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頁
“像張舉人這樣的渣滓,多了去了。那么阮桂的死,到底同張舉人有沒有干系?她是當年死了之后,便被人封在了墻中。還是最近,才被人從墓地里刨出來,藏在了墻中?” “你也說了,阮參軍家中死絕了,那院落一直空著,有人偷溜進去,做出這等事來,是完全可行的?!?/br> “反倒是張舉人,若是他毒死了阮桂,應該恨不得她從此長眠地下,再也不見天日才對,何必大費周章,還把她的尸體弄在家中擺著,不嫌滲得慌么?” 喬關白聽了陳望書的話,并不覺得意外,只是在一盤子蘭花根里,尋了一根長得像大拇指的,對著陳望書豎了起來。 “這么些年不見,望書你還是一針見血。來嘗嘗這個,看著驚悚,吃起來嘎嘣嘎嘣的,跟吃真的手指頭,差不多的!” 陳望書翻了個白眼兒,接過那蘭花根,咬了一口,“所以,你掌握了什么?別賣關子了?!?/br> 喬關白是個爽快人,雖然同陳望書多年未見,有許多話要說,但也知曉,她如今嫁入了扈國公府,那顏玦雖然看著人模狗樣的,誰知道又是不是人面獸心呢! “你猜得沒有錯,尸體的的確確是在東陽王府推倒屋墻的前一段時日,方才被人從棺材中刨出來,塞進墻里頭去的?!?/br> “我一到現(xiàn)場之后,就立馬叫仵作驗看了骸骨。那墻縫之中,并未有尸油的痕跡,干干凈凈的。骸骨有不少折損的痕跡,應該是后來在搬運的過程中,不小心弄斷的?!?/br> “而且墻面也有新砌得痕跡,打開棺材一看,里頭殘留了一根小手指骨。這一切都證實了你我的猜想?!?/br> 陳望書點了點頭,“所以,是有人知曉東陽王府要建馬場,必須推平那片所有的房屋,故意將阮桂母子的骸骨放了進去,為的就是讓這個尸體暴露出來?!?/br> “阮桂的死,有沒有問題?” 喬關白給陳望書豎起了第二根大拇指,這回不是蘭花根,而是他自己個的拇指。 “聰明。阮桂的死,的確是有問題的。這個案子,古怪就古怪在這里,阮桂臨盆,若是張舉人要謀害她,只需要用內宅的血崩之藥,難產之藥,對付她便行了?!?/br> “可是阮桂她,并非如此。她是被人割喉而死的。” 陳望書一愣,“割喉?” 喬關白點了點頭,“其實當年阮參軍回來臨安城的時候,私底下找了個仵作,驗看過尸體。畢竟她突然死了,張舉人怎么想,都十分有嫌疑。 但是不知道是那仵作本事不濟,還是收了黑心的錢,竟是半點也沒有查出來?!?/br> 陳望書瞇了瞇眼睛,“割喉可不是一般的殺人方法,通常只有會武功的人,亦或者是殺手喜歡用這種殺人手法?!?/br> 尋常老百姓,短位低的,那都是枕頭捂死,殺豬刀捅死,亦或者繩子勒死,推到河里淹死,短位高點的,那就是大郎,喝藥了…… 割人喉可不是殺雞,那感覺,一般人不會想嘗試的。 “沒錯。是以我推斷,兇手并非是張舉人。他是個讀書人,雖然出身貧寒,但家中用盡心血供養(yǎng)他讀書,別說拿刀了,就是鋤頭他都沒有扛過?!?/br> “他要想殺阮桂,犯不著這樣。而且,當時阮桂的母親陶氏,亦是與她同住的。抹脖子那么多血,陶氏在看著遺體下葬之前,竟是半點懷疑也無?這十分的蹊蹺?!?/br> 陳望書想著,這案子果然有古怪。 若不是有什么彎彎繞繞,那些人犯不著大費周章的,弄出這么一個幺蛾子來。 喬關白看了看四周,警惕的把窗戶給關上了,聲音都小了幾分。 “就你這茶樓,除了咱們兩個,你瞧得見旁人么?” 沒有倒閉那真是……不知道感謝哪路菩薩了! 喬關白搖了搖頭,“小心為上。的確是割喉的,但用的是很細的利器,類似于琴弦之類的東西……這可不多見?!?/br> “以前我就見過一個琴師殺人的案子,用的也是琴弦,但一般都是勒死,達不到割喉的程度,更不如說那勒痕留在了骨頭上。殺人者要不力氣巨大,要不武藝高強?!?/br> “至于陶氏,先前我忘記同你說了。阮桂是他們的老來女,陶氏年事已高,當時一聽到阮桂難產而亡的消息,便暈了過去,在病榻上躺了很久?!?/br> “出殯那一日,方才出來。所以她知不知曉,都有可能,但人已經亡故了,無從查探。” 喬關白顯然已經查到了很多東西,不管陳望書問什么問題,他都能夠回答。 “他們一家子,同這種武林高手,應該扯不上干系才對。阮桂都要臨盆了,怎么會……” 第234章 狗糧吃飽 喬關白豎起了兩根蘭花根,嘎嘣一下,咬碎了,微笑著嚼了嚼。 “有兩種可能,一種張舉人人太傻錢太多,買兇殺人,這基本不大可能。” “第二種,阮桂無意之間,知曉了什么不該知曉的,被人殺人滅口了。這種可能性很大。有人知曉阮桂不是難產而亡,卻又不知曉兇手是誰,所以把她砌在了墻中?!?/br> “為的就是同東陽王府沾上關系,借著他們的手,來重翻舊案,查明真相。” 陳望書好奇的看了看喬關白的面前的盤子,那一盤蘭花根,快被他吃光了。 “你很喜歡吃這個?剛才你給我的那根大拇指,苦得像是我在生嚼苦瓜,口吞黃連。頭一回吃點心,還帶著青草味兒的,還不是一般的青草味兒,感覺像是野地里剛摘的,還帶著腥臊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