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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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wǎng)上瘋狂流傳一些十八禁的照片與視頻,主角是個大眾熟知的男人。 他被女人狠扇巴掌,鞭笞毆打,卻毫不憤怒。下體被肆意踐踏,凌辱玩弄,隔著屏幕都能聞到血腥味,可他仍是興奮模樣,渴望她的殘暴,甚至爽到抽搐翻白眼。 “好變態(tài)啊……” “看著風(fēng)光,沒想到背地里竟然當(dāng)狗!” “活該被打。” “一個男的有什么好看的?惡心?!?/br> 視頻和照片雖然已經(jīng)刪除處理,但架不住人言籍籍,還是被當(dāng)做資源在私下偷偷傳播。不過大多抱著獵奇的態(tài)度觀看,熱度沒有持續(xù)太久。 “這對于他們而言是屈辱,他們不會讓這些照片和視頻流傳太久的。”趙津月伸手輕撩水面,風(fēng)吹波紋涌動,身后的高樓大廈隱沒在晦暗云端,一眼望不到頭。 嚴(yán)晚溪倚著欄桿觀望河景,若有所思地嘆息:“如果是個女人,他們只會推波助瀾。” 趙津月默不作聲,撩動水面的指尖微涼。 “謝謝你。”嚴(yán)晚溪由衷欽佩她,如果沒有她的幫助,扳倒梁景川不會那么順利,如果沒有她送來的u盤,她也不會看到梁景川的下賤模樣。 她不是個擅長寬恕的人,梁景川即使是死,也要他不得安生,永遠(yuǎn)釘在恥辱柱上。 趙津月一笑:“也要謝謝你?!?/br> 沒有她的勢力在暗中幫助,也很難成功。互幫互助。 決賽的時間臨近,她還要備賽學(xué)習(xí)。 她起身道別,“祝你順利,再見。” 嚴(yán)晚溪望著她離去的身影,揚起笑意:“會再見的?!?/br> 監(jiān)獄傳來消息——梁景川自殺了。 死亡方式很特別,親手拿枕頭悶死自己,很像性窒息。可經(jīng)法醫(yī)檢查,他的下體傷殘,早已失去性能力。 “他爸就是條賤狗,被女人玩成什么樣了?真丟人!” “沒準(zhǔn)他家基因就這樣?!?/br> “他以前多威風(fēng),你看看他現(xiàn)在,跟個哈巴狗似的天天黏著那誰,關(guān)鍵人家還對他愛答不理?!?/br> 雨打在他的身上,嘲諷的私語聲若隱若現(xiàn)。程見深忘記帶傘,可他愿意被雨淋,甚至享受滂沱暴雨的洗禮。 “這就叫舔狗。” “舔個天仙也行啊,像個男人似的……” 雨似乎小了,私語聲清晰地傳到程見深的耳朵里。 他停下腳步,“你說什么?” “我說話了嗎?” “傻了吧?” 譏諷的哄笑響起,蓋過雨聲。 “嘭”的一聲,哄笑戛然而止,程見深一拳揮到對方臉上。 沒有人能詆毀她,誰都不可以。 幾個男生傻住了。 被打到流鼻血的男生憤怒咒罵,“你不會以為你還是闊少爺吧!你爸都當(dāng)狗都死了!” 程見深沒理會,又狠狠給他一拳。 眉骨裂開似的劇痛,男生氣吼吼:“愣著干什么呢!傻了啊!給我打回去??!” 幾個男生扔掉雨傘,兇神惡煞地推倒程見深,拳打腳踢。 寡不敵眾,他的腿本就有傷,跑不掉也難以反抗,只能任由他們欺凌。 突然,一個男生的手指生疼,失去打人的力氣,身體痛苦地扭轉(zhuǎn)。 趙津月面無表情地掰著他的小拇指。 “疼疼疼……趙姐……”男生哀叫求饒。 毆打停止,其他人也慫了。在背后議論她都不敢指名道姓,當(dāng)她的面更不敢囂張,他們立刻變了嘴臉,搖尾乞憐。 “趙姐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錯了我錯了!” 趙津月仍一言不發(fā),讓人不寒而栗。 她放開男生的小拇指,幾人立刻連滾帶爬地逃走了,連傘都不敢撿。 程見深趴在雨坑里喘息,渾身劇痛,血混著雨水從他的嘴邊蜿蜒流淌。 “你還記得你最初的樣子嗎?” 當(dāng)趙津月問出這句話時,陰寒的風(fēng)吹來,她無畏無懼,只是感到背脊發(fā)涼。 假如別人問她,她會毫不猶豫地回答,可這句話,是從她嘴里問出來的。 身體施暴,言語羞辱都不如這一個問題殘忍。她甚至產(chǎn)生一絲動搖,后悔問出來了,可程見深完全沒聽懂,他也不會聽懂。 “主人,不要拋棄我……” 他不敢伸手抱她的腳,蜷縮身體,像一條狼狽可憐的小狗。 我會對你好的。 腦海里冒出幾個字,可她說不出來。傘輕輕向他傾斜。 她能做的只有施舍點微不足道的憐憫,的確是微不足道,傘在她手里,無論怎么支配,都是由她作主。 地面的積水亮了,浮動著路燈映出的光影,觸手可得。即使不是真正的光,可在他眼里,明閃閃的,照亮全世界。 “你相信愛嗎?”蘇詩杭望著星空問。 趙津月回答:“我相信苯基乙胺的作用?!?/br> 高樓天臺上,兩人伴著夜風(fēng)喝酒燒烤,明天就到了去另一座城市比賽的日子了。 蘇詩杭笑了,“你還真是理科腦?!?/br> 不止理科腦,喝酒還很猛,只喝白的。還好她拿的是自家酒廠釀的酒,特意挑個度數(shù)低的。 趙津月的身體有些發(fā)飄,可頭腦卻很清醒。 “苯基乙胺是人體自身分泌的神經(jīng)興奮劑,會讓人愉悅,感覺是愛情。不過只能維持六個月到四年,人,本身就不是長情的物種,至死不渝是違背天性?!?/br> 蘇詩杭又笑了:“就不能浪漫一點嗎?” “我不覺得科學(xué)需要用華麗的辭藻去表達(dá)浪漫?!壁w津月望向夜空,眼眸亮若星辰,“恒星從新生到成長,再從衰老到爆散,沒有任何語言能形容。人類用有限的生命去探索無限且未知的東西,這就是一種浪漫。” “一種對撞又同時共生的關(guān)系?!碧K詩杭贊同點頭,“科學(xué)本身就是浪漫的?!?/br> 兩人不約而同地碰杯。 蘇詩杭佯裝嗔怪:“不過我是問你相不相信愛,怎么又說到科學(xué)上了?” 趙津月聳聳肩:“是你說的理科腦?!?/br> 蘇詩杭無奈笑笑,認(rèn)真地問:“你討厭愛嗎?” 趙津月沉默了。 她曾經(jīng)的確很厭惡愛,包括母愛。她覺得愛代表奉獻(xiàn)與犧牲,會失去自我,失去掌控,可現(xiàn)在,她有些茫然。 這個問題沒辦法按照邏輯去推理,甚至毫無邏輯。 她感到醉意上頭,胡言亂語:“或許會有好感吧,不過我不會產(chǎn)生愛?!?/br> “好感?” 蘇詩杭一皺眉,語重心長說:“津津,用感情定義愛,似乎太過拘束?!?/br> 趙津月看向她,心臟怦怦跳動,答案呼之欲出。 蘇詩杭舉杯站起來,走向天臺欄桿。 “如果以愛情的角度來說,我既不愛男人,也不愛女人;如果以友情的角度來說,我是愛你的,但愛不是私有產(chǎn)物。我不喜歡用感情來定義愛,無論愛情、親情還是友情?!彼蜩残强崭袊@:“愛是生命的載體,是宏大的,是廣闊無垠的原野,也是漫無邊際的宇宙?!?/br> 她回首對她說:“津津,愛是美好的。你愛星空銀河和充滿未知的宇宙,所以你會想努力探索開拓?!?/br> 趙津月心里一暖,難題被解開似的開闊清朗,“或許以后宇宙不再未知,不再神秘?!?/br> “有可能?!碧K詩杭悠悠地說,“要敢想,才有改變的可能。人類的進(jìn)步往往是在大膽的想象中創(chuàng)造出來的,千百年前的古人又怎么會想到未來的人會在高樓大廈上喝酒吃串?” 趙津月贊同點頭,“嗯,還是兩個女人?!?/br> 兩人相視一笑。 蘇詩杭舉杯:“敬我們,理想長存,永不熄滅!” 趙津月的眼睛被風(fēng)吹得濕潤了,她站起來,酒杯碰撞的聲音格外響亮。 “永不熄滅。” 酒水搖晃,仿佛揮灑熱血。 夜空變得璀璨耀眼,蘇詩杭說:“我想把我名字里杭字改成航天的航?!?/br> 不是開玩笑,也不是隨口一說,而是她真的有這個想法。曾經(jīng)她只是想享受生活,快樂瀟灑地度過每一天,現(xiàn)在她還想讓生活變得更有意義。 探索太空,推動人類科技發(fā)展,多酷?。?/br> 趙津月支持:“詩航,很有科學(xué)浪漫的feel?!?/br> 蘇詩杭放聲大笑。 趙津月問:“笑什么?” “開心呀!” “嗯?” 蘇詩杭感慨地說:“你終于把我當(dāng)成朋友了。在這之前,我一直覺得咱倆的關(guān)系雖然近,但好像隔著什么東西,沒辦法真正親近。” 夜涼似水,趙津月卻感覺十分溫暖,仿佛圍在篝火旁。 她喝了口酒,學(xué)她的語氣悠悠說:“親近歸親近,我可不想吸你的二手煙?!?/br> 蘇詩杭臉一紅,“戒了戒了,好早就不抽了?!?/br> “是嗎?”趙津月突襲她的口袋,一盒沒開封的煙晃在她眼前,“那這是什么?” “這不是沒打開嘛!去超市買東西順手拿了,習(xí)慣習(xí)慣,以后肯定不會再買了!” “這盒我沒收了。” “你還真是霸道,行,那就由你監(jiān)督我……” 歡聲笑語洋溢在天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