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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跑什么?明日還要趕路,我體力耗盡了,你還能攙我一道,要咋倆都不行了,到時候怎么走?” 賀毅陽一聽這話,只得作罷,不過他也沒離開,就在一邊等著。 殷無咎停下來時,雙手撐著膝蓋狠狠地喘,賀毅陽趕緊過去扶著他,拍他背給順了一會兒氣。 殷無咎緩過來些,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到坐在地上打盹的馮連身邊,輕輕戳了戳他。 馮連身子一晃,猛的驚醒過來,他看著殷無咎緩了一會兒,才想起來眼下是個什么情況,于是問道:“跑完了?” 殷無咎應(yīng)了一聲,然后問:“長官,我該去哪里領(lǐng)罰?” 馮連看他那副老實巴交的樣子,伸手拍了他腦袋一下:“見過吃飯積極的,沒見過挨打也這么積極的?!?/br> “就是!”賀毅陽語氣悶悶的附和了一句,然后又忍不住道,“你們將軍忒不厚道,怎能這般不分青紅皂白,簡直太過分了,他算什么將……” 話沒說完,被殷無咎一把捂住了嘴。 馮連卻看著賀毅陽笑了起來:“小子,膽兒挺肥啊你,敢這么說咱將軍的,你是頭一個” “哼!”回應(yīng)他的,是賀毅陽的一聲冷哼。 馮連笑著打了個哈欠,道:“行了,你倆睡覺去吧?” 殷無咎眼中露出幾分不解。 馮連壓低聲音道:“我們老大說了,這事兒錯不在你,他罰你也就不好拂了溫將軍的面子,跑幾圈就成了,你不用挨軍棍?!?/br> 殷無咎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后,心里松了口氣,但同時也疑慮:“那混……我是說大將軍,他不會怪罪參軍大人吧?” “放心吧,這點事情我們老大還是能做主的,再說了,溫將軍日理萬機,哪會將這個放在心上,估計改明兒就忘干凈了。”馮連看著殷無咎那副純真的模樣,心說多好一孩子啊,那群孫子也真是閑的蛋慌,跟一小孩兒這么過不去! 馮連說這話,本是為了安撫殷無咎的,但殷無咎聞言,解讀的側(cè)重點卻完全跑偏了。 那樣的人,如何會將他放在眼里。 想當(dāng)年他在將軍府外鬧事鬧的那么大,那人罰他跪了一天一夜,可如今再見,他還記得對方,對方不也半點沒有認(rèn)出他的意思來么。 這么想著,殷無咎不再多說,朝著馮連鞠了一躬,然后拉著賀毅陽離開了。 第69章 溫訣等倆孩子走遠些,默默跟了上去。 仲秋時節(jié)的夜,風(fēng)冷露寒,冷意已有幾分浸骨。 隨軍兵將十萬,不可能人人都住帳篷,像他們這些普通小兵,只能枕著箭筒抱著自己的兵器,天為蓋、地為廬,在蕭瑟秋風(fēng)中度過寒夜。 殷無咎與賀毅陽輕手輕腳的跨過人群,走回到自己的隊伍里。 溫訣想了想,又如傍晚時分一般,在離他們不遠不近的地方,尋個人群的空隙躺了下來。 周圍橫七豎八睡了一地的士兵,給予了他很好的掩護,殷無咎與賀毅陽半分未曾察覺。 系統(tǒng)看他模樣,卻是忍不住吐槽:【剛罰了人家,現(xiàn)在又跑過來偷窺,還擱地上窺,伏地魔嗎您是?】溫訣面色黑了一下,不咸不淡道:“我記得你以前,不是最愛看《黑貓警長》嗎?”一天沒事兒就“啊哈哈哈黑貓警長”的唱,還得讓自己叫他“警長”。 系統(tǒng)再一次被他前言不搭后語的話給整懵:【突然提這干嘛?】 正太的少年音里,少了幾分機械,多了幾分莫名其妙與尷尬羞囧。 那反應(yīng),怎么說呢……就像是長大之后,被人提起兒時糗事的狀態(tài)。 這破系統(tǒng),竟也會不好意思了? 溫訣心里有些好笑,面上卻不顯,接著先前沒說完的半句話:“現(xiàn)在改玩上吃雞了?” 【你怎么知道?】腦海里懶散趴著的雙花貓,完全沒有聽出溫訣話語里的調(diào)侃,反是猛的躥了起來,不忿指控道,【宿主你偷窺我,你怎么可以這樣?我這些年可從來沒有讀取過你的思想啊!】溫訣:“……”他隨便一說,沒想竟到還真有這么回事兒。 難怪最近呼他時,總是沒動靜,原來改當(dāng)網(wǎng)癮少年,不,網(wǎng)癮系統(tǒng)去了嗎? 溫訣與這幼稚不成熟的系統(tǒng)閑扯了幾句,然后將注意力轉(zhuǎn)向了與自己數(shù)人之隔的兩個徒弟身上。 此起彼伏都呼嚕聲中,夾雜著少年壓著聲音的交談,而這交談的內(nèi)容正和溫決自己有關(guān)。 “還行嗎你?”溫訣很輕易辨出,這是賀毅陽的聲音。 另一個聲音道:“沒事,以前比這還遠的路程也跑過,休息一下就好了。”回話的很顯然是殷無咎。 “我以前最煩被師父罰跑圈,如今看來,若非那時練的狠,還真不能有如今這體力,這幾日趕路,我看這隊里多少人都累的要死要活的……對了,師父不是說也入伍了嗎,可為何我并未曾見到他啊!” 賀毅陽提起溫訣,殷無咎突然沉默下來。 銀白月光撒在少年身上,仿佛給他鍍了一層寂寂的寒光。 少頃,殷無咎說道:“軍中這么多人,師父也不知被編排在哪一只隊伍里,一時難以碰面也是正常的?!?/br> 賀毅陽微微蹙起了眉頭:“可我這些日子問過不少人,也都說沒聽過師父名號啊,你說師父他,是不是哄咱們呢,其實他壓根沒進軍隊,就為了咱倆安心,才這么說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