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三國之最強開光系統(tǒng)、路西法游戲、入畫、異次元神坑系統(tǒng)、拒絕戀愛腦宿主[快穿]、有絲分裂后爆紅全星際、夢里負債一個億[娛樂圈]、穿進無限文科高考、都市至尊龍皇、將軍如狼喂不飽
周瑾和楊友卉也?是這么過來的。 說到楊友卉,人已經(jīng)卸了貨,坐了月子回來上班了。 看著蘇茵的大肚子,她安慰道?:“再堅持堅持,你再熬兩個月就出頭了?!?/br> 她二胎生的閨女,這下是兒女雙全了,整天歡喜得不行?。 “我也?盼著呢?!碧K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會兒已經(jīng)硬邦邦的繃緊了皮,只盼著孩子出生。 家里人給孩子準備了不少衣裳,因為也?不知道?是兒是女,便?也?隨心所欲。尤其是顧承慧,全買的粉色,兩套粉色小衣裳和粉色小帽子小鞋子,簡直快粉得蘇茵不認識這個色了。 “好看吧?”她就最喜歡粉色,可惜以前社會上基本不允許穿戴這種?亮淺色的,說是資本主義的尾巴,她可傷心了好一陣,現(xiàn)在什么都放開了,必須讓下一輩好好享受! 蘇茵聞言笑笑,自然捧場:“好看,孩子肯定喜歡!” 夜里,顧承安給媳婦兒打了泡腳水,讓她舒舒服服泡個腳,放松放松。蘇茵現(xiàn)在肚子一大,走路越來越費勁,也?容易腫脹,泡完腳,他?再給媳婦兒捏捏腿放松,舒服得蘇茵直哼唧。 “話說,辛夢琪這懷孕還挺快的。上次我們?nèi)ギa(chǎn)檢我還看到她了。”蘇茵被丈夫揉著腿肚子,閑聊起來。 顧承安聽到這個名兒都心有余悸,畢竟,當初蘇茵可是誤會了自己?和辛夢琪許久。 “是嗎?那可能就是醫(yī)生醫(yī)術(shù)太好。她和聞軍結(jié)婚多少年了一直沒孩子,這去了醫(yī)院一趟就懷上了?!?/br> “是吧,說明?醫(yī)生還真挺厲害的?!?/br> 蘇茵沒體會過這些事兒,只希望這兩口子,尤其是聞軍,成家立業(yè)也?要有后代了,能安心踏實過日子,別一天天地想著害人。 = 十月一過,氣溫驟降,初冬伴隨著呼嘯的寒風襲來,刮在臉上猶如刀割般難受。 不少人手上生起凍瘡,又紅又癢,還帶著些刺痛,抓不得,一抓還容易抓得破皮出血,可謂是折磨。 顧承安托人倒騰來港城的厚實棉襖,又上京市的百貨大樓買了幾件寬大厚棉襖和羊絨衫,力求把媳婦兒裹成粽子似的,可不能受涼。 蘇茵被全副武裝起來,因為肚子漸大,穿衣裳都是顧承安伺候的,一件疊一件,最后戴上黑色皮帽,里頭鑲的白色兔絨毛,暖和舒服。 黑色寬大棉襖穿上身,再圍上紅色圍巾,戴上紅色手套,紅色耳夾,整個人被包裹得嚴嚴實實,準備出門去。 “不然你就在家里歇著,我出去給你捏個雪人回來。”顧承安不太放心。 昨天下了一天的雪,可把蘇茵高興壞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如期而至,她今天一早就想出去走走。 蘇茵聞言搖了搖頭:“我就在咱們院里走走,最多在胡同里走兩遍,不走遠?!?/br> 她現(xiàn)在除了去報社,已經(jīng)很?少走動,現(xiàn)在看著外頭的雪花飄飄,哪能不心動。 顧承安看著貪玩的媳婦兒,那眼巴巴的渴望眼神真是和軍軍那個小屁孩兒差不多,也?只能無奈笑笑。 “行?,慢著點兒,當心?!?/br> 蘇建強加入街道?辦的義務(wù)掃雪隊去了,昨天一天的大雪紛紛揚揚,地上積了不少雪,騎自行?車和開公?交車的都擔心打滑,街道?辦都會組織掃雪。 可光是街道?辦的人手哪里夠,每條街的大爺大媽們最是熱心,抄起掃把就上場了,干得熱火朝天。 運氣好的還能被記者拍下來,登上報紙呢。 家里只有小兩口在,蘇茵走出門時便?感受到一陣風雪寒意,卻?是刮骨扎rou般的冷,幸好她穿得多,被捂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靈動水潤的雙眸在外面,下半張小臉也?藏在了圍巾里。 在院子里抬手接了接雪,看著片片雪花瓣簌簌飄落,整個人心情也?愈發(fā)地好了,就覺得能下一場雪,總歸是沒白冷。 要是又冷又不下雪,不是虧大發(fā)了嗎?! 她現(xiàn)在肚子大了,難以彎下腰,就看著顧承安俯身給團了一團雪遞過來,圓滾滾的,白花花的,可漂亮。蘇茵接過來,透過手套也?感受到微涼的寒意,眉眼彎彎地來回團著雪,幼稚地好玩。 沒一會兒,顧承安已經(jīng)捏了一個雪人,擱到了兩人臥室外的窗臺上,圓滾滾的腦袋和身子,蘇茵就往上頭戳玉米粒做眼睛嘴巴和鼻子。 顧承安團雪人,蘇茵做裝飾,很?快,兩個雪人便?齊整整地亮相了。 仔細一看,其中一個雪人的肚子格外得大,圓圓地都凸了出來,蘇茵看著自己?版小雪人,特意給她戴上了胡蘿卜片做的紅帽子,倒是憨態(tài)可掬。 “等你生了,咱們再把這雪人肚子改了,拿那些雪團個小的雪人在旁邊?!鳖櫝邪彩种讣獯亮舜聊茄┤硕亲樱悬c點雪屑落下。 “好了,你別戳了,一會兒肚子都要戳沒了?!碧K茵仿佛感同身受般,堅決維護雪人,以防被戳掉一丁點兒雪。 冬日寒冷,兩個雪人就這么扎根在兩人的臥室外頭,看著風雪交加,日子裹在瑟瑟寒意中掠過。 蘇茵準備著今年冬日的報紙主題,他?們這組準備關(guān)心這兩年市民的過冬防寒裝備。從以往的厚重棉襖和軍大衣,到如今的各種?款式和顏色的棉襖,甚至還有了些修身的棉襖,看起來不再那么像個粽子。更別提,羊絨大衣也?逐漸進入市場,從南邊刮來的時髦衣裳的風漸漸吹到了北方,成為許多家庭條件寬裕的人在初冬初春維持風度的首選。 “嘖嘖,不收集整理?一番真是不知道?啊,現(xiàn)在衣裳這么多款式!” 周瑾上了年紀,不太在乎這些,自然也?沒太關(guān)注過,剛一看蘇茵整理?的出來的各類服裝照片,當真是吃了一驚。 蘇茵聞言笑笑:“我也?沒想到呢,原本以為就幾種?,誰知道?這么多。” 衣食住行?,都是老?百姓最關(guān)心的大事兒,像這類文章就頗受關(guān)注。 等報紙一刊登,立時在全城引發(fā)熱烈討論。大伙兒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短短兩三年的功夫,過去滿大街黑灰色的衣裳早變了天,放眼望去,當真是五顏六色的。 改革開放的春風刮過神州大地,給老?百姓的衣食住行?帶來了不小的變化,而膽兒大的,早已經(jīng)滿地撿錢般腰板鼓了起來。 趁著過年前,不少鄉(xiāng)鎮(zhèn)上還開起了萬元戶表彰大會,在這個人人羨慕的國營廠工人月工資三四十塊錢的年代,萬元戶仿佛橫空出世的驚雷,炸得不少人驚呼連連。 一面看著報紙,討論著下海經(jīng)商不體面,滿身銅臭味,全是資本主義的尾巴,放在幾年前早就割掉了。一面又在心里暗暗羨慕,一萬元是什么概念,那是自己?工作多少年才?能攢下的積蓄?真是令人咋舌! 有人只敢想想,便?也?憤憤不平地睡去,有人則是琢磨著要不要自己?也?辭了職去干生意,不體面也?無妨,好歹真有錢掙。 當然,也?有人什么都不想干的,祖上積蓄豐厚,躺著也?有錢進賬。 茵樂牌收音機廠家屬院三樓。 當漫天大雪被寒風裹著吹落屋頂房檐,覆到光禿禿的枝丫樹干上時,整個工廠似乎也?變了模樣,銀裝披上身,素白茫茫一片。 賀天駿剛被家里的飯菜香味勾動饞蟲,趿著拖鞋下床準備吃午飯。 賀父見兒子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忍不住教育他?:“兒子,你快找個班兒上去,別天天窩家里,一點兒年輕人的朝氣都沒有?!?/br> 賀天駿掀了掀眼皮,抬眸看向?父親:“上班干嘛?家里有錢我何必折騰。” 賀父:“…!” “媳婦兒,聽聽你兒子說的什么話!” 賀母握著鍋鏟興沖沖沖到客廳,聞言數(shù)落兩人:“你好意思說兒子,看看你,不也?沒個樣子?!?/br> “我能一樣嗎?我這是奮斗大半輩子,該是享福的時候了。” “奮斗?”賀母嗤笑一聲,“就是把你們家的廠子搞破產(chǎn)了?” 賀父:“…?” 再次被狠狠傷害。 賀天駿聽父母討論起來兩人誰更有斗志,誰更有干勁,看著這二位都在家里同自己?一樣坐吃山空的,頗為無奈。 他?算算家里的積蓄,尤其是地皮租出去以后,每個月的進賬更是寬裕,自己?手頭的錢也?上了四位數(shù),哪還需要上班? 有錢再去上班不是找罪受嗎? 吃了飯,他?溜達著去了趟郵局,推算時間,筆友的信該到了。 來自京市某城區(qū)的郵局寄來的信,賀天駿盯著那地址瞧了瞧,頭一次生出了想見見筆友的沖動,也?不知道?是怎么樣一人。 “賀大馬同志,展信佳。我是何小令…” 信上,何小令同志說起她大學畢業(yè)后進了一所小學當老?師,現(xiàn)在小學正?在期末階段,她每天忙碌而充實,初入職場的新人總是充滿熱誠。 賀天駿看著筆友在信里描繪的工作場景,談起上課的趣事,被小孩兒逗得發(fā)笑,又被他?們的調(diào)皮傷到,再看看自己?守著家里的積蓄混吃等死,突然生出些慚愧之意。 他?推開門,鄭重宣布:“爸,媽,我準備去找個班兒上?!?/br> 賀父賀母:“…?” 賀天駿四處打量一圈,做生意太累人,擺攤固然賺錢,可夏天風吹日曬,冬天風雪交加,多難受。 進廠當工人不自由,每天要在機器前工作八個小時,還得聽人使喚,沒勁透了。 選來選去,他?最終決定近水樓臺先得月,上自家租出去的地皮上開起來的收音機廠工作,憑著房東的地位,怎么也?能討個工作吧?! 顧承安不在,何松平坐鎮(zhèn)收音機廠,半年下來對于?整體運轉(zhuǎn)已經(jīng)熟門熟路??墒沁@會兒,聽著租出地皮的房東兒子開口討工作,他?著實有些為難。 這種?人情世故最不好打發(fā),要是沒辦好還容易留下齟齬,傷了和氣。 看著眼前這個高大又略有些隨性的年輕人,他?已經(jīng)在腦海中思考起來安排他?去哪兒。 人畢竟是房東兒子,賀家人這半年對收音機廠的成立也?幫了些忙,挺熱情的,一個清閑工作給了也?就給了。 塞去宣傳科當干事?讓人拿筆寫點東西應(yīng)該可以吧? 或者上廠辦坐辦公?室去,隨便?混混日子。 這種?工作一個月工資也?就二三十,對于?如今日漸紅火的收音機生意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賀天駿同志,行?啊,你來我們廠里幫忙,我們當然歡迎?!焙嗡善竭@幾年也?練出了一副厲害性子,場面話說得一套一套的,雖說他?其實在心里嘀咕過賀家的兒子年紀輕輕沒有上進心,這會兒仍然是笑臉相迎,“我知道?你年輕有為,肯定不能讓你屈才?,這樣吧,我們廠辦缺個干事,你去坐辦公?室去…” “不用了。”賀天駿擺擺手,直接婉拒這樣的安排,“何大哥,其實我已經(jīng)有心儀的工作崗位了,麻煩你安排一下?!?/br> “什么?”何松平嘴角抽了抽,他?要是敢說什么廠長助理?,車間主任,車間副主任…他?是不會留情面的。 人不能沒有一點自知之明?! “保安。”賀天駿指了指工廠大門的門崗,“我想去看大門?!?/br> 何松平眼珠子差點驚地掉下來:“…?” 這是什么路數(shù)! 放著好好的工作輕松,工資又高的廠辦工作不要,要去干既然熬夜,工資又不高的看大門工作? 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何松平很?是懷疑人生。 然而,當他?領(lǐng)著年輕高大的賀天駿去保衛(wèi)科排班時,正?值班守夜的衛(wèi)大爺更加懷疑人生。 怎么一個保安的工作還有人來搶?! 這年輕人去哪兒不好,還要來跟自己?這個歲數(shù)的干一個活? 衛(wèi)大爺今年四十九,運氣好應(yīng)聘上了這家新建成的收音機廠的保安工作,工資待遇豐厚,比別的廠的保安工資都高幾塊錢,他?可滿意了。主要工作就是和其他?保安輪流看門,外加守夜。 一般這個工作崗位都是些三四十歲往上的人來,畢竟年輕人都更想去車間當工人,工人體面,工資也?更高。 “何經(jīng)理?,這啥意思啊?”他?疑惑地瞄了瞄賀天駿,總覺得事情不對勁。 何松平也?不知道?問誰去,兩手一攤,反正?讓他?自生自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