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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月光,她翻開了陶碧遺留下來的那本冊子。 “一起看罷,同我想的,幾乎無二?!?/br> 陶碧知曉的故事,乃是雎雅故事的另外一個版本。 奇族醫(yī)病,向來兵出險招,愛用虎狼之藥,且行蟲蠱之術(shù)。 奇族先前難以繁衍,可最近兩代,不知道為何,竟像是送子娘娘廟蓋在祖墳上了一半,日漸昌盛。奇族族長已經(jīng)不滿足于那么一個偏遠的小山坳。 又聽聞木樨族被屠殺殆盡之事,終于下定決心,要領(lǐng)著奇族人,走出山門,稱雄稱霸。 這奇族的族長…… 陳望書看到這里,驚呼出聲,“這奇族的族長,竟是咱們聽說過的那位。你還記得,當(dāng)時仵作郝羽跟我們說過的那個故事么?” “奇族女子屠殺婆家滿門,領(lǐng)著雙生女兒遠走他鄉(xiāng)的事么?她并沒有離開利州,而是回到了族中。她死后不久,她的長女便嫁給了族長,生有長女真姬,次女金平。” “好家伙,這都是老熟人啊!” 顏玦聽著,繼續(xù)猜測道,“所以,真姬同邵家并沒有關(guān)系。她要邵氏女的身份,一開始就是沖著知州夫人的位置去的。只有到了那個位置,奇族才能夠在利州城,真正的站穩(wěn)腳跟?!?/br> “但這樣還不夠,奇族所圖甚大。” 陳望書點了點頭,“你說得都對。這兩個女兒當(dāng)中,真姬天賦凡凡,除了臉,旁的地方,都不怎么出眾??墒莔eimei金平就不一樣了?!?/br> “她不光是精通奇族的藥毒兩書,乃是郎中中的奇才。李金平所圖甚大,她一開始便是朝著平王殿下的病情去的?!?/br> “平王好得極快,都不用復(fù)健,便健步如飛了。其效果說它是仙丹,都不為過?!?/br> “可是權(quán)貴哪里是那么好招惹的。李金平敢揭榜治人,那定是有十二萬分的準備,不然人頭落地那是分分鐘的事情?!?/br> 陳望書讀到這里,實在是繃不住了,咬牙切齒的感嘆出聲,“當(dāng)真是衣冠禽獸?。√煜戮谷挥羞@么黑心的人。” 真姬駑鈍,并非是能夠想出這一切的事情來。 當(dāng)時在cao縱著整個利州城的,應(yīng)該不是她,而是李金平。 第307章 觸目驚心 “這李金平,簡直是妄為人?!?/br> 陳望書看著那一樁樁,一件件事,少見的氣惱起來。 他們猜測的沒有錯,這里頭的證物,便是暗示他們九月初四的韋三夫人,交給陶碧的。陶碧為人正直,他只要平平安安的回到臨安,將這些證據(jù),全部交給官家,這一切的罪惡,便能夠抖露出來了。 奇族的謀劃,從李金平敲響邵家大門那一日,便開始了。 “邵真嫁進府中之后,告訴韋得利,說大皇子腿疾,乃是因為當(dāng)年,中了一種奇毒。而奇族,恰好有這種奇毒的解藥殘方?!?/br> 顏玦聽到這里,幾乎已經(jīng)猜到了下頭的事實。 大皇子身份金貴,韋得利若是能夠治好大皇子,那便是頂頂?shù)膹凝堉?。但又因為他身份金貴,這種機會只有一次。 既然是殘方,那邊是不確定的。 于是他們開始了利益熏心的第一次試藥。當(dāng)時選中的,便是幽靈軍中的人。利州的州軍,除了一部分乃是韋家忠心耿耿的家臣外,還有一部分,便是服軍役的平民百姓。 利州偏遠,人口不算多,是以這服軍役的,亦是有不少外鄉(xiāng)人。 韋得利從中挑選人,先讓他們服下大皇子所中之毒,讓他們?nèi)沉送?,再拿殘方配藥,一個個的來試。雖然同樣是人,可那活人在他們眼中,連只耗子都不如。 “大皇子的腿,乃是頑疾,豈能輕易就治好?軍中的人,越死越多。有的人,雖然沒有死,但沒有完全治好,出現(xiàn)了輕微的殘疾,譬如行走之時,有些顛。” “像這樣的人,也全都被他們秘密處死了。雖然他們借著幽靈軍的旗號,說這些人,都去外頭做山匪了??蛇€是引人懷疑了?!?/br> “他們開始沉不住氣了?!?/br> 顏玦點了點頭。 難怪真姬剛嫁過來的時候,深居簡出,并不引人注意。怕不是前兩年,她在努力的取得韋知州的信任,后幾年都一直在軍中試藥。 可時間長了,一來紙包不住火,二來若是再不成功,當(dāng)時風(fēng)光無限的三皇子,便要做太子了。屆時就算大皇子好了,又有何用? 已經(jīng)乾坤既定了。 于是,他們急了,把目光看向了利州城的百姓。 “就在去歲八月,被用來試藥的幽靈軍,其中有一人,假裝死了,偷跑了出去,他的名字叫做吳田。吳田不是一般人,他不光是一人跑出來了,還帶出來了半顆藥?!?/br> 陳望書說著,拿起了包袱里的那個小白瓶,扒開了塞子,里頭果然躺著半顆紅彤彤的藥丸。 “他將藥交給了韋三夫人之后,便試圖逃出利州城,去臨安求救??刹涣习氲纼?,又被韋得利那廝給抓了回去?!?/br> “這事兒,給他們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他們配的藥,總是有瑕疵,雖然不會死人,但也不能痊愈??蓞翘锬軌蛱优?,說明他大好了。他只服用了半顆藥。” “那么若是給兩倍的藥量,是不是就可以治好服下一整顆藥的人呢?他們拿吳田試了,吳田好是好了,可好景不長,不出三日,七竅流血身亡。 于是他們又開始想,大皇子已經(jīng)久病多年,那毒藥已經(jīng)深入骨髓。豈是一顆藥相比的?這毒藥同解藥的配比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