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四虛戰(zhàn)火
這邊,青律他們剛沖出神通暗道,暗道徹底傾塌,不偏不倚,正好闖進(jìn)四虛戰(zhàn)場。他們怎么也沒想到,神龍夜惑為了追問青冢下落,抓了不少四虛皇族子弟嚴(yán)刑拷打。又聽聞青渚傳來喊殺聲,四虛之主半宵忍無可忍,怒殺夜惑,帶兵追殺外圍的神使。 負(fù)責(zé)在外圍領(lǐng)兵的乃是夜惑的副將,名叫夜?jié)?,修為不在夜惑之下,與四虛之主打成平手,不分勝負(fù)。那夜?jié)摬⒎巧颀堃蛔?,他的姓是夜惑賜的。早前夜?jié)摳闪瞬簧偃钡率拢黄渌褡遄窔?,后來被夜惑所救,便追隨夜惑,成了龍淵七七獄宮的酷吏。大多能活著從龍淵大牢里出來的神,無不‘傳頌’他的手段。 就連九命真主梅長雪,當(dāng)年也承蒙他百般‘照顧’。 邊防大將半閑殺了滿身血,就好像不小心掉進(jìn)染缸一樣。 有神使往空中放了信號彈,快要爆炸時(shí),被青律臨時(shí)甩出去的光圈結(jié)界捕獲。娟言立馬凝氣為劍沖到青律跟前,青律卻慌忙折到另一邊,保護(hù)那些無力對抗神使的小青鳥。 “雙翼青鳥,聽我號令!”青律尖聲大喊,“兩千歲以上的往外沖,兩千歲以下往里走---圍成圈---藏好了---” 又有神使沖過來,持劍刺向云煙,卻在緊要關(guān)頭,扭頭刺向旁邊的神使。那神使驚呆了,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身后的神使刺死。所有靠近云煙的神使,最后都難逃自相殘殺的厄運(yùn)。 云家最小的青鳥不過十歲,躲在云煙身后,她的小腳被劍割傷了,疼得眼淚直流。 “煙jiejie---煙jiejie---” “珠兒---別怕---我在---” 云煙咬緊牙關(guān),暗暗凝神,盯緊了不遠(yuǎn)處的夜?jié)?。夜?jié)摦?dāng)時(shí)正要揮舞鉤子,鉤斬半宵的頭。忽然覺得雙手遭遇了極大的阻力,不聽使喚似地。高手過招,容不得半點(diǎn)失誤。這片刻間的‘意外’,足以讓半宵避開要害,并反將大刀插進(jìn)夜?jié)摰纳裥摹?/br> “煙jiejie!” 珠兒的叫聲傳到云煙耳朵里,鋒利的大刀也隨之劈了過來。原來珠兒是想提醒她,地上還有神使沒斷氣呢。那神使突然竄起來,云煙想凝神也來不及了,只得徒手捉刀,將刀推離要害,而后再控制對方揮刀自刎。 —— 約莫又過了半個(gè)時(shí)辰,總算是把神使都?xì)⒐饬恕K奶撝靼胂钗簇?fù)傷的下屬清理殘軀,并將青律他們帶進(jìn)四虛大殿。半閑邊擦臉邊往大殿里走,徑直走到四虛之主身邊,如雕像般站定。 “沒想到,青渚也遭難了?!卑胂y掩憤懣之情,道,“早知如此,當(dāng)年就不該忍氣吞聲!” 就應(yīng)該在九翼青鳥還尚在時(shí),殺他個(gè)片甲不留!要知道當(dāng)年,九翼青鳥乃是青鳥皇族,四翼青鳥和雙翼青鳥均聽從于九翼青鳥。后來九翼青鳥覆滅,四翼青鳥和雙翼青鳥才變成了兩派。這么些年,也沒什么值得他們團(tuán)結(jié)的了,除了神皇夜白的耿耿于懷外。 娟言坐下來,道: “如今青鳥反叛已成事實(shí),不知四虛之主可有萬全之策?” 說完,娟言看了一眼旁邊的青律,見青律在給云煙包扎傷口,心中很不是滋味。 半宵深吸一口涼氣,道: “為今之計(jì),只能入魂林,求青冢相助?!?/br> “青冢?”娟言頗為不解,道,“我只聽說青冢害人,還從未聽說它還能救人---” 半宵笑了笑,笑容極為苦澀。誰會想到,當(dāng)年被九翼青鳥除去族籍的四翼青鳥,其實(shí)才是九翼青鳥最忠誠的奴仆。那年帝女森羅獲罪,赴刑場前,曾告四虛之主: 【四虛魂林,與青冢相接。我族若不得赦免,九翼冤魂,將回歸魂林,化一世界,供青鳥棲身?!?/br> 四翼青鳥苦守青冢多年,因?yàn)槊繉谜摲ǔ俣堑蒙窕室拱咨?。神皇夜白曾問半宵,傳聞燕子魂蠱惑人心,怎么四翼青鳥中嬌憨神女仍舊比比皆是,怎么就沒被蠱惑呢?無奈之下,半宵只得命神女裝瘋賣傻。后來夜白又起疑心,要在四虛之地種龍眼樹,他實(shí)在沒辦法,為了魂林只得自導(dǎo)自演一出好戲,把青女大選的職權(quán)交了出去。 本來想在新的青女牧九傾述職前遁入魂林,卻被牧九傾趕了出來。那日之后,半宵才知世間當(dāng)真有人可以cao縱燕子魂。半宵尊牧九傾為圣女,祭壇邊上還有牧九傾的雕像嘞。后來又來了一位青女,便是蒼七草,半宵本想殺了她,生怕她發(fā)現(xiàn)四虛之地的秘密,但被牧九傾制止了。 “夜已深,早些歇息。明日隨本君入魂林---” —— 剛經(jīng)歷一場大戰(zhàn),大家都乏了。也有雖然困到了極點(diǎn),但就是睡不著的。因?yàn)橹灰婚]上眼,腦海里就浮現(xiàn)那些可怖的畫面。青渚那邊沒了動靜,好像消失了一樣。 “阿娘---爹爹----” 珠兒在云煙懷中囈語,云煙輕拍她的后背安撫,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走的時(shí)候太匆忙,堂兄堂嫂把珠兒推她懷里,都沒交代幾句,便上了戰(zhàn)場。她好生后悔,為什么當(dāng)初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手,為什么當(dāng)初要?dú)⒁沟畈??好傻啊,用半?shù)族人的命去泄憤,當(dāng)真傻得可憐。 門外傳來細(xì)微的腳步聲,云煙匆忙擦掉眼淚,輕喝: “誰在外邊?” “是我---” “娟言圣女?” 這么晚了,也不知道娟言尋她作甚。老實(shí)說,云煙不太喜歡娟言,總覺得娟言不太好親近。可看在青律的面子上,她還是放下珠兒,隨娟言去了娟言的房間。 —— 桌上茶已涼,娟言還是習(xí)慣性地倒了一杯,遞到云煙面前。 “我---不喜歡喝茶。”云煙說。茶總帶著苦味,不喜歡,“娟言圣女有話,不妨直說---” 娟言將茶杯挪到自己面前,在手心里轉(zhuǎn)了兩圈,盯著茶里邊的小漩渦,說: “你有沒有覺得,今日之變,就跟命中注定一樣?” “圣女---何出此言?” “不管我怎么努力,也改變不了她的命運(yùn)。她終究,還是站在了諸神的對立面?!?/br> “她?”云煙的心不覺往上提,道,“圣女說的,可是青律?” 娟言沒說‘是’,也沒點(diǎn)頭,算是默認(rèn)了。 “你知道嗎?方才她統(tǒng)率青鳥殺神使時(shí),毫不畏懼,好像她生來就是這個(gè)模樣。我怕極了,她才幾千歲,如何與諸神抗?fàn)??我真的怕,怕她不得善終啊---” 云煙低下頭,本想道歉的,但是忍住了。就是說一萬句‘對不起’,也于事無補(bǔ)了。 “現(xiàn)如今,她的修為日益精進(jìn),我卻止步不前,我守不住那朵血蓮了---云煙,我知道你并不像你表面上看起來那么柔弱---你的靈力充沛,或許你可以替我守住它---” “守---守住什么?” “青律的命?!本暄粤瞄_袖子,只見胳膊上的血蓮若隱若現(xiàn),有要消失的跡象,“此乃叛者烙印,九天陛下親賜的叛者烙印---我用術(shù)法轉(zhuǎn)到我身上,守了多年,青律才能安然無恙地活到今天---我不能讓烙印再回到青律身上---要是讓諸神發(fā)現(xiàn),青律身上有九天親賜的叛者烙印,諸神肯定饒不了她---”說到激動處,娟言忽然抓住云煙的手,握得緊緊的。“云煙,你殺了神龍,是罪神,就是再多添幾個(gè)叛者烙印又何妨?反正都這樣了---我將烙印轉(zhuǎn)到你身上,合你我二人的修為,守住它,好不好?” 云煙著實(shí)嚇了一跳,沒想到青律還有這樣離奇的身世。 “青律---她知道嗎?”云煙小聲問。 “她不知道。她不能知道?!本暄哉f,“絕對不能讓她知道。我怕她知道以后,會誤入歧途---” 哪會有這樣的事!云煙想說但沒說,看娟言這副模樣,‘中毒’極深,勸是勸不回來了。 “我答應(yīng)你---” 反正對云煙來講,債多不愁,還怕多一個(gè)罪名嗎?事實(shí)上,反叛夜白和反叛九天,是完全不同的兩個(gè)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