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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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翎的眼睛驀然睜大,映著閃閃的水光,惹人憐愛的緊,“皇兄也在?” 她難以置信地問道,軟糯的聲音中帶著慌張。 “公主,您忘了?太子殿下奉命出巡鄴地,再過些時日就回建康城了,到時肯定會給公主帶禮物。”桑青為她梳著長發(fā),歡快地開口回道。 皇兄還在鄴地,沒有回建康城,他還活著……華翎愣愣地望著昭華殿中熟悉的一切,擺設(shè)俱都精致華美,顏色鮮艷奪目,不是大片大片的白色。 “今天是幾時?”她忍著驚愕急聲問道。 “公主,今天是三月初七。太子殿下給您寫信說,最多三月十七,他就能回到建康?!鄙G鄾]有發(fā)現(xiàn)不對,素芹卻皺起眉頭,公主殿下究竟是夢到了什么。 三月十七!華翎呼吸凌亂,這一天她沒能等到皇兄,卻等到了皇兄遭遇泥石流死不見尸的噩耗! 三月初七,一切都還沒有發(fā)生。她眼中的水光撲簌撲簌落下,她不相信那段痛苦的記憶只是夢魘,那么真實,那么的疼,就只有一個可能,她又重活了一次。 理清現(xiàn)實,華翎突然從床榻上下來,穿上鞋子,不顧披散在肩上的長發(fā)和素凈尤帶淚痕的小臉,急急地往殿外跑去。 她要去太極殿,去找父皇,和他說皇兄有危險,必須在鄴地多待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建康。 還要父皇立刻派快馬和皇兄說明其中的利害,她怕來不及,皇兄還會遭遇不測。 “公主,您要去哪里?” “公主,您還未梳妝打扮……” 素芹帶著昭華殿的宮人在身后喊著,華翎像是沒有聽到,她不停地跑,像是山林間受驚的小鹿,體態(tài)輕盈優(yōu)美。 太極殿中,成帝正在召見前些時日從北地領(lǐng)兵歸來的太師謝珩。 謝珩功績卓越,手中握著兵權(quán),在朝廷的威望和聲名極高。即便身為這個天下的君主,成帝在他面前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皇室衰弱,臣子勢盛,成帝百般籌謀,為太子娶了王家女,也抵不住權(quán)力流往謝家。 不得已,他又命太子四處出巡,拉攏各地豪強世家。如今漸有成效,但他身體卻開始力不從心,于是急詔太子回建康城,以防不測。 今日成帝召見謝珩,談?wù)摰氖潜钡氐暮恕?/br> 前些年羌人與鮮卑聯(lián)手南下,屢屢侵犯邊境,有幾次險些打到建康城。好在朝中出了不少將才,這兩年把聯(lián)合的胡人打到了邊境以外保住了天下的穩(wěn)定。 但大晉的天下才太平了沒多久,北邊又突然冒出一個氐人部族,吞并了羌人后漸成氣候。 可能是忌憚大晉打敗了羌人與鮮卑的聯(lián)軍,氐族人在吞并羌人之后沒有敢入侵大晉,而是遞上了國書,向大晉示好。 他們主動伏小做低,還愿意每年向大晉朝貢牛羊,大晉的君臣自然很開心。 但同時,他們也提出了兩個要求。第一,請求大晉的皇帝陛下將尊貴的公主嫁到氐族聯(lián)姻;第二,請求大晉開通邊市,允許鹽、茶葉等物流向氐族。 成帝的膝下子嗣不豐,女兒不過只有三個,第一條要求他不會同意。但第二條朝臣爭斗不休,他只得詢問謝珩的意見。 “慎行,此事你是何看法?”成帝輕輕咳嗽了一聲,笑著看向面前神色寡然的男子。 謝珩撩了撩眼皮,只淡淡地回了成帝一句話,“一個小小的邊市開了也無妨。不過,氐族必須拿他們的馬來交換?!?/br> 他一開口,此事就成了定局。 成帝眸光閃爍,捋著頜下的胡須正要點頭,殿外傳來了一陣嘈雜聲,他的眉頭擰起。 “殿下,陛下在里商議國事,您不能進去。”太極殿的總管胥任看到小公主衣衫不整鬢發(fā)凌亂的模樣很是訝異。 “大監(jiān),你不要攔我,我要立刻見到父皇。?!比A翎內(nèi)心急切,不管不顧地往里頭闖,殿門的禁軍根本不敢攔她,誰都知道華翎公主不僅是太子殿下的心頭寶,陛下也對她百般寵愛。 華翎跑進了太極殿,瑩白的小臉上帶著驚慌,“父皇,您快救救皇兄吧?!?/br> 她跑的又快又急,又揚著頭沒有看身邊,一不小心撞進一個硬邦邦的懷里。 男人就站在成帝的身旁,身形高大挺拔,著一襲深紫色外袍,面容俊美。披頭散發(fā)的小公主帶著幽香朝著他跑來,容色如玉,冰肌剔透,眉眼清艷惹人。 他沒有避開,嬌軟的軀體入懷,一雙黑眸頓時變得幽深。 華翎聞到一股強烈的和寒冰相似的冷冽氣息,猛地一驚,急忙往后退步,抬眸去看撞到的男人。 與少女對視,他神情淡漠,但他身上那股毫不掩飾的氣勢像是一把尖刀直直地沖著她而去。 華翎感受到一股說不上來的危險,一顆心砰砰砰地跳動起來。水汪汪的大眼睛又呆又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這個男人有點讓她害怕。 “煙煙,你都多大了還莽莽撞撞的,父皇在和太師議事,你先退下,有事等會兒再說?!背傻蹟Q著眉,看到她連頭發(fā)都未梳,低聲呵斥。 太師!華翎從父皇的話中只聽到了這兩個字,她的眼睛瞪圓,叫出了他的名字,“謝珩。” 少女咬字含糊軟糯,低低地像是在喚情郎的名字。 成帝離得遠(yuǎn)沒有聽到,謝珩卻聽的清清楚楚,他瞇起了黑眸。 少女穿著一身嫩綠色的廣袖長裙,腰肢緊緊地用一條淺色的布帛束著,只要一只手就可以很輕松地握住。 因為跑過,臉上一抹潮紅,氣息急促,鼓鼓囊囊的那處起伏不定。 謝珩的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掃過她的全身,眸光愈加暗沉,華翎公主,今年滿了十六歲了。 第二章 “陛下,臣先告退?!彼捻鈹科穑焖俚貜纳倥纳砩下赃^,面色平淡地朝著成帝請辭。 華翎依舊瞪圓了眼睛愣愣地看著他,害怕之外多了一點明顯的訝異。在她的印象里,他是謝貴妃的親叔父,是手握大權(quán)的太師,原以為是個滿臉褶子或者蓄著胡須的老男人,可他如此的俊美,比謝貴妃還要年輕! 她的視線如此的直白,毫不掩飾。 這下連成帝都看出幾分端倪,他擺擺手不讓謝珩離開,沉聲道,“煙煙,下去整理儀容,如此成何體統(tǒng)?!?/br> 華翎一下回過神,不再將注意力放在男人的身上,急急地跑到成帝的跟前,拽著他的袖子不放,“父皇,您快救救皇兄吧,皇兄不能回來建康城,他從鄴地返回的途中會遭遇不測。” 她還不知道成帝已經(jīng)下了急詔命太子回建康城,求著成帝推遲皇兄返回建康城的日子。 “煙煙你如何會知道你皇兄會遭遇不測,天下有誰敢謀害當(dāng)朝的儲君?”成帝眼神一厲,莫非是有人看透了他的心思,故意在煙煙的面前胡說八道? 原來是為了太子,謝珩垂下眼簾,靜默不語。他并不覺得一個養(yǎng)在深宮的公主會知道宮外的暗潮涌動,多半是做了噩夢,害怕的不成樣子,慌不擇路跑到太極殿來。 憶起那一股撲過來的暖香,他呼吸微頓。 “父皇,我,我方才做了一個噩夢,夢見皇兄會在返回建康的途中遭遇天災(zāi),數(shù)百人十不存一。我與皇兄是同胞同源地親兄妹,他的安危我感覺不會有錯。父皇,你快讓人去鄴地,讓皇兄先不要回來。”重生的事情太過于駭人聽聞,華翎根本不能宣之于口,只能用兄妹之間的感應(yīng)當(dāng)做緣由。 她哀哀地拽著成帝的袖子,語氣中帶著祈求。 果然,謝珩挑眉,其他并無反應(yīng)。 成帝見女兒睫毛輕顫幾欲落淚的可憐模樣,知道她是真切擔(dān)心烈兒的安危,但噩夢等無稽之談敵不過朝政的安穩(wěn),他略略猶豫,招手讓胥任將公主帶下去。 “煙煙,你皇兄在外巡視鄴地自有章程,更何況父皇的詔書已下,不能因為你的一個噩夢就改變。你安心退下,父皇還要和太師商討國事?!?/br> 華翎失望至極,纖白的手指松開成帝的衣袖,心頭空空蕩蕩,仿佛沒了主意。 她清楚父皇的性格,一旦決定的事情就再不會更改,父皇不相信她的話,她也很難將他說服。 她必須另想辦法,皇兄的安危不容得她遲疑。 失魂落魄的少女耷拉著腦袋往太極殿外走去,經(jīng)過那個不容忽視的男人身邊,她的一雙大眼睛偷偷摸摸地看他。 他是太師,掌握著兵權(quán),若是求他,會有用嗎? 小公主的偷窺謝珩一清二楚,他眸眼冷淡,誰也不知這一刻他在想什么。 “大監(jiān),那個人真是謝太師,謝貴妃的親叔父嗎?”華翎退出正殿,卻也沒有就此回去她的昭華殿,而是跟著胥任去到了一邊的隔間。 她的手指冰冰涼涼,捧著胥任遞給她的熱茶,小口小口地啜飲,雙眸水靈清澈。 “殿下,雖說謝太師是貴妃娘娘的親叔父,但人人知道他是謝家幼子,今年不過二十六歲,風(fēng)華正茂當(dāng)值壯年?!瘪闳温牰怂难酝庵?,含笑回答,接著為她詳細(xì)解釋。 “定國公府謝家是一個傳承百年的大家族,現(xiàn)任的定國公是謝太師的父親,謝太師的母親一共生了四子兩女,他是最小的幺兒,備受寵愛?!?/br> “當(dāng)然謝太師也對得起這份寵愛,差不多十年前,在謝家爵位降襲不可避免走下坡路的時候他橫空出世,征戰(zhàn)沙場立下奇功,恩澤家族,硬生生地又將謝家抬上了頂流世家的位置,也保住了定國公的爵位。也是那一年,貴妃娘娘特許入宮被封為妃嬪?!?/br> 說到這里,胥任感慨萬千。 “謝太師年少時策馬抗擊胡人,如今也九、十個年頭了。若不是沙場征戰(zhàn)多年,豈能養(yǎng)出他今日鋒不可當(dāng)令人畏懼的氣勢?!?/br> 茶盞中冒出的熱氣氤氳,華翎抿著唇,輕聲問道,“他都二十六了,比本公主大十歲呢,有夫人和孩子嗎?” 她今年才十六歲,及笄還不滿一年。因為養(yǎng)在深宮,太子將她又看的嚴(yán),對謝家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一些東西。 小公主的聲音細(xì)軟,帶著好奇,胥任沒有懷疑,“謝太師并未成婚,不過聽聞定國公府的老夫人,謝太師的親生母親一直在為他相看貴女,想必過不了多久長信侯府就會多出一位侯夫人吧?!?/br> 謝珩因為功績卓越,不僅得封太師,頭上還有一個長信侯的爵位。 華翎將這些話全都記在心里,指尖攥著茶杯,露出一個失落的表情,“大監(jiān),我好擔(dān)心皇兄,難道就沒有法子讓皇兄晚一些時間再回建康城嗎?父皇根本不相信我的話?!?/br> 胥任在成帝身邊待了十幾年了,也深知成帝難以被撼動的性格,他沖著小公主搖頭,“公主還是放寬心吧,夢境怎么可能會成為現(xiàn)實呢。再說即便陛下聽了您的話,派人去鄴地,可也不能剛好攔住太子殿下回城。老奴看,時間來不及的?!?/br> 他兩句話,華翎頓時心神大亂,小臉煞白,眸中的淚滾珠子地往下掉,如果重生了還不能挽救皇兄的性命,那她寧可再去死一次! “哎呦,小公主,您快別哭?!瘪闳螏缀跏强此L大的,很心疼,“來得及來得及,謝太師手下有一支騎兵,兵行神速,若陛下命他去阻攔太子殿下回建康城,一切就都來得及。公主殿下不如再去求求陛下。” 然而,他沒說的是,謝太師權(quán)勢漸重,陛下貿(mào)然下旨興許也沒用。而且,謝太師的侄女謝貴妃也育有一子,和東宮天然站在敵對的立場上…… “騎兵?”華翎小聲地念叨著這兩個字,淚珠乍停,心里下定決心,她要去找謝珩那個老男人,要他去阻止皇兄回建康。 至于,至于他為什么要幫她,華翎莫名想到了臨死前聽到的那句話,“誰讓公主生了這么一張禍國殃民的臉,一眼叫謝太師……” 她微微垂頭,朝茶盞中的倒影看去,玉脂朱唇,含著水光的鳳眸若是半掩半合,能顯出嫵媚又純真的風(fēng)情。所以,他上輩子就喜歡她的臉嗎? 華翎睜著水潤的眼睛若有所思,忽然耳邊傳來一陣動靜,胥任笑著道定是謝太師從太極殿離去了,公主殿下可以再去求陛下。 華翎匆匆放下茶盞,在胥任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往門外跑去。 太極殿外素芹等昭華殿的宮人還在候著,看到華翎跑出來松一口氣。 “不要跟著本宮!”華翎卻難得加重了語氣,不讓她們跟著。 宮人們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素芹看出她的迫切與堅決,咬咬牙讓人都停在了原地。 總歸這是皇宮,公主身份尊貴,無論做什么都不會有事的。 華翎只跑了幾步就看到了前方高大的身影,深紫色的衣袍獵獵生風(fēng),她咬著唇,一步步地跟著。 春日的太陽不冷也不熱,清風(fēng)徐徐,謝珩瞥見那一抹嬌小的影子,目光深沉,他不慌不忙地往前走著,繞過一座宮殿,冷不丁地拐了一道彎。 停駐腳步的地方是一處極少有人踏足的宮道,往前往后俱沒有人影。 華翎緊緊地盯著他的背影,可僅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她急的額頭冒出細(xì)小的汗珠,左右來回尋找。 很像是花叢中毫無章法飛來飛去的小蝴蝶,夾帶著一股清遠(yuǎn)悠長的香氣,沁人心脾。 “公主殿下,是在跟蹤臣?!焙鋈?,一道沉冷的嗓音在華翎的身后響起,她驀然轉(zhuǎn)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