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滾去救你媳婦兒(萬更福利)
說實話,顧如許覺得岳溪明這姑娘的確有幾分膽識,雖說武功差點兒,事兒精一點兒,至少識時務。 然,岳溪明今夜這膽子,肥得出乎她的意料。 季望舒道:“那兩個劍宗弟子被擒住之前,替她解了繩索,岳家人的輕功素來了得,那小郡主眨眼間就跳窗逃出去了。” “林煦呢?” “我哥……林護法被另一個劍宗弟子纏住,追出去時,小郡主已經(jīng)從墻頭翻出去了?!?/br> “嘖?!鳖櫲缭S覺得自己遲早要被折騰得夭壽,“我不都告訴過她,墻外頭全是毒蟲嘛,怎么就不聽話呢?” “毒蟲?”沈雖白臉色一沉。 “這座閻羅殿啊,本就在深山之中,教中還有個萱谷毒仙,別的不多,后山的蛇蟲鼠蟻倒是不以萬計。”顧如許斜了他一眼,“你還杵在這作甚,媳婦兒不要了?” 沈雖白曉得人命刻不容緩,何況岳溪明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小姑娘,獨自闖入這五毒遍布的紅影教后山,能不能撐過一炷香都難說,的確不能耽擱了。 他遲疑片刻,似是做好了決定,從懷里摸出一只青色小瓷瓶擱在她掌心,抬手在她額上輕輕點了一下:“這瓶清心丹你留著,紅糖記得喝,平日里莫要貪嘴吃涼,紅影教不比從前在莊子里,照顧好自己。還有……岳溪明不是我媳婦兒?!?/br> “本座管你媳婦兒是誰!啰里吧嗦的,滾滾滾!……”方才一生氣,她這肚子又開始一陣一陣地疼,聽他再叨叨幾句就更膈應了,一巴掌拍開他的手,將那瓶清心丹隨手扔在枕頭邊——幾百兩銀子一顆的藥,白拿她自然是樂意的。 不過這堂堂劍宗大弟子,杵在魔教教主屋里,成何體統(tǒng)!真是讓人cao碎了心! 季望舒不露聲色地按住了腕上的赤砂鐲,冷眼看著他:“沈少俠可以離開了,這里不是沈少俠該來的地方?!?/br> 沈雖白看了看被拍出個手印的手背,嘆了口氣,快步離開了這里。 “教主,您沒事吧!”季望舒擔憂地上前查看她的雙手,剛托那雙手,她就愣住了,“……教主,這緞料您從哪撕的?” 上好的蠶絲錦,輕如羽,薄如宣,柔滑光亮,此生閣中倒有幾匹,閻羅殿中卻是不曾用過的。 顧如許看了看手掌中包扎得十分漂亮的傷處,撇撇嘴:“還能哪撕的,沈雖白袖子上的” 季望舒:“……” 顧如許:“……” 季望舒:“教主,您若是不待見沈雖白,剮了他就是,關上門撕衣服這也太……” “你把本座當什么人了?”顧如許簡直腦闊疼,“他自己撕的!” 季望舒意味深長地打量著她手上的緞料:“他自己撕……” 這眼神中的含義,令顧如許有種不祥的預感。 “收起你那大膽的想法,他只撕了袖子而已!” 那些個什么霸道教主俏少俠,金屋藏嬌嚶嚶嚶的場面沒有存在過!沒有!她是個專注搞事的正經(jīng)魔教教主! “后山毒物多,岳溪明跑不了多遠,趕緊把人帶回來……”她捂著越來越疼的小腹,蜷成一團,還不忘先把正事交代清楚。 “教主放心,林護法已經(jīng)帶人追出去了。” “你拿著這個?!彼龔膽牙锩鲆淮幫瑁安挥霉苣莾蓚€劍宗弟子,一會兒你帶幾個人跟著沈雖白,他若是先找到岳溪明,你們就邊打邊趕著他們下山。若是林煦先找到岳溪明,便讓他賣個破綻,把人放了?!?/br> “可教主,照霜劍還……” “本座已經(jīng)瞧過那把劍了,沒什么了不得的,不必換了?!鳖櫲缭S將紅糖水喝了,抱著湯婆子往被子里一縮,只露出半截腦袋,瞄了瞄遞出去的那袋藥,“這次受傷的教中弟子,每人發(fā)一顆,三五日肯定能生龍活虎?!?/br> 這些藥是系統(tǒng)提供的,專治各種內傷外傷,除了中毒,或是已經(jīng)跨過鬼門關的人,但凡還有一口氣,就能救過來的“外掛藥”。 她想,這大概是她這輩子唯一的外掛了。 也好,日天日地不如靈藥保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是,屬下這就去辦?!奔就鎸⑺幋Ш?,回頭看了看廊下的兩具尸體,面色一沉,“教主,屬下自作主張,已經(jīng)讓暗閣弟子都回來守著這里了,您小憩片刻,今日之事,屬下不遺余力定然查明!” 顧如許有氣無力地點點頭:“好,你去吧,我就在這睡會兒,有些累……” 她耷拉著眼皮,緊緊抱著湯婆子,團在被窩里才好受些,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季望舒的臉色從和煦春日到三尺霜寒,輕手輕腳地退出了這間屋子,合上門。 望著一片狼藉的院落,她沉聲問:“暗閣弟子何在?” 話音剛落,便從暗處躍出一道黑影,墨色勁裝,整張臉都嚴實地掩藏在黑紗下,藏在樹影中,連一絲氣息都無。 “屬下參見魍魎使?!?/br> “將院子收拾好,那兩具尸體搬去半山小筑交給孟先生。從今日起,再從暗閣調十人守著這里。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東西膽敢在瓊山撒野!”她壓低了聲音,殺氣卻半分不斂。 “是!” 暗閣弟子隱入黑暗,季望舒也離開了院子,屋中的顧如許悄無聲息地睜開了眼,摸出了懷中緊緊揣著的“鐵疙瘩”。 自從完成了盜取任務,她就將這塊牌子和銅盒忘在了自己都想不起來的角落里,今日能被翻出來也是件了不得的事——然而更了不得的,似乎是那兩個刺客的話。 盡管那二人已經(jīng)變成了死無對證的尸體,且這會兒大概已經(jīng)被搬去孟思涼那試毒試藥了,但他們并沒有理由來糊弄她。 據(jù)他們所說,這塊鐵疙瘩似乎叫什么“護國令”。 這種聽著就不像是從哪個深山老林或是街邊路攤淘回來的玩意,稍加細想,她心頭就一陣發(fā)怵。 “你到底讓我偷了個什么東西回來?怎么還能招回殺身之禍的?”她惴惴不安地問系統(tǒng)。 然而這一回,系統(tǒng)選擇了沉默。 “……你確定要揀這種時候無視我?”她咬咬牙,等了片刻,依舊沒有聽到腦海中傳回什么動靜,看來這小東西是鐵了心不給她透露了,“行,你不說是吧,我自己查,我就不信除了你這世上就沒人知道這鐵疙瘩什么來頭,等我自己查出來,你說什么我都不會再信了?!?/br> 她露出了“心平氣和”的微笑。 系統(tǒng)不聽話怎么辦?多半是慣的,這種給臉上脾氣的系統(tǒng),就是不能太稀罕它! 橫豎她現(xiàn)在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都死過一次了,還有什么可怕的?再死一次,無非就是兩眼一閉,孟婆湯一碗的事兒,她只是不想如顧如許那樣,哪天不明不白就死在某個人跡罕至的角落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