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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單上的十三人,其中有十人,都是各路人情,而剩余三個,則是為了求財。這十三人中,又有五人,學識本就不錯,提前知曉考題,參考一二,得中也不打眼。” “再有四人,學識差那么幾分意思,但說起來,能以黑馬氣運相抵,得中略微有些打眼,但這樣的人年年都有,不足為奇。” “后有四人,委實不通。那都是花了大氣力……雖然扎眼,但人家祖墳上確實冒著青煙,便是有心人瞧見了,嘀咕上幾句,也不敢當真說出個四五六來?!?/br> “是以那曹關(guān)囂張得很,竟是拿著進士的名額來賣……令人發(fā)指!” 姜鄴辰說著,拿著眼睛掃了一遍站在大殿上的人,掃到顏玦同付堂的時候,停頓了好一會兒,就差指著鼻子罵,這就是那兩個爛泥扶不上墻的蠢貨了! 付堂年紀小,先前考中,那簡直像是坐了火箭上天,美得不得了,這下子一個榔頭,被人錘了下來,簡直就要炸裂。 瞧付夫人摔玉如意那個勁勁兒,就知道這廝是個什么秉性了。 姜鄴辰一眼睛掃過來,付小堂已經(jīng)像是腿上安了彈簧似的,飛蹦了出去,一拳打在了姜鄴辰的下巴上…… “我從三歲起,我阿爹就拿著竹鞭,看著我背書……我背錯一個字,要被抽五鞭……后來我去了岳州老家……我阿爺拿著竹鞭,按著我背書……” “一日背完一冊,要解釋其含義,通其義理,若是說錯一絲半毫,要被抽五鞭子……” “我背完所有經(jīng)義,寫出來的文章,所有見過的夫子,都說大通大通。我就擱宴會上,炫耀了一句,作了一首小詩?!?/br> “回到家中之后,我祖母使我在市井蹲了半月,又使我去了田間,犁天種地半月。叫我去看,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肚子里那些書,不過是半桶子水,要學的還有很多。我付堂不敢說自己滿腹經(jīng)綸,樣樣都通。但這個進士,我當之無愧。” “在我們岳州,若是污蔑人,那是要被打死的。有律法在,我不能打死你,可若是證得我清白,姜鄴辰,我付堂不管你是皇子皇孫,還是朝廷命官……” “你污我舞弊,害我清明……那就是絕我生路。說我付堂前面十余載,都是白活!若是證得我清明,姜鄴辰你以何向我認錯?” 付堂說著,對著官家拍了拍胸脯,“官家,付堂是年紀小。謙虛低調(diào),乃是我付家百年家規(guī)。付堂今日遭人輕視污蔑,十分不服?!?/br> “十三太保么?官家可重出考題,在場的大儒皆可發(fā)問,但凡有我付堂答不上來的,不用七皇子廢了那個勁,明示暗示的給我潑臟水?!?/br> “我付堂自己個走出這臨安城,永不出仕。” 第215章 傻眼了吧 陳望書瞧著,心中羨慕不已。 年輕多好啊,氣憤能沖上就是一拳,輕易的便拿前途做賭注。 她就不一樣的,沒有那股子沖勁了,只能背地里把人弄死。 付堂說話擲地有聲,“永不出仕”四個字,可不是一般人敢說出口的。他這般年輕,便榜上有名。這會兒尚未殿試,誰又知曉,他不會成為三甲之一呢? 少年得志,父親乃是三司使,掌握著官家的錢袋子。 付堂身為他唯一的嫡子,哪怕他考不中,那遠大的前程,都是可以預見的。 他能這般說,那顯然是自信到了極點。 身正不怕影子斜! 陳望書以為一同前來的付夫人會焦急不已,可她就站在那里,驕傲的看著付堂,與有榮焉。 陳望書一愣,心頭微微一動。 雖然來了這么久,看到的都是陰陽大師同綠茶,可這大陳朝,雖然腐朽,亦是有清流。 有那么一群人,干凈純粹又熱血的活著。 她來不及多想,就瞧見一群人快步的走了進來,將官家的這個小書房,擠得滿滿當當?shù)摹?/br> 付堂見眾人不語,拽了拽顏玦,“姐夫怎么不說話,這些日子,我們一處讀書,你每日只睡一個時辰……夫子出題,我們都寫文一篇,夫子說通了,便作罷?!?/br> “你卻寫上三篇,每一篇夫子都說大通了方才作罷。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沒有讀過什么書,竟是連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都不知曉?!?/br> “我付堂讀書,乃是棍棒之下逼出來的,可顏玦讀書,那是全靠自身?!?/br> “在我那里,還有顏玦寫的策論,官家只要看了,便能知曉,他絕對是有真才實學之人!” 顏玦淡淡的看了一眼付堂,“清者自清。” 官家皺了皺眉頭,沒有理會付堂,更是沒有理會顏玦。 他別過頭去,視線穿過二人,看向了來人。 “曹愛卿,朕全心全意的信賴著你,將恩科之事交由你來負責,你就是這樣回報朕的?好一個十三太保,好一個曹關(guān)!” 那曹衡穿著一身便服,顯然今日還在家中休沐,便急吼吼的被召進宮來了。 他看上去約莫五十有六的年紀,留著山羊須,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的,肚子微微的挺起,看上去頗為嚴肅。 “曹關(guān)是誰?”曹衡一頭霧水的問道。 先前聽了一場的人,都面面相覷起來,詢問的看向了七皇子姜鄴辰。 姜鄴辰挺著胸膛,冷笑出聲,“曹關(guān)便是你的侄兒,曹大人莫不是還想抵賴吧?我都問過了,便是你家下人都說,曹大人的確有一個侄兒,叫曹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