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您可真是個任性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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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如許茫然地盯著它,許久,才一臉費解地問:“我……為何會害死他?” 哈士奇對于這件事似乎也頗為猶豫:“您還記得您做的那個沈雖白被萬箭穿心的夢嗎?” 她愣了愣:“記得,怎么了?” “若您再這么下去,這可能就不僅僅是一場夢了?!?/br> 看著它湛藍的眼睛,顧如許忽然感到一股涼意涌了上來:“你的意思是……那都會變成真的?” 夢里犀渠山莊的斷壁殘垣,熊熊不滅的大火,還有被萬箭穿心的沈雖白……都會切切實實地發(fā)生在她眼前嗎是? “雖不能有十成的把握,但您現(xiàn)在做的事,無疑將會嚴重把這個時空的未來帶偏,無論哪一個時空,都有自己的既定規(guī)則,每個存在于其中的人都有固定的結局,這便是氣運。這個世間會不斷地修正其間出現(xiàn)的偏差,任何人想要改變這氣運,都會付出對等的代價,” 它口中的“氣運”,在顧如許聽來,形同一個世界線,在這條線上,無論中間出現(xiàn)過多少曲折,最終都會通往同一個結果。自我修正若是遇到一個巨大的偏差,這條線便會徹底崩潰。 屆時,誰也不知道究竟會發(fā)生什么。 “壯士,并非我執(zhí)意要攔著您,是您太任性了。您喜歡沈雖白沒有錯,我也從未說過您的小心思是錯的,我作為您的穿越系統(tǒng),只是得提醒您一句,您對此舉將會招致的后果可有點心理準備?”哈士奇從未如此認真地詢問她一件事,有那么一瞬間,顧如許竟然覺得它的確是個正經(jīng)的穿越系統(tǒng)。 很顯然,她并沒有這種心理準備。 對沈雖白動心的時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就是個連謊都不會撒的脆皮小奶狗,她偏偏一頭栽進坑里爬都爬不出來。好不容易冒出了半個腦袋,他一笑,她就又跌回去了。 如何才算是有“心理準備”呢,光是想起那個夢,她已經(jīng)夠膽戰(zhàn)心驚的,更不必說親眼看著它發(fā)生在她面前。 男主角沒有跟女主角幸??鞓返卦谝黄鸬拇蠼Y局,她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誠然也有個別天秀人才,但結果,似乎都挺揪心。 沈雖白要是因為她一時的動心,落得那般下場,她該如何面對呢? “真的……不行嗎?”她握著那串泥捏的糖葫蘆,忽然覺得才輕快一點的心情再度沉了下去。 哈士奇遲疑片刻,道:“此事其實我也不好定論,但顧如許當初離開劍宗,便是因為不愿讓沈雖白以及自己的師門卷入到這樁案子里,她從五年前,著手建立紅影教之時,就斷了跟劍宗乃至沈雖白所有的聯(lián)系,直到您占了這副身子,才又有了交集。讓沈雖白和劍宗遠離朝堂是非,也算是顧如許的遺愿了……” 她回過頭,望著銅鏡中映出的那張臉。 從最初的陌生與驚嚇,到如今的習以為常,她能感覺到,就如系統(tǒng)所言,她正在一點點地“變成”顧十一,待到她將前世都忘了,她就會徹底成為她。 而她的遺愿,也將是她畢生之愿。 倘若她泉下有知,曉得她這個孤魂野鬼,把事情攪得一團亂,怕是死都不會放過她吧。 至少換做是她,定然得從陰曹地府爬出來,先揭了這人三層皮的。 哈士奇嘆了口氣:“您若是還沒想好,便暫且不要做決定,只是您可得悠著點,免得之后難以收拾。 沉默了許久,顧如許拿出了筆墨,另起了一張字條。 “您打算回信嗎?”它好奇地湊過去瞧了一眼。 只見她寫道,望沈雖白能記著自己究竟欠了她多少糖葫蘆,哪日再見,他便拿著一根草笤子,將那些糖葫蘆都插在上頭,站在最顯眼的地方等她來。 “您這時候還有心思調(diào)笑?” 顧如許搖了搖頭:“留個念想罷了,你不必擔心,在想清楚之前,我不會做那些不計后果的事的。但我這人心眼兒小,想到他最后要娶別的姑娘,心里總有點不好受。即便再不能見他,我也要他記著我,記著欠了我很多糖葫蘆沒有還,今后一看到街上賣糖葫蘆就能想起我……” 聞言,哈士奇怔了怔,繼而無奈地搖了搖頭:“您可真是個任性的人啊……” …… 中秋之后,轉眼便到了寒露,雁去山雀鳴,云禾山的草木也在這日益轉涼的深秋,漸漸凋敝。 澄黃的銀杏樹下,已經(jīng)披上薄絨斗篷的岳溪明正叉著腰,一臉匪夷所思地盯著面前這個衣冠楚楚的劍宗大弟子。 “沈雖白,你做這個決定之前能不能先知會我一聲啊,飛鴿傳書什么的都成啊,我又不攔著你!”她氣惱地指著不遠處正與沈遇交談的青衣男子,“這下好了,我爹剛從塞北回來,就聽你爹說,你打算退親。從前我惹爹生氣,還有我哥替我擋著,這回可怎么辦?” 沈雖白略一皺眉:“將影去哪兒了?” “我哥被我爹遣去曲州練兵了,個把月才能回京,得虧他不曉得,否則非得沖過來先跟你打一架不可!”她沒好氣地瞪著他,“咱倆的親事是得退,你不退我也得想法子——但總得先讓我想出法子來吧?” 沈遇的信送到她爹手中時,她正跟長公主殿下話家常呢,被管家急急忙忙找了回去,剛進門便見她爹擺著一張臭臉,手里的信都快被捏爛了。 問清緣由之后,她才曉得劍宗宗主親筆書信,是為了請他們到云禾山一敘,談的自然是弘威將軍府和犀渠山莊這門親事。 然她萬萬沒想到,沈雖白跟著顧教主跳了一次懸崖,便突然開了竅似的,直接從繞不出來的“同門情誼”變成了“去瓊山提親”。 誠然這結果她喜聞樂見,但不表示這過程能讓她心平氣和地面對啊。 天曉得這一路她是怎么面對她爹爹的。 此事還不曾外傳,就連劍宗上下,也只有沈家的人知曉,其他人只當是親家公帶著女兒上未來夫婿家走動一番。 沈雖白道了聲抱歉:“此事是我做得不妥,我自會向岳伯父請罪?!?/br> “請罪有什么用啊……”她默默扶額,“不是我說你,你怎么突然跟沈伯父說你要娶顧教主呢?我怎么記得不久之前你還跟我說,你當她是小師妹來著?” 沈雖白看了她一眼:“她是不是我小師妹,并不妨礙我想娶她?!?/br> 岳溪明有點緩不過來:“你,你到底是怎么從一個榆木樁子開得滿樹花的?” “你這算什么說法?”他鄙夷道。 岳溪明意味深長地瞄著他:“沈雖白,你之前可不是這樣的呀,說說,聆雪崖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沈雖白面色一僵。 他越是不說,岳溪明就越是按捺不住自個兒的好奇心,暗暗捅了他一肘子:“說說嘛,咱倆誰跟誰啊,都要退親了你還不告訴我顧教主是怎么把你這棵千年鐵樹拿下的?” 沈雖白被她纏得頭疼,干咳了一聲:“即便沒有發(fā)生什么,她也早就在我心上了。” 這話說得,狠狠地酸了她一把。 岳溪明禁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喂喂喂,差不多得了啊,這話你還是留著跟顧教主說吧,我汗毛都要豎起來了?!?/br> 沈雖白斜了她一眼:“明明是你先問的?!?/br> 她撇撇嘴:“……不愧是顧教主,劍宗山頭上最難刨的一棵鐵樹都給挖走了?!?/br> 正說著,沈新桐跑了過來,面色尷尬地望著他倆:“哥,明jiejie,爹娘和岳伯父喚你們過去呢……” 聞言,岳溪明心頭一顫,暗搓搓地瞄了他一眼:“沈雖白,我腿軟,要不你先過去?” 沈雖白看她這副慫樣兒,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會兒怎么不見你當初舉著棍子掄我時的膽大包天?” 她苦著臉:“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拆我臺!我爹那是上過戰(zhàn)場的大將軍,一眼瞪過來,誰不抖三抖?” 沈雖白嗤笑一聲:“你以為我爹不是從戰(zhàn)場上回來的?” 他嘆了口氣,還是先朝著沈遇和岳瑯走了過去。 岳溪明站在原地一臉懵逼:“……沈伯父還打過仗?” 沈新桐亦是云里霧里:“我,我也沒聽說過??!” 沈雖白走到屋中,到那三人面前,拱手行禮:“見過爹娘,岳伯父。” 岳溪明隨后也到了跟前,福了福身:“……見過爹,沈伯父,沈伯母?!?/br> 面上安之若素,心肝卻是直打顫。 岳瑯的臉色就像雷雨前的天兒,黑壓壓的:“事情,沈兄都同我說了,好小子,你膽子不小,連弘威將軍府的親事都敢退?” 不溫不火的口氣,竟令人倍感壓力。 沈雖白恭敬地認下:“此事是晚輩之錯,但晚輩心意已決,不愿耽誤郡主。晚輩自知讓郡主受了委屈,令爹娘和岳伯父失望,岳伯父若是咽不下這口氣,要打要罵,盡可沖著晚輩來,晚輩絕無怨言?!?/br> “臭小子你真當我不敢嗎!”岳瑯怒火中燒,拔出腰間佩劍直指他眉心,“我膝下就這么一個女兒,平日里連句重話都不曾說,卻被你退了親,要不是看在沈兄的份上,我現(xiàn)在就劈了你!” “爹爹且慢!”岳溪明眼見著真要動手了,嚇得趕忙擋在岳瑯面前。 女兒突然沖出來,岳瑯吃了一驚,當即將劍收了半寸,以免傷著她:“溪明你還護著他?” “不,不是的,爹爹!”她看了看身后的沈雖白,心一橫,脫口道,“是女兒先對別人動了心的!” “什么!”岳瑯僵了僵,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她跺了跺腳,破罐子破摔了:“當初我不愿進宮,又不想嫁人,便與沈哥哥商議,假裝答應定親,待逃過了選秀,再想法子將親事退了,卻一直沒想好該如何跟你們解釋,這才一拖再拖。沈哥哥是好意幫我,并無錯處,一人做事一人當,爹要罰就罰女兒吧!” 事到如今,循序漸進顯然是不切實際了,與其沈雖白一人背鍋,還不如她也站出來認錯,爹那么疼她,總不至于把她劈了吧。 “你這丫頭真是愈發(fā)無法無天了!”岳瑯憋了一路的火,沒想到此事的源頭竟然在這丫頭身上! “岳將軍且息怒,兩個孩子不懂事,先問清楚為好?!鄙蚍蛉松锨皠竦溃D而看向沈雖白,“子清,明兒說的可是真的?” 沈雖白略一遲疑,點了點頭。 “胡鬧!”沈遇拍案而起,“婚姻大事,豈能如此兒戲!” 一旁的沈新桐也始料未及,原以為不久之后便能有個嫂子了,哪成想突如其來這么一出,煮熟的鴨子都能連鍋一起飛了! “哥,明jiejie,你們怎么能……” 沈夫人神色凝重地轉而問岳溪明:“明兒,此事關乎你女兒家的清譽,可不能亂說。” 岳溪明一臉尷尬:“伯母,此事……千真萬確?!?/br> 岳瑯氣得頭疼:“你……你可太任性了,便是想退親,也不能胡說八道,你日日都在楚京,幾時對別人動了心!” “我……”她咬咬牙,毅然道,“我有心上人??!怎么就胡說八道了?” 聞言,岳瑯仔細回想了一番:“上次你繡的香囊,你哥告訴我,你繡了三個,我卻只瞧見倆,我還以為第三個是要給這小子的……” 岳溪明咽了咽口水:“不,不是送給他的!” 沈雖白腰間掛的翠色香囊,的確跟他腰間的豬頭香囊全然不同。 岳瑯目瞪口呆地盯著她:“說,哪家的臭小子讓你這么魂牽夢縈的!竟連天下第一莊的少莊主都比不上!” 他倒要看看究竟哪個小兔崽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他的寶貝女兒勾搭跑了!看他不揭了他的皮! 岳溪明心虛得腿抖,這會兒她可上哪兒找個“心上人”來糊弄自己的爹爹??! 岳瑯再問了一遍,她亂成一鍋粥的腦子里好巧不巧突然閃過了林煦的臉,于是脫口便道:“女兒不會說出他的名字,但他在女兒心中,勝過世間千萬男子。他曾救過女兒一命,話雖然少了點,但他笛子吹得可好聽了,長得也好看……” 岳瑯擰著眉,指向沈雖白:“比這小子好?” 她唔了一唔:“女兒私以為,他更勝一籌?!?/br> “……” 沈雖白無奈地搖了搖頭,并不想反駁什么。 岳瑯氣得臉都綠了:“長得好看又如何,會吹笛子又如何,能當飯吃不成!” 岳溪明也杠上了:“我又不是為了吃他才喜歡他的!” “這是一碼事嗎?” “當然是一碼事啊!” …… 看著這父女倆爭得熱火朝天,一旁的沈遇和沈夫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勸才好。 最后還是沈夫人站出來圓場:“既然兩個孩子都各自有各自的打算,強扭的瓜不甜,我們做爹娘的總不能將他們綁著拜天地,事已至此,不如各自退一步。所幸子清與明兒的婚事還未到采禮納吉之時,尚有轉圜的余地,此時退親,只需我等作一番解釋,便可作罷。” 沈遇的臉色很是難看,指著自家兒子罵:“你這臭小子,想一出是一出!看看你倆這鬧得,若是不想成婚,何不早些說!” 沈雖白垂眸:“是,孩兒知錯,請爹息怒。” 私下靜默許久,岳瑯一拳捶在桌子上,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你們這些孩子啊,總是不讓人省心,退親可以,但你這混丫頭必須將那個小兔崽子的名字告訴我這個做爹的,否則今日便耗在這!” “哎呀,爹您別鬧了,羞不羞人……”岳溪明簡直一個腦袋兩個大。 “都到了這時候,還有何不能說的?”沈遇也幫腔,誠然這門親事眼下看來十有八九得作罷,但他對那個截了他沈家的糊的小子還是有些好奇的。 岳溪明踟躕不決,被盯得頭皮發(fā)麻,向沈新桐求救,卻見沈新桐亦是一臉求知若渴的樣子,頓覺無望。 這門親事今日是不退也得退了,再拖下去她爹指不定折騰出什么幺蛾子來。 她在心中默念著“顧教主啊為了這小子能上你那兒提親,我可得吃一回虧了,日后可得好好補償一下我呀”,而后,梗著脖子低聲道出一個名字。 “他叫林……林煦?!?/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