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顏寧一下子就清醒了,他認出眼前的就是…… 黑團團??? 第50章 黑團團怎么會在這里? 這段時間由于顏寧還不能夠完全理清自己的想法,?所以一直都在躲避帝索,沒有登陸過虛擬城市。 在認出黑團的那一刻,他下意識扭頭望了眼周圍,?是輝煌宮,?他所熟悉的環(huán)境。 所以……黑團怎么會在這里? 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身邊臥著個體型龐大,?帶爪的漆黑生物,?正常人應(yīng)該感覺到害怕,?但顏寧不會,他知道黑團不會傷害他。 帝索一宿沒睡,?也望著懷里的小崽崽。 緊接著,?顏寧注意到黑團的眼睛,那樣沉冽的顏色和帝索將軍近乎一致,?昨天兩人碰了面,今天就在自家的臥室里看到黑團,這是巧合嗎? 顏寧斟酌了片刻,試探地問:“帝索?” 黑團的瞳孔微微一動,?尾巴無意識甩了甩,喉骨發(fā)出干脆利落的一聲,“嗷。” 顏寧的臉騰的就紅了。 他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被壓在沙發(fā)上舔臉的事情,而是那次誤會帝索是人渣,?還當人家面八卦了那些后來被證明是胡編亂造的消息。 這尷尬的能讓他摳出一套湯臣一品。 他唯一慶幸的是,當時知道是誤會之后他就立即道了歉,?不然恐怕他現(xiàn)在都沒有勇氣面對黑團。 不知不覺的被舔臉的后遺癥居然漸漸地淡化了。 他原本以為再次見到黑團心里會有些不自在,?但事實上,他心里居然還有一些開心。 顏寧紅撲撲的小臉什么情緒都遮不住,玻璃球似的眼睛圓圓的,亮堂堂的,?帝索的心情也跟著雀躍起來,他慢慢抬起前爪,顏寧困惑地望著他,沒有畏懼。 全然的信任。 帝索前些天壓抑暴戾的情緒一掃而空,他將rou墊輕輕碰上顏寧的臉,一如想象中的柔軟稚嫩,他拿rou墊輕輕蹭了蹭,揉了兩下,一邊小心翼翼地注意顏寧的反應(yīng),見顏寧沒有反感,他又把另一只爪子搭了上去。 如果對方是人形,也許顏寧就會把對方的手揮開了,但面對黑團這一只毛茸茸,他實在抵抗力不足。 不過見帝索用rou墊貼臉貼上癮了,很久也不放開,顏寧不自在地扭過頭,稚嫩的聲音,帶著些晨起時的鼻音,“我要起床了?!?/br> 似乎聽見里面?zhèn)鱽淼膭屿o,門外的衛(wèi)兵蟲族用堅硬的前臂敲了敲門板。 顏寧明白這個意思,是說一外面有事情要他去處理。 他回應(yīng)一聲,翻身從床上坐起來。 帝索松開顏寧,但仍然以一個守衛(wèi)者的姿態(tài)跟在顏寧身后。 刷成粉紅色的小衣柜里面有顏寧的衣服,顏寧拉開衣柜門,閉著眼睛選了一套,這回是白絨絨的龍龍?zhí)住?/br> 乍看上去,有點像黑團的……情侶款? 顏寧拿手搓了搓紅彤彤的臉,說:“我要換衣服了?!?/br> 黑團歪了歪腦袋望著他,因放松而顯得原睜的眼睛澄澈干凈,視線仍然停留在顏寧的臉上。 似乎并不明白他強調(diào)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 顏寧一窘,臉更燙了,雖然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幼崽的形態(tài),但仍然會覺得不好意思啊,“你背過去?!?/br> 帝索目光輕垂,半響,才勉為其難把頭扭了過去。 顏寧以極快的速度換好衣服,他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帝索也已經(jīng)恢復(fù)了人形,顏寧伸出手,扯了扯帝索的衣角,“我好了?!?/br> 他和帝索之間的身高差距有近七八個頭,說話都得仰著臉,但這段時間顏寧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幼崽的視角,所以非常自然。 “一會兒有什么事情嗎?” 顏寧:“蟲蟲們似乎有什么事情找我。” 帝索點點頭,拉開臥室門,守衛(wèi)在外面的衛(wèi)兵蟲族復(fù)眼頓時轉(zhuǎn)紅。 為什么會有陌生人出現(xiàn)在陛下的臥室! 顏寧從帝索后面探出一個腦袋,見狀立即安撫他周圍這些警戒的蟲蟲們。 最好的方法就是轉(zhuǎn)移注意力,“西爾維他們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如今的顏寧已經(jīng)能嫻熟地掌握蟲語,和星際語不同,蟲語短短的,軟軟的,帝索頓住了身體,他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周圍蟲族們也差不多,每次聽到陛下拿軟軟的聲音說蟲語的時候,他們就像泡在酒罐子里,腦袋暈乎乎的,眼神發(fā)亮。 經(jīng)過簡短的交流后,顏寧終于弄清楚事情經(jīng)過。 昨天葛列就被帶回來,押進了地牢,欺騙陛下的人類是罪大惡極且不饒恕的,這令蟲族們異常暴怒。 王蟲們決定親自審問。 但出乎意料的,葛列這個人雖然被嚇暈過去兩次,嘴卻硬得很,面對蟲族的威壓遭受折磨,仍然一口咬定他完全不知情,菲伊斯和德登如何出現(xiàn)在他的星艦上,他一概不知。 被折磨到最后,他干脆一心求死,閉上嘴什么都不透露。 這是顏寧從衛(wèi)兵蟲族那里得知的消息,在斟酌之后,他打算親自走一趟。 讓顏寧意外的是,地牢并不如他所想象的陰暗逼仄,相反非常透明和陽光。 只是因為甬長的走廊,時間都感覺像是凝固了一樣。 顏寧走在前面,后面跟著帝索,周圍是負責(zé)守衛(wèi)的衛(wèi)兵蟲族,浩浩蕩蕩走進地牢。 “陛下,您來了?!蔽鳡柧S臉上面無表情,但從眼神里卻能看出他極不贊同,身邊的王蟲也是一樣。 陛下怎么能來地牢這種骯臟的地方? “沒關(guān)系的……”顏寧說,“我就來看看?!?/br> 其實表現(xiàn)出來不贊同的態(tài)度后,王蟲們心里擔(dān)心又忐忑,他們擔(dān)心這樣的管束會讓陛下不開心。 但顏寧的表現(xiàn)很快讓他們放下心來。 只是很快,王蟲們就注意到帝索,豎瞳立即警戒地收緊,塔塔爾裸露的胸膛瞬間覆上一層硬甲,這是他們已經(jīng)進入高度的戒備狀態(tài)或者說是戰(zhàn)斗狀態(tài)的標志。 “帝索他,和我很早就認識,”顏寧言簡意賅把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也包括虛擬城市。 既然是陛下所信任的,王蟲們的警戒稍微放松了一些,但敵意卻絲毫沒有減少,這是出于某種特殊的原故。 對于顏寧的到來,奄奄一息的葛列只抬了抬眼皮。 顏寧走近了一些。 他看見葛列坐在鐵椅上,雙手被綁在后面,全身上下看不到傷口,除了手臂皮膚上有一處咬傷,但葛列精神狀態(tài)卻很差,他的面孔極為憔悴,不僅顴骨突出面部凹陷,嘴唇皴裂,和之前談判時的神采奕奕,幾乎判若兩人,只一個晚上就形銷骨立,不成人形。 為什么會這樣? 接收到顏寧困惑的視線,羅格瞥了葛列一眼,“是食腦蟲。” 食腦蟲三個字一出,葛列面部肌rou下意識一陣顫抖。 蟲族分支豈止千百種,里面體型最龐大的是龍骨蟲,而最小的無疑是食腦蟲,它們以吸食脂肪為生,也是蟲族刑訊的手段之一。 顏寧垂下眼睛,“是裴元首讓你做的嗎?” 聽見問話,葛列艱難地扭轉(zhuǎn)脖子,依舊一言不發(fā)。 顏寧的視線停留在他皴裂干澀的嘴唇上,閉了閉眼,“倒一杯水來?!?/br> 塔塔爾倒了杯水,顏寧接過來遞到葛列嘴邊,注視著他說,“先潤潤口?!?/br> 面前的人雖然是幼崽形態(tài),但事實上卻是蟲皇啊。 被蟲皇喂水,葛列既恐懼又難得顯得有些拘謹,尤其是他注意到身邊王蟲們,就連帝索看他的眼神都異常冰冷,似乎充斥著嫉妒和憤怒,他更是恐懼得肝裂。 然而,他實在太渴了,所以心里掙扎了一會兒,探頭就這杯子抿了一口。 但也就是這么一湊近,他聞到一股似有似無的香味。 那是什么? 葛列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這是怎樣一種令人感動的味道呀…… 葛列大腦一片空白,他感覺渾身難以忍受的疼痛和疲乏統(tǒng)統(tǒng)消失了,只剩下愉悅和滿足,它很甜,也很淡,但卻讓人無法拒絕,讓人深溺其中,葛列的嘴角甚至出現(xiàn)了非常微小的弧度,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 凝固的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重新流動起來。 葛列可以拍著胸脯說,他大半輩子從未體會過這樣幸福的感覺。 但隨著顏寧退開,味道也漸漸淡了。 消散了。 散了。 就像從高處疾速降落,難以言喻的空虛涌上心頭,葛列雙眼渙散,他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發(fā)出虛弱的聲音,“別……” 別走。 顏寧只是把水懷遞給帝索,沒打算走。 葛列的眸光稍亮了些。 顏寧轉(zhuǎn)過身禮貌且認真地問:“能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的嗎?” 葛列腦子里迅速過濾了無數(shù)個謊言,還是不想欺騙眼前的人,最終喪然垂首,“是裴元首?!?/br> 這也在顏寧意料之中,他搓了搓手指,就像和朋友聊天一樣詢問:“那你能幫我們澄清嗎?” 整間地牢安靜了好幾秒。 等一會兒沒有等到回應(yīng),顏寧有些喪氣。 他剛剛起床,幼崽食量又非常大,他現(xiàn)在感覺有點餓了,西爾維察言觀色,他俯身,“陛下,您該進食了。” “好,”顏寧想了想,點頭,“那我們走……” 葛列意識回攏,此時的他不是虛弱,而是滿心空虛,最終他喉結(jié)上下滑動了一下,“請,請等一下,我……我有錄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