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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體有些不對勁。 傅寒嶺微微皺眉,以為自己昏迷這段時間已被煞氣占據身體,便連忙調理內息查看??啥潭桃混南銜r間后,他卻面色古怪了起來。他身體并沒有不受控制,相反,傅寒嶺發(fā)覺自己劍府處之前因為強行壓制修為所積攢下來的天煞之氣竟然散了些。 他這才發(fā)覺自己比起往日蘇醒的速度大約還要快一個時辰。 傅寒嶺壓下劫云不止一次,每次反噬之后都會昏迷一段時間,最長的時候是半月,最短也是一夜,可是方才他醒來之時天色不過剛剛亮。 他昏迷的時間縮短了。 傅寒嶺皺了皺眉,旁邊斬淵劍還在盡職盡責的守著,沒有顯示出一絲異常,林中天亮之后與他昏迷之前并無不同,可是散了一絲的煞氣卻叫傅寒嶺難得疑惑。 而且不知道是否是他錯覺,昨夜的時候他總覺得有什么極為舒服的東西在他身旁,好像還靠近了他脖頸。 那里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修士也不例外,換做平常傅寒嶺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或物靠近那個位置的,但是昨夜昏迷后那種不知是何物的模糊觸感竟叫他眉梢都放松了下來。 他伸手輕輕觸了觸喉間,又放下了手。 斬淵劍此時還在地上,密林周圍是一片血土,別說是鳥獸便是連元嬰后期的妖獸都不敢過來。 從理智上來說,這里不可能有人。 但不知為何傅寒嶺心中此時卻有種近乎荒謬的感覺。昨夜的時候,這里不止是他和斬淵劍,有人來過。 或許也可能不是人類,傅寒嶺想到昨夜喉結上的觸感,眸光微微頓了頓。 此時劍府中的煞氣又躁動了起來,他雖蘇醒但傷勢還未痊愈,傅寒嶺吞了顆丹藥將斬淵劍收回劍府中,離開前腳步頓了頓,壓下心中疑惑,又回頭看了眼這個地方。 顧懨此時已經回到洞府了。他一回洞府之后便變成人形換下衣物沐浴了一番,想要洗去這幾日在禁地的疲乏。 等到一切收拾完之后,顧懨才懶洋洋的伸個懶腰從浴桶中出來,赤足踏在地上,隨手拿了件紅衣披上。 他自己的洞府不必像外面一樣,自然是想怎么來就怎么來。 在禁地幾日神經時刻緊繃著,一刻休息也不能。 顧懨此時回來,沐浴過后身心放松,便放心的睡了會兒,等到中午太陽出來之后,才睜開眼來。 捏了捏自己,確定不是在做夢。 九條大尾巴從紅衣后伸出來包裹著自己,一條還調皮的撓自己癢癢。 很好,確定了不是做夢之后。顧懨果斷將撓癢癢那條挪開,轉過身去趴下收起了所有尾巴。 白色的狐耳微微動了動,最終也不甘心的縮回了發(fā)間。 顧懨趴在榻上,收了傀儡娃娃之后隨手打開乾坤袋,想要看看這幾日沒有在洞府的時候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 結果一打開卻發(fā)現多了兩張傳音符。 其中一個是周問的,除了問候他修煉的怎么樣了之外便是一些出關之后一起去玩的廢話。 還有一個沒有名字。 顧懨挑了挑眉。 會是誰的? 他以為會是虞白塵或者說是明燈的,沒想到竟然會是晏遲的。顧懨疑惑了一瞬,表情難得有些奇怪。 晏遲找他做什么? 晏遲在鳴鳳城呆了幾日,今日才回來。他發(fā)傳音符給顧懨是想約他在山下見面。 傳音符里晏遲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簡短,語氣沉的像是別人欠了他百十萬靈石。但奇怪的是即便這樣,他還是堅持給顧懨發(fā)了傳音符,這才叫顧懨難得起了些興趣。 這人是轉性了,還是在鳴鳳城受傷傷了腦子? 不管是哪一種都叫顧懨彎起了眼睛。 不過即便晏遲破開面子找他,顧懨卻也沒有回應。 他哪兒是那么好約的,大好的時光不用來修煉,去赴晏遲那死人臉的約,他得是有多想不開。 顧懨一想到那人沉下臉的模樣就覺得好笑。 懶得理會晏遲,他在給了周問一道他出關了之后的傳音符后,便閉著眼睛等人來。 另一邊,晏遲等了半天發(fā)覺顧懨沒有回應他之后,不知道應該是松口氣,還是心中復雜。他此時還不知道顧懨閉關的事情,給顧懨發(fā)傳音符不過是因為今日剛從鳴鳳城中回來就被凌霄宗的長老傳喚。 鳴鳳城中發(fā)生的事他雖無頭緒,但卻全部已經上報給了宗門。晏遲原本以為被長老傳喚是有什么別的任務,進去后卻發(fā)現并非他想的那般。 大長老端著杯茶,一見他進來先是慰問了幾句鳴鳳城中的事,隨后便又話頭一轉,開口問:“聽說前幾日去鳴鳳城的時候你與太清宗劍尊座下的弟子遇見了?” 晏遲不知大長老問這個做什么卻還是點了點頭,只是想到這個名字時到底面色差了些。 他眉頭皺起,大長老見狀便想到了之前外面?zhèn)餮躁踢t與劍尊那個弟子不合的消息。但這些事情在他們這些老一輩看來都是小打小鬧。兩人并無深仇大恨,能有什么不合的。 總不能真為了一個明月谷圣子叫兩個天之驕子老死不相往來。 更何況……晏遲與顧懨還有婚約在身。 晏遲與顧懨的婚約是當初中洲兩宗并立的時候立下的,原本這些年凌霄宗已經站穩(wěn)腳跟,不必再繼續(xù)。凌霄宗長老們也放任著兩個小輩,讓他們自己看看合不合適,若合適便結為道侶,不合適等到兩人都到元嬰期便向天道證誓取消當年定下的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