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筆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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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分班,趙津月輕松順利地進入尖子班。 以前的她成績普通,不上不下,要強的性子常常被殘酷的現(xiàn)實打擊。那時候她的壓力很大,焦慮很重。 性高潮是一種很好的解壓方式,可僅僅是身體上的快感已經(jīng)不能滿足她了,她想要發(fā)泄,渴望暴力,如果這個世界沒有法律與道德的約束,她想做個殺手。 后來,她發(fā)現(xiàn)了SM,新世界的大門就此打開。 她在控制他人精神時探索自我,突破認知;在一次又一次的施虐中釋放壓力,重獲新生。 她掌握了更有效的學習方法,開了竅,成績突飛猛進,從名列前茅到穩(wěn)居第一,也成了圈內(nèi)名人,極受追捧。 權(quán)力互換是這種性愛游戲的本質(zhì)之一,追捧她的M大多都有權(quán)有勢,她很清楚,也很理智,每當認識一個新人時,她都會做背調(diào),知根知底才敢深入接觸。 不過,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的人很少。 這是一個秘密。 “我爸是這世上最厲害的律師!大大小小的官司打贏無數(shù),前段時間那場轟動全國的殺人案就是我爸接手的……” 自習課上,一個俊朗的男生正跟其他同學吹捧他的父親——梁景川,國內(nèi)知名律師。 三十五歲的年紀,成就很高,聲名顯赫。 “你爸真厲害,還很年輕呢!”一個同學附和著夸。 另一個同學暗暗算了下年齡,好奇地問:“是很年輕呢,你出生的時候,你爸好像還沒成年?!?/br> 程見深的笑容凝固了。 他口中的父親并非他的親生父親,而是他的二叔。 梁景川沒有婚娶,沒有孩子,在他父母早逝后,順理成章地收養(yǎng)了他。 他心里發(fā)虛,可面上仍是逞強,昂頭解釋:“你沒聽過一個成語嗎?成家立業(yè),當然是先成家,再立業(yè)!” 坐在前桌的趙津月聽不下去了,回頭喝止,“自習課,閉嘴?!?/br> 程見深哼了聲,不以為意。 老師去開會了,紀律委員也不敢招惹他,他自然就為所欲為了,不過其他同學是怕了,坐回了座位專心學習,程見深的臉色沉了下來。 其實兩人沒有交集,新學期分到一個班才有了了解,可他早就看她不爽——趙津月的成績一直名列榜首,他怎么都超不過,現(xiàn)在她又跟他對著干,他更討厭了。 “果然沒爸的孩子就是敏感,聽不得人家有爸?!?/br> 明明臉很好看,身材也不錯,可他總是一副高傲自大,桀驁不馴的模樣,看上去很欠揍。 趙津月冷笑了聲,“你在說你自己嗎?” 她可從不覺得有爸是什么好事。 程見深急了,“隨母姓不行嗎?你不也是隨母姓嗎?” 答非所問,欲蓋彌彰。 趙津月暗指的不是姓氏,他很明白,生怕被她戳破謊言。同時他的心里也在疑惑,她怎么會知道自己家的情況?難道是歪打正著猜到的? “你自己清楚。” 趙津月轉(zhuǎn)頭繼續(xù)做題。 程見深惱怒,“你很了解我家嗎?” 趙津月眸光一動,沒有理睬,心思放在了眼前的數(shù)學題上。 題很難,她的思路有些亂,堵住似的,難以疏通。 程見深見她沒有搭理自己,更氣了,用勁兒推了她一下,“問你話呢!” 筆尖在卷子上劃出長長一道,趙津月眉頭緊鎖,好不容易有了解題的方向,被他徹底打斷。 兩人的矛盾引來了周圍同學的注意。 程見深的氣焰更囂張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給她個教訓,讓她以后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從此夾起尾巴做人。 他又推了她一把,蠻橫地吼出兩個字,“說話!” 趙津月握緊手中的筆,轉(zhuǎn)過身。她的眼神冷漠,看不出情緒起伏,可卻是不怒自威,令人望而生畏。 程見深心頭一慌,他強裝鎮(zhèn)定,仍端著傲慢驕狂的架子。 “你啞巴了嗎?怎么不說話了?怕……啊!” 趙津月抬起筆狠狠地扎向他的手背,程見深來不及震驚,尖銳的疼痛擴散。 筆尖穿透皮膚,鉆心刺骨,疼得他難以呼吸,說不出話,另一只手欲要伸過去制止。 趙津月握筆的手一壓勁。 刺痛加劇。 一動也不敢動,他的五官擰到了一起,俊朗的臉變得扭曲。 她不像施虐者,像旁觀者。 冷血無情的旁觀者——明明注視著他,卻看不到他的痛苦,面無表情,平靜得令人害怕,膽戰(zhàn)心驚。 周圍的同學斂聲屏息,誰也不敢上前制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虐待。 修長有勁的手因疼痛而無力伸展,止不住地抖顫,趙津月的視線落了上去。 很漂亮,比平時還要好看。 他的另一只手緊扣住桌面,青筋暴突,指節(jié)緊繃,似痛入骨髓,又似頑抗掙扎,可被她壓制得死死的,毫無還手之力。 趙津月前傾身體,緩緩湊近他的臉,看著他咬牙切齒的痛苦模樣,心里極其舒爽,嘴角微揚。 “知道錯了嗎?” 輕飄飄的聲音,透著詭異的溫柔,吹進他的耳道,似一股電流竄過全身,酥癢發(fā)麻。 程見深的身體更顫了,頭皮發(fā)怵。 她是變態(tài)嗎? 大腦還在宕機,痛感突然加強。 趙津月繼續(xù)施加壓力,把他的筋骨扎穿似的,冷血殘忍。 “對、對不起……我錯了……”他禁不住地求饒。 力度終于松了。 疼痛沒有隨著她的抽離而終止,他的手還在抖,被筆尖扎穿的創(chuàng)口殘留黑色墨跡,猶如深不見底的窟窿,涌出了血。 程見深驕橫慣了,第一次被欺凌羞辱,還是大庭廣眾之下。 他的面子掛不住了。 氣血沖頂,痛感燒烈了怒火。他爆發(fā)了,朝她憤憤地吼:“趙津月!你不怕我告老師嗎?” “好啊,告去吧?!?/br> 她淡淡地甩下幾個字,轉(zhuǎn)頭繼續(xù)做題了。 大不了被老師說幾句,就算被他鬧到請家長,她也不怕。 母親絕對向著自己,毋庸置疑,至于他的家長…… 趙津月底氣十足。 毫不在意的態(tài)度讓程見深詫異。 她怎么敢? 平時見她不言不語,像個悶葫蘆,想不到性子那么狠。 周圍的同學有的收回了目光,遞給他創(chuàng)可貼,有的還在看熱鬧,帶有嘲諷意味的目光扎透了他的自尊心,比筆尖還要鋒利。他仿佛可以看到,一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的形象跌落谷底,陷進塵埃里。 程見深勉強挽尊,“這次是我大度不計較,看在你是個女生……” “呲喇”一聲,趙津月的椅子向后滑推,他的桌邊一下子撞上胸口,話音中斷。 水杯倒了,筆也掉到了地上。 他的活動空間被她無情擠壓,欺辱變本加厲。 就在此時,班主任開完會回來了。 教室格外安靜,只有沙沙的寫字聲和翻書聲,大家都在認真地上自習,看起來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水杯重新立了回去,好在里面沒有水。 程見深幽憤地盯著趙津月的背,要不是看她是個女生,他的拳頭早已經(jīng)揮過去了,可他也不想告老師,難道要告訴老師他被他最討厭的女生狠狠欺負了,身心都受到重創(chuàng)了嗎? 太丟人了! 大人不記小人過,暫且饒過她了! 他自我安慰,偷偷貼上創(chuàng)可貼,忍痛將受傷的、還在顫抖的手藏到桌下。 卷子上的字跡顏色駁雜,黑中帶紅,是他的血。 趙津月的思維更加通暢,一道復雜難解的數(shù)學題被她輕松攻克。 她欣賞著卷子上的解題步驟,那是她的成果,明晰而又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