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好好的馬甲說掉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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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竹林幽深,岳溪明提著裙子躡手躡腳地穿過庭院,輕功一躍,轉瞬功夫便溜進了一朝風漣。 她總覺得方才沈雖白有事瞞著沒說,這木頭樁子居然會明知不報,這可稀罕了,她不由得好奇你“山間的野貓”究竟什么來頭。席間不便多言,待安頓好,她便尋了個機會,偷偷出來了。 去一朝風漣的路她還記得,趁著燈火尚明,就尋思著去套套他的話。 青石小徑一側的小石亭中,蠟燭已經(jīng)點了起來,照亮了來去的路,前幾日剛下過雨,泥土松軟得很,夜露蒙在竹葉上,像一層薄霧。 一入竹林,塵世的喧囂仿佛都煙消云散了一般,靜心安然,與其名甚是相稱。 走出林子,便能望見竹屋小舍,庭前木槿花合,檐下燈火兩盞,窗子透著亮,里頭該是有人的。 她走到門前,輕輕地叩了叩。 屋中竟傳來女子的聲音。 “不是讓你走遠點嘛!” 她吃了一驚,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一片混亂的腦子里,炸開了似的回響著一句“沈雖白居然會藏女人了”! 她對自己的耳力還是頗為自信的,且斷然不會將沈雖白那廝的聲音聽作女子,如此這般,這屋中的人,就很耐人尋味了…… 她一度以為世上女子千千萬,沈雖白只看得見顧教主來著,這可被她發(fā)現(xiàn)了不得了的事??! 誠然身為一個大家閨秀,她應當眼觀鼻鼻觀心,盡快轉身離開。 非禮勿視的道理她都懂,但此時此刻,她卻是好奇得要命?。?/br> 屋中突然傳來了一陣水聲,令她更為驚詫。 那女子難不成還在里頭沐???…… 啊呀,真是夠羞人的。 她環(huán)顧四周,并未瞧見沈雖白,那小子一板一眼的,這會兒多半是避嫌離開了。 望著這扇門,她陷入了掙扎。 進去,不成體統(tǒng)。 離開,她得惦記好幾日。 記得爹時常教導,身為郡主,在家如何都不妨事,出門在外還是要守規(guī)矩的,切不可做出有失體統(tǒng),惹人非議之事,所以……她偷偷幫顧教主看一眼,而后立馬就走。無人看見,應當不算過分吧? 于是,她屏住氣息,小心翼翼地推開那扇門,鉆了進去。 屋中淡香怡人,還夾雜著皂角的清香,從屏風后頭傳來汩汩水聲,燭光將薄絲的屏風照得朦朧,依稀可以看見屏風后面正在沐浴的人影。 體態(tài)婀娜,身姿纖細,即便看不清面容,她也覺得定然是位美貌的姑娘。 她蹲在屏風前,小步小步地往邊緣挪去, 沈雖白屋里有個姑娘,已經(jīng)令她頗為意外了,他竟然還許她在這沐浴!要是被顧教主曉得,他這輩子都沒戲唱了,膽敢跟顧教主搶男人的女子,膽兒也是夠大。 不過倘若沈雖白私底下當真是個不知檢點的人,可不能讓他繼續(xù)糊弄顧教主了。 她謹慎地探出頭去,屏風后暖煙彌漫,一旁的木架上掛著墨色的衣衫,還有一個銀色的面具,趴在木桶邊的女子散著長發(fā),漫漫青絲,像墨汁似的浮在水上,僅僅是一個背影,便足以讓人心生旖念,想入非非。 饒是女子,都得羞紅了臉。 此時的顧如許,正為那一句耿直得不能再耿直得情話而分外糾結。 她覺得多半是自己會錯意了,畢竟沈雖白的情話,應當是說給岳溪明聽才對,與其胡思亂想,不如將其理解的更簡單一些,就當是字面上的意思。 但她更為郁悶的是,沈雖白還沒覺得自己說了什么了不起的話,她自己倒是先多想了一層,鬧了個大紅臉,忒沒出息,最后竟然還獨自憋悶,將人家趕得遠遠的。 魔教教主什么的,應該更高冷點吧……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對著不遠處的銅鏡試著做了個“高冷”的表情。 沒等她琢磨出令自己滿意的神情,卻望見身后屏風旁,探出了一顆腦袋。 她愣住了,而那顆腦袋顯然沒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看見她了,依舊賊兮兮地探一下縮一下,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銅鏡被霧氣熏得有些模糊,她看不清那人的臉,但敢在她沐浴時溜進來的人,不得不防。 她撈起木架上的衣裳往身上一卷,跳出木桶,一步便到了屏風前,行云流水般一氣呵成地一把扼住那人咽喉,將其從屏風后提了出來,摁在墻上! “咳!”岳溪明沒想到她動作如此之快,一陣天旋地轉后,她想逃都來不及了。 霧氣散去,她睜眼細看,不由得怔住了。 “顧,顧教主——?” 顧如許愣了愣,回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急著裹衣裳,卻忘了面具沒戴上,四目相對,一時語塞。 “顧教主,怎么是你呀?”錯愕之余,岳溪明又不免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果然,沈雖白還是那個沈雖白。 這等十張嘴也編不下去的狀況,令顧如許措手不及,好好的馬甲說掉就掉,看起來很正經(jīng)的郡主怎么一點也不正經(jīng)! “岳郡主,你來這做什么?”她唯有無奈地松開了她。 岳溪明顯然沒預料到會在這見到她,磕磕巴巴地答道:“我是……是來問問沈雖白,他之前看見了什么的。方才在前廳……不會就是顧教主你吧?” 顧如許意味深長地看了她半響。 她立馬心領神會:“哦,明白了?!?/br> 怪不得沈雖白什么都沒說呢。 “你幾時回來的呀?沈伯父沈伯母還有新桐他們知道嗎?你為何會住在一朝風漣?”她興致勃勃地開始打聽。 顧如許額上青筋直蹦跶,直接將她轟到門外去了。 “今日所見,你若是敢透漏半個字,本座親自毒啞了你!”她沒好氣地關上門。 “連沈雖白也不能告訴嗎,喂,顧教主!……”岳溪明還沒反應過來,已經(jīng)站在屋外了,回過頭,險些被門框磕中鼻子。 里頭的人顯然不想跟她多言,她有些泄氣地撇了撇嘴。 顧教主真是高深莫測啊。 她在屋前踱了一會兒,忽見暗處趴著一只黑犬,方才光顧著進屋了,倒是沒留意到。 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那黑犬也抬起頭,湛藍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瞅著她。 這雙眼睛瞧著頗為眼熟,若是沒記錯的話,好像就是在瓊山時,一直跟在顧教主身邊的那只吧……這是上哪兒蹭得如此之黑? 她不動,狗也不動,相互試探一般,僵持了許久。 她忽然想起,懷里還有一包沒吃完的點心,便拿了一塊出來丟到它面前。 哈士奇看了一眼,低頭嗅了嗅,發(fā)現(xiàn)香得很,張口便吞了。 然后,繼續(xù)望著她。 岳溪明想了想,又往她倆中間丟了一塊。 香噴噴的糕點滾落在竹子上,哈士奇猶豫了一會兒,慢吞吞地爬了起來,朝那糕點走去,一口吃了個干凈。 一抬頭,又見不遠處多了一塊糕點,于是乎再進一步。 接著,剩下的糕點都攤開來擺在它面前,它眼前一亮,埋頭吃了起來。 岳溪明趁機摸了摸它的頭,發(fā)現(xiàn)它并無反抗之意,心安理得地薅了起來。 顧教主難搭話,教主的狗似乎還挺好騙的。 沒一會兒,沈雖白便回來了,手里提著一盒宵夜,一眼便瞧見岳溪明坐在門前,笑瞇瞇地給顧如許的狗撓肚皮,那狗舒服得直哼哼,仰躺在那歡快地搖尾巴。 他不由得為之詫異:“……你怎么來了?” 岳溪明抬起頭:“原本是想來打聽你見到的那只‘小野貓’,沒想到啊……你居然金屋藏嬌?!?/br> 她笑得意味深長。 他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地朝屋里望了一眼。 顧如許恰好在此時打開了門,面具與衣裳都已穿戴妥帖,瞥見地上那只沒出息的二哈,不禁嘴角一抽。 沈雖白與岳溪明互覷一眼 “她……” 她為什么要戴面具? “她是……” 他是不是得想個法子圓過去? “我眼下算是他半個師父?!鳖櫲缭S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們,且一人給了一個諱莫如深的眼神。 岳溪明看了他一眼,尋思著這木頭腦子該不會還不知道這是顧教主本尊吧,如此,她可不能給說漏嘴了。 沈雖白所想的則恰好相反。 二人默默穩(wěn)了穩(wěn)心神,相視一笑。 “你還有‘半個’師父啊,幸會幸會……” “嗯,此事不便宣揚,有勞你守口如瓶?!?/br> “自然自然,客氣了……”岳溪明十分上道地應了 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尷尬氣氛,最后居然真達成了共識,就連顧如許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眼看天色不早,岳溪明起身回去,走前還不忘叮囑沈雖白記著把人藏嚴實些,擠眉弄眼了好一會兒才離開了一朝風漣。 沈雖白覺得她似乎在暗示他什么,但他著實不能領會其中深意。 顧如許松了口氣,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你媳婦兒好奇心還挺強啊?!?/br> “……她不是我媳婦兒?!边@一點他已經(jīng)糾正得心累了。 “哦,你未來媳婦兒好奇心還挺強的。”她立馬改口。 沈雖白:“……” 看來得等到解除婚約的那一日,才能解釋清楚了。 “她幾時來的?”他問。 顧如許回到屋中,收拾了一下:“我沐浴的時候?!?/br> 他眉頭一皺:“她闖進來了?” “哦,那倒沒有?!彼戳怂谎郏八皇乔那牧镞M來偷看,被我逮個正著?!?/br> “……”好像更慘些。 還被瞧見了正臉。 這后半句她不曾對他說起,講道理岳溪明這么好嚇唬,應該也不會出去亂說,且系統(tǒng)最初開啟這個任務的時候,并未說過這一年之內不能讓旁人瞧見她的真容,如此這般,好像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收拾好屋子,她發(fā)現(xiàn)自己頭發(fā)還披散著,今日順手將頭發(fā)解開搓了搓,眼下還在滴水呢。 她拿起木梳,沒梳兩下,便見沈雖白取來了干凈的布帛,對她招了招手。 “坐到這來?!?/br> 他拍了拍窗下的美人靠。 她驀地一愣,手也跟著僵了僵,不慎扯到了頭發(fā),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看著梳齒上被自己硬生生扯下來的數(shù)根長發(fā),她有些懊惱,索性放下梳子,走到美人靠旁坐下。 “作甚?” “梳子給我?!彼斐隽耸?,接過她手中的木梳,順勢將她的頭發(fā)撩到身后,將打結的地方官一綹一綹地梳開。 顧如許怔了一下。 “別動,頭發(fā)都纏在一起了,擦干了更難弄開?!鄙螂m白提醒道。 她想起被自己失手扯掉的那一撮頭發(fā),遲疑片刻還是決定暫且不動了。 見她默許,沈雖白微微揚了揚嘴角,繼續(xù)幫她梳頭。 顧如許起初還甚是擔憂,畢竟廣大直男的梳頭水平與現(xiàn)場剃度差不了多遠,沈雖白要是一梳子下去,讓她禿瓢了一塊,她怕不是要當場石樂志。 然,沈雖白梳起頭來,卻出乎她的意料。 那梳子都好像突然對她溫柔起來了,又輕又慢,細心地將她的頭發(fā)從頭到尾梳得順順當當。 比她自個兒下手,還要曉得輕重。 她忽然覺得,這小子還挺會擺弄頭發(fā)的。 梳通了頭發(fā),他拿起一旁的布帛,一下一下地幫她印干發(fā)梢,直到不再滴水,便繼續(xù)往上擦拭。 許是被伺候得太舒坦,顧如許也懶得動彈了,合著眼任由他弄。 細軟的布帛輕柔地擦過她的后頸,耳蝸,又擦到頭頂,沈雖白的指尖有時會不經(jīng)意地碰到她的臉頰,溫熱的觸感如蜻蜓點水一般,稍縱即逝。 她并不討厭被他碰。 這一點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似乎過了好久,再睜開眼時,好像忽然之間過去了好多好多年似的,令她又一瞬的恍惚。 沈雖白又給她梳理了一下頭發(fā),手中拿著梳篦,仿佛是想給她盤一下頭發(fā)。 都讓他折騰了這么久了,橫豎也不差這一會兒,她便背對著他坐正了。 沈雖白頗為耐心地將她的長發(fā)捧起來,用梳篦將其分綹束起,動作依舊輕柔,顧如許捧著他帶回來的甜湯,一邊吹涼,一邊小口小口地喝。 待吃完宵夜,沈雖白也放下了手。 “好了。” 如此折騰了一番,然而當顧如許滿懷期待地走到銅鏡前,看到鏡子里頂著一頭炸了毛般的,姑且還能稱之為“發(fā)髻”的自己時,臉色頓時黑成了鍋底。 她欲言又止地回過頭,看向沈雖白,指了指自己的頭,疑惑地皺起了眉。 沈雖白有些懊惱,勉強笑了一下。 “多練練,終有一日能梳好的……” “……” 她考慮了一下,還是收回前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