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這口鍋它又大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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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清天蒙蒙亮便起身了,見沈雖白還睡著,便輕手輕腳地穿衣下榻,去給沈新桐拿些早點。 他三輕兩重地叩了門之后,里頭便傳來起床的動靜,他便放心地出去了。 后廚的下人剛蒸了一籠包子,鍋里煮著小米粥,他等了一會兒,又拿了一碟剛出鍋的小菜,端回了院子里。 此時時辰還早,他估摸著大師兄還未起身,倒是恰好能先讓小師姐填飽肚子。 他端著早點躡手躡腳地推開門,再小心翼翼地合上,這才轉(zhuǎn)過身來,打算朝耳房那邊走。 然剛一回頭,便瞧見沈雖白端坐案邊,一言不發(fā)地盯著他。沈新桐正垂著腦袋,心虛地站在一旁,見他端著早點進(jìn)來,不由得絕望地捂了捂臉。 完了。 韓清腦子里嗡地一下,早起的瞌睡蟲都給嚇跑了。 沈雖白往他手中掃了一眼,瞧不出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但被他這么一瞥,韓清和沈新桐只覺得一口氣懸在肺腑里,愣是不敢喘出來。 “大師兄,我錯了?!表n清曉得這是逃不過了,先服個軟。 “怎么回事?”沈雖白曉得自家meimei素來胡鬧,這次各大門派來青州,她竟沒有吵著要跟來,他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這一路走來,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他也就不再留心于此了。 本以為她學(xué)乖了,哪成想竟已跟到了青州! 韓清心虛地瞄了沈新桐一眼,同他解釋:“是……是我給小師姐出的主意,把她藏在馬車?yán)飵С鰜淼?,師兄若要?zé)罰,便罰我一人吧!” 聞言,沈新桐趕忙道:“不是不是!是我放心不下十一,韓師弟擰不過我才幫忙的!” “你倆這會兒倒是講起仗義來了?!鄙螂m白目光一沉,“倘若被爹曉得了,你可知會被如何責(zé)罵?” 一提沈遇,沈新桐便縮了縮腦袋,聲音也小了幾分:“爹不是還不知道嘛……況且我都到這了,你就當(dāng)我是來給你幫忙的不成么?” “你這是胡鬧!我們可不是出來游山玩水的!”沈雖白瞧著這倆都頭疼。 沈新桐不服:“可你們是來對付十一的呀!我是她師姐,怎么能袖手旁觀呢?” 沈雖白登時皺起了眉,斷然制止:“你不許上瓊山瞎摻和。” “我……我哪有瞎摻和?”沈新桐委屈地噘著嘴。 “各大門派上瓊山并非玩鬧,屆時刀劍無眼,如何能護(hù)著你?”沈雖白這回是說什么都不能讓她蒙混過去,轉(zhuǎn)而又叮囑了韓清一句,“不許由著她的性子來,這可不是比武切磋,點到即止,萬一出了紕漏,后果不堪設(shè)想?!?/br> 韓清也曉得此次各大門派攻打瓊山,少不得一番惡戰(zhàn),帶著她來青州已是冒了極大的風(fēng)險了,遑論帶她上瓊山。 “是,我記著了。” “哥……”沈新桐不死心地望著他。 沈雖白不為所動:“想都不要想。事已至此,你便留在玉衡莊中,待此事結(jié)束,再與師弟妹們回云禾山。爹和陸師伯不日便到青州,你二人與其求我,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同他們解釋。” 二人齊齊打了個哆嗦。 “大師兄你可不能見死不救??!”韓清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師父,要是被陸璋知道他偷偷帶小師姐出門,還瞞到了青州,他還不得少層皮啊! 沈雖白瞥了他一眼:“胡鬧的時候怎的就不曉得怕?” 韓清為難地看了沈新桐一眼。 小師姐都哭了,他還能怎么辦呢?誰想得到來青州的第二天就被逮個正著…… 沈雖白瞧著他倆蔫頭蔫腦,可憐兮兮的樣子,終究是嘆了口氣:“先吃早飯吧,回頭我跟陸師伯求個情?!?/br> 聞言,韓清頓時松了口氣。 “那我怎么辦呀……”沈新桐犯嘀咕。 韓清怕師父,她怕爹啊。 沈雖白沒好氣地敲了她一記:“還曉得怕,成天有人護(hù)著你,你就不知道長個記性,這回看爹如何處置。” “啊——?”她癟著嘴,十分委屈。 韓清將早點放下,招呼她過來吃些東西,她興致缺缺地扒拉了幾口,便放下了。 見她這般,他趁沈雖白不注意,湊過去悄悄道:“師姐你別擔(dān)心,若是宗主真罰了你,我跟你一塊兒就是了?!?/br> 沈新桐吸了吸鼻子,感動地望著他:“韓師弟,還是你講義氣!不像我哥……” 她哀怨地瞄了沈雖白一眼。 沈雖白無奈地?fù)u頭,懶得同她多說。 午后,崆峒派與峨眉派的人便到了,沈雖白前去接他們?nèi)胗窈馇f落腳,黃昏時,又有幾個門派陸續(xù)入城,且等了一日,華山派與沈遇他們也如期而至。 在青州城歇了一晚,次日清晨,待城門大開,眾人便群情激奮地啟程赴往瓊山。 沈新桐和韓清果真遭了一頓罵,但眼下不是責(zé)罰他們的時候,啟程之前,沈遇去永延方丈那要了本清心經(jīng),讓沈新桐在莊中抄個百遍方可出屋,專程暗安排了十余個下人層層把守,將院子圍了起來,以免這鬼丫頭又折騰出什么幺蛾子來。 事實證明,知女莫若父,沈新桐這會兒算是徹底沒了法子,便是韓清想幫她,也搭不上手了。她只得委委屈屈地坐在屋中抄經(jīng)書,悄悄讓韓清給顧如許帶個話。 各大門派浩浩蕩蕩地出城,引得街上百姓紛紛駐足觀望。 遠(yuǎn)處此生閣窗邊,站著兩個妙齡女子,一著藍(lán)衣,一著碧裳,正是闌珊與闌意。 “jiejie,咱們不回瓊山幫忙嗎?”闌意不由得有些擔(dān)憂看,看這架勢,各大門派此次是志在必得啊。 闌珊搖搖頭:“魍魎使大人已經(jīng)帶著青州的暗閣弟子回去了,蘭公子吩咐我等守著此生閣,你我只需做好自己本分之事便可,莫要自作主張。教主如此部署,定有其打算,閻羅殿那邊想必已有應(yīng)對之策。” 聞言,闌意點了點頭:“各大門派已出城,我去給瓊山傳個信兒吧?!?/br> …… 且說顧如許連夜趕回瓊山,許是近來諸事冗雜,竟無人發(fā)現(xiàn)她去過青州,蘭舟作了張地圖,將整座瓊山的部署一一羅列于紙上,能想到的漏洞,都盡早安排妥當(dāng)。 衛(wèi)岑日間已回到閻羅殿中,腰腹中了一劍,眼下正在屋中休養(yǎng),林煦與季望舒一個安排明處的弟子,一個安插暗閣殺手于密林間,孟思涼則將能用得上的毒藥都搬了出來,她去庫房瞧了一眼,琳瑯滿目的毒藥簡直能當(dāng)白糖撒出去。 她皺著眉久久無言。 哈士奇見她一臉苦大仇深,不由好奇:“壯士您琢磨什么呢?” “我想到了一件極為緊要的事?!彼拿碱^都快擰巴成一個結(jié)了,“這屆反派瞧著這么嚴(yán)謹(jǐn),做事麻利還尤為周到,你想想,倘若我一不小心把各大門派的人都恁死了,是不是意味著我就要成為史上第一個成功上位的反派boss了?……哎,你別用這種瞧智障的眼神瞧著我,難道不覺得我說得有幾分道理?” 哈士奇翻了個白眼:“難說,畢竟這種事從未發(fā)生過?!?/br> 話雖如此,她還是忍不住開始思考這等瓜皮的人生。 魔教教主一統(tǒng)武林,千秋萬代,想想竟有點小激動…… “親愛的壯士,勸您還是少做點白日夢?!惫科嫱秮砹岁P(guān)愛辣雞的眼神,“您可別忘了,您現(xiàn)在只有兩年不到的壽命,各大門派都死在瓊山中,您一統(tǒng)了武林,可就沒有沈雖白什么事兒了?!?/br> 顧如許恍然想起,她好像得把那小子養(yǎng)成武林門主來著。 “我一統(tǒng)江湖之后,封他個武林盟主不行嗎?” 哈士奇連白眼都不稀得對她翻了:“您這是投機(jī)取巧,系統(tǒng)邏輯上是絕不容許這等荒唐的事發(fā)生的。不過如何選擇說到底是您的自由,我作為一個帥氣又可愛的隨機(jī)穿越系統(tǒng),也是比較人性化的。您大可以將那些武林正道都恁死,然后一統(tǒng)江湖,瀟瀟灑灑做個短命鬼,這么一來沈雖白也不必養(yǎng)了,吃喝嫖賭,醉生夢死,也不失為人間一大快事?!?/br> 顧如許打了個寒顫:“我還沒活夠呢,不想英年早逝。” 明明能踏踏實實做任務(wù),最后想法子腳底抹油,舒舒坦坦活到這輩子的壽終正寢,她何必這么折騰,只活兩年就嗝屁? 她唔了一唔:“……這么說我還得想法子放水?” 哈士奇抖了抖毛:“邏輯上來說您總不能把他們都?xì)⒘??!?/br> 萱谷的毒藥何等厲害,再有蘭舟那腦子,可不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了么? “您不能輸,也不能贏。”哈士奇道。 那就是兩敗俱傷了。 這得是什么程度的“兩敗俱傷”才不會讓人懷疑她手下留情,就是件極為頭疼的事。 她由衷覺得,反派boss這職業(yè)真是太不好混了。 法子得想,日子得過,似乎在轉(zhuǎn)眼之間,各大門派便兵臨山下。 聽聞各大門派已到山腳處時,顧如許剛吃完早飯,一個嗝還沒打舒暢呢,就給堵了回去。 季望舒一聲令下,山中弟子便打起精神,嚴(yán)陣以待。 顧如許帶著林煦他們到了山門下,今日的山霧有些濃,隱約瞧見叢林間人頭攢動,快至半山腰了。 如此濃霧之中,誰也不敢輕舉妄動,離山門十丈開外,沈遇便示意各大門派暫且停下。 “來者何人!”林煦高聲喝道。 即便早就曉得他們的來頭,但論江湖規(guī)矩,既然打了照面,總是要問一句的。 各大門派的掌門面面相覷,決定由劍宗來應(yīng)此問,沈遇對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陸璋上前一步,喊道:“無道魔教,我等乃是弘武林正道之輩,爾等罪孽罄竹難書,今日便是爾等受死之日!” 林煦笑著應(yīng)聲:“區(qū)區(qū)宵小焉敢口出狂言!還不速速散去,兩不相犯!” “大膽狂徒!”于秋山忍無可忍,上前責(zé)難,“爾等魔頭,殺我弟子,辱我門風(fēng),遑論‘兩不相犯’,簡直笑話!” “方才講話的可是華山于掌門?”季望舒拔高了聲音。 “正是于某!”于秋山也不含糊,大大方方報上名來。 季望舒笑道:“于掌門座下弟子的確死于我教右護(hù)法之手,然先挑釁的并非我等,自不量力之人,我紅影教還慣著他不成!” “你!……”于秋山氣得面色脹紅,“你又算什么東西!竟敢口出狂言!顧如許那魔頭何在,事到如今龜縮閻羅殿中,不敢見人了嗎!” “老匹夫!……”季望舒正欲出手教他嘗嘗奪魂弦的滋味,卻被顧如許拽住了。 “跟他一般見識作甚?……咳咳,橫豎無論如何,他們都打定主意要剿了瓊山,心平氣和一點,咳咳,動氣傷肝?!鳖櫲缭S不知何時搬了個小馬扎,就地坐下了,得虧的蘭舟不在這,不然鐵定要嫌棄她一番。 “教主您嗓子怎么了?”季望舒聽她聲音沙啞,時不時還咳兩聲,便問了一句。 “咳嗯,可能昨晚著涼了……”顧如許別開臉,頗為郁悶。她總不能說她因為去后山挖了半宿的硫磺吧,蘭舟這小子也是一肚子壞水兒,山溝溝里埋一排硫磺也就罷了,還找孟思涼要了那么多毒粉扎成包!這要是點燃了,林子里的鳥獸魚蟲怕不是分分鐘咽氣,更不用說人了。 為了反派光明美好的未來,她選擇兢兢業(yè)業(yè)地把他們前腳埋下去的布包再一個一個地刨出來扔遠(yuǎn)了。 萱谷的毒可真不是吹的,誠然她事先服了解藥,還拿了帕子捂住口鼻,還是被熏得嗓子發(fā)癢,像是害了風(fēng)寒似的說兩句就咳嗽。 “不妨事,就是沒法大聲喊。”她尷尬地對林煦勾了勾手。 林煦會意地俯下身:“您有何吩咐?” “那個……本座喊不得,你幫我傳個話吧,告訴他本座聽得見,讓他堂堂一個華山掌門別背后嚼人舌根。”她道。 聞言,林煦直起腰,沖著霧那頭喊:“于掌門!教主就在這,轉(zhuǎn)告你別再背后嚼人舌根!枉為一代掌門!” 話雖有些出入,但大致意思說清楚了,顧如許覺得此法可行。 于秋山繃著臉,回道:“既然顧教主在這,為何不現(xiàn)身一見!” “告訴他,咳咳……霧太大,本座也沒瞧見他蹦出來讓本座見見啊?!鳖櫲缭S沒好氣道。 于是,林煦轉(zhuǎn)達(dá)道:“于掌門是瞧不見這濃霧嗎?教主說了,你怎的不先現(xiàn)身一見!” “你!”這一句接一句的,氣得于秋山肝顫,“她顧如許是啞巴不成!說句話還要這么一遍遍地通傳,好大的架子!” 顧如許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咳咳,林煦你告訴他,本座嗓子不好,不便說話?!?/br> “教主,這樣不妥?!奔就鎰褡璧?,“您身子欠佳,若是被那些武林門派曉得了,定然會暗作打算,還是暫且裝作無事發(fā)生為好?!?/br> 她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顧如許思慮片刻,點點頭,轉(zhuǎn)而對林煦道:“你掂量著說罷,意思差不多就成?!?/br> “是?!绷朱戕D(zhuǎn)過身,高聲喊道,“于掌門,教主說了,不想同你講話?!?/br> “咳!……”顧如許自己都禁不住嗆了一下,詫異地望著林煦。 神仙小哥哥你這么皮的嗎? “教主,屬下這么說如何?”林煦問道。 她尷尬地擦了把冷汗:“還,還行吧……” 她勉強(qiáng)能接受,只是霧對面那位,恐怕沒這么心寬。 于秋山的怒火已經(jīng)燒到了天靈,要不是身后弟子拉著,他怕是當(dāng)即要拔劍沖上去教訓(xùn)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魔頭。 “老夫縱橫江湖數(shù)十年,從未見過如此不可理喻之人!氣煞老夫!”他捶胸頓足。 “于掌門,此時切不可意氣用事?!鄙蛴鰟窳艘痪?。 “貧尼來同她說幾句,這霧還未散去,不宜妄動,先穩(wěn)住這魔頭?!泵餍膸熖?,轉(zhuǎn)而望著濃霧中若隱若現(xiàn)的山門與那幾道縹緲的人影,道,“顧教主既然應(yīng)戰(zhàn),何必如此挑釁?待這山霧散去,我等與紅影教的諸位一決雌雄!” 聽著換了個人,顧如許想了想,對林煦道:“讓她少說幾句,他們這是明擺著群起而攻之,別說得這么冠冕堂皇,咳咳……” 林煦轉(zhuǎn)而便道:“教主讓你閉嘴!爾等群起而攻,遑論道義二字!” 聞言,明心一愣,旋即道:“看來顧教主是覺得我等以多欺少,若是如此,我等也并非蠻不講理之人,雖說江湖恩怨便按江湖規(guī)矩來,顧教主這些年造的孽,也總該有個償還吧?” 聞言,顧如許好好回想了一下,她這些年造了什么孽。 可惜,什么都沒想起來。 但這鍋它又大又圓,最后顯然要她來背,這就很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