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黑白勾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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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火拍賣行。 蘆秀紅的臉上近乎凝霜,修長的睫毛下,一雙冷眸怒氣盈盈地鎖定著跪伏在身前的那灰袍中年人,叱咤道“褚家自己捅出的簍子收拾不了,還要借我蘆家之力為你們謀私?” “蘆小姐息怒,這也是逼不得已的下策。您也知曉,如今島上并不太平,善水宗的天驕正在監(jiān)察我褚暉島,若無法給個交代,等到驚動了其他人,恐怕褚暉島都將易主了?!?/br> 那中年人奔波于拍賣行和褚家之間,說這番話時心中也十分不是滋味,尤其是當(dāng)蘆秀紅那雙月眉蹙得愈深時,他也準(zhǔn)備好了被劈頭蓋臉一通罵的準(zhǔn)備。 “呵呵?!?/br> 蘆秀紅冷笑一聲,只聽房內(nèi)一聲嘹亮卻又錐心的獸鳴聲響起,瞬間一股強(qiáng)橫的氣息降臨,如兇獸踐踏,桌椅紛紛爆開,木屑橫飛,而那中年人只覺得有一柄利劍從耳中穿過,下一秒雙耳便血流不止,痛苦難耐。 “你家主子就是個成事不足的廢物。因你們這朽木般的褚家而毀了星火的招牌,我的家族都承受不起上面的怒火。滾!” 砰! 眨眼間,蘆秀紅背后一道虛幻獸影張口咆哮,那中年人的身形便被一股巨力掀飛,轟然撞到了墻上,痛得整個人蜷縮在一起,嘴角溢滿了鮮血。 這赫然是妖王之威! 沒想到蘆秀紅這般年紀(jì),便已到了無數(shù)人夢寐以求的妖王之境,不論是天資使然抑或是資源堆砌,這都預(yù)示著蘆家是完全可以和善水宗相提并論的龐大家族。 畢竟,善水宗只是乾坤皇朝的霸主。 而蘆家,則是立于東域之上。 蘆秀紅青絲飄舞,一襲絕美的紅裙下,胸脯都在微微起伏。 黃袍中年人踉蹌著起身,他只是一個妖靈境的螻蟻,雖為褚拱的心腹,但在堂堂蘆家小姐面前絕對不敢有絲毫怨怒,此刻他也無暇扶正衣冠,而是再次抱拳彎身道“蘆小姐,只要您出面,此事定能擺平。東域之中,誰人不知星火拍賣行的盛名,那兩人雖有點資本,但在星火之前,無疑是螢火與皓月之別?!?/br>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褚家的意思?” 蘆秀紅心中有分寸,這等以權(quán)謀私之事已是越了雷池,倘若不能萬無一失,她絕對不會去趟這淌渾水。 “咳咳,這只是三爺?shù)囊馑肌!秉S袍中年人擦拭了嘴角的血漬,咳嗽道。 “等你們褚家三位主事人都統(tǒng)一了意見再來和我談吧!區(qū)區(qū)一個褚拱,呵,廢物!” 言罷,蘆秀紅便下了逐客令,她心知褚家一定會拿褚翔來和她打感情牌,這也是她猶豫和難以抉擇的地方。 待中年人離開后,心煩意亂的蘆秀紅登上了樓閣,傾斜的雨絲沾濕了她的長發(fā)。 這里是整個褚暉島的最高處,猶若城堡的塔尖之處,放眼四顧,整個褚暉島的夜景都一覽無余,就連遠(yuǎn)處茫茫黑森的大海都朦朧可見。 呼! 蘆秀紅輕吐了一口氣,思緒正要飛遠(yuǎn),突然察覺到數(shù)百米外的遠(yuǎn)處有一束目光正觀察著自己,旋即扭頭望去,瞥見了那身著善水玄衣的青年站在一個高聳的樓閣上,青年含笑,溫文爾雅,但恰恰是這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讓蘆秀紅感覺極其不適,仿佛被人掐 住了心思。 那雙不摻雜惡意的眸子,仿佛是在看自己出丑。 “哼!水不爭?!?/br> 蘆秀紅的興致再次被掃空,粉拳緊握,裙擺一飄,娉婷身姿隱入了黑暗之中。 子時,雨勢愈烈,似傾盆瓢潑,自褚家和星火拍賣行中卻有數(shù)道凌厲的身影掠出,氣勢如虹,橫斬大雨,浩蕩般朝海島邊緣而去。 即便是在如此厚重的深夜,這等聲勢也驚醒了不少感知敏銳的修士,從中許多人都嗅到了非比尋常的硝煙味,于是這幫人如過江之鯽尾隨其后。 原本只剩零星幾盞燈火的褚暉島,沒來由地又開始通明了。 …… “什么情況,褚家的人怎么和星火拍賣行的人一起出動了?” “不清楚??!但怎么給我一種抓賊的感覺?!?/br> “去近點看,兩方人對峙起來了?!?/br> 隨著一群窸窣的議論聲落下,數(shù)道黑影做賊心虛般地緩緩向邊緣地帶靠近,接著輕車熟路地找到了掩體,藏身于后,露出了半個腦袋,頗有種隔岸觀火的氣氛。 于是,眾人也不管那嘩啦啦的大雨,猶若猿猴攀巖,不過一盞茶的工夫,附近千百米便有密密麻麻的人頭攢動。 但是大家都很專業(yè),屏息凝神的,只露一雙雙犀利的眼睛在外面,縱觀過去還以為站了一排的獵鷹。 怪石迭起的海岸上,妖力縱橫,褚家一方匍匐著數(shù)只妖獸,巨身血口,每只都有妖王修為,海陸空環(huán)繞,帶來了致命的壓迫感。 而原本有恃無恐的孫血魔瞧見這一陣勢,額角不禁滑下了一滴冷汗。 “這……這是多大仇???褚家家主、二爺三爺全部出動,星火拍賣行的蘆姑奶奶都來了,還有馬喑那廝,cao,全場修為比我高的就不下一掌之?dāng)?shù),更別說坐鎮(zhèn)拍賣行的那名妖宗了。” 孫血魔驚魂難定,這邊瞧瞧那邊看看,身上的煞氣已煙消云散,在這陣仗面前,他一個三階妖王跟軟柿子有什么區(qū)別? 這會兒,孫血魔兩腿都有點發(fā)軟了,要不是身后有血海蠻猿抵著,怕是要失態(tài)地癱軟倒地。 “前,前輩,你看這……我突然想起我好像有東西落在拍賣行了,要不我先去取?。俊?/br> 眾目睽睽之下,葉知秋和蘇賢都是如臨大敵的模樣,唯獨孫血魔說出了如此啼笑皆非的話語,引得褚拱嘴角一扯,露出了一分勝券在握的冷笑。 葉知秋淡淡看了孫血魔一眼,旋即拉起了褚航,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輕拍他的肩膀,道“看吧,早就說了會有人來救你的?;厝グ?,你母親在家應(yīng)該等久了?!?/br> 聞聲,不光是褚航驚愕不已,就連褚家一方都滯愣了一下,總感覺彼此關(guān)注的點不一樣。 這個時候自己的性命都危在旦夕了,還有心思關(guān)心別人? 然而,當(dāng)褚航開始顫顫巍巍地走向褚家陣營時,雙方竟默契地誰都沒有說話,或許在褚家和星火拍賣行眼中,褚航只是個若有若無的角色,可在葉知秋和蘇賢眼中,褚航卻是一個被權(quán)欲者關(guān)在黑屋子里壓榨勞動力的工具,可悲的命運(yùn)令人嘆息。 這個少年,當(dāng)有重見天日的權(quán)利。 很快,褚航的身影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 一波平,一波起。 當(dāng)海水傳來嘩啦啦的清響,天幕上月光慵懶,海沙柔軟,水汽滃滃然,只是望著前方嚴(yán)陣以待的一隊人馬,肅殺之氣飄蕩,美如畫的場景也出現(xiàn)了違和感。 其中一邊,幾乎集結(jié)了褚暉島的高層精銳,而另一邊…… 圍觀的眾人表示,除了那臉上帶疤的妖王境血修有點看頭外,另外兩個人畜無害的少年只有被忽略的份。 數(shù)位妖王當(dāng)前,妖靈境能掀得起什么風(fēng)浪? 此刻,雙方都沉默不語,可當(dāng)戴著斗笠的蘆秀紅邁出一步時,葉知秋居然同時向后退了一步,孫血魔有點納悶,但見葉知秋都退了一步,位置幾乎與他齊平,他自然不能有逾越之舉。 索性,孫血魔也朝后退了一步。 這樣子,蘇賢的身形就在三人中顯得最為突兀。 在蘇賢鄙夷的眼光下,葉知秋撓首不在意地一笑,動作里的意思已經(jīng)不言而喻——你們找他談,我們兩個就是打醬油的。 這由不得蘆秀紅不多看蘇賢幾眼,那張隱藏在兜帽下的臉孔稀松平常,渾身氣息微弱,看不出虛實,但她并未多在意,貝齒輕啟道“三位,入我星火拍賣行犯雞鳴狗盜之舉,就想這么一走了之嗎?” 聽聞其語,蘇賢眼中劃過一抹驚色,原本他還不知為何星火拍賣行都如此大張旗鼓地出動,但這一刻他頓時有了明悟,想通了其中關(guān)鍵,奈何明悟之余,心頭壓力也倍增,更是夾帶著悲涼和失望的心緒。 倘若將褚家比作褚暉島上的海蛇,那星火拍賣行當(dāng)之無愧為一條盤踞的猛龍。 在東域中,星火拍賣行的形象永遠(yuǎn)是高大鼎盛、中立正義,現(xiàn)如今竟出現(xiàn)兩者相護(hù)勾結(jié)的局面,合力打壓外來者,可以想象這塊島嶼上縱橫著多少污流。 “咦,不至于吧?這三人在星火拍賣行里行竊,莫非是瘋了?” “你傻呀,星火拍賣行中臥虎藏龍,戒備森嚴(yán),據(jù)說我們這塊地域上的每一個拍賣行都有妖宗坐鎮(zhèn),這三人中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孫血魔,何來本事在妖宗的眼皮底下行竊?” “可……” “噓,靜觀其變?!?/br> 雖相隔大老遠(yuǎn),但旁觀者皆是修為不俗者,神念只需一探,便可捕捉到海岸邊的風(fēng)吹草動,聽到雙方的交談聲自然也不在話下。 見蘆秀紅道出了主題,四周頓然響起了蚊蠅般的討論聲。 褚暉島邊緣,矗立著一座座客棧樓閣,龍飛鳳舞,雕梁畫棟,全部是給背景高深、修為不俗的過客暫居,其中一座樓閣的頂端,兩位樣貌出眾的青年一前一后站立著,明明就是毫無波動地站在那里,可漫天雨珠都近不得他們一分一毫。 “師兄,褚家怎么和蘆秀紅搭上關(guān)系了?”冷無俠好奇道。 水不爭則是一副置之事外的模樣,調(diào)侃道“這有什么奇怪的。同居一小島,難免日久生情。倒是他們突然發(fā)難,有點意思。那里的其中一個人,可是買下了蔚藍(lán)冥炎的家伙?。 ?/br> 說完,兩人同時靜默,饒有興致地遠(yuǎn)遠(yuǎn)觀望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