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因果報應
月色皎皎,身中數(shù)劍的牧九川倒在血泊中。 黑衣人們的劍舉得老高,下一刻便會將他刺成馬蜂窩。猩紅的血氣在月色的映襯下顯得黑暗而詭異,他看到黑衣人提著他爹的人頭,從大堂里走出來。 他爹的眼睛,是紅色的,在滴血。 佛涅說對了,他活著,能做什么?護不了梅長雪,保不了自己,救不了家人,簡直一無是處。 【牧九川,你就不該活著---】 只有牧九川死了,佛涅的力量才能徹底覺醒。 因為人性,是力量的囚籠。 【幫我——復仇——】 他愿意犧牲自己,只要佛涅能幫他殺了這些殺人不眨眼的鬣狗! 如果有來生,他必潛心修行絕世武藝,去天山迎娶一個叫梅長雪的姑娘,窮盡一生,護她周全。 今生時運不濟,也只能如此了。 —— 數(shù)劍齊下,血濺三尺,牧九川死了,佛涅重生。 那些所向披靡的劍和人,都被他的魔爪一一粉碎。 “你殺夠了嗎?”佛涅舔掉嘴邊的血跡,獰笑著撲向其他黑衣人,“現(xiàn)在輪到我了---” —— 面具男出現(xiàn)了,懷中抱著嗷嗷待哺的青兒。 佛涅瞬間挪過去,一掌劈下去,面具碎裂,假絡腮胡也一并飛掉,露出十九歲少年的青澀面孔。 此人便是傅余淵,十九歲起便不老不死的半鬣狗。 —— “仔細算算,我還得叫你一聲師父啊---傅余淵!” 傅余淵單手持劍抵御,魔爪與長劍擦出劇烈的火光。 當時他住在南佛的身體里,其實身為鬣君的傅余淵早就發(fā)現(xiàn)了端倪,只是他對自己的徒弟很自信,以為南佛能壓制住佛涅。 但很可惜,南佛失敗了。 “你還不知道,在你那乖徒兒心里,你為老不尊,齷蹉不堪。他曾不止一次做夢,夢到他親手將你碎尸萬段----” 對于這些挑釁,傅余淵就好像聽不見一樣,面無表情,只專心破解對方的招數(shù)。 “要不是你,毀了他心中最后一絲希望,他又豈會受我擺布?” —— 新婚前夕,風后在屋子里試新衣。 傅余淵出現(xiàn)在風后身后,抱住她的肩,一口咬住她脖子。 血順著她白皙的脖頸往下流。 【師---師父---】 她和南佛一起拜傅余淵為師,她一直把傅余淵當做自己的父親,敬重他,崇拜他。 南佛站在屋外,他看到了曖昧,未看到血腥。 因為老早之前,他就發(fā)覺: 師父對風后的關心,超出了師徒之情。 愛令人發(fā)狂,愛令人盲目,傅余淵也不例外。 妒忌使他喪失了理智,難以壓制命格里帶來的血性。 —— “乞門血案的真兇,其實是你---” 佛涅揮舞魔爪撲過去,身上傷口增多而不自知。 傅余淵聽得夠多了,也煩了。他迅速橫劍,割掉佛涅的五根手指。 “混蛋---我撕了你---啊---” 又掉了五根。 —— 這是報復! 故意選在大婚當日動手,是為了回報佛涅當初的“大手筆”。 南山上下,無一生還。 護國公府上下,亦無人生還。 —— 砰--- 佛涅倒地,傅余淵一腳踩碎他的胸骨。 “唔---”佛涅口吐鮮血,笑得依舊猖狂,“你殺不死我---我還會活---我還會---” 又是一腳,踩碎他的肋骨。 “我——不——啊——” 又是一腳,踩碎他的頭骨。 —— 其實,佛涅根本沒資格嘲笑牧九川。他的天賦,他的威望,都是佛初一點點用血rou鋪就而成的。否則,一個天生就是庸才的人,死后又怎會當上鬣君呢? 他又怎么能和生來就是天才的傅余淵比呢? 他不自知,還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佛初死了,他也活不了。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佛初在盡心盡力保護他。 當年他曾問過心愛的那個女人,喜歡他哪一點。 他說,喜歡他平凡,喜歡他一無是處,她就想找個平凡的人,平平淡淡地過下半生。 —— 一把火,將所有罪孽,燒成灰燼。 唯一的幸存者黎央從火海里爬出來,容貌盡毀,已不成人樣。 “救我——救我——” 他曾犯下大錯,在戰(zhàn)場上,當牧九山身中敵軍埋伏時,沒有奮力去救,才有今日的苦果。 此時,有人策馬而來。月色皎皎,一襲紅衣,裊裊隱約。他想起那日和松兒走在大街上,也曾見過這樣的紅衣女子,策馬而過。 “救---救---我---” 女子下馬,紅色面紗遮住真容。 “救---救我---” 他朝她伸出手,她回應了他。 纖細雪白的手,好像丹青高手一筆一劃畫出來的。 火焰自她掌心流出,迅速包住黎央全身。 “啊---” 黎央失聲慘叫。 女子的背影越來越遠,終究被黑影吞沒。 不! 那不是女人,是死亡之火。 —— 生死存亡之際,黎央回憶起數(shù)月前在御書房的場景。 【黎央,在元帥和寡人間,你選誰?】 黎央撲通跪地上,道: 【陛下,元帥對陛下忠心耿耿,絕不會---】 【寡人問你,選誰!】 他不想選,但皇帝逼得他不得不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