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頁
隨即便是一陣眩暈,顏玦已經(jīng)一把將她從床榻上撈了起來,快速地往后一跳,退到了門邊。 那湯婆子落在床榻上,立馬四分五裂開來,流出來的水,汩汩得冒著白色的泡沫,很快便將床上的錦被,腐蝕出了一個大洞來。 陳望書瞧著,心中除了一個靠字,別無他想! 這是什么厲害的毒藥??!那女刺客的嘴,是金剛鉆么?咋就不腐蝕她! “姑娘你沒事吧!” 門口的燈籠涼氣,木槿領(lǐng)著一隊人馬聞訊沖了進來,看到屋子里駭人的景象,又看了看披頭散發(fā)十分狼藉的陳望書,驚呼出聲。 陳望書被她的叫聲驚醒。 她低下頭去,發(fā)現(xiàn)自己光著腳丫子,踩著了顏玦的腳上。 她抬起頭來,看向了顏玦的眼睛,認真的問道,“你剛剛叫我什么?” 第183章 馬甲掉了 顏玦沒有說話,卻是一把將陳望書打橫抱起,一旁的白瓷忙拿了披風(fēng)來,蓋在了她的身上。 先前情況太過危機,陳望書一心應(yīng)對,哪里還能理會旁的,到了這個時候,方才驚覺冷了起來,尤其是光著的一雙腳,凍得像冰坨子一般的。 “小公爺,您也披個袍子吧!”白瓷拿了顏玦的披風(fēng)過來,關(guān)切的問道。 顏玦搖了搖頭,“多拿幾個火盆子,放到隔壁的書房里去。這個屋子住不得了,叫橙武清理干凈了。準備些熱水,姜湯的,別讓你家姑娘著涼了。煮些安神湯來?!?/br> 白瓷點了點頭,“奴知曉了。奴已經(jīng)吩咐下去,這事兒不必聲張……” 顏玦一聽,詫異的看了一眼白瓷,“把人交給橙武就行。你辦得很好,跟陳福說一聲,不必著急,這事兒不是第一回 了,自然也不是最后一回?!?/br> 顏玦說完,一個閃身,抱著陳望書便往隔壁的書房走去。 這書房是顏玦慣用的,里頭有床有現(xiàn)成的被褥,倒是干凈。白瓷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工夫,就送了火盆子,還有顏玦吩咐的東西來,還有一些吃食。 她將一切安排好了,像是感覺到了屋子里的古怪氛圍,悄悄的掩上了門,出去善后去了。 “先喝碗姜湯吧。這里不比從前,若是染了風(fēng)寒,搞不好,小命就要丟了。得格外注意些。” 陳望書乖巧的接過碗,咕嚕了一大口,那暖烘烘的姜糖水一下肚,連胃都暖烘烘起來了。她剛要張嘴,就看到顏玦一個伸手,將湯婆子往她的腳邊推了推。 “寒從腳起?!?/br> “你也穿上衣裳吧!”陳望書看了看顏玦的眼睛,他并沒有閃躲,他的眼神還是那樣的澄明,像是太陽穿透了湖底一般。 顏玦斯條慢理的穿好了衣衫,坐到了火盆子前,拿了一塊糍粑用小鉗子夾著,在炭火上燒了起來。糍粑白嫩嫩的,用火一燒,會鼓起來,變得圓滾滾的,就像是一個被吹了氣的小白豬。 火光映襯在他的臉上,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柔和了起來。 “給你,戳吧!”顏玦說著,拿起桌上的筷子,遞給了陳望書。 陳望書一愣,抱著姜湯碗的手緊了緊,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她惱怒地道:“秦臻,你果然早就認識我了?那我說我叫趙清,你還……你是誰?” “我不愛吃糍粑,卻喜歡把人家烤好的糍粑戳破,看著那糍粑鼓起來,又癟下去,覺得十分的治愈。這事兒,只有特別熟悉我的人,方才知曉!” “我沒有在任何一次采訪,或者是公眾面前提過這個事情。因為小時候,我mama總是不做飯,爸爸下班回來晚了,就會給我烤糍粑吃。見我惱了,便要我戳著玩兒……” “我小時候愛吃這玩意,長大了,連看都不想看到它了。每次都只有在非常非常生氣的時候,方才會……” “上一回在木樨族的墓地里,你便叫我宋清了對不對?當時我迷迷糊糊的聽到了,因為聲音很熟悉,我一時半會兒的,也想不出來,到底是誰?!?/br> “當時又中了幻術(shù),還以為是自己個幻想出來的??墒墙裉?,我聽得真真切切的,你說,宋清,湯婆子!” “當時情況那么緊急,你不可能撒謊,下意識說出來的話,才是最真的?!?/br> 顏玦嘆了口氣,無辜的看向了陳望書,“卿卿,要不你先多戳幾個,我再說!” 姑娘,就是知曉你生氣,知曉你要發(fā)飆了。這才特意準備了讓你解氣的東西,給你先戳戳啊! 陳望書哼了一聲,往顏玦的身旁看去,這一看,簡直是無語。 這廝竟然準備一大桶的糍粑,她這是戳到天明,都戳不完了好嗎! “我氣什么?我不也說自己個是橫店跑龍?zhí)椎拿??半斤對八兩的。只不過你認識我,我不認識你,太過不公平!” 陳望書說著,伸出手來,“我叫宋清,鼎鼎有名,不用介紹了?,F(xiàn)在,輪到你自我介紹了!” 顏玦嘆了口氣,一把抓住了陳望書的手,帶著她將那個糍粑戳破了去,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它癟了下去,變成了皺巴巴的一團。 “還說你沒有生氣。你生氣的時候,就喜歡說自己沒生氣。我很喜歡你,從我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開始,我的世界里,便只有一個你了?!?/br> “但是你的世界里,并沒有我。我那時候在想,宋清已經(jīng)夠辛苦了,不必再帶上,身為負累的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