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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岸邊,只見那邊已經(jīng)熱鬧了起來。 穿得宛若黑寡婦的高夫人,領(lǐng)著像是一棵圣誕樹一般的高沐澄,領(lǐng)著一群人氣勢洶洶的走到了那大樹底下,爭吵起來。 陳望書點了點頭,戀戀不舍的將匕首裝了回去。 這地方多好啊,就跟開盲盒似的……整整五條船的盲盒……真想一個個的劃拉開了,全給他拉走了。再一想到,這周東家的,在這臨安城不知道走了多少趟船,更是痛心疾首。 早知道,她還陪顏玦閉關(guān)三月做甚?她就應(yīng)該在這里等著,開盲盒?。?/br> 顏玦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一把摟住了陳望書的腰,輕輕往后一仰。 陳望書嚇了一大跳,立馬抓緊了自己的零食袋子,閉上了眼睛。 “睜開吧!那邊狗咬狗差不多了,左右也不會鬧穿了。咱們該回去了,明日還要進宮赴宴,若是你眼眶黑黑的,還以為娘子高床軟枕,一宿未眠?!?/br> 陳望書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在一條烏篷小船上了,林叔戴著斗笠,像一個幽靈一般,在那里撐著船。 陳望書落了地,心踏實了幾分,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淡定,“哦,是么?上會秦早兒還同我說,說你不行呢。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告訴四皇子,唉……這臨安城,實在是太小了……” “這人啊,都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顏玦猛的咳嗽了幾聲,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他的臉通紅通紅的,垂著眸,像是看某些不該看的小書,被老師抓了個正著的中學(xué)校草。 陳望書瞧著,心都化了,“你行,你最厲害!” 顏玦的臉更紅了,他悄悄的看了林叔一眼,壓低了聲音,“待卿卿心悅我,認定我,我再告訴卿卿,我行與不行?!?/br> 陳望書一愣,垂下了眸,她看人向來很準(zhǔn)。 顏玦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認真到像是拿著漫長的歲月,在許諾一般。 明明不過是才認識幾個月的人…… 陳望書的手緊了緊,突然之間,顏玦推了一把鑰匙過來,“你不是喜歡尋寶么?這是庫房的鑰匙,里頭裝著的都是我阿娘的嫁妝。我也沒有細細看,等家去了,你自己尋自己喜歡的?!?/br> “不是我吹牛,那里面可沒有不值錢的破罐子同舊書?!?/br> 陳望書心中暖滋滋的,她的鼻頭絕對沒有酸。 “舊書怎么了?我們陳家,最多的就是舊書,別看發(fā)黃了,指不定是什么你不知道的古籍呢!若是拿出去賣,遇到了伯樂,不比你那個大金鏈子差?!?/br> 陳望書說著,從布袋子里拿出了那四樣?xùn)|西。 顏玦摸的大金鏈子還有玉觀音,一瞧就價值不菲,但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陳望書沒有多看,便看向了那壺。 “是雨后天青色,上頭還畫了畫,看上去來自岳州。”陳望書說著,指了指那壺底的紅色印鑒,“還有這本書,書皮已經(jīng)損毀了,瞧著像是三大王洗冤錄……” “這里有枚印章,但具體是誰的藏書,我卻是不知曉了。據(jù)說在開國的時候,這書流傳甚廣??珊髞碛腥四7缕渲械陌咐齺須⑷耍⒈闱踩苏砹似渲械陌咐?,只許仵作同推官,判官之類的人研讀?!?/br> “在民間這已經(jīng)是禁書了。朝廷南下的時候,不知道丟了多少東西,像這話本子,怕不是都絕版了?!?/br> 陳望書瞧著這黃黃的書頁,有些不敢下手去翻,她甚至怕自己個喘了口大氣,這書頁就碎了。那周東家的可真混,連個油紙包都不包,直接把書塞進了鹽里。 “至于這藏品是誰的,待我回去翻翻圖鑒就知曉了?!?/br> 顏玦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圖鑒?什么圖鑒?” “哦,沒什么,就是我爹娘給我的陪嫁。里頭是他們的鑒賞筆記,畫了些瓶兒罐兒的,省得出門瞧見了什么,一問三不知的,墮了我陳家的臉面。” 第133章 城安公主 顏玦五味雜陳的看向了陳望書。 同樣是換了個人生,他連記憶都沒有,每次瞧見那些古玩典故,就咿咿呀呀的裝紈绔,張口只能說瓶兒碗兒碟兒,頭懸梁錐刺股,從千字文從頭學(xué)起。 可陳望書,滿腹經(jīng)綸不用背也就算了,竟然還有如此外掛隨身攜帶…… 人與人,到底是不同的。 不過好在,現(xiàn)在陳望書是他的娘子。 陳望書說完,也感覺到了這對睜眼瞎了幾個月的顏玦,是一個暴擊,嘿嘿一笑,“待回去了,我便把這個送給你,左右我腦子里的那些,已經(jīng)夠用了?!?/br> 顏玦扶額,你還不如不說,我覺得又被插了一刀是怎么回事! 林叔撐船很快,他們尋了一個離扈國公府最近的地方上了岸,橙武已經(jīng)駕著馬車在這里等著了。他一個人坐在馬車前頭,即便還沒有瞧見顏玦,脊背也挺得直直的。 像是有人在他的背上裝了鋼板一般。 一進府門,陳望書便叫白瓷開了箱籠,尋了那圖鑒來,還沒有翻開幾頁,就聽到白瓷說道,“姑娘是想尋這幾樣?xùn)|西,都是從哪里來的么?” 陳望書點了點頭,“你也幫忙翻翻,這也太過厚了些,不知道要翻到猴年馬月去?!?/br> 白瓷嘴唇微動,指了指桌上的四樣?xùn)|西,“姑娘,這應(yīng)該是正德駙馬同城安公主的……” 陳望書翻著書的手一愣,“你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