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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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如許你真特么是瘋了!” 茫茫夜色中,傳來一聲暴躁的怒罵,引得下頭正欲關(guān)門宵禁之人疑惑地抬頭張望,卻見一道黑影如風(fēng)一般飛了過去,眨眼便消失在深巷中。 他吃驚地揉了揉眼,再看時,已不見蹤跡。 便只當自己眼花,插上門去歇著了。 此時的顧如許已然口嫌體正直地換上了那件用來忽悠沈雖白的“高人”的衣裳,一路追了出去。 她只知道城南往哪走,卻不知那什么“東來客?!痹谀菞l街上。 說句實話,她這會兒覺得自己活像個傻子!去救沈雖白這件事上,她從始至終都覺得自己傻透了!沈雖白那個山大王,男主光環(huán)普照大地,金手指漫天開,輪得到她去救?人家保不齊這會兒從哪打聽到消息,都出城了! 就她還傻乎乎地,非跑去看一眼。 安靜搞事不好嗎?低調(diào)做人不好嗎?輕功跑這么快作甚,阮方霆還在那呢!上趕著往槍口上撞!傻透了! [親愛的壯士,事已至此,您也別罵自己了。] 系統(tǒng)聽她懟了自己一路,也不曉得怎么勸才是。這屆反派boss真厲害,狠起來連自己都懟。 “沈雖白這個毒瘤!按套路出牌他會死不成!”她這會兒窩了一肚子火。 找到了人即刻出城,萬事大吉,你好我好大家好,他可真行,偏偏留在黎州轉(zhuǎn)悠,這都幾日了,瞧瞧,轉(zhuǎn)悠出事兒來了吧? 那小子劍法是使得不錯,但對付阮方霆,到底嫩了些。 顧如許這一身內(nèi)力,不曉得是怎么來的,眼下倒是有了用武之地。 沈雖白縱然有千般不好,萬般不是,傻里傻氣還慣會惹人生氣,但她養(yǎng)的金大腿,如今被旁人覬覦了,她渾身上下都不痛快! 阮方霆算個什么東西,敢碰她的人? 呸,她的金大腿。 她一根腿毛都不會給的! 至于沈雖白,回頭再慢慢收拾。 如此一想,她這口氣兒可算順了下去。 她隨手揀了一柄殘劍,可惜未開鋒,湊合著用吧。 轉(zhuǎn)過兩條街,方才找到東來客棧,可進去一看,樓中一片死寂,倒是從樓上走下個喝得醉熏熏的男子,手中還拿著白瓷酒壺,晃晃悠悠地過來。 “嘿,小娘子為何蒙著面???摘下來讓爺瞧瞧……”說著說著,他這手便撒開了酒壺,朝她臉上探來。 顧如許本就心焦火燎,這等人送上門來,她揚手便賞了他倆耳刮子。 那人被扇得酒醒了一半,捂著火辣辣的臉蒙圈地望著她。 但見那朱唇微啟,如和曲輕問:“清醒沒,沒醒我再扇倆?” 那人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醒了醒了!” 于是,她便問:“這里發(fā)生了何事?方才可有人來過?” 那熱想了想,搖搖頭:“方才我喝高了,便在屋中睡了一會,醒來便是這般光景……哎哎哎別打別打!” 他瞧著她揚起的巴掌,就怵得慌,捂著臉喊道:“但我剛才聽到后院有動靜!女俠要不去后頭看看!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他這樣的,也不像是長生殿的人,她便放過了他,出了門,從外頭巷子繞進客棧后院。 人未至,先聞聲。 刀劍鏗鏘,甚至蓋過了說話聲。 她隱約聽到了沈雖白的聲音,加快了步子,才到后門,便瞧見一黑衣殺手拖著個佝僂女子往外走。那女子面如死灰,說她下一刻要尋思顧如許都信! 她隨手抓起一把石子,掄了過去!先一步將那女子救下,護在身后。這會兒就無需講什么心慈手軟了,這兒的人,任誰都不曉得客氣二字怎么寫,回頭給你一劍都無需奇怪。 她看著被砸得頭破血流的黑衣殺手,橫劍了結(jié)了他。 而后,她便瞧見了那邊的沈雖白。 他這會兒居然還有工夫發(fā)愣,更見鬼的是,阮方霆那廝也跟著愣住了。 干啥,吃飽了撐著,在這懟眼啊。 她忍著過去敲他腦子的沖動,然后不可避免地瞧見了他身上的傷。 那雙手原本如玉一般好看,這會兒給劃得都能就地寫血書了!更不必說身上還有多少傷口! 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阮方霆,那二人依舊在跟她懟眼兒,于是一股子無名火蹭蹭蹭往上冒。 好家伙,這是打她的臉??!她要是再晚點來可不就一尸兩命了! 阮方霆你能耐,今晚姑奶奶不掄你上南墻你就不曉得花兒為什么那樣紅! 沈雖白還沒想清楚她這大半夜的,為何會突然出現(xiàn)在客棧后院,此處可在后巷,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未免太過牽強了。 然顧如許并未給他問個清楚的機會,提著玉娘往他跟前一丟,抄起長劍便與阮方霆打了起來。 論劍法,她在阮方霆之上。 論內(nèi)力,他們半斤八兩。 論殺人經(jīng)驗,她確實不如阮方霆。 本該勢均力敵的局面,因她手中的殘劍而略落于下風(fēng)。事實上她自己也有所知覺,她拿的可不是名劍紅影,她為了潛入長生殿,已經(jīng)將紅影劍交給了蘭舟,此時手中這柄細劍既非好材,又未開鋒,和鬼面羅剎正面剛,不過是她一時腦熱抄家伙先打了再說! 可拖得越久,于她越是不利。 她帶著面具,換了衣裳,在旁人眼中仿佛改頭換面了一番,沈雖白猜她此來黎州,并不想泄露行蹤,故而此時也不便喊她。 玉娘驚魂甫定地被他攙著,疑惑地比劃了兩下。 他明白她想問什么,答道:“玉娘放心,她……絕不會害了我們?!?/br> 阮方霆被纏住,四周殺手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沈雖白轉(zhuǎn)眼之間也陷入苦戰(zhàn)。 “玉娘,您千萬不要離開晚輩身后!”他一面揮劍,一面叮囑。 玉娘點點頭,便是多年前半吊子的功夫,此時此刻也能助她避開一二,盡量不拖他二人后腿。 沈雖白回護玉娘之時,也時時留心顧如許那邊。 與阮方霆交手時的顧如許,一招一式皆非劍宗所教,似是糅雜著江湖數(shù)門高絕武藝之影,集各宗門武學(xué)精粹,看似繁雜,卻使得如此漂亮,即便手握殘劍,也仿佛紅影在前,力斬群雄! 那個曾經(jīng)需要他手把手教她握劍的小十一,似乎在他錯過的五年里,不知不覺成了一介江湖梟雄,她聲明遠播之時,他唯有從旁人口中聽說她的消息。 那五年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才能將一個本該被人捧在掌心疼寵的小姑娘,變成武林正道人人得而誅之的魔教教主? 此時的顧如許,正忙于酣戰(zhàn)。阮方霆不愧是長生殿的殿主,能一手建起這么一座江湖殺手門派,手腕與武功又豈會是吹噓出來的? 她能感覺到,此人內(nèi)力深厚,比起顧如許不逞多讓,甚至在她之上。 她的江湖經(jīng)驗尚淺,雖說系統(tǒng)這半年來也沒少給她惡補,可交手之時,依舊會有一瞬的猶疑。危急之時,她算是依憑著顧如許留在這副軀殼中的殘念而動。 此時此刻,接招之人是她,出招之人倒更像是顧如許本尊。 面對阮方霆,他身上的殺意越重,她的殺氣便會隨之怒盛,手中殘劍揮得愈發(fā)狠厲,她覺得,顧如許想殺了他。 毫不掩飾,毫不猶豫。 只想殺了他。 對于殺人的渴望被挑起后,緊接而來的,是看到血之后洶涌而起的激動。當她的殘劍劃破阮方霆的胳膊,血的顏色,就如致命的誘惑,引得她一看再看。 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渾身上下每一滴血液,每一處經(jīng)脈仿佛在她體內(nèi)沸騰起來,漸漸的她便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雙手,這副軀殼便自己動了起來。 每一劍都直取要害,每一招都不在受她控制。 哦草!哦草!這怎么回事!系統(tǒng)你在哪! 她在心中慌張地嚷嚷! [親愛的壯士,請不要慌張。] 我特么控制不了自己了我很方??!你快想想辦法! 她也不明白怎么打著打著突然就成這樣了,能扛得住阮方霆是好事,可不代表她希望自己跟個瘋?cè)嗽撼鰜淼乃频?,滿院子亂砍人?。?/br> [這是因為您目前還未完全適應(yīng)顧如許留下的內(nèi)力,卻屢次強行以內(nèi)力驅(qū)動劍招而招致的走火入魔,其實您前些時日已經(jīng)初見端倪,沒有及時預(yù)防,此次與阮方霆交手,突然惡化走火了而已。] 大哥你別把走火入魔說得跟流行性感冒一樣啊喂!給我靠點譜想想法子??! 她面上看似穩(wěn)重帶皮,實則心里慌中帶急!“走火入魔”這四個字她可太熟悉了,相信所有刷過武俠劇的同好們也都熟悉得不得了——然眼下的重點是,她是來救人的。 如今突然來個當場走火入魔算個什么情況,反派boss是能隨便走火的嗎?不要再給她加戲了!這樣下去該立地成盒了啊啊?。?/br> [好的親,客服這就為您調(diào)節(jié),請稍等。] 稍,稍等是多久啊喂!你給我說清楚! 系統(tǒng)并沒有再理睬她內(nèi)心的咆哮,她只得硬著頭皮繼續(xù)。 自己搞出的事,跪著也得打完。 那些個穿成公主格格的同僚們,有手無縛雞之力的,有被人下毒的,便是虛得下不來床,至少來點燕窩人參什么的補一補,就能活蹦亂跳出門勾搭……啊呸,出門結(jié)識環(huán)肥燕瘦的小哥哥們,走上一帆風(fēng)順的改變命運之旅。 可顧如許這副身子就非常邪門兒了。 毒,她醒來就解了。 打,放眼江湖也敢找她單挑的,群毆也得掂量掂量。 平日里吃嘛嘛香,睡得倍兒棒,活蹦亂跳,下炕搞事,上房揭瓦,都不在話下。 可偏偏,給她來了出“走火入魔”。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事實證明走火中的魔教教主是惹不起的,她眼看著自個兒揮劍一劈,凌厲的劍氣在深厚內(nèi)力的驅(qū)使下,將阮方霆逼退數(shù)步,可她卻仍不知餐足般,轉(zhuǎn)而撈過身邊最近的一個黑衣殺手,二話不說便是一劍! 明明是未開封的殘劍,愣是被她以蠻力刺入了骨血——可憐那殺手,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被捅了個透心涼。 血噴濺出來,淋在她半邊面具上,順著栩栩如生的蘭花紋路,緩緩滑過那點朱般紅潤的唇邊。 宛如暗夜中為復(fù)仇而返,心無暖意的厲鬼,令人心頭發(fā)怵。 沈雖白見此,終覺察出事情不對,焦急地朝她趕去。 而顧如許此時亦看見了他。 握劍的手在隱隱顫抖,她很熟悉這種感覺——這是殺意。 傻子,別過來! 她一劍劈開擋在身前的黑衣殺手,朝著沈雖白沖了過去! 每一劍,都如此干脆利落,她拼了命想讓自己停下來,可殺人的執(zhí)念,卻如荊棘般死死糾纏著她,越是掙扎,這種要命窒息感越是強烈。 “沈雖白!滾開!——”她幾乎是聲嘶力竭地朝他吼了出來。 她內(nèi)心真誠而強烈地渴求著,他千萬不要像那些“放心不下”的男主們學(xué)習(xí),他若是留下來,她真的不確定自己會對他做出什么事。 一劍穿心也并非不可能。 系統(tǒng)你特么給勞資快點調(diào)! 她惱火地警告系統(tǒng),手中的劍已經(jīng)揮了下去! 沈雖白提劍一擋,堪堪避開。 她這會兒打心眼兒里慶幸他拿的是寶劍照霜,而她不曾帶著紅影出門。 四下長生殿的殺手似乎也看不懂局勢了,還以為是來救沈雖白的人,怎么窩里斗了? 別不是劍宗走背運,又惹上哪路仇家。 “你怎么了!……”沈雖白覺得她渾身的勁都是亂的,氣息也頗為不穩(wěn)。 “不想死就滾遠點!……”她咬牙切齒地擠出了一句話。 就在此時,阮方霆插手進來,顧如許瞅準機會,將沈雖白一掌拍出二丈開外,轉(zhuǎn)而與他繼續(xù)打! 走火入魔掄誰不是掄,阮方霆不插這一腳她還頭疼,總不能把沈雖白打死啊。 沈雖白挨了她一掌,肩頭鈍痛,玉娘趕忙將他扶起。 “大師兄!”巷口傳來馬蹄聲和韓清的聲音,就見他帶著兩匹馬趕了過來,見此狀況,趕忙拔劍相助! 一面擋住那些殺手,一面護著沈雖白與玉娘,往巷口退。 見他們要走,阮方霆面色一變,當即下令:“攔住他們!” 眾殺手蜂擁而上,又被凌虛劍意給掃了回來! “走!”韓清將玉娘拉上馬背。 見勢不好,阮方霆一劍擋開顧如許,追了上去! 四下殺手心領(lǐng)神會地涌上來,攔下顧如許。 腦海中傳來“?!钡囊宦暣囗?,打得昏天黑地不知所云的顧如許總算感到自己靈臺剎那清明,手腳像是終于回到了她身上。 [壯士,沈雖白那邊有危險?。?/br> 系統(tǒng)提醒道。 她也顧不上那些個江湖規(guī)矩了,當即凝氣橫劍,一招凌虛劍意,掀起勁風(fēng)凌厲,生生劈出一條口子,足下一點,便追著阮方霆去了! “大師兄!小心!”韓清眼看著阮方霆手中長劍直逼沈雖白后心,不由驚呼。 照霜一挽,劍意自成,不過眨眼間,沈雖白便架住了那要命的一劍! “沈少俠劍法不錯,只可惜內(nèi)力尚且嫩了點?!比罘仅v出手來,將內(nèi)勁匯于掌心。 這一掌,瞅準了沈雖白的心口,便是不死,也得落個內(nèi)腑俱損的重傷。 “大師兄!”韓清大驚失色,正欲出劍相救,卻見一柄長劍破空而來,狠狠挑飛了阮方霆手中的劍! 緊接著,黑衣女子便如從天而降般忽然而至,抬掌迎上!竟然在如此倉促之際生生接下了阮方霆一掌! “快走?!彼龑ι螂m白道。 “大師兄!城門快關(guān)了!”韓清催促道。 “走啊傻子!” “可你……” “我自有辦法,別在這拖我后腿!”她低吼道。 “大師兄!”后有殺手虎視眈眈,前有城門宵禁在即,韓清心中怎能不急。 今夜若出不了黎州,他們便如甕中之鱉,再想脫身,難如登天。 況且,還有玉娘。 “走啊!”顧如許狠狠剜了他一眼,“我會留著這條命去教你武功的!” 沈雖白看了看韓清與玉娘,咬咬牙,道了聲“小心”,上馬飛馳而去。 至此,她可算松了口氣兒。 還好,沒傻透。 殺手緊追而來,她猛一提勁兒,將阮方霆推出去,反手數(shù)鏢,打在那些殺手的去路上。 “今日誰也別想追上去?!?/br> 阮方霆冷笑一聲,手中劍鋒又寒三分:“幾次三番壞長生殿的事,本尊倒要看看,你是何許人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