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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瞧她喜歡,笑道,“我這也只有些許,都叫人給你裝了去,也是家鄉(xiāng)的味道?!?/br> 承恩伯夫人一驚,擺了擺手,但到底沒有抵擋住誘惑,她的確是思念北地,懷念母親。 “如此便多謝老夫人了。” 老太太笑了笑,又東拉西扯起來。 若是陳望書在這里,怕不是要一跳三尺高,她就說陳清諫不愛說話,李氏雖然咋呼但也不是啰嗦之人,陳長宴到底是哪里長歪了,跟唐僧一般叨叨叨的。 今日瞧見老太太,可算是找著源頭了,不是長歪了,這是隔代遺傳??! 不知不覺的,承恩伯夫人驚覺茶壺都叫她喝見底了,可那提親的事情,還沒有半點影兒呢! 她想著,忍不住張了張嘴……還未言語就聽到老太太話鋒一轉,又說起旁的事情來。 等站到陳府門前,承恩伯夫人有些欲哭無淚。 一整個下午,她在陳家茶水喝了兩壺,點心吃了幾碟子,憶往昔榮光開心倒是開心得不得了,可那親事,硬是沒有開口提第二回 ,更別提討個回應了。 說起來,也不能怪老太太話太多,實在是她說的那些事,都是她萬般感興趣的事情,不知不覺的,她便問得多了,反倒把來提親的事情,拋到腦后了。 她可是準備了萬字真言,發(fā)誓要把顏小衙內由一坨牛糞,夸成金疙瘩的。 可這一萬字,連一個字都沒有用上吶! 跟在她身邊婆子,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自信滿滿的說道,“夫人,陳家沒有斬釘截鐵的回絕,那便是好事!夫人既然是拍著胸脯向扈國公夫人保證過了……” 承恩伯夫人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你不曉得,世家的人說話,多半都是給人體面的。陳家的老夫人一直岔開話題,不說親事,那便是不允,但又不想傷了兩府和氣?!?/br> “罷了罷了,我這腦瓜子,比不上人分毫,還是莫要再來丟丑了……” …… 陳望書的小院里。 木槿像是腳踩風火輪一般沖了進來,“姑娘姑娘,又不好了?!?/br> 陳望書無語的打了個呵欠,從床榻上坐了起身,“又怎么不好了?” 木槿順了順氣,“不好了不好了,貓兒要生了。” 白瓷對著她翻了個白眼兒,“當是什么事,姑娘的親事!” 木槿一聽,樂呵呵的笑了,拍了拍胸脯,“那還用說,老太太果斷拒了,那承恩伯夫人說,再也不來了!” 陳望書一聽,猛的從床上跳了起來。 不是,失算了??!現(xiàn)在帶著八匹馬沖出去,還能把人給拉回來嗎? 第42章 親自登門 木槿見陳望書激動,哈哈笑著擺了擺手,“姑娘聽了也開心吧?我在那頭聽著,差點兒沒有樂出聲來。老太太半句不提親事,承恩侯夫人氣沖沖的便走了。” 陳望書低下頭,看著自己光著的腳,輕咳了一聲,又坐回了床榻,咬著牙齒說道,“高興!我高興得很呢!” 且不說她沒有八匹馬,亦沒有九頭牛。 就是她那手是個伸縮爪,跟抓娃娃似的,一爪子能把承恩侯夫人抓來大喊三聲我愿意。 那也是不行的。 上趕著嫁人,那可是要被扈國公夫人踩一輩子,這等把柄,豈能落于敵人之手! “白瓷替我梳妝罷,怕不是一會兒祖母便要遣人來喚我了?!?/br> 果不其然,她像是能掐會算似的,不一會兒功夫,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綠枝便來傳了。 陳望書穿了身藍白相稱的羅裙,顯得十分的干凈清爽。她一副大睡初醒的模樣,整個人都透露著一股子的慵懶勁兒。 走到老太太的遠門前時,她已經(jīng)徹底的冷靜了下來,木槿傳話怕是有誤。這說親事,除非是門第相差太大,癩蛤蟆想吃天鵝rou,亦或是老梨花想要壓海棠。 只要不是太過離譜,通常都不會一口回絕了去,顯得不近人情,落了對方顏面。 親沒有結成卻結了仇,但凡一個精于掌家的人,都不會干出這樣的事。 更何況大陰陽師老太太崔氏。 “祖母,可歇得好?” 陳望書進門的時候,老太太已經(jīng)支棱起了桌子,擺好了長城,三缺一的局面就差她了,顯然絲毫都沒有把扈國公府來提親之事,放在心上。 陳望書有些汗顏。 老太太面上若無其事,實則快很準的抓住了骰子,顯然要開局坐莊,“還沒有躺下,承恩侯夫人便來,她做了個中人,來給你提親,說的是扈國公府的顏衙內。你怎么看?” 她的話音剛落,李氏便走過來,一把拉住了陳望書的手,“可真是把我氣著了。平日里瞧著那承恩侯夫人,也是個懂是非知好歹的。今日竟然給我兒說了這么一個糟心親事?!?/br> “我沒有拿掃帚把她打出去,已經(jīng)對得起我讀過的書,識過的理了?!?/br> “就那顏小衙內,大街上瞅人家姑娘一眼,姑娘都能失了清白!平日里都是斗雞摸狗,同那些戲子名伶往來……從頭數(shù)到腳,除了臉好看一點兒,簡直就是一無是處!” 陳望書聽著贊同的點了點頭,臉占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一無是處占了零點一,可以忽略不計,換言之,顏玦這個人,完美! 李氏說著,又走到了剛剛回來的錢芙蓉身邊,拉住了她的手,“弟妹你在外頭見多識廣,你說說看,我說得對與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