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隔墻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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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 這一聲驚呼,不僅令季望舒始料未及,也驚動了屋內(nèi)的阮方霆和司菀。 她放下了窗,轉(zhuǎn)身推開迭珠欲逃。 阮方霆叮囑司菀留在屋中后便當(dāng)即追了上來。 她翻墻而遁,正欲原路返回,與兩名暗閣弟子匯合后離開此處,卻不料落地之時,忽有一道暗器飛來,她避開了要害,胳膊上卻被劃了一道寸長的口子。 她暗暗吃痛,貼著墻邊顧盼,不遠處正站著一個帶著青色鬼面的黑衣女子,看樣子是阮方霆帶來的殺手,只是方才為何不在院中,而在院外…… 她不及細想,那女子已然沖了上來,于她交起手來。 后有阮方霆追來,她只得邊打邊撤。 林中昏暗,三步開外便看不清人臉,交手之中,她瞥見那女子一雙秀麗的杏眼,如浸在漆夜中的珠玉,當(dāng)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只可惜眼藏殺意,戾氣森然。 這女子的武功不在她之下,且似乎尤為擅長在這等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動手,出招狠辣,她瞧不清這女子的武功路數(shù),應(yīng)付起來有些吃力。 胳膊上的那道傷口,逐漸泛出了青黑色的血,胳膊也一陣陣地發(fā)麻,漸漸連抬起來都十分困難。 “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否則毒蔓延到心肺,神仙都救不了你?!蹦桥泳娴馈?/br> 她往后退了幾步,立刻封住了自己的幾處大xue,以延緩毒性,但也不是長久之計,必須盡快脫身。 她試圖喚出之前守在外頭的兩名弟子,卻遲遲沒有回應(yīng)。 “若你是想找那二人,就不用費心思了?!蹦桥訐P手一指,她便望見不遠處的樹下,躺著兩具尸體。 那兩名暗閣弟子,已經(jīng)斷了氣。 屋漏偏逢連夜雨,阮方霆此時也追了過來,眼下不是逞一時之快的時候,即便只有她一人,也要盡快將消息傳回瓊山。 阮方霆步步緊逼:“你都聽到了什么?” 她捂著胳膊,借著林中陰影不動聲色地為自己找尋退路。 “主子,這女子不是尋常人,該是有意潛入,當(dāng)殺?!蹦桥臃A報道。 阮方霆亦覺有理,但他察覺到這女子似乎有些眼熟,故而臨了改了口:“動手,要活的?!?/br> 季望舒心頭一緊,猛將腳邊碎石踢出,暫且令他們稍作猶豫,趁機逃走! 阮方霆以袖揮開這些石頭,面色一沉:“追!” 話音剛落,原本藏在林中的殺手一涌而出,緊隨那女殺手追了上去。 從楚京通往別城的路只有一條,此時天色已晚,就連路旁的茶棚都早早地插上了門,長生殿的毒比她想象中還要霸道,若不是她方才躲得快,此時怕是早已毒發(fā)身亡。 她用奪魂弦將傷處纏了起來,將毒血逼出來了一些,但真氣一動,毒便深一分,身后便是長生殿一眾殺手,除了逃,別無他法。 離楚京最近的紅影教分壇在曲州,距此地尚有些腳程,她一路以密林為掩,勉強避開了追兵,但自己也因中毒分外疲憊,整條胳膊都失去了知覺,借著月光可以看到傷處的血已經(jīng)轉(zhuǎn)黑。 此次出來得急了些,竟忘了帶師父準(zhǔn)備的解藥,實在失策。 她擦去額上不斷滲出的冷汗,渾身忽冷忽熱,十分難受,卻也只能咬牙忍耐,繼續(xù)朝曲州城跑去。 長生殿殺手一路追了十幾里地,眼看到了曲州城下,所幸城門還未關(guān)閉,季望舒便直奔曲州分壇而來。 眼看曲州分壇近在眼前,卻在拐角處被暗器射中了右腿,她本就硬撐著一口氣,眼下卻是都xiele個干凈,猝不及防地跌了一跤! 身后的殺手迅速逼近,即便爬起來,多半也跑不到分壇,她扯下袖中藏著的紅幡,與自己的令牌捆在一起,就地向前一滾,一鏢射到了分壇門前的一株槐樹上! 失去意識之前,她望著樹干上微微晃動的小紅幡,期望著分壇弟子能盡快發(fā)現(xiàn),稟報閻羅殿。 …… “咳咳……”她吐掉了喉嚨里的那口甜腥,環(huán)顧四周。 她的身份早已被阮方霆識破,眼下將她囚禁在此處,只怕另有陰謀。 這幾日,長生殿將她關(guān)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屋子里,她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亦不知閻羅殿那邊可知曉她失蹤。 師父聽聞此事,會是什么反應(yīng)…… 他會為她擔(dān)憂嗎?亦或許只是因她是“故友遺孤”而急切? 罷了罷了,不是說好了死心了嗎,事到如今還惦念著作甚,自討沒趣得很…… 她眼下只想將長生殿與當(dāng)朝太后勾結(jié)之事告知教主和公子知曉,讓他們早做防備,想法子從這里出去最是要緊。 她動了動自己的胳膊,仍覺得有些麻,腿也疼得厲害,毒雖結(jié)了,但身上的傷口卻沒有一處上過藥,更可氣的是,解了毒之后,竟然給她下了軟筋散…… 望著一片漆黑的屋子,她不免有些煩躁。 突然,她聽到了一些動靜,似乎是從隔壁傳來的,她耳力過人,能辨得出這是鐵鏈拖動的聲音,這是她被困此處以來,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動靜,不由得有些好奇。 “有人在嗎?”她啞著嗓子問。 似是遲疑了一會兒,隔壁又傳來了鐵鏈撞擊墻壁的聲音。 季望舒吃了一驚,竟能聽懂她的話,難不成是個人? “你也是被長生殿抓來的?”她繼續(xù)問。 隔壁傳來一聲響動,似是應(yīng)了她的話。 “你不能說話?”這好半天,只聽他用敲墻,卻無其他動靜,季望舒不免有些疑惑。 隔壁戛然而止,這詭異的沉默持續(xù)了許久,才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一個極為嘶啞的聲音。 “你……是誰……” 這聲音像是以斧磨木,古琴斷弦,仿佛每一個字都是從喉嚨里撕裂下來的,多說一句,都怕要了他的命。 “在發(fā)問之前,難道不該先將自己的底細報來嗎?”這聲音教人聽著十分不適,此人身上也有諸多疑點,她豈會輕易說出自己的身份。 那人頓了頓,艱難道:“我是誰……不足掛齒,姑娘落在這些魔頭手里,才該想想如何是好……” 聽他聲音,只怕比她所受的對待還要令人發(fā)指,他卻說得輕描淡寫,除了這沙啞的聲音尚能聽出些端倪。 她抬起腳,將一枚小石頭踢在墻上,發(fā)出清脆的一聲。 “看來你已經(jīng)在這待了許久了。” 墻另一邊的鎖鏈徐徐拖動,聽得人心頭發(fā)緊。 什么樣的人,非得用上鐵鏈拴住才安心? 那人咳了一聲,道:“我也不知究竟過去了多久……茍延殘喘,不愿辭世罷了。” 季望舒笑了一聲:“我還是頭一回聽到有人將不想死說得如此文縐縐的?!?/br> 那人不置可否,她頓了頓,道:“你我也算有緣分,竟同在長生殿手中受難,離開這里之前,也不懼無聊了。” “只怕在下也陪不了姑娘幾日,過些時日,我多半就不在此處了……”他道,“我被下了藥,嗓子燒壞了,說話慢了些,還請姑娘不要見怪?!?/br> 這還算個識禮知趣的,季望舒笑了笑:“不妨事,在這,多的就是時間?!?/br> 他遲疑片刻,問道:“昨夜我曾聽到他們對你用刑,姑娘是何時得罪了阮方霆?” “呵,同長生殿之間的梁子早結(jié)下了,我不巧偷聽到阮方霆的秘密,他留我在這泄憤罷了……但凡還有一口氣,這筆賬,我定會十倍討回!咳咳咳……”憤恨之下,不慎牽扯到了傷口,疼得她直呲牙。 隔壁傳來男子的輕笑:“姑娘是個愛憎分明之人,該是個女俠吧……” “‘俠’稱不上,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本是世間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彼馈?/br> 男子默了默,嘆了口氣:“姑娘這性子直率得很,倒是有些像……” “像誰?” “……像我meimei?!彼穆曇羲粏‰y以入耳,但這一句,言語間卻透出了寵溺與溫柔的意味來,令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饒是季望舒,都愣了一下。 似是被這句話所感染,她也想起了林煦,此時此刻,他不曉得該有多擔(dān)心吧。 “我也有個哥哥,你meimei要是曉得你落得這步田地,該是得好一番傷心……”她不免感慨。 男子動了動,牽扯得鐵鏈叮當(dāng)作響,他似是倚在了墻上。 “幸好她不知道?!彼恼Z氣頗為無奈。 季望舒覺得有幾分好笑:“你這兄長做得倒是心寬,換做我哥哥……”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不由在想,倘若林煦曉得她在這受刑,會不會氣得殺進來? 不過眼下,什么都是臆測,她能不能活著走出這扇門,尚且未知。 四周靜了下來,不知是不是說得累了,那男子也不再出聲,她望著這黑漆漆的屋子,長嘆一聲。 …… 顧如許與林煦他們抵達曲州,已是兩日后的早晨,原本要跑上三日有余的路,他們馬不停蹄不分晝夜地趕,總算是早了一日入城。 他們到城門下時,遠遠便望見岳將影站在那,一襲棗紅的勁裝,袖口用黑綢束著,長發(fā)高束,腰懸金刀,端的是風(fēng)姿綽綽少年郎,即便是熙熙攘攘的城門下,也依舊能一眼將其辨出。 他該是剛練完兵出來,額上還有些細密的汗珠。 見他們過來,他也牽著馬走來。 顧如許疑心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你還真來了?。俊?/br> 就這小子的脾氣,她一度以為蘭舟那封信寄出來跟打水漂沒什么分別,哪成想他居然如此聽話。 真真是怪事一樁。 岳將影斜了她一眼:“就你話多,這回失蹤的是本世子未過門的媳婦兒,本世子怎會袖手旁觀?話說本世子都在這等了一個時辰了,你們的馬也太慢了些?!?/br> 聞言,林煦與孟思涼俱是一愣。 “你也不害臊,阿舒還沒同你定親呢,什么媳婦兒媳婦兒的……”顧如許嗤笑,忽又想起之前季望舒說過,要答應(yīng)這門親事,不由得回頭看了孟思涼一眼。 他依舊一臉泰然,似是與之無關(guān)。 “……那就先謝過岳世子了?!绷朱阆确磻?yīng)過來,誠然不滿于他那句“媳婦兒”,但想到之前meimei被孟思涼欺負(fù)成那樣,他心里這口氣啊,就咽不下,拿這世子膈應(yīng)一下孟思涼也好,省得這個萱谷谷主總覺得他meimei死皮賴臉非他不可了。 話音剛落,果真見孟思涼僵了僵。 顧如許豈會看不出林煦這是在替阿舒出氣呢,講道理她也挺惱思涼這憋著話不肯說的性子,便順勢拍了拍岳將影的肩:“這回你可得在大舅哥面前好好表現(xiàn)?!?/br> 岳將影一時順口說的話,沒成想他們一個兩個在這幫腔,登時耳根一紅:“胡,胡扯什么,先想法子找到季姑娘要緊!……” 他領(lǐng)著他們?nèi)氤?,一邊走一邊道:“你們來之前,我已在城中轉(zhuǎn)過一圈了,據(jù)信中所言,城中的確有長生殿的殺手,雖不能肯定季姑娘失蹤與他們有關(guān),但這的確是一條線索。既然從楚京到曲州,只有一條路可走,季姑娘原本是去楚京辦事,在曲州不知下落,多半是遭逢意外,朝曲州逃,卻在抵達紅影教分壇之前出了事,我已沿著從北城門到紅影教分壇的路仔細查過一遍,發(fā)現(xiàn)了這個和曲州分壇外的一灘血跡?!?/br> 他將一枚用帕子包住的毒鏢遞給他們看,季望舒從不用鏢,然而毒鏢上還沾著血,是誰的不言而喻。 “給我看看?!泵纤紱鼋舆^那枚毒鏢,嗅了嗅,“暫且不好斷定此毒是何來頭,但毒中摻有鉤吻,黃鬼筆,天南星和蒼耳的氣味,可令中毒者頭暈乏力,真氣漸失。” 顧如許目光一沉:“阿舒若真因中了此毒,可有藥解?” 孟思涼點點頭:“該是并不難解,不過先要找到阿舒的下落,方能對癥下藥。” 她轉(zhuǎn)而看向岳將影:“既然提前查過城中,你可有線索?” 岳將影想了想:“眼下并未理出什么頭緒,不過那幾個長生殿的丙等殺手,倒是時常出入城中一座青樓,我已命人遠遠盯著,還未打草驚蛇,你可要碰碰運氣?” 聞言,顧如許的指節(jié)已經(jīng)擰得咔咔響了。 雖無證據(jù),但直覺告訴她,此事多半與阮方霆和長生殿脫不了干系,不知阮方霆在不在曲州搞事,但即便廟跑了,她還能逮幾個和尚呢。 “走,本座倒要看看,這幾個兔崽子嘴里能不能吐出點象牙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