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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驕掃了高藝博一眼,又短暫地看向右邊這位長相使人能過目不忘的美女。他看得出來,這位就是“金主爸爸”,出錢的,名副其實的資方。 秦于忠和蘇驕對視了兩秒,翻了翻手上的文件,先開口:“蘇驕,是簡釋意推薦你來的。我見面前看了看你演的戲,劇本比較浮夸,看不太出你的天賦,但既然是簡釋意推薦的,我想總不會只是因為人情。” 秦于忠的話說的萬分直白,眼神也很銳利,蘇驕覺得自己像是被當場剖開的魚,等著被秦導挑剔每一寸刺骨。 如果蘇驕剛剛看了那些灰頭土臉出來的姑娘小伙們,再來面對秦導的“審視”,大概就明白他們是為什么了。 但好在他蘇驕早就慣于各種各樣“不善意”的視線,聽秦導的口風似乎覺得他是靠和簡釋意那層網上傳的沸沸揚揚的關系才被推薦的。 但沒關系,蘇驕此名一向冷淡自持,并專治各種不服——越不服他越斗志昂揚,尤其是在演戲上。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先放一章,但還會更,應該在凌晨,大家看一章先睡吧。 晚安。 第75章 試戲 蘇驕的眼神連個波紋都沒有,?平靜的像是沒聽見秦于忠的話外之音,只說:“我可以試試?!?/br> 秦于忠對他的態(tài)度倒是滿意,?點點頭,?道:“昨天應該已經把要試的戲發(fā)給你了,?沒有什么疑問的話就直接開始吧?!?/br> 旁邊的編劇王徊安愣了一下:“等等秦導,你不講講戲嗎?至少說一段啊……” 秦于忠和他對視一眼,?又轉向蘇驕,?冷漠道:“給你的應該不止一段,你自己挑一段演,我就不指定了?!?/br> 這就是不給你講也不給你題目,讓你自由發(fā)揮的意思。 一般這種情況就是不太想要所以在敷衍了。 旁邊的高藝博聽見這話立刻眉飛色舞地朝蘇驕耀武揚威起來,但蘇驕一眼都沒分給他,?竟然絲毫不驚訝,情緒依然是那種十分持重的不慌不忙,?點點頭朝布景板里走。 王徊安瘋狂眨眼,?他很奇怪秦于忠為什么這么偏見蘇驕,?明明他一眼就很喜歡蘇驕。蘇驕這張臉就是為男二那個美艷又陰郁的太子人設而生的,?秦于忠不至于這么苛刻吧? 剛剛可是誰都沒挑上,?這下要再不要蘇驕,那男二這么重的戲究竟能有誰演? 還有,?那秦舜背后是簡釋意,?他推薦的人不是帶資也等同于帶資了,秦于忠這個老東西還真誰的面子都敢拂? 但他汗還沒擦完,蘇驕就已經在原地看了一圈,?拉了一張高塑料凳子坐在燈光里了。 哪一段兒? 王徊安看著他坐在那兒那張臉低眉垂眸,心里就砰砰直跳,那種感覺在緩慢地產生角色代入感,并且逐漸滲入呼吸和四肢百骸,幾個呼吸之間蘇驕身上原本那種冷清又矜持的氣質就消失了——他只是一個自小就被鎖在皇子桎梏里的小貴人,要被迫坐直,每個動作都好像經過矜貴的計算,他面色陰郁,神色不快,像只病央央的金絲雀。 王徊安瘋狂回憶,屏住呼吸地猜他在演哪一段。 “洛無花……”蘇驕念出一個名字,眼神似乎落在虛空中某個十分讓他憎恨又留戀的人身上,但那個人卻并不在那里。 “洛陽若無花,京城也該是座枯城了……”蘇驕的眼睫低垂,似在傷感,傷感未盡卻又喃喃接了一句:“我若是就這么殺了他……” 殺機從他方才多情的眼里一閃而過,像一道劍上寒光,卻又很快在深黑如深淵的眼里消逝的無影無蹤。蘇驕從“桌上”端過“茶碗”,剛舉到唇邊要飲,似乎被面前跪著的人打斷了,他又道:“我知道。洛無花是江湖盟主,追隨他的不知有多少,現(xiàn)在雖是我門下之客,但殺他確實困難?!睅拙湓捓浔模f完蘇驕突然笑了,放下手里的東西,伸出手扶了扶額,突然低低地笑起來,開始自言自語。 “……洛無花……本宮待你可從未有一日怠慢,人都道太子府后院養(yǎng)著美妾,卻不曾想只有你一個門客,本宮欣賞你的智計,讓你出入東宮,你竟就是如此待我……如此待我……” 蘇驕最后的話音顫抖,扶額的手緩緩地撤了下來,所有人幾乎都在屏息凝神地看向他的臉——悲憤燒紅了他的眼角,顯得妖冶又陰郁,他眼里帶著一點薄淚,嘴角竟然微微揚了一下。 隨后他身體稍微前傾,低啞的嗓音帶著危險的前奏對面前的“跪著的人”說:“奴才,滾下去。以后這種消息不要再回。明日午時讓他來我這兒……”蘇驕又重新坐直,端起“茶杯”矜貴地湊到唇邊,垂著長而卷翹的睫毛:“我親手殺了他?!?/br> “茶涼了。”他說。 手里虛無的“茶杯”被他手指一翻,應聲而出,“滾落”在地上,蘇驕看著地上摔碎的“茶杯”,神色不明地笑了笑。 最后,他揉了揉太陽xue,揮揮手,疲累地讓人都下去。 忽然他動作一頓,好像是對方被他嚇癱了一直哆哆嗦嗦跪著不肯下去,他深黑的眼睛瞥向地上的“奴才”,溫和地說:“怎么還不下去?” 死一般的靜默。 三秒,蘇驕猛地站了起來,一腳踢翻了凳子,把“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掀翻在地:“滾!還不快滾!??!” 他混亂而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