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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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就解釋:“三奶奶明鑒,我開始也覺得怪呢,那家人說,那贅婿本沒有什么手段,只是有一個遠方親戚新中了進士,本也沒什么,倒叫他狐假虎威起來了。那家人說了,千求萬求,只求到奶奶這兒。也沒什么可回報的,也知道三爺奶奶不缺錢,只好拿出家傳的董香光的幾幅畫獻給奶奶三爺?!?/br> 董香光的字畫,便是一副尋??葜駡D也要上千兩銀子的。 三奶奶聽了,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從楠木幾子上撿起來一把緙絲海棠春睡團扇,慢慢搖著。 倒是三爺拿了一柄扇子,一搖一晃:“行商的倒也弄起文墨來了,也罷,可憐這一家愛女之心,我們也做一樁成人之美的善事。不過一個進士罷了,揚州知府謝孝思是京府里大爺?shù)拈T生,倒是知曉規(guī)矩,逢年過節(jié)即便是自己不來,也是叫了府上人來拜訪的。我立時寫一封信,叫個童兒送去揚州,現(xiàn)下就了結(jié)這門子官司?!?/br> 秦舒站起來:“可見這家人有福,遇見三爺奶奶這樣的菩薩心腸。”又說了會子話,外頭就有人來回三奶奶園子里花木的差事。 秦舒便站起來告辭,三奶奶把頭上一支金釵取下來,遞給秦舒:“我曉得,你是有個遠房的表哥,過了年便要出門去了,咱們好歹相處一場,這根金釵留著做個念想?!?/br> 秦舒也不推辭,接過來,笑:“三奶奶,便是出門子了,我也照樣三不五時進園子來煩您?!?/br> 回了靜妙堂,果然見繡房的徐嫂子在了,見著秦舒掀簾子進來,忙從小幾子上站起來:“憑兒姑娘?!?/br> 外頭日頭毒,她走了一路,額頭上都是汗水,小丫頭紅玉端了水進來:“jiejie擦把臉吧?!?/br> 秦舒絞了帕子,站在冰盆前好一會兒,這才覺得松快一點,倒了茶給徐嫂子:“徐嫂子喝茶?!?/br> 徐嫂子也是渴了,來了半天也沒人給她喝口水,她接過來,灌了兩大口。老太太年紀(jì)大了,越發(fā)喜歡嬌慣院子里的小丫頭,那入得眼的便是尋常人家的小姐也比不上,下頭那些婆子都取了個諢名,叫她們“副小姐”。 秦舒坐了一會兒,這才開口:“曉得嫂子是管了府里繡房幾十年的老人,少不得要請教您?!?/br> 徐嫂子曉得這個憑兒姑娘是個和氣的人,笑:“府里誰不知道,姑娘做得一手好針線,三月里那幅繡屏,您托了我放在外頭試了試,賣得五兩銀子呢?我那時候還不知姑娘要出園子去呢,別人告我,我還直說不會,現(xiàn)下就是姑娘出了園子只怕也有生計。姑娘也是太看顧親戚關(guān)系了,本來老太太說要把你配給江小管事的,他祖上是救過國公爺?shù)睦先耍忸^□□間的大屋住著,便是家去了也有三四個下人伺候……” 秦舒聽她喋喋不休,忙打斷:“嫂子這是說什么話,什么江小管事的,本也沒有這會子事,叫你們東說一句西說一句,反而像真的一樣了?我這次叫嫂子來,是想請嫂子在外頭打聽打聽,哪里有好用實惠的織機,買個一兩架?!?/br> 徐嫂子想了想:“織機倒是不難尋,即便是沒有轉(zhuǎn)手的,新造也不難,只是至少得十七八兩銀子。姑娘你不知道現(xiàn)如今外頭的行情,一匹松江布不過一錢銀子,一婦人日夜不停也不過一月紡二十匹布,那也不過二兩銀子呢!” 秦舒道:“這個我是極清楚的。嫂子,我以后出了園子,少不得要找一些營生的,現(xiàn)如今自己有些體己,也不好坐吃山空。您只管去打聽,便是價格合適,買上三五架也不妨的?!?/br> 三、五架?徐嫂子聽了咋舌,想不到這憑兒姑娘竟然有這許多的體己,想她每月不過二兩銀子的月錢,每月還有不少花費,這錢想來都是主子們賞下的。怪不得人家講,進了內(nèi)院做大丫頭,一輩子的前程都能掙出來。 徐嫂子有事求秦舒,應(yīng)下來,打了包票:“姑娘放心,我倒也認識幾個人,這就去辦?!庇制谄诎厥妫骸皯{兒姑娘,我家里有個小子,想著進來園子里學(xué)學(xué)本事。” 秦舒是曉得的,上次她沒應(yīng)口,直說丫頭倒好辦,小子的話倒是要問問,她聽了點頭:“徐嫂子放心,你把我的事放在心上,我也替你回了三奶奶。三奶奶前幾日說了,叫你家小子十五去江小管事那里去,先學(xué)個半月的規(guī)矩,再打發(fā)到四爺那里去跑腿兒?!?/br> 徐嫂子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姑娘真真是個實心人,改明領(lǐng)了我家小子來給姑娘磕頭?!?/br> 她情態(tài)滑稽可笑,把秦舒當(dāng)個廟里的神來拜,逗得秦舒直笑,一旁的神秀拿了點心進來,道:“徐嫂子,不年不節(jié),哪里興這個?”又包了一包點心,叫徐嫂子拿回去了。 送了人出去,小丫頭提了食盒進來:“jiejie用飯吧,今兒有你喜歡的糟鵝鴨信,去的時候見李mama正蒸定勝糕,荷葉酥油雞,拿了一碟子過來?!?/br> 秦舒用過了,照常把昨夜的賬本又瞧了一遍,嘆了口氣,丟在一邊,拿起針線來。 不多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神秀點了燈移進去,見秦舒依舊伏在案上刺繡,她走進:“姑娘,天色暗了,仔細壞了眼睛。” 秦舒這才抬起頭來,揉揉眼睛,果然見窗外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這才把繡案收拾到一邊。 神秀坐下來:“姑娘難道真預(yù)備出園子去,以后當(dāng)繡娘嗎?這樣日繡夜繡也不過得些散碎銀子罷了。倒不如求了老太太,即便是不能依舊跟在老太太身邊,去哪里做個管事也是使得的,豈不比這樣日夜做活強?” 她同秦舒一樣都是家生子,祖祖輩輩都依附國公府過活,爹娘兄弟都得力,平日里比一般小門小戶也強一些,只是從小生下便是奴才。 秦舒穿越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個思想成熟的成年人了,倘若自己跟人家說不想做奴才,不想伺候人,只怕人家當(dāng)她發(fā)瘋,手高眼低,只好另外想一套說辭:“我家里這個表哥,親事是早就說定了的,咱們雖說是伺候人的奴才,也得講這個信義。他們一家子都是自由身,沒得娶個媳婦兒還是賣了身契的。我出園子去,別的倒是不擔(dān)心,只是老太太這里,少不得你要多多上心?!?/br> 第3章 戲婆子 閩浙總督,權(quán)柄江南,這是何等…… 這個表哥潘晟是秦舒大姨的兒子,不過也沒有血緣關(guān)系,是過繼來的。她大姨嫁人的時候,一家子在國公府都把持著有油水的差事,尋了個殷實的地主嫁了,陪嫁也多。 秦舒家去的時候,每每都能見他上門拜訪,模樣長得周正、性情又溫和,家里人口也簡單,只得母子二人,鄉(xiāng)下也有三四百畝的水澆地,不缺衣食。 秦舒與他在家里見了一面,眾親戚都退了出內(nèi)室,只剩下兩個人端坐相對。 潘晟只低著頭,一味兒瞧著鞋尖,不敢抬頭去看秦舒。 秦舒見此不免好笑:“表哥這樣,是連正眼也不肯瞧我嗎?既如此,還是早早回了姨母才是。” 潘晟嚇了一跳,忙擺手站起來:“不是,不是,我只怕唐突了表妹。你是大家出來的一等丫鬟,見識比我們這些小門小戶的強上百倍,只聽說那些規(guī)矩的人家,你們也是不能隨便見男客的?!?/br> 秦舒見他憨傻得厲害,捂著帕子輕笑了一聲,這人滿臉通紅,倒是不能再打趣了,只問:“姨母說,以后家里都歸我做主,這可是真的?” 潘晟點頭:“母親身子不好,自然不會管這些。我向來沒得經(jīng)濟頭腦,收一收鄉(xiāng)下的田租,就很了不得了。聽母親說,表妹在園子里也是管著老太太的賬,只有比我強的份兒。” 秦舒得了他親口的話,這才放心,頓了頓,又問:“我從前聽人說,即便是街面上的販夫走卒,發(fā)達起來有了幾兩散碎銀子,也要納妾進來家里頭?!?/br> 潘晟道:“表妹放心,我是絕沒有這些念頭的??湛谡f了不算,我立刻立字據(jù)也無妨。萬事只一句話,都聽表妹的。” 秦舒便也不再問了,將來的事情說不準(zhǔn),現(xiàn)下能這樣應(yīng)承的只怕也少,只要自己有傍身的銀子便也不怕。 秦舒同神秀兩個人正說著體己話兒,外頭有人高聲道:“憑兒jiejie,大老爺來了。” 秦舒同神秀兩個人都皺眉,神秀按了按秦舒的手,道:“你不必出去,我出去打發(fā)了,只怕又不知是哪里喝了酒來的?!?/br> 秦舒點點頭,囑咐:“不必硬頂,晾著他就是,要茶就上茶,要酒是萬不可上的?!?/br> 秦舒在里間坐了一會兒,慢悠悠吃了杯茶,聽得外間的聲音小了,這才放下心,不料有人突然推開門進來。 來人穿著一襲暗紅圖紋直裰,五十來歲,正是這個府里的國公爺陸中行,他喝了酒,醉醺醺一身的酒氣,指著秦舒,哼哼笑道:“好你個憑兒,你家老爺我來了,連杯茶也不見你出來倒?!?/br> 說著便要去捉秦舒的手腕:“來來來,你家老爺我新得了一壺好酒,一副好扇面,你生得一雙多情目,也叫你鑒一鑒。” 這話實在輕佻,尤其是里里外外那么多的丫鬟婆子。秦舒未必沒從他口中聽過更輕佻的,只那私下無人之處,不過占幾句口頭便宜罷了,還從未像今日一樣,上手來拉她。 秦舒立刻甩開,十分生氣的模樣:“大老爺要做什么?我不過受了風(fēng)寒,往避風(fēng)的地方坐一坐罷了。大老爺要叫我去伺候茶水,叫個小丫頭來喚我就是了,難不成我還敢托大不去?大老爺打量老太太不在,吃了酒便來靜妙堂撒酒瘋,倒是要叫各房的主子來評理,哪里有兒子來老太太房里拉拉扯扯的道理?我雖是個奴才丫頭,也曉得清清白白做人的道理,大老爺今兒不給個說法,自去老太太面前分說?便是老太太管不了大老爺,我一死又怕什么呢?” 眾人聽得這話,都嚇了一大跳,素日里只知道她是個和氣公道的,竟不想如此剛烈,神秀第一個過來抱住她:“jiejie這是做什么?萬事自有老太太做主?!?/br> 陸中行叫這么一下倒也酒醒了,他擺擺手:“不過素日里見你伺候老太太辛苦罷了,賞你酒,攀扯出這許多出來?!闭f罷,便也掃了興,領(lǐng)著小廝又出園子去了。 他本就是個貪花好色之徒,滿府里略微平頭正臉的,便悄悄尋趁上去,連奶奶姑娘房里的丫頭也不例外,只老太太這里他尚且有些懼怕之心,不敢強逼。又加上最近有御史彈劾他,也怕真就叫憑兒一頭碰死了,心里卻沒有丟開來,只算著日子慢慢打算罷了。 這園子里的丫頭婆子聽到動靜,都圍在一處,神秀瞧了不免生氣,攮了眾人:“都各自當(dāng)差去,散了。” 神秀把門關(guān)上,回頭去瞧秦舒,見她面容平靜,渾不似先前,擔(dān)憂道:“姑娘?” 秦舒打了個哈欠,回頭對她笑:“去睡吧,不妨事,囑咐婆子們守夜不可吃酒賭錢,管好門戶?!?/br> 神秀知道她素日心思重,自己不想說的事,憑別人怎么問也是不會說的,這才掩了門出去了。 秦舒移了燈過來,見手上的指甲已然折斷了,從繡籠里拿了剪刀來,索性一并剪了干凈。她心里想,即便出了園子,只怕也是難逃,國公府如今雖不必以前,但擺弄她一個小丫鬟是綽綽有余的,少不得離了這南京,往別處過活。 過得三五日,老太太便帶著丫鬟隨從從靜海寺回來了,她原是侯府的千金小姐,一輩子安享尊榮,過繼來的兒子也不敢不孝順,事事都沒有不順意的。 老太太回來的時候照舊穿著一身的道袍,頭上戴著香葉冠,拿著白瓷凈水瓶往每個人身上點了點水,笑:“這是天師交給我的,也給你們這些丫頭沾沾福氣?!?/br> 老太太年輕的時候是個治家嚴(yán)苛的人,老了便信起神佛來,不拘佛教道教,每月都統(tǒng)統(tǒng)使銀子打點,一年里也有大半的時間待在寺廟、道觀里,念經(jīng)修道,也吃些丹藥。 只她弄這些,瞧著也不是很心誠,每月都花了重金求道觀里的丹藥,只嫌棄那丹藥太大太難吃,一大半都賞給丫頭們了。 這次回來,照舊帶了一大批丹藥,吩咐丫頭往各房主子送了,剩下的一兩粒便賞給秦舒同碧痕:“你們也嘗嘗這新做的丹藥,吃了可以益壽延年呢?” 碧痕如獲至寶,當(dāng)下便生吞了下去,便茶水都沒用。秦舒哪里敢吃這些丹藥呢,只怕水銀中毒,當(dāng)下拿在手里,笑笑:“老太太,這樣的丹藥,只怕難得,我才吃了飯,得空腹吃才好?!?/br> 老太太聽了便夸她:“你說得是,這丹藥同那些五谷雜糧混在一起是大大不好的?!?/br> 這一回回來,三奶奶知道她愛熱鬧,便開了宴席,請了南京城有名的戲子女先兒,叫媳婦姑娘都來湊趣。 國公府的戲樓叫小西州,臨水而建,帶廣廈的闊屋,便是三、五十桌也能擺下,屋檐四角都懸掛著鍍金的玻璃吊燈,一時齊齊點上燈,極為富麗堂皇,眾人吃過一回酒,老太太便道:“成天里盡聽這些帝王將相,有什么意思?” 旁邊的四爺便站起來:“祖母,聽人說蘇州樣子那邊出了個水磨腔,我前兒在宣王府聽了一回,果真如名,‘流麗悠遠,出乎三腔之上’。三嫂子,要不咱們今兒也聽一聽。“ 三奶奶笑笑:“這又有什么不行的?!狈愿滥业乃偎僬埩斯軕虻膩砘卦?。 戲婆子彎著腰進來,先是磕頭請安,這才道:“回老太太、三奶奶的話,別的戲倒好說,只這水磨腔是魏良輔魏老大人改良來的,外頭的人尋常也不會?!?/br> 表姑娘玉瑛好奇:“怎么?這當(dāng)官的還唱戲?”不止她心里奇怪,連秦舒也覺得奇怪,戲子是下九流,朝堂上的大人怎么會自降身份做這些事情? 這位表姑娘是北京國公府一位姑奶奶的姑娘,家里都是武將,自幼也會些拳腳,父母怕她將來不好嫁人,便遣人送來南京,請家里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太約束一二。 那婆子彎著腰道:“魏老大人是致仕歸鄉(xiāng),自己本就喜歡,他倒不會唱,只是作曲寫詞,統(tǒng)統(tǒng)都會。如今炙手可熱的,便是他們家里家養(yǎng)的戲班子?!?/br> 老太太聽了,想了想,道:“你么想聽,這也不難,改明兒下了帖子請來就是。倘若真像說的那般好,咱們府里也養(yǎng)這么一班就是。不獨唱唱戲,那些個小姑娘,往府里站著也顯得養(yǎng)眼。” 叫老太太這么一說,幾個姑娘少爺便都站起來:“不如,咱們各寫一封帖子,看誰寫的得體,如何?” 幾個年紀(jì)小的姑娘少爺慣常這樣比試的,這么一說,便不只是寫帖子,定是要駢四儷六起來。偏老太太愛看這些,一時間丫鬟們,奉上筆墨宣紙。 這里正說鬧著,外頭來了婆子來稟報:“回老太太,外頭人回話說,京里的大爺已經(jīng)到碼頭,老爺已經(jīng)去迎去了?!?/br> 這位大爺名喚陸賾,今年不過虛歲三十,十七八就點中了狀元,在外做官十幾年,倒是頭一次回家來。 眾人實在意外,忙不迭恭喜老太太,今日是一家團聚的好日子。 老太太又問:“可說了沒有,如何能家來的?” 那婆子是個妥帖人:“回老太太,說了,大老爺說是大爺升任閩浙總督,官船行至南京,特地留幾日給老太太拜壽?!?/br> 閩浙總督,權(quán)柄江南,這是何等的權(quán)勢。國公府這一輩竟然出了個這樣出息的人物。 第4章 白玉壺 前日已經(jīng)在獄中畏罪自盡 三奶奶忙不迭道:“阿彌托福,老太太好福氣。”眾人說著恭喜話,撤了宴席,簇擁著老太太回了靜妙堂。 奶奶姑娘都陪著老太太等,她是急性子,過不了一會兒就直叫人去二門外詢問,可曾到了沒有。 小丫鬟直跑來五、六回,都說還沒有回來,上臺階的時候偏偏叫門檻拌住,摔得個滿臉血。 老太太嫌棄這日頭見了血不吉利,很是沒有好臉色,秦舒端了茶遞給老太太,替那丫頭開脫:“這樣的差事,老太太該叫我這樣的人才去辦才是,她這樣的小丫頭懂什么?” 秦舒自幼服侍老太太,她的性子是知道的,果然這話一說出來,老太太便笑了,指著秦舒道:“你們看這促狹鬼,連這個差事也要來爭?”說罷便推她:“罷罷罷,你去二門瞧著。” 秦舒便領(lǐng)了那丫頭出來:“這會子人都忙,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跑腿兒的跑腿兒,你自去我屋子里尋止血的金瘡藥,別亂跑?!?/br> 那丫頭立刻變跪下給秦舒磕頭:“憑兒jiejie,我下輩子變豬變狗也報答你?!?/br> 秦舒見了笑著搖頭:“舉手之勞,也不要你報答我,只要你日后也做一件這樣舉手之勞的事,可否?” 那丫頭呆呆的:“這樣?” 見外頭下了小雨,秦舒撐著一把素傘,慢慢往前頭去了。 她過去的時候,守門的婆子正躲在山上的亭子里避雨,四角琉璃燈籠點著,恍若白日一般,秦舒皺眉:“吃酒偷懶也不尋個僻靜處,這里一點上燈,百步之外都能瞧見?!?/br> 婆子們曉得她是要出園子的,不比往日里怕她,打著酒嗝笑道:“憑兒姑娘,老太太吩咐說了大爺一進門就立馬去回。俺們在亭子上,這才立時瞧見得了。我們馬上撤了,就守著門去。您擔(dān)待擔(dān)待,千萬別告訴三奶奶?!?/br> 秦舒直聞見酒氣,往后退:“我哪里有這閑功夫兒去告你們?”說罷,便打開傘,低頭細細瞧著臺階,走下去。 且說那頭,京杭大運河,明月當(dāng)頭,船艙里陸賾正倚著燈看書,門外有護衛(wèi)稟告:“爺,胡巡撫求見?!?/br>