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你可真是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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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方才那么多胡姬,你是怎么注意到我的?” 顧如許突然萌生了一絲好奇。 沈雖白頭也沒抬:“胡姬雖多,舞藝卻差之千秋?!?/br> 顧如許眉頭一皺:“你說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我留意到了跳得最與眾不同的一位,然后發(fā)現(xiàn)是你?!?/br> “這話怎么聽著這么別扭呢……”她咕噥了一句,“出來這么久,你還不回去嗎?” 借換衣之由出來,都好一會兒了,她擔(dān)心鄭承會對他起疑。 “鄭大人不會派人來尋我的?!彼?。 “為何?” 他想了想,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他剛賞賜了一個胡姬與我,又看著我與你一同回房,你我遲遲不歸,他心中自然有計較。” “什么計較?”她一時沒聽明白,看了看他欲言又止的神情,思索一番后登時了然,給了他一拳,“……你想得美!” “嘶……再亂動該摔下去了?!鄙螂m白扶著她的腰,生怕她一時情急忘了自己還在抽筋,從美人靠上滾下去。 顧如許有些惱,毫不客氣地把腳伸進他的袍子里取暖,冰涼的腳丫子貼著腰,冷得人一哆嗦,沈雖白忍了忍,終是沒躲開。 顧如許這才覺得解氣了些。 只是她無處可靠,坐得久了難免腰酸背疼,偏偏賭氣要把腳伸進他衣裳里捂著,僵持了一會她腰疼得都打起哆嗦來了。 她咬牙忍著,沈雖白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在她猝不及防時候,他已經(jīng)將人抱起來放在了自己腿上,半邊袍子攏著她的背,騰出手來握住她的腳。 手腳冰涼,果然是體寒之兆。 顧如許吃了一驚,錯愕地干瞪著他,他卻是絲毫不為所動,抱得真叫一個心安理得。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沉默片刻后,忽然對她道:“日后哪個登徒子再敢這么抱你,打斷他的腿?!?/br> 顧如許聽著都好笑:“兄臺,現(xiàn)在是你這登徒子這么抱著我吧?” “我除外?!?/br> “憑什么?” “我是你大師兄?!彼x正辭嚴(yán)。 她嘁了一聲:“不曉得誰剛才還說迷上本座了……” 沈雖白的耳根頓時又紅了幾分:“一碼歸一碼?!?/br> 顧如許不以為然,低頭看了看覆在自己腳背上的手,不免有些懊惱――前不久才下定決心要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這倒好,非但沒躲遠(yuǎn)點,還坐在人家腿上暖腳。 “……本座會另尋時機送你離開楚京,在此之前你若想幫忙也得量力而行,別以為本座真的答應(yīng)讓你留下就有恃無恐了?!?/br> “嗯?!鄙螂m白垂著眸,一面幫她暖腳,一面聽著她“惡狠狠”的告誡,嘆了口氣,“在青州的時候,你說,我信你無用,我也有如此感受,真相大白之前,你所受的委屈,我別無他法,但我想了很久,世上已經(jīng)有那么多人不信你,倘若連我也不站在你這邊,你便只能獨自背負(fù)這些,所以哪怕一點也好,讓我和你一起承受這些?!?/br> 顧如許沉默了片刻,問:“所以這就是你來這的理由?” “嗯?!?/br> “傻透了……”她合了合眼,“咱倆也算是孽緣一場,你可真是想不開,非往這坑里跳,本座攔也攔了,罵也罵了,你說你怎么就是不聽呢?” 腳漸漸暖了起來,也不抽筋了,她卻有點貪戀他掌心的溫暖。 就像雨后的種子,起初只有一點,漸漸地想要更多,明知道貪心是要不得的,他也是要不得的,可等她回過神來,早已如瘋長的藤蔓,把她的心都牢牢地栓住了。 回想起來,即便沒有那七次輪回的記憶,她還是會義無反顧地陷進同一個坑里吧。 實在是……沒出息極了。 她默默嘆了口氣,站了起來:“你趕緊回去露個臉吧,可別真的招來懷疑。” 沈雖白看她臉色不對,似乎瓊山寨的事之后便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以為她是憂慮著寧國府的案子,卻又隱隱覺得另有隱情,外頭恰好傳開丫鬟的聲音,原是鄭承請他回去。 “你就在這屋中等我?!绷粝露谥?,他便出了門。 而顧如許連聲都沒有應(yīng),又豈會真的乖乖待在這間屋子里?在房中翻出一件男子的衣裳后,她便立即換上了,去尋闌珊闌意她們。 胡姬侍酒不過是為了給相國一個臺階,筵席過半,就讓胡姬們退下了。 玲瓏坊的歌舞也在胡姬離開后不久,識趣地離開,今日壽宴作些助興之事并非不可,但適可而止也是鄭承再三囑咐過的。 在岳瑯看來,此舉頗為聰明,畢竟賀壽歸賀壽,堂堂相國若是鋪張過度,陛下那邊怕是就要起疑了。 顧如許避開府中侍衛(wèi),翻進了院中,而此時季望舒等人也料想到她定會折返,在墻下等了許久,終于見她用吹箭迷暈了樹上的暗哨,翻墻回來。 “教主……”季望舒擔(dān)憂地看著她,“您沒事吧?” 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妨事。 想起花廳中發(fā)生的事,季望舒仍感氣憤:“鄭家這個無賴登徒子,大庭廣眾竟如此不知廉恥!……” “一個紈绔罷了,不值當(dāng)你掛心,再過一個時辰他自會受到教訓(xùn)?!?/br> “他自然不值當(dāng)屬下掛心,但鄭承將您賜給了一個門客,這可如何是好?”誠然那青衣男子替教主解了圍,瞧著還有點涵養(yǎng),但她們可不是真的來這為奴為婢的,如此豈非橫生枝節(jié),更添亂子? “這個……”顧如許不免有些尷尬,將自己離開花廳后發(fā)生的事同她說了一遍。 季望舒頗為詫異:“沈雖白怎么會……您將此事告訴公子了嗎?” “還沒有,我與蘭舟見面之后才曉得他易容換面,混入鄭府的事?!碧崞鸫耸滤彩且荒槼钊荩螂m白的出現(xiàn)全然在她意料之外,與其說是驚訝,頭疼該是更多些。 季望舒眉頭緊鎖:“……此事并不在公子和您的計劃之中,您如何打算?” 她嘆息道:“事已至此,只能讓他暫且留在鄭府。我不知他究竟用了什么法子深得鄭承賞識,但我如今被賜給他,今后多半要留在東苑,這邊只能交給你了。鄭承與寧國府一案的關(guān)系,須得由我們查明,沈雖白如今的身份或許能幫上忙,倘若這是一條線索,我們斷然不能錯失。” 季望舒靜靜聽著,面色漸沉。 顧如許看出她的不悅,拍了拍她的肩:“阿舒,我曉得因為瓊山寨和思涼的事,你心中始終有個疙瘩,我也從未忘懷過,讓你放下芥蒂這種話我實在說不出口,也不會命令你這么做,只是眼下還須以大局為重,在鄭府以胡姬的身份的確不如一個深受信賴的門客來得便利,你不愿面對他,便無需面對,鄭承的事我自會想法子,你留心與蘭舟通信便可?!?/br> “教主?!奔就婺四?,“您說的,屬下都明白,大局為重亦是公子再三叮囑,瓊山寨和師父的事,冤有頭債有主,屬下也知道錯不在沈少俠。屬下只是一時間還邁不過這個坎兒,看見沈少俠便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日,請教主再給屬下一點時間……” 她說的,顧如許何嘗不明白。 在青州的時候,聽闌珊闌意說她在找上門來的沈雖白面前大發(fā)雷霆,心中即便明白無可奈何,也明白孟思涼的死,是寧青執(zhí)一手造成的,但就是壓抑不住自己的憤恨和思念,恰恰此時出現(xiàn)的沈雖白,便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她泄憤的出口。 她看見沈雖白時的心情,顧如許心知肚明,其實她倒是覺得,她該氣的是她這個任性的教主。 那一日發(fā)生的事,錯的人,是她才對。 她不后悔去救沈雖白,后悔的是沒能及時察覺到瓊山已經(jīng)被人盯上,與蘭舟一同前往寨子的時候還如春游一般漫不經(jīng)心。 然而事到如今,與其懺悔自責(zé),不如手刃真兇,告慰思涼和村民們的在天之靈。 “蘭舟和林煦都順利進城了,且忍一忍,你和闌珊闌意留在此處,要事事小心,若有發(fā)現(xiàn)我自會來尋你們?!贝说夭灰司昧?,她還得趁著筵席結(jié)束之前,回到東苑,以免惹來懷疑。 季望舒點了點頭:“教主,您也要多加小心?!?/br> 顧如許謹(jǐn)慎地環(huán)顧四周,確信無人發(fā)現(xiàn)后,又借著樹影的遮掩離開了。 宵禁將近,前院的賓客也陸續(xù)告辭,小廝將車馬牽來,停在門前。 丫鬟們提著燈,替諸位大人照亮腳下的路。 鄭承親自將裴瑛送至門前,恰到好處的恭敬,不卑不亢。 “鄭大人留步,天色已晚,早些回府歇息吧?!迸徵Φ?。 “殿下客氣了,臣招待不周,還望殿下海涵?!?/br> 他話中之意,裴瑛聽得十分明白,卻不點破,只道:“鄭大人過謙了,本宮平素清凈慣了,難得熱鬧一回,只是稍有困乏,大人不必介懷?!?/br> “……是?!?/br> 門前燈火通明,顧如許此時躲在枝葉的陰影中,悄悄觀望。 那錦衣華服的女子,與她記憶中別無二致,只是相較當(dāng)年似是穩(wěn)重了些,一顰一笑間少了幾分真心,多了幾分委婉與試探。 她就這么靜靜地望著,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笑意。 好久不見了,殿下。 映歡攙著裴瑛上車,蘭舟也坐上了后面一輛馬車,告辭離去。 鄭承面色微沉,喚來管事,低聲囑咐了幾句后,便折回府中。 賓客們一一離去,鄭府漸漸安靜下來,管事吩咐關(guān)上門,將前院收拾一番。 折騰了一日,鄭承也頗感疲憊,洗漱一番后去書房看了一會兒書,便回屋歇下了,哪成想剛合眼,下人突然來報,被罰去跪祠堂的鄭安突然鬧了肚子,還沒來得及心疼,一問又聽說他思過也不老實,竟然偷吃祖宗龕前的貢品,氣得鄭承罵了句“不肖子”,再不想管他死活。 最后還是枕邊妾室吩咐請個郎中回來,給瞧了瞧,郎中只道是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才會如此,鄭承聽聞后想起被他吃的那些貢品,更為惱火,祖宗的貢品都敢吃,難怪受此報應(yīng)! 折騰了半宿,郎中開了帖藥,煎了湯藥服下,才算消停會兒。 鄭承氣得頭疼,妾室勸了又勸,才沒大半夜的請家法。 沈雖白站在廊下看了許久,回到屋中,正瞧見顧如許心安理得地坐在榻上,不由得嘆了口氣:“還笑,是你給鄭公子下了藥吧,人到現(xiàn)在還腰腿酸軟地躺著呢?!?/br> 聞言,顧如許眨了眨眼,笑容逐漸缺德。 “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