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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岳父來信,說過兩日便回來,到時候你來喝湯,順便同他說說,都答了些什么。” 顏玦認真的點了點頭,“諾。天冷,阿娘快些上車?!?/br> 他說著,伸出手來,扶著李氏上了馬車,又拍了拍陳長歌的肩膀,目送著陳家的馬車走遠了,方才牽著陳望書,朝著橙武的方向走去。 雪越下越大了,紛紛擾擾的,幾乎看不見前路。 馬車行駛了比尋常多一倍的時間,方才回了扈國公府。 剛一下馬車,陳望書就聽到一嗓子戲腔,“貴妃……” 第170章 邊關(guān)來信 陳望書無語的撇了撇嘴,“當真是瘋魔了,昨兒個夜里,還在鸞珠屋子里摔盆子摔碗的,大半夜的,叫婆子拿了對牌,去請了郎中?!?/br> 顏玦詫異的指了指院子那頭,“這是顏鈺在唱戲?” 陳望書點了點頭,那日她派白瓷回去說了付家所求,翌日一大早兒,付夫人便豪邁的將付堂還有一車的行李,全都送到了陳家,大有叫他日后便在這里扎根下去的打算。 陳長宴無奈,索性喚了顏玦還有陳長歌一道兒住了過去。 “你去我家中住,本就是瞞著的。那頭都不知道,他考不得了,也不想要你考,日日夜夜站在月亮門的口子那兒,唱大戲呢!” “我聽得不錯的唱段,還叫人去給了打賞。他倒是個小氣的,拿了錢,反倒是不唱了?!?/br> 顏玦的嘴角抽了抽。 他不知道該說顏鈺瘋魔,還是該夸獎陳望書擅長氣死人,拿錢打賞,虧得她想得出來。 “那你打賞了多少?”顏玦問道。 陳望書嘿嘿一笑,“一個大子兒!你自己個聽聽,就這個破鑼鍋嗓子,給他一個大子兒,都是瞧著他唱得賣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吶!” 顏鈺娶妻之日被蛇咬斷了胳膊之事,在第二日便被姓陳的御史,搬上了早朝。官家勃然大怒,勢要嚴懲,卻是被人勸住了,說甚這是命婦之事,當由太后同皇后處置。 當天夜里,宮中便來了懿旨,訓(xùn)斥了扈國公夫人同吳老夫人,降了她們誥命,又責(zé)令閉門思過一整月。顏鈺奉旨休妻,將那張佳佳一船打包了,直接送回岳州去了。 吳家在朝堂做官,當家老太太受了這般懲罰,自覺丟臉,將她送回鄉(xiāng)下莊子上避風(fēng)頭去了。 扈國公夫人大病了一場,現(xiàn)在都尚未痊愈。 那月亮門開著,那頭的人,卻是一步雷池,都不敢越了。 陳望書得了訊,更是嗤之以鼻,官家這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今番官家把她命看得有多輕,到了來日,她便把官家的性命,看得有多輕。 兩人行不多時,便到了月亮門處。 顏鈺站在那里,瘦得幾乎脫了形。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袍子,披著白色的披風(fēng),瞧著倒像是要奔喪去似的。 他的左手拿著一根梅花枝兒,右手軟綿綿的垂在一邊,一瞧見顏玦經(jīng)過,便立馬停止了唱戲。 “我看了你那么久笑話,現(xiàn)在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輪到你看我笑話了。你心中一定很得意吧?” 顏玦淡淡的看了顏鈺一眼,“勝過你,有什么值得得意的?” “你!”顏鈺提起手中的梅花枝,像是拿著一把寶劍似的,氣憤地指向了顏玦! “若非我手斷了,今日去考恩科的便是我?你這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都能去考,簡直是令人笑掉大牙了!” 顏玦認真的看了看顏鈺,“你牙不是好好的,還沒有掉。就是上頭粘了一片菜葉子?!?/br> 陳望書實在是忍不住,噗呲一下笑了出聲。 顏鈺立馬閉上了嘴,將手中的花枝一扔,憤怒的看向了陳望書,“張佳佳走的時候,都告訴我了。你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袖子上有藥,所以故意蹭在我的身上的對不對?” “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斷我前程?最毒婦人心,這句話,是沒有錯的。顏玦,咱們身體里流著一樣的血,我是你的親弟弟。這個女人,既然能害我,他就能害你。” 陳望書一聽,來了精神,萬萬沒有想到,她陳望書竟然也有被當成軟柿子的一日。 “最毒婦人心,這句話,說的不是你外祖母同母親么?”陳望書說著,萬分誠懇,“雖然你想把我當長輩來伺候,但實在是抱歉了?!?/br> “我的晚輩,那是皇子公主”,陳望書說著,上下打量了一下顏鈺,伸出了一根小手指頭,鄭重的搖了搖頭,“你,不行!” 顏鈺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胳膊,眼神陰郁了起來。 陳望書瞇了瞇眼睛,“顏鈺,你別揣著明白裝糊涂了,要怪就怪你娘去,少在這里陰陽怪氣的?!?/br> 顏鈺卻是笑了起來,“父親從邊關(guān)來了信,說三弟要回來了。你還沒有見過我三弟吧,不像我,他神功蓋世,是父親最看重的兒子?!?/br> 他說著,又看向了顏玦,“大兄,我得不到扈國公府,你也得不到的。” 他說著,轉(zhuǎn)過身去,拿起扔在梅花樹下的酒瓶,喝了一口,跌跌撞撞的朝著前頭行去。 “什么破玩意兒,也就是廢物才稀罕了!” “嗯,娘子說得沒有錯。咱們回去罷!我?guī)兹諞]有沐浴更衣,這身上都不是味兒了?!?/br> 陳望書收回了視線,跟著顏玦一深一淺的朝著自己的小院行去,“不過他說得倒是沒有錯,吳氏病了,你三弟的確是要從邊關(guān)回來了,應(yīng)該能夠趕上年節(ji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