖到門外。美娘是個讓人無法抵抗的女人,只要是她的指令,我似乎沒有任何違抗的想法。美娘身上飄著陣陣清香,香氣撩人,使得我不得不乖乖地跟著她走。 一個陰暗的房間,一個女孩點著一根蠟燭擺在按摩床的床頭。我瞥了女孩一眼,女孩的臉孔越看越熟悉,如果我沒有記錯,她正是大衛(wèi)的老婆南娜。人妖南娜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想喊住她,美娘卻把我推倒在按摩床上面,南娜已經(jīng)離開房間。 “我想我得離開了?!蔽覓暝饋怼?/br> 美娘扣住我的雙手,“警官,咱們還沒有開始呢!你急什么?先把按摩做完再走吧!”她冰冷的雙手游移到我的小腹,我想起棄尸島上那些肚臍眼兒被挖走的尸體,身體一凜,朝美娘問道:“殺人者是你們,對嗎?” 美娘把手收回去,“警官,你胡說什么呢?現(xiàn)在是休閑按摩時間不是查案時間。” 我冷笑道:“你們殺了那么多人,難道就不能放過我?” “我們沒有殺人,那個警察自己開槍打死了自己?!泵滥锏灰恍Α?/br> 我呵呵一笑,“你是人妖嗎?” 美娘沒有回答。 “聽說人妖只有40年的壽命……”我繼續(xù)說。 “警官,你別說胡話了,給我安安靜靜地享受吧!”美娘輕聲說著,她拍拍手,一堆女孩從門外走進(jìn)來,一共八個,八個女孩,赤身裸體,每個人的肩頭都文著蓮花,她們一字兒站開。我看了一眼美娘,“你這又是什么意思?”話音剛落,那些女孩已經(jīng)撲到我身上,她們?nèi)缤偭艘话阍谖疑砩喜煌5靥蛑?,我感到一陣惡心,爆粗罵道:“cao,給老子滾開?!蔽蚁霌]手推開這些如癲如狂的女孩,其中兩個女孩牢牢摁著我的手和腳,也不知道是不是“迷魂湯”的緣故,我渾身上下完全使不出任何力氣。 “別掙扎了,你已經(jīng)落入我們手中,要怪就怪你們發(fā)現(xiàn)我們會所的棄尸島。”美娘冷冷地笑著。 “死人妖,你們到底想怎么樣?”我又慌又亂,那些人妖此時停下她們瘋狂的行為,一個個呆滯地看著我,我怒吼著,她們似乎害怕了。美娘走到我跟前,她獰笑著伸手一把抓住我的下體,完全不知道她想做什么。這時,房門“咯吱”一聲被推開,一個女孩沖了進(jìn)來,她手里抓著一把彎刀,彎刀銳利,見人就砍,她比起之前的女孩更加瘋狂,一邊砍人一邊用泰語罵道:“還我老公,還我老公……”我面前的幾個女孩被砍傷,她們慘叫著滴著血逃離房間,走得慢的已經(jīng)被砍傷砍死。我望著砍人的女孩,竟然是南娜。南娜揮刀砍死兩個人妖女技師,嚇跑了另外六個。房間里只剩下我和美娘、南娜,南娜拿著血淋淋的彎刀對著美娘罵著:“我?guī)湍銈儦⑷耍阏f會放過大衛(wèi),你這個臭婆娘,為什么要?dú)⒌舸笮l(wèi)?你竟然騙我說大衛(wèi)不要我了,他回美國了?!?/br> “南娜,你個傻丫頭,你以為你能殺得了我嗎?你和大衛(wèi)都是皇后的棋子,皇后要你做啥你就得做啥,哼!你還真以為自己能獲得幸福嗎?你是個人妖,大衛(wèi)不過是玩玩你而已,他該死,他就不該喜歡上蓮花養(yǎng)生會所的姑娘?!泵滥镲@得很鎮(zhèn)定,語氣不緊不慢。 “我要?dú)⒘四恪!蹦夏葥]著彎刀過來,一刀朝美娘的脖子砍過去。 我被這一幕嚇壞了,可惜不能動彈,眼看著美娘就要身首異處,血花四濺。當(dāng)南娜以為自己給大衛(wèi)報仇的時候,美娘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微型手槍,槍聲響,子彈飛。南娜癱軟在地上,子彈射穿了她的心口。南娜捂著流血的心口,那雙怨恨的眼神直勾勾盯著我。我徹底怔住了,不知所措。南娜張了張嘴,但她沒說什么,眼睛緩緩閉上,死掉了。 美娘嗚嗚地叫了一聲,兩個人妖女技師鉆進(jìn)來把南娜的尸體拖了出去。 南娜的尸體被抬走,美娘回頭看著我說,“真掃興,希望沒有影響到你?!?/br> “我想我還是走了?!蔽乙豢桃膊幌氪谶@兒。 “急什么?咱們的服務(wù)還沒有結(jié)束?!泵滥镎f完拍拍手,門外突然轟然一聲,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我聽到外面有人傳話:“恭迎蓮花皇后。”此時,一個龐然大物往房間進(jìn)來,一個洪亮的男聲叫著:“二十八個了,二十八個了……” “皇后,這是最后一個,希望你能滿意?!泵滥锴飞砉вM(jìn)入房間的大物。 我看向門口,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腦袋從門外探進(jìn)來,臉蛋圓圓幾乎看不到五官,像是一坨惡心的rou瘤,他的下巴留著一把白色的胡楂兒。我的心如小鹿亂撞,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整個人似乎都快呼吸不了了。隨著男人腦袋的出現(xiàn),一個肥大臃腫的身軀出現(xiàn)在我面前,臃腫的身體坐在一塊裝著輪子的平板上面,由一堆人妖女技師推動著。 這個女人估計有幾百斤重,渾身肥rou,丑態(tài)如豬,大家對她恭恭敬敬,我心想這人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人妖皇后 ”?人妖之王,人妖之后,人妖群體中的貴族,我從來只是聽說而已,第一次見到,這個所謂的“人妖皇后”和想象中的差別太大了,哪里有什么皇后氣質(zhì)、貴族氣息?我忐忑不安的時候,人妖皇后已經(jīng)來到我跟前,rou呼呼的臉突然蠕動起來,隨著肥rou蠕動,兩片香腸般的血紅嘴唇從肥rou里面翻出來,隨著紅唇抖動,人妖皇后開始說話了,“我要餓死了,趕緊伺候我用餐。” 美娘對推著人妖皇后的那群女技師說:“你們還愣著做什么?趕緊動手?!?/br> 女技師們拿出一堆鐵鏈繩索走到我身前,其中三個女技師開始對我進(jìn)行撫摩,另外兩個女技師則用繩索套住我的脖子。我開始變得興奮起來,渾身又一次充血。我算是明白過來了,棄尸島上的死者,包括大衛(wèi),估計他們都有著和我一樣的經(jīng)歷。我心里暗罵著,這群人妖倒也聰明,他們只對外國游客下手。我身體越來越亢奮,像是吸食興奮劑一樣,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當(dāng)然,比我更興奮的當(dāng)屬人妖皇后,她整個人已經(jīng)顫抖起來,隨著她身上贅rou抖動的頻率越來越大,陰冷的屋子突然變得火熱起來,她的贅rou開始冒汗,一顆又一顆豆大汗珠從贅rou上面往下滴,幾分鐘后,她開始嗷嗷叫,恐怖異常。 人妖皇后越興奮,那些忙碌著的女技師越賣力,特別是套著我脖子的女技師,她們把繩索越拉越緊,我快要窒息了。人妖皇后嗷嗷叫了一陣子,跟著把rou呼呼的腦袋伸到我的肚腹前,那兩瓣血紅厚實的嘴唇突然張開,一條又長又尖的紅色舌頭從她嘴巴里面伸出來。這根舌頭突然綻開,像是一把扇子,舌頭上面留著一道道白色的黏質(zhì)液體,看著無比惡心。她的舌頭開始在我的小腹舔起來,我的小腹受到刺激,居然不停地滾動起來。 “時間到了?!泵滥镌谝贿吅傲艘痪洹?/br> 女技師們突然停止手中的動作,人妖皇后慘叫一聲,她扇子般的舌頭突然卷回嘴巴里面。肥豬一般的人妖皇后突然蹦起來,她厚大的身體趴到我雙腿之上,那兩片恐怖的嘴唇突然吸住我的肚臍眼兒。我已然想象到肚臍眼兒被人妖皇后吸走的場面,慌亂之際,門前一聲槍響,我面前的人妖皇后轟然一聲翻身倒地,四腳朝天。槍聲一來,女技師們嚇得從偏門逃跑,門外傳來利希美的聲音:“你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束手就擒吧!” 人妖皇后死了,利希美一槍打在她肥嘟嘟的臀部,我還以為這么rou墩墩的人妖,一顆子彈根本傷不著她筋骨,沒想到一槍就斃命了。脆弱的人妖皇后死掉后,美娘火冒三丈,她瞪著我,冷笑著說:“我們的皇后死了,你們這一輩子都別想安寧。”她說完整理一下身上的睡衣飄然從偏門離開。 利希美沖進(jìn)來,看到我躺在一張按摩床上面一絲不掛,她慘叫一聲,順手撩起一塊毛巾扔給我,“想不到相守宮警官你如此風(fēng)流不羈?!?/br> “非禮勿視?!蔽液爸贿厡⒚砩w到身上的重要部位。 利希美發(fā)現(xiàn)自己開槍打死的肥碩人妖皇后,“想不到你還是個重口味,佩服,佩服?!?/br> “兇手逃跑了?!蔽铱粗块g的偏門說,意思是讓利希美去追,可她無動于衷,在房間里面轉(zhuǎn)了一圈后說:“就我自己來了,瞧你軟趴趴的,我要是走了,你生命受到威脅怎么辦?” “你想得倒也周到,呵呵!”我無語了。 “不然呢?曼谷警察局那幫膽小鬼根本不敢靠近這兒,不過局長答應(yīng)要查封這家會所,估計以后不會再有什么蓮花養(yǎng)生會所了?!崩C勒f完指著死掉的人妖皇后問:“這玩意兒什么來頭?”她剛剛問完,肥得流油的人妖皇后也不知道怎么會回事?她居然像是泄氣的氣球一般突然間縮小,變得干癟癟的,最后留下一具皮包骨的尸體。 “采陽補(bǔ)陰,呵呵!一群人妖組成的殺戮團(tuán)以養(yǎng)生會所的名義在這兒養(yǎng)皇后,這種事,曼谷警方肯定不會承認(rèn),他們沒有包圍這兒我也能理解。這算是咱們第一次聯(lián)手破案,你膽子蠻大的,這次謝謝你了。”我沒有想過利希美會來營救自己,她一個人獨(dú)闖蓮花養(yǎng)生會所確實令我刮目相看。利希美卻不領(lǐng)情,“少跟我客氣,你說的養(yǎng)皇后,這事我沒聽過,你有興趣跟我說說嗎?” “皇后都被你一槍斃掉了,還有啥好說的,你能把我弄下來嗎?”我激動地說,泡了一缸“迷魂湯”,我整個人軟軟的,除了手可以挪動一下,其他部位都是一股麻麻的感覺,特別難受。利希美白了我一眼,“我去幫你把衣服找來?!彼f完朝房子外面走去。 過了一陣,利希美才把我的衣服找回來,她把我的衣服重重地摔在我身上,我叫道:“我根本沒法穿衣服?!崩C里@得很無奈,最后還是幫我把衣服穿上,穿上衣服后,我的身體才有一些舒展度,可以下床稍微走幾步。利希美攙著我離開蓮花養(yǎng)生會所。來到外面,利希美拿著一個記事本遞給我看,我問:“這是什么東西?” “死亡名單?!崩C勒f完把記事本遞給我。 “在哪兒找的?”我拿過記事本看了一眼,上面一共二十八個名字,包括大衛(wèi),包括我的名字,除了名字還有死亡日期。上面有個日期,1995年12月4日,從字跡看去,似乎這些名單和死亡日期在1995年就寫在上面了。1995年12月4日,那是我第一次來曼谷的時間。翻到記事本最后一頁,上面用泰文寫著一行字:“奉天行事,逝者逆生”。 “上面有什么不對勁嗎?”利希美問我。 我搖搖頭,“會所的人都跑光了,沒有皇后,他們以后估計不會再害人?!闭f完想起美娘最后跟我說的話,心里面涌出一絲不安,日后還會見到美娘嗎?想起她殺死南娜的情形,我想我還是不要再遇到這個詭異的人妖。 “你沒發(fā)現(xiàn)嗎?”利希美繼續(xù)問。 我說:“發(fā)現(xiàn)什么?” “28個名字里面除了你之外,其余的都有死亡日期?!?/br> “這個有什么奇怪呢?或許人死了之后才會添加日期,我不是還活著嗎?” “你確定死亡日期是后面添加的嗎?” “你到底想說什么呢?” “我只是想不通你的名字為什么會在上面,1995年,你那時候在曼谷做什么呢?”利希美問道。 我怔了怔,1995年12月4日,我只記得自己在曼谷,那時候我在曼谷做什么?我居然一點兒也想不起來,我伸手敲了敲自己笨拙的腦袋對利希美說:“你想知道嗎?” “中國有句古話,打破砂鍋問到底?!崩C勒f完,正好一輛出租車經(jīng)過,看到是輛空車,我招手把車攔下鉆進(jìn)車子里面。利希美想跟過來,我迅速地把門關(guān)上,利希美敲著車窗罵道:“相守宮,你搞什么?” “等我哪一天有空了,再給你解釋?!蔽以谲?yán)飳λ傲艘痪?。她氣得直跺腳,恨不能把車窗敲開。我對她做了個鬼臉,看到她氣呼呼的樣子,心中得意,招手叫司機(jī)開車。 曼谷郊外的一個小山坡,隨著殘缺的記憶,我來到一座墳?zāi)姑媲啊災(zāi)闺s草叢生,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人打理。我找到墓碑,找來一根樹枝把墓碑上面的青苔弄走,墓碑露出一行中文:“相守宮之墓,1995年12月4日”。 我打了個冷戰(zhàn),1995年12月4日的曼谷,我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