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本來是不死不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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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毒鼠的消息泄露,無非兩個原因,一個是蘇如雪的父母那邊出了差錯,一個是蘇如雪被身邊人出賣。 當(dāng)蘇斬以楚虛的身份站在這里時,第二個原因不攻自破。 蘇賢一路按家族試煉的規(guī)則走來,對其中門道熟絡(luò)得很,但從現(xiàn)在這個態(tài)勢看來,蘇斬費(fèi)盡心思逗留在此地,說明之前那一役他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所以可以推斷出蘇如雪不是被身邊人出賣,而是蘇如雪的父母那走漏了風(fēng)聲。 此刻,蘇斬的出現(xiàn)讓在座之人狠狠震驚了一番,眼皮狂跳,均是被這詭譎的奪舍手段嚇到了。 家族的帝妖獸? 我的天,你們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家族?。?/br> 奪舍,這是絕大多數(shù)修士都非常忌諱厭惡的事,一致認(rèn)為這是邪魔的行事風(fēng)格。 場中,唯屬宮商角較為冷靜,他那蒼老卻又澄凈的目光不由閃了閃,流露出一副思索的神情。 “既然如此,你們談,我先走了?!边@樣的話題太敏感,鄧襄不敢久留,知道的多了自己反而更危險,所以他很明智地選擇離開。 只是,蘇斬顯然不想錯放任何一個人,笑吟吟道“這位,待我弄清楚了我想知道的,你再走不遲?!?/br> 鄧襄眼神如禿鷲,硬是盯著蘇斬看了兩三秒,才緩緩道“行。” 而今,蘇賢雙目陰寒,站起身走到了蘇斬的面前,兩人的距離觸手可及,只聽蘇賢厲聲問道“就是你殺的蘇如雪?” “沒錯?!睂τ谔K賢的氣勢,蘇斬熟視無睹,聳了聳肩,輕松至極地應(yīng)道。 “好。那么從現(xiàn)在開始,你我之間,不死不休!蘇斬是吧?我會把你的分神一個一個找出來,讓你永世不得超生!”蘇賢身上的氣息極為幽冷,凜然若九幽之中走出的神明,這一次他沒有動怒,因為蘇如雪還沒有死,但蘇斬的所作所為已讓蘇賢起了殺念。 奉命行事,就要有死的覺悟! “嗤!”聞言,蘇斬驀然嗤笑了一聲,隨即笑容轉(zhuǎn)冷,蘇賢的大言不慚讓他頗為惱火,狹長的眸子悠悠瞇了起來,冷笑道“你威脅我?” “你很快就會知道,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碧K賢森然道。 兩者交鋒,就像是神仙拌嘴,兩個人的身份同樣高深莫測,魯不庸等人盡可能都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生怕被卷進(jìn)這場風(fēng)波里。 蘇斬不太懂這貨為什么對自己抱有這么強(qiáng)烈的敵意,或者說殺意更合適,但他沒忘記此行的目的,于是冷淡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后,想對我的家人動手?” 出了蘇如雪這一檔事,蘇賢謹(jǐn)慎了不少,特別是在蘇斬詢問自己名字之時,他整個人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不是驚怕,而是一種提防。 “我只是奉命來尋回圣毒鼠,并不想節(jié)外生枝。至于你的身份,你以為我真不知道?整個南荒總共就三個蘇家子弟,一女兩男,蘇辰前段時間還在大千皇朝鬧出了動靜,身邊有星火拍賣行的人跟著,唯有蘇賢隱匿了行蹤,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這很難嗎?”蘇斬撇了撇嘴,眼神中布滿了揶揄之色,仿佛是在為戳穿了蘇賢的身份而洋洋自得。 但是,蘇斬的心里遠(yuǎn)沒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靜,反而有一種日了狗的崩潰感,左右為難地咆哮著“尼瑪?天痕尊者的兒子?當(dāng)年的天痕尊者就是個狠人,回歸家族的過程中屠了數(shù)百個蘇家人 ,我特么招誰惹誰了,就被他的兒子威脅說不死不休?搞他兒子,那我豈不是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不搞,我還跑不成?咦,貌似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雖然蘇斬的心理活動是如此復(fù)雜,但他氣勢上完全不會示弱,而且因為有一種修為上的優(yōu)越感,倒是還隱隱壓了蘇賢一籌。 “如果我父母出事,我會滅了蘇家。我說到做到?!碧K賢凝望著蘇斬,飽含著煞氣,一字一頓道。 對于蘇賢如此大放厥詞,蘇斬內(nèi)心一驚,這不是被蘇賢嚇到,而是驚嘆于蘇賢說話的底氣,一點(diǎn)兒也不像開玩笑。 但蘇斬內(nèi)心還是對此嗤之以鼻的。 不愧是天痕尊者的種??! 說話他媽的比天痕尊者還狂啊! 我們蘇家好歹也是屹立在中洲千年之久的古老家族啊,你說滅就滅啊? 我們蘇家不要面子的嗎? 還有,你父親現(xiàn)在已是蘇家的至強(qiáng)者,宗族內(nèi)的迂腐老頭子都壓不住他了,再給他幾年說不定都要問鼎帝境了,屆時憑你一個爹我們蘇家就將躋身中洲一流家族,偌大一尊蘇家守護(hù)神,巴結(jié)還來不及,蘇家里誰敢去惹他? “好歹我也是你兄長,你講話能不能不要這么沖?你爹牛皮得很,整個蘇家都沒人動得了他,出個毛線事啊!我來完成一趟差事我他媽容易嗎我?什么仇什么怨就跟我不死不休?有你爹在我不敢動你,我他媽跑還不行?你和我不死不休有屁用??!” “我知道你能耐。不動聲色就能搞死四階煉器師,你的神念在四階之中也是碾壓的。但就算你能搞死我又有什么用?死了一個妖宗,家族再來一個妖皇,你也能不死不休???你知不知道家族想把這只帝妖獸準(zhǔn)備給你爹晉升帝境???啊!你懂不懂?。窟@么說最終受益者是你爹,你也和你爹不死不休??!” 蘇斬心中的怨氣積攢到了滿值,最終到了噴發(fā)點(diǎn),如火山噴發(fā)般傾瀉而出,轟得蘇賢都有點(diǎn)懵逼,其中信息量有點(diǎn)大,讓蘇賢一下子都沒緩過神來。 但是,蘇賢沒緩過來還不要緊,最關(guān)鍵的是在座的數(shù)人皆是神思敏捷之輩,就剛剛蘇斬那一通唾沫橫飛的話語中,其它的廢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捕捉到了兩個字,那石破天驚兩個字,讓他們心臟猛然一抽,仿若靜止。 帝境?! 不行,冷靜一點(diǎn)地捋一捋。 幾年后問鼎帝境,說明現(xiàn)在是妖尊,起碼也是妖尊六七八階的樣子。 妖尊六七八階? 碾壓南荒最高戰(zhàn)力近兩個大階位有余? 我靠你們家族強(qiáng)悍如斯,你們這幫尊貴煊赫的家族子弟跑到我們南荒這犄角旮旯之地搞犢子??? 下鄉(xiāng)送溫暖啊? 數(shù)秒后,蘇賢下意識地抹去了臉上的唾沫星,也沒跟蘇斬計較,而是雙目圓睜,神色訝異,難以置信地喃喃道“我爹?” “cao!不是你爹難不成還是我爹???真晦氣!”蘇斬一揮袖袍,抬腿就踹了一腳原本一個煉器師坐的云谷椅,椅子倒飛而出,咣當(dāng)一聲撞在了石柱上。 這些都不重要,在場沒有一個人在意蘇斬踢椅子的行為。 “你說,圣毒鼠是家族為我爹準(zhǔn)備的?”蘇賢接而問道。 蘇斬沒好氣地橫了一眼,吐槽道“你耳背?是我剛剛表述的不夠清楚,還是你理解能力有 問題?” 兜了這么大個圈子,敢情說還是我爹的錯咯? 是我爹害得蘇如雪一家要家破人亡? “蘇家囚禁了蘇如雪的家人?”蘇賢不甘心道。 “屁個囚禁,注意你的用詞,那叫好生款待!” “這是我爹的意思,還是蘇家自作主張?” “什么叫蘇家自作主張,你爹不是蘇家人?。磕氵@是搞分裂???蘇家宗堂里那群老頑固說了,這叫犧牲小我成全大我,這叫同仇敵愾,這叫先強(qiáng)帶動后強(qiáng),實現(xiàn)共同富強(qiáng)。當(dāng)然,你爹最近出去闖蕩修煉了,這事他還不知情。蘇家那群老迂腐想給你爹一個驚喜,想讓你爹有多一點(diǎn)的家族歸屬感,遺忘當(dāng)年的追殺之事?!?/br> 蘇斬知道蘇賢大概什么意思,但為了側(cè)面討好蘇賢,他還是盡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最好就不要搞什么不死不休了。這個世界缺的就是愛與和平,老打打殺殺多傷感情啊。這才是蘇斬現(xiàn)在最迫切想要的。 然而,這在蘇賢聽來,那真是神特么的驚喜。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蘇賢就沉默了。 為了一只帝妖獸,修士可以瘋狂到什么程度,可以拋卻多少底線,可以不顧多少原則,這都是難以衡量的。 只是剛好牽累了蘇如雪的家人,所以蘇賢才會覺得愧疚。 換作是陌生人的家人呢? 蘇賢更可能的是感到無感,是冷漠,而不是像之前那般驚怒如雷、殺意如血涌。 整片遠(yuǎn)古大陸尊崇叢林法則,擁護(hù)強(qiáng)者為尊的至理,在這種思想潛移默化的作用之下,就會讓修士誕生出擁有實力就可以為所欲為的劣根性。 蘇賢承認(rèn)自己也有這樣的劣根。 不過,現(xiàn)在既然蘇如雪并沒有死,她的父母也未受迫害,那一切還有回轉(zhuǎn)的余地。 前提是蘇斬說的都是真的。 接下來,蘇賢深深地盯了蘇斬一會兒,搞得后者渾身不自在,心想該說的自己都說了,這小祖宗還想怎么樣? 隨后,蘇賢轉(zhuǎn)身向魯不庸詢問道“魯大師,不知您這里可有密室,我有一些事情要和此人單獨(dú)談?wù)劇!?/br> 聞聲,如坐針氈的魯不庸終于離座,聽完了兩人先前的對話他再無大師風(fēng)范,急忙道“有有有,就用我的鍛造室吧!里面被我設(shè)下了四階隔音陣,可充當(dāng)密室?!?/br> 蘇賢點(diǎn)頭,蘇斬雖不知蘇賢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還是想聽聽蘇賢要說些什么。 離開前,蘇斬干脆地撂下了一句“你們都不準(zhǔn)走。這事如果沒善終,我還要找你們聊聊?!?/br> 說完,兩人就在魯不庸的引領(lǐng)下走進(jìn)了鍛造室內(nèi)。 為這兩人關(guān)上門后,魯不庸腳步匆匆地回到了高堂,數(shù)人面面相覷,喉嚨里仿佛都卡著一塊東西,堵著氣,欲語還休,最終久久無言。 這一天的見聞,信息龐雜,實在是太難讓人接受了。 即便是自詡見識頗廣的魯不庸都要消化好久,更別說水不爭、冷無俠、鄧襄等人心中的驚濤駭浪有多洶涌了。 帝境老爹? 龜龜,連一向孤傲的冷無俠都不禁發(fā)出了嘆為觀止的聲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