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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乃是書香世家,顏家是暴富將門,以前那是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兒去,便是連賞花,都不愛往一道兒去,怕相看兩厭。 是以這還真是陳望書頭一回見扈國公夫人。 陳望書臉微微一紅,給扈國公夫人行了禮,“夫人過譽。顏衙內(nèi)一表人才,夫人定能心想事成?!?/br> 扈國公夫人捂著嘴笑了起來,“來了我這里,便跟家里一般,不用拘謹,自去尋了相識的,一道兒飲茶賞花便是。若是有什么不便,盡管尋我說。” 陳望書笑著謝過了,便同錢氏一道兒,尋了個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下來。 她已經(jīng)定過親了,今日不過是個陪襯。又是未來的七皇子妃,扈國公夫人只要不蠢鈍如豬,便定是待她和和氣氣的,沒有必要使什么絆子。 錢氏一坐下,便抓起了一把瓜子,壓低了聲音道:“你日后出嫁了,定是要同他們打多交道的,叔母帶你認認人?!?/br> “這扈國公夫人姓吳,名叫紅霜。她是大理寺卿吳江庶出的女兒,倒是沒有想到,有這等造化,做了國公夫人。想當年,她可是被山賊給擄了去。” 陳望書驚訝得差點沒有把瓜子塞鼻子里去,她這未來婆母,人生如此離奇,當是女主角?。?/br> 錢氏將瓜子一扔,抓了個核桃,徒手捏開了,吃了起來,“你想得沒有錯,可不就是被當年的扈國公顏林擄了去?,F(xiàn)如今無人敢提及了,但是當年,可是轟動得不得了?!?/br> 她說著,又用嘴指了指不遠處一個穿著寶藍色長衫的少年郎,那孩子看上去十三四歲,臉團團得有些嬰兒肥,看上去同扈國公夫人有八成相似。 “吳氏生了兩個兒子,大的那個叫顏鈺,隨著扈國公在邊關抗敵,幼子便是這位,叫顏錦。同你阿弟在一個書院里念書?!?/br> 這是后來婆母生的小叔子,以后說不定都是要弄死的,得先記牢了。 畢竟反派殺錯人了,那就不威風了。 錢氏又給陳望書指了好些她認識的人……說得口干舌燥的,方才說道,“看到那個話多的了么?那是大理寺唐少卿夫人?!?/br> 陳望書來了精神,有唐少卿夫人在,那應該便有女主角柳纓方才是。 她想著,順著錢氏的視線看過去,果不其然,瞧見在她身邊,站著一個穿得像是青蔥一般的小娘子。 當日在桃林她只瞧見了柳纓的背影,生得十分的嬌小,像是南方水鄉(xiāng)的溫柔女子,便將她想成了嬌滴滴的小白花兒了。 可這回一看臉,倒是讓人意外起來。 柳纓生得不但不嬌,反而十分的有英氣,看上去倒像是一個不辨雌雄的小少年。 一張臉倒是生得十分的好,鼻梁小巧而高挺,嘴不點而紅,一雙眸子又大又亮,像是盛滿了星辰。 陳望書想到這些形容詞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絕壁是系統(tǒng)往她腦海里灌輸?shù)娜餮郧樾≌f用語。 畢竟,這年頭,是個女主角,眼睛里有星星。 不像她,她覺得自己眼睛里有太陽。 一晃神的功夫,之前還站在唐少卿夫人身邊的柳纓,竟然不見了。這段時間,又來了好些小娘子,個個穿得花枝招展的,像是求偶的孔雀。 陳望書看了看顏玦,他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把玩著一塊玉佩,仿佛之前捏碎了一塊的事實,完全不存在一般。 見到陳望書看過來,顏玦卻是勾了勾嘴角,眉眼帶笑。 陳望書慌忙收回了視線,在心中速念了清心咒!夭壽?。〉锰澦眢w康健,不然還不被這男狐貍精攝了魂去! 不光是她,顏玦這么一笑,周遭也有不少小娘子,都蠢蠢欲動起來,場面霎時間有些沸騰。 “二姑娘,我家姑娘的衣衫臟了”,說話的人,陳望書認識,乃是二房陳喜萍身邊的女婢紅苔,“今兒個這場景您也瞧見了,我家姑娘怕遭了人暗算,想要請姑娘配著幫襯一二。” 不等陳望書說話,錢氏便先張了嘴,“丫鬟婆子一堆的,能出什么事兒?還巴巴的叫了望書去。她自己個的親jiejie不是在么?” 紅苔有些焦急起來,“三皇子妃同旁的夫人在打雙陸……都是一家子親戚……” 陳望書笑著站起了身,“三叔母且坐著,我去去便來,正好吃了瓜子手上有些粘膩,去清洗一番?!?/br> 開玩笑,她先前勞心費神的,可不就等著今日這處大戲么? 如今好戲都開鑼了,她這個主角,怎么能夠不登場一瞅究竟呢! 紅苔松了一口氣,“我家姑娘就在那邊的杏花樹下等著您呢,裙子污了,她也不好意思過來。” 陳望書點了點頭,領了木槿一道兒,朝著杏花樹下的小徑行去。 走了好一會兒,也未見個蹤影,倒是周遭的人,越發(fā)的少了。 紅苔見陳望書一言不發(fā)的,忍不住說道,“興許是我家小娘等不得了,自己個便先去一旁的偏室換衣服了,就在前頭的聞香閣?!?/br> 陳望書無語的扯了扯嘴角,這紅苔的腦子簡直像是山體滑坡,就這演技,是有多蠢的人,才會覺得她沒有包藏禍心??! 但她是個好演員,想當年演對手戲的那位,嘴里說著一二三四五七,她都能夠演出山無棱天地合的哭唧唧之戲,這算什么? “姑娘姑娘,我是紅苔,二姑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