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身看起來很老實，藏在水里的魚尾巴卻在不停地翻騰，蒲扇一樣的大尾巴發(fā)出有規(guī)律的震顫，水面因為人魚尾巴的晃動不斷發(fā)出陣陣的漣漪。

    如果把人魚比作修狗，那魚尾巴就好比狗狗的尾巴。

    搖晃得越狠，證明也喜歡。

    表面克制的人魚，尾巴早就暴露了它的內心。

    百里辛用眼尾余光悄無聲息地看了一眼頭頂的監(jiān)控，接著他拉起人魚的手掌，在攝像頭拍攝不到的盲區(qū)在人魚的手掌上寫下了幾個字。

    ——你想回大海嗎？

    人魚疑惑地看了一眼百里辛，然后搖了搖頭。

    百里辛微愕，繼續(xù)寫道：為什么？你難道想留在這里？

    人魚寬大的手掌反手扣在了百里辛修長的十指之上。

    百里辛不自覺地低頭看著人魚的手掌，它的手掌真的很大，一個手就能輕松將自己的兩只手握在手里。

    有些粗糙的指腹落到青年柔軟的手心，隨著指尖的滑動，幾個字出現(xiàn)在了百里辛手里。

    ——回到大海，就不能天天見到你了。

    百里辛啞然失笑：“?！?/br>
    原來是因為這個。

    百里辛食指勾起人魚的中指，一點一點描述著自己的文字：不會的，你是我的愛人，你去哪兒，我就在哪兒，我們當然是永遠在一起。

    人魚表情忽然有些激動，它一把扯過百里辛的手：愛人？

    百里辛：愛人，就像你們人魚族里面的互相標記的契約一樣，只要是立下契約，我們就只有彼此。你想和我訂下人魚的契約嗎？

    百里辛：我們來訂下人魚的契約吧？

    人魚幽深的眼眸像兩汪泉水，它定定望著百里辛，緩緩搖了搖頭：不訂立契約。

    百里辛：為什么？

    人魚：我不想你陪我去死，深海之中危險重重，我不想把你的命綁在我的命上。

    百里辛：……

    他記得系統(tǒng)說過，人魚的契約是伴侶忠貞的最高枷鎖，一旦雙方訂立契約，當一方死去，另一方也會因為失去愛人生命迅速流逝，隨之而去。

    百里辛并沒有繼續(xù)勉強，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現(xiàn)在是帝迦，他也不愿意將愛人的命束縛在自己身上。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既然帝迦都不愿意，他不必勉強它。

    而且他和帝迦之前，早已不需要這些所謂的枷鎖。

    三萬年的朝夕相處、一千億年的奔赴，任何契約和語言和這些相比都會變得蒼白無力。

    百里辛：好，那就不訂立契約。

    人魚微微繃緊的表情這才放松下來：你如果要將人魚都救出去，我可以幫你。

    百里辛：你怎么幫我？

    人魚摸了摸手腕上的金屬環(huán)：這個金屬環(huán)會限制人魚的力量，想要離開這里不難，只要幫我把金屬環(huán)取下來，我就能把人魚都救出去。

    百里辛并不知道帝迦到底要怎么將人魚救出去，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好，取金屬環(huán)這件事情交給我，我來想辦法。

    人魚又搖了搖頭：我知道怎么取金屬環(huán)。當初我被麻醉之后帶到了地下試驗室。他們以為我睡著了，但是我當時實際上還有意識，只是全身都不能行動。

    人魚：我看到了他們佩戴金屬環(huán)的過程，取金屬環(huán)也是需要在那個房間里。

    人魚修長的手指微微停頓：你能行嗎？

    百里辛：當然，你繼續(xù)說。

    人魚考慮片刻，才繼續(xù)道：這個手環(huán)如果強行用蠻力取出，會受到強烈的攻擊，輕者全身麻痹痙攣，重者死亡。這個手環(huán)里面有幾根線連接到了神經中，控制手環(huán)的程序在單獨的一個房間里。解開那個程序，就能短暫地讓手環(huán)的攻擊效果失靈，那時候我就可以取出手環(huán)。

    人魚粗糙的指腹一點一點在百里辛的手心滑動著，粗糙的觸感滑開，若有似無地往百里辛的手指縫里移動。

    人魚長著尖尖的指甲，為了不傷害百里辛，它可以將手放平，在書寫的時候，手臂總會不經意間擦過冰冷的手臂。覆蓋著鱗片的手臂上帶著介于粗糙和光滑之間的矛盾觸感。

    冰涼和火熱同時在百里辛的皮膚上炸開，讓百里辛不自覺收攏了肩膀。

    人魚察覺到百里辛的動作，原本就幽深的眸光忽然變得暗沉起來，喉頭也跟著不自覺滾動了一下。

    指腹略一拐彎，人魚寫下了一句話：你那天好美。

    百里辛肩膀倏然一抖，耳朵瞬間紅了一片。

    人魚：不過我還有個遺憾，真想聽到你動人的吟唱，那一定很動聽。

    百里辛：“?！?/br>
    啊啊啊，狗男人。

    你天天被關在這方寸之地，從哪兒學來的這么多sao話？

    該不會是999層那個家伙遠程傳輸了什么資源包吧？

    如果不是，難不成你這狗東西還天賦異稟嗎？！天生就會撩人的情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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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播間。

    【嘖嘖嘖，你們有沒有覺得辛神的耳朵紅了？】

    【通過這幾天的觀察，我知道辛神和大佬有自己一套的溝通方法，我給這套方法起了個很文藝的名字，叫‘眉來眼去飄飄手’。】

    【……神特么眉來眼去。】

    【辛神臉這么紅，怕不是大佬在偷偷搞事情吧？】

    【我發(fā)現(xiàn)辛神的性格好可愛，有時候牛逼的時候是真牛逼，上天入地沒有他放在眼里的，打架也是真的狠。面對大佬的時候，大佬弱他就強，大佬強了他就突然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