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我們回家(大結(jié)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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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的令牌和紅衣,顧如許著實(shí)吃了一驚。 “……你這是,打算放我走?”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朕囚著你有什么用?再看著你郁郁寡歡,在這座皇宮里日日煎熬著嗎?趁朕還沒有后悔,你換了衣裳,早些離開吧,朕已經(jīng)把這附近的禁衛(wèi)軍都調(diào)走了……” 她恍然一瞬,起身去里頭換下了宮裙,一身明紅的勁裝,挽起了長發(fā),仿佛在一瞬間,從寧國府的顧昭,回到了那個瀟灑恣意的顧如許。 卸下了那些繁雜的她,目光熠熠生輝,教人挪不開眼。 他心中一疼,對她揮了揮手。 “走吧……” 她默了默,道了聲“珍重”,而后,便朝著門外走去。 “阿昭。”他忽然喚住了她,她回過頭,望見他孤身立于窗下,斑駁的樹影罩在他肩上,仿佛無形的重?fù)?dān),落寞而孤寂,似是從今往后,這偌大深宮,便只剩他一人固守在重重宮墻內(nèi)。 他猶豫了許久,才問了她一句。 “倘若……倘若我不是帝王,你可會給我一個機(jī)會?” 她沒有答,只是這么靜靜地望著她。 他便明白了。 “罷了……你走吧?!彼D(zhuǎn)過身,不再去看。 她的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終究再也聽不到了。 他俯下身,撿起了地上的鳳冠,望著冠上鑲嵌的紅玉,終是忍不住淚滿眼眶。 舍得。 從來都是自欺欺人的說法罷了,心頭的rou,生生剜下,豈能不痛? 那可是他愛了九世的女子啊…… 可這一次,他再不能如此傷她的心了。 恣寧殿的大門緩緩合上,剎那間,仿佛連窗外的日光,都冷了幾分。 就如他所言,一路的禁衛(wèi)軍都不知去了哪里,她拿著令牌,走到了正宮門前,遠(yuǎn)遠(yuǎn)便望見巍峨的城墻下,沈雖白牽著馬,似是感覺到了什么,回過頭來,望見了她。 溫柔的笑意轉(zhuǎn)瞬間便溢了出來,好像這天地之間,只她一人,便能填滿他的視線。 她一步步走出了宮門,來到到他面前,站定,仰起臉來莞爾笑道:“沈雖白,我可得先同你說好了,我這人心眼小得很,善妒,還吃不得虧,受了委屈我定然是要打回去的,往后余生,你可得小心了?!?/br> 他眼中盡是寵溺的意味,朝她伸出了手。 “回家吧,十一?!?/br> 她抿唇一笑,終是堂堂正正地握住了他的手。 “嗯,回家!” …… 數(shù)日后,楚京城傳出了寧國府宛陶郡主病逝的消息,莫不令人惋惜,滿城縞素,惹人悲嘆。 寧國府上下亦是傷心不已,寧國公顧鐸更是為之親手立了墓碑。 從今往后,這世上,便再無顧昭了。 轉(zhuǎn)眼夏去秋來,大周四海升平,江北旱情得緩,迎來了近十年不曾有過的豐收盛況,百姓莫不額手稱慶。 楚京依舊繁華如夢,數(shù)日前,寧國公顧鐸與長公主裴瑛完婚,選的黃道吉日,正巧與如今的林府當(dāng)家和弘威將軍府的恭儀郡主的婚期同日,一城雙喜,鋪得十里紅妝,滿堂相賀。 據(jù)說送嫁之時,岳將軍那眼眶都泛著紅。 在滿朝文武的催促下,新君終立了皇后,誰都沒想到,后宮那許多妃子擠破了腦袋,用盡了手段,最后倒是教明華公主撿了去。 誰都猜不出國君陛下究竟是什么心思,只曉得自宛陶郡主離世后,國君陛下便日日勤勉于朝政,話也少了,時常望著恣寧殿的方向發(fā)呆。 君后大婚那日,在文武百官的注視下,他牽著明華公主的手,一步步走上了那冗長的臺階,親手為她插上金簪,眼中卻并無幾分笑意。 似乎只是想到了某個人,覺得可以,便就這么湊合了。 然明華公主的聰慧,卻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的,她執(zhí)掌鳳印后,不曉得究竟使了什么手段,那些勾心斗角的后宮嬪妃都收斂了不少,至少在明面上,都各自守著規(guī)矩,相安無事。 就這一點(diǎn)而言,倒是讓起初覺得不妥的大臣們漸漸平息了下去,道是陛下英明。 唯一的不足之處,只有齊浣以及跟在他身邊的小太監(jiān)曉得。 那便是…… 啪。 只聽一聲脆響,裴君彥的目光從奏折后挪了出來,落在眼前的桌案上。 就在他的筆擱旁,一枚小石子骨碌碌地滾了兩圈,停下來。 他眉頭一皺,又是一枚石頭飛了進(jìn)來,砸在他懷里。 候在一旁的小太監(jiān)心里顫得慌,齊浣卻示意他不要多管閑事。 半響之后,裴君彥終于放下了奏折,走到窗邊,叩了叩窗框:“出來?!?/br> 片刻,從窗下探出了一顆腦袋,她手里還抓著一把小石頭。 他眉頭一皺:“朕不出來,你是打算將這些石頭都丟進(jìn)來嗎?朕上回后腦勺被你砸出的包可還沒消呢,皇后?!?/br> 裴婳灰溜溜地站起來,若無其事地將石頭往身后一扔,撣了撣衣裳,理直氣壯地看著他:“你不是說今日要過來陪我吃飯嗎,這都什么時辰了?” 看看外頭天色,的確不早了。 他默了默,道:“朕一直在看奏折,忘了時辰?!?/br> 她撇撇嘴:“等你回過神來,我都要餓死了……” 如此不客氣的一句話,嚇得后頭的小太監(jiān)膽戰(zhàn)心驚:“齊公公,咱們是不是……” 話音未落,齊浣便搖了搖頭:“不必多事,皇后娘娘自有分寸,若是真舍得打,陛下就不會被石頭砸這么多回了?!?/br> 小太監(jiān)皺眉望著那二人,頗為費(fèi)解。 陛下這脾氣,可真是猜不透啊。 裴婳探頭看了看他桌上的奏折,道:“你要是還想再看會兒,我讓人將晚膳端過來吧?” 他想了想,道:“齊浣,將這收拾一下吧,朕一會兒回來再看?!?/br> 說罷,便轉(zhuǎn)頭看向她。 “你……不看了?”她怔了怔。 “嗯,有些累了,不是要去你那用膳嗎,走吧,朕也覺得餓了?!彼?。 聞言,她眼中頓時多了幾分笑意,忙繞到屋內(nèi):“這就走吧,我讓桃月在外頭備了鑾駕,不必走過去了。” 許是覺得她笑起來頗為明媚,他眼中也不禁浮現(xiàn)出了一絲笑意:“裙子這么長,就別跑了,回頭摔著?!?/br> 他似是有些無奈,忽然伸手牽住了她,她一愣,便被他帶出了屋子。 筆直的宮道兩旁,是一重又一重的高墻,墻根旁的棗樹春華秋謝,出入這兒的人不斷更迭,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就如她曾聽顧昭說的那樣,這兒,就像一座難以脫身的囚牢。 但此時此刻,她卻忽然覺得,似乎也沒有那么糟糕。 或許汝之砒霜,吾之蜜糖,所求不同,看到的風(fēng)景,便大相徑庭吧。 雖說整個楚京城都覺得宛陶郡主已歿,但她總會想起那一日坐在恣寧殿中的紅衣女子,心中也總有個聲音在對她說,顧昭沒有死。 有些事不必宣之于口,心中明了,便是安然之道。 …… 蕪州城外的云禾山,待楓樹褪去青澀,染上昳麗的紅,延綿的山嶺間,從山門處一路鋪就紅妝,直到主峰沈府。 犀渠山莊內(nèi),無一處不透著喜慶,就連一朝風(fēng)漣的翠竹林都被扎上了紅綢。 從四面八方趕來恭賀的江湖人士遞上帖子,隨韓清等人入內(nèi)暫坐,沈雖白終于換下了劍宗的弟子袍,身著喜服,頭戴赤金冠,在堂前還禮。 韓清忙得是焦頭爛額,好不容易得以喘口氣,喝了杯茶潤潤口,走到他身邊。 “大師兄啊,你成親可真熱鬧,半個江湖的人都來了吧,得虧得咱們莊子地兒大,擺個百來桌酒席不成問題,就是這迎客著實(shí)累人。宗主和我?guī)煾付既フ泻舾髋烧崎T了,估摸著一時半會不會來前頭了?!?/br> 沈雖白看了他一眼,笑道:“莊子里許久沒這么熱鬧過了,我與十一本意是不想如此鋪張,但新桐和我娘……” “好不容易把十一師姐接回來,成親這等事哪能委屈了姑娘家!”韓清道,“我偷聽到師父和宗主四下說,宗主不久就要從武林盟主的位子上退下來了,經(jīng)陽關(guān)一戰(zhàn),各大門派都對你寄予厚望,想必下一任武林盟主就得落到你身上,未來的盟主夫人,自然值得最好的!” 聞言,沈雖白無奈地?fù)u了搖頭:“八字沒一撇的事兒,休要胡謅?!?/br> 韓清看著他的臉,忍俊不禁:“大師兄啊,我還是頭一回見你如此高興,這嘴角都要咧到后耳根去了!”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是嗎……?” 韓清都給逗樂了。 何止啊,這眉梢眼角,可都是了不得的溫柔繾綣啊。 守得云開見月明,終成如花美眷,說的大約就是如此吧。 后院的下人們進(jìn)進(jìn)出出地忙活著,手捧霞帔與福果的丫鬟們魚貫而入,沈新桐正四處找今日剛剛打好的一副頭面。 大紅的嫁衣上,繡著吉祥的合歡花,間著清風(fēng)與流水,仿佛將錦繡的河山都栩栩如生地繡到了這件衣裳上。 顧如許坐在銅鏡前,純嘉拿起桃木梳,親手為她順發(fā)梳妝。 “你爹娘走得早,今日便由我這個師娘代勞吧。”她捧起如墨的長發(fā),細(xì)致而溫柔地梳下來,“你剛來云禾山,才只有八歲,那會兒我也曾為你梳過頭,一轉(zhuǎn)眼,你就要出嫁了……” 從垂髫小兒到亭亭玉立,好像不過是晃眼功夫,她昨夜還在感慨。 顧如許眸中笑意平和,往日種種如煙云過眼,在她腦海中緩緩淌過。 曾經(jīng)滿是歡聲笑語的寧國府,梨白零落的觀云臺,長河落日的陽關(guān),還有河清海晏的盛世大周…… 一路走來,似做了一場漫長的夢,夢醒后,長廊盡頭,是等著她回家的人。 婆子站在一旁,滿面喜氣。 “一梳梳到尾,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二梳梳到尾,多子多福,平安喜樂。 三梳梳到尾,永結(jié)同心佩,白首不分離……” 金簪入發(fā),嫁衣加身。 蓋上紅蓋頭的那一瞬,一旁的沈新桐忽然覺得鼻子一酸,上前抱了抱她。 “我一定好好練武,日后我哥若是欺負(fù)你,你就同我說。” 蓋頭下傳來一聲輕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我又不是嫁出去了,這么還掉眼淚呢?” “不一樣嘛,以后你就是我嫂子了……”她莫名有些委屈。 純嘉無奈地笑了笑:“好了,莫要耽誤了吉時,送十一出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